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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可方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不想给佟新惠面子了。
佟新惠的确很精明，一听项子润说苏可方因为昨天受了小惊吓所以没法出来接驾，便知道项子润不会放过她儿子了，跟姚氏寒暄了几句，提都没提欧阳哲就离开了，弄得姚氏一头雾水。
大年初二，姚氏和苏可方还有项冰羽一同进宫看望欧阳婉若，项子润也面见了欧阳睿。
欧阳婉若休息了一天，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见姚氏几人来看她，便跟太后提出要回护国公府。
太后已经跟欧阳婉若聊过，也看出项辰祥和姚氏是真紧张自己女儿，也没多加阻拦，只是多派了两个调理身子的嬷嬷随欧阳婉若回护国公府。
这也是太后不知道沈长明那番话，不然也不会轻易放女儿回项家。
回到府里也不用顾虑那么多，苏可方到承明苑给欧阳婉若检查完，觉得没有什么异样便叮嘱了几句就到儿子屋里去了。
“娘，您回来了”见到母亲，泽儿放下手中的毛笔走了过去。
“在练字”苏可方过去拿起一张写满大字的宣纸仔细看了看，笑道：“泽儿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
泽儿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封开过的信：“娘，姐来信了。”
苏可方看了儿子一眼，边接过信边奇怪的低喃道：“那丫头还会写信了，还写得这么厚一封”
据她所知，那丫头字可没认识几个呢，而且那丫头写信居然只写给泽儿，这不合常理。
一打开信，苏可方差点笑喷。
这哪叫信鬼画符还差不多
整整八九张纸，能看得懂的字不超过二十个，剩下的不是错别字就是用小图画表达。
“这都写得什么东西”苏可方哭笑不得。
“娘，”泽儿拿回信，从第一页开始慢慢给自己母亲解说：“姐说是饶师父让她写信回家报平安的，不过姐的字认识不多，怕被您和爹笑话就把信写给我了。”
“姐说她最近没怎么出门，被饶师父逼着练字，很痛苦，还问我左先生会不会逼我练字”泽儿边给母亲解说，边笑着：“姐还说本来她给我们全家人都买了新年礼物，不过她在回来的路上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孩子把礼物放在河边，被人偷拿走了，说等她以后回家再给我们补回来”
泽儿念了好一会才念完，苏可方听得目瞪口呆：“泽儿，你真的看得懂你姐写的信”
她原先还担心这姐弟俩相处得少，会有隔阂，没想到自己看不懂的信，儿子竟然能看懂。
“娘，姐的字写不好，其实画还是画得不错的。”泽儿替自己姐姐说着好话。
“是吗，我怎么没发觉”苏可方半信将疑的把信拿了过来，重新看起来。
纸上的画全都只是用几笔就勾勒出来，苏可方结合儿子刚才所念，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看懂其中两副图来。
“这副就是你姐说下河救人的意思”苏可方指着画了两条勉强能称之为线条，两条线条中间画着两条小虫的地方问道。
见泽儿点了点头，苏可方又指着下一图中的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虫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泽儿本来是不想母亲担心才故意漏掉这副图的，可是对上母亲严肃的目光，泽儿没敢欺瞒：“娘，姐的这副画其实是说天气太冷，她下河救人后生了病，所以没办法给我们补买礼物，只能等以后再补。”
听罢，苏可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晌后才叹了口气：“给你姐回信，让她好好照顾自己，还有，让她管闲事前先量力而行。”
幸亏只是生病和丢了礼物，万一一块被河水冲走怎么办
“娘，我知道了。”
看着懂事乖巧的儿子，苏可方很欣慰：“这大过年的，就休息两天，去陪你奶奶说说话，别练了。”
“好。”泽儿从善如流的应道，今天也练了小半个时辰了，明天再练了。
项子润半夜才回来，苏可方正想起来给他弄吃的，就被他按住：“别起来了，睡吧。”
说着，他也挤进了被窝。
一股冷气钻进被窝，苏可方打了个寒颤：“怎么这么晚”
他把她带着怀里，听到这话不由扯了下唇角：“被欧阳哲拖住了。”
第719章 猪油蒙了心
“欧阳哲”苏可方眉头一皱：“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他在御书房前长跪不起，求我和皇上原谅。”项子润想起在御书房前痛哭流涕的欧阳哲，面色不由变得有些古怪。
苏可方笑了起来：“佟新惠是被逼急了吧，不然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昏招来”
苏可方很清楚以欧阳哲那样的性子是不可能在皇帝面前自爆其短的，怎么可能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这只能是佟新惠的主意。
只是佟新惠让儿子在皇帝面前承认这样致命的错误，就不怕自己这些年来的经营功亏一篑吗
佟贵妃能把欧阳哲小心眼，愚笨无比的人包装成皇帝眼中聪慧乖巧、懂进退又孝顺的好儿子，可以想像得出她是花费了多少的心思
项子润轻抚她的脸，问：“你觉得这是昏招”
苏可方挑眉看他，他轻笑道：“佟新惠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欧阳睿是什么样的人，以欧阳哲的道行，所做下的事哪能瞒得过欧阳睿，佟新惠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与其遮遮掩掩或否认此事，还不如让欧阳哲亲口承认错误。
“欧阳哲在皇上面前认了错，但他却只承认是被人利用，毒害公主并不是他的本意。”项子润又道。
“皇上信了”
“皇上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欧阳哲在皇上面前承认了他不够精明，这已经足够。”项子润意味深长的说道。
一个不多精明的皇子才是皇上真正能放心喜欢的，佟贵妃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
欧阳哲这一哭不但引起了欧阳睿的怜惜之心，还彻底的解放了欧阳睿父亲的天性，下旨要彻查此事，还欧阳哲一个清白。
“清白”苏可方讥笑出声。
欧阳睿到底是装糊涂还是被猪油蒙了心，这件事到底谁才是受害者，他不知道吗
项子润听出自家媳妇语气中的嘲讽之意，手臂紧了紧：“媳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之前欧阳睿阻止他教训欧阳哲的时候，他就说过，那是最后一次，所以这次就算会激怒欧阳睿，他也不会再放过欧阳哲
说起来，佟新惠确实很可怕，她这次放手一搏，不但让欧阳哲与欧阳婉若中毒之事撇清关系，还让欧阳睿对这个二皇子消除了芥蒂，同时借欧阳睿之手来阻止他报复，真是一举数得。
可是有一点佟新惠算错了，这次皇上已经没有理由再阻止他收拾欧阳哲
“子润，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给公主下的毒。”苏可方低声说道。
毕竟是条小生命，苏可方希望能救欧阳婉若肚子里的孩子。
“放心，凶手一定会找到的。”
项子润嘴上安抚着，可是心情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据查到的线索，此事直指向年前从杜瓦国送贡口过来的一个使者身上，而他媳妇在除夕夜被欧阳哲揭穿是杜瓦国公主身份，所以他媳妇有最大的嫌疑。
第二天苏可方醒来的时候，项子润已经不在屋里了，一问苏木才知道他又进宫去了。
皇帝虽然给欧阳婉若指派了一个御医，不过苏可方还是亲自过去给她查看了下，这才带着儿子去了苏家。
苏鹏和卢氏还有贾氏并不知道宫里的发生的事，见到苏可方和泽儿过来很是高兴，苏可方把两个大红包分别给了浩儿和航儿，笑着道：“姑姑这几天忙，这是补发给你们的压岁钱。”
贾氏嗔了苏可方一眼，开着玩笑道：“你哥说你们这几天忙没功夫招呼我们，不然我和娘都带浩儿和航儿去讨红包了。”
“你们这几天都忙什么呢”卢氏问。
“就是公主身子不适，太后老人家很担心还派了御医过来，我们这时候不方便见客。”苏可方避重就轻说道。
闻言，卢氏关切问道：“公主没什么大碍吧”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累着了。”
“没事就好，”卢氏笑着道：“公主要是能一举得男，太后肯定会很高兴。”
贾氏却道：“公主是金枝玉叶，不管生男生女，这孩子都比普通人家的孩子金贵。”
“那也是。”卢氏赞同的点了点头。
苏可方在苏家陪着母亲和嫂子说话，香梅则带着年礼和泽儿到隔壁的左家去给左先生拜年去了。
左见铭夫妻看到泽儿带来的厚重年礼并不惊讶，因为在给泽儿启蒙这段日子，他们已经收受元帅夫人不少好东西了。
苏可方知道这个朝代的读书人大多数都是视金钱为粪土的，所以除了每个月的束修，从不给左见铭送银子和古董饰品，每次送的都是一些吃食与珍贵药材，所以左见铭也不好把东西退回去。
左见铭让自己夫人把已经切成片用瓷罐装好的鹿茸，还有用盒子装的足足三指粗的大人参，还有几朵野生大灵芝收起，然后从食盒里把两只还热腾腾的烤鸡还有其他酒菜拿出。
看到烤鸡和满桌的酒菜，左见铭的小儿子左文城眼睛亮了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去，把你浩儿哥哥叫过来一块吃。”左见铭伸手敲了敲儿子的头，没好气说道。
浩儿很聪明，书念得也好，左见铭很乐意儿子跟浩儿一块玩。
“爹，我去拿碗筷。”左见铭的女儿左文昕见弟弟跑了出去，转身就进了厨房。
左夫人把东西摆放好走出来，刚好看到女儿进了厨房，心念微动，也跟着进了厨房。
母女两人把碗筷拿到饭厅的时候，刚好看到左文城和浩儿边说边走进来，左文昕想到母亲刚才的话，小脸一红，把碗筷放到桌上就匆匆回屋去了。
“娘，姐这是怎么了浩儿哥哥过来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左文城不满的嘀咕道。
左夫人瞪了小儿子一眼，转而对浩儿笑着道：“浩儿，文昕身子不舒服，你别见怪。”
“婶子严重了，文昕姐姐身子不适，可有请大夫看”浩儿适当的关心道。
左文昕与浩儿同岁，不过比浩儿大一个多月，浩儿出于礼貌一直都称之为姐姐。
第720章 洗清嫌疑
“看了，看了，好在没什么事。”左夫人不过是一句借口，担心浩儿继续问下去，忙说道：“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文昕。”
左见铭狐疑的看了自己媳妇一眼，也没揭穿她，招呼泽儿和浩儿吃了起来。
苏可方也在苏家吃了饭，等泽儿过来才一块回的国公府。
苏可方和儿子刚回到世安苑，项子润也回来了，虽然他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可是苏可方却能察觉得到他心底的轻松，边帮他解身上的氅衣，边笑问：“有什么好事”
项子润抱住她，低头就吻了下去，好半晌才松开。
项子润眉眼轻扬：“太后已经知道是欧阳哲的人给公主下的毒，让人把欧阳哲打了三十大板，估计没有一月半月是下不来床的。”
这种大冷天，伤口愈合本来就慢，再加上他已经给那个负责欧阳哲伤势的御医打过招呼，这欧阳哲有得受了
皇上不是不让他伤欧阳哲半分吗，那就让太后出手
公主可是太后的心肝肉，欧阳哲身为晚辈敢对长安公主下手，只打三十大板已经算轻的了。
除了欧阳哲，就连佟新惠也受到了惩罚。
以前太后就不喜欢佟新惠，又有纪灵儿在一旁煽风点火，太后借着这次的事逼皇上将欧阳哲赶出宫，给他立了府邸，除了每月初一十五，不许他进宫。
佟贵妃得知太后的意思后到皇帝面前大哭，可是太后这次是铁了心要赶欧阳哲出宫，皇帝再宠爱佟贵妃，也不敢在太后气头上忤逆她，暂时答应太后，说等欧阳哲伤好后在宫外赐他府邸。
听完项子润的话后，苏可方也乐了：“如今太子愈发得皇帝看重，欧阳哲另立府邸，每个月只见皇上两次面，皇上就算以前再宠爱这个儿子，时间一长也会把这个儿子给忘了的。”
欧阳睿的儿子不少，下面的三皇子四皇子也渐渐长大，总有一天会有人取欧阳哲而代之的。
项子润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看来得提醒皇后，后宫该添人了。”
闻言，苏可方杏眸微动，一本正经道：“夫君说得对”
若是让佟贵妃一直受宠下去，就算欧阳睿其他儿子再好也取代不了欧阳哲的位置，所以需要一个能在后宫牵制佟新惠的人。
其实上一次选出来的秀女不乏才华横溢、倾国倾城的女子，只是因为纪灵儿和佟贵妃的私心，送到皇帝面前的秀女并不能入皇帝的眼，没几个能连续被宠幸的。
项子润捏了捏她的脸，笑道：“这事得从长计议。”
要是让欧阳睿知道他打算插手后宫之事，不杀了他才怪，这事要做到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