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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虎一样不补觉,那她白天就打不起精神。
巴虎把棉布巾子又拧了一把,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她瞧,似乎要从她的眼睛她的嘴看到她心里。
蜜娘被看得毛毛的,虎着脸问:“看啥呢?”
“你说谎。”男人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嘴巴一张一合,蜜娘听了瞬间羞红脸,脑袋里也嗡嗡作响,毫无力度地辩解:“你胡说八道。”
巴虎呲牙一笑,啧啧有声地端着水盆往外走,水往地上一淋,转身去了灶房做饭。
毡包门没关严实,大黄顺着门缝溜进来站在床边看看,这是它每天早上必做的事——毡包里有了说话声它就要挠两下门打声招呼,门开了要是不见她出去,它就溜进来守在床边看看。
蜜娘怀疑它是来听她的呼吸声,怕她没气了。她有一次这么跟巴虎说,他说她神神叨叨的胡说八道 。
“醒了,马上就起来,去把门给我关上。”明知道大黄听不懂,蜜娘还是不厌其烦的每天早上跟它重复一遍。
“巴虎!巴虎!”蜜娘捂在被窝里瓮声瓮气地喊,听到脚步声她探头,“把大黄给弄出去,门给关严实,我要起来了。”
“又没有人,门开着关着也都是我看。”蒙恩每次都是他过去了才回来,说是这么说,还是唤走了大黄关上门,还用锁从外面挂上。
“你挂上锁我怎么出去?”
“张嘴,喊我。”
饭后,两人把蒙恩的饭给温在锅里,喂了三条狗后带着大黄往草场走。巴虎提了个牛皮袋子,里面装的是揉制好的羊羔毛,都是用来给蜜娘做冬天穿的羊皮袄。
“换班了。”蒙恩见到两人过来,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卷起地上铺的毛毡夹在胳肢窝准备回去。
“东家,今年打算什么时候回临山?”蒙恩走了一段路又返身回来,眼睛时不时瞟过脸色红润的年轻妇人。
“再过十来天就回去。”男人都是霸道又警惕的东西,巴虎眯着眼沉声问:“眼睛不想要了?”
蒙恩吓了一跳,讪讪摆手,“东家误会了,我是想请女东家给我做个媒,她认识的姑娘多,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我明年春天也是自由身了,也想娶个婆娘好好过日子。”夏牧场就三个人,人家两口子天天出双入对乐呵呵的,就连巴虎张嘴闭嘴说狗比人忠心的天杀德行,也在蜜娘缠缠绕绕下说话好听多了,想来中原姑娘都是会过日子会心疼人的。
“想娶婆娘你自己去讨好人家姑娘,人家松口了婚事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哪还需要媒人牵线。”巴虎不吝传授他的经验,在他看来双方对彼此都有意才是一桩好婚事。
“我认识的姑娘也就那几个,最大也就才十四岁,还没到婚嫁的年龄。”蜜娘委婉拒绝,她没拉媒保纤的爱好,也不想掺和这种事,日子过的好一切好说,要是两人相处不融洽,人家姑娘可要在外面说她这个媒人的丑话。
“哎,那我回去寻摸寻摸。”蒙恩挠了挠头,他也想娶个没爹没娘没拖累的媳妇,像东家这样,虽说女方陪嫁少,但聘礼又全数带了回来。里外一兑,也就办喜宴费些钱。但跟白得一媳妇相比,总归还是赚了。
蒙恩走了,巴虎两口子也就把他的事撂在脑后,两人背靠着背坐着,巴虎攥着剪刀咔咔剪掉羊羔毛多余的部分,蜜娘捏着大针头欻欻纳鞋底,累了就靠在对方背上歇歇。
“再有十来天回临山,之后呢?回古川?”蜜娘扭着腰趴在巴虎身上。
“八月尾的时候,王都的军队会经过临山前往大康纳贡,之前大居次路过的时候你不是没看到,这次我带你回去看看。”巴虎手上的动作不停,剪下来的羊羔毛给塞进袋子里准备做靴子的时候用,嘴上话也不停:“三年前可汗带着可敦回大康过年,今年不知道还去不去,可敦是你们中原的公主,要是运气好你还能看到她的凤颜。”
蜜娘听了他这话心里乐滋滋的,他还记得大居次路过的时候她躲开人群给羊剪毛呢。
“巴虎你真好。”蜜娘颠颠地站起来给他捏膀子,抡着拳头左捶捶右捶捶。
“一时的好,今早在心里还在骂我吧?”男人心里受用,嘴上却是欠欠的,非要搅和了两人间甜蜜蜜的气氛。他怕蜜娘再麻兮兮地说话,还是翻眼瞪他提脚蹬他的时候他最自在。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十四章
夏天穿的衣袍洗洗晒晒收进箱笼; 巴虎揉制的羊皮也晒干了水分可以收进牛皮袋里,准备着回了临山转手卖给商队。这日蜜娘没去草场,她烧了热水洗了头发; 顺手把锅灶上的锅碗瓢盆也给洗刷干净,打酥油的奶桶更是放在开水里煮了两滚。
母羊母牛揣上崽子后奶水自然而然的就没了; 据巴虎说的; 一直要到明年三月份,母羊生崽了才能再喝上鲜奶,在那之前都是用存下来的酥油打酥油茶喝。
“汪汪汪——”
蜜娘听到大黄的叫声站起身往外走,出了门就见不远处一个男人赶了辆勒勒车过来; 这是她住这里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见生人过来。
“小阿嫂看住你家的狗,我是来卖牛肉的,可要买牛肉?”
“怎么卖?”蜜娘喊了声大黄,但也警惕的没把狗关进毡包里。大黄刚停声; 巴拉和阿尔斯狼从毡包后面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绷着着狗脸注视着不远处的人和车。
“二十文一斤,你买不买?不买我可走了。”男人也吓了一跳; 家里养了这么多狗。
买; 这时候可难遇到卖牛肉的。蜜娘拿了钱过去,巴拉和阿尔斯狼也沉默着跟上,大黄怵它俩; 一改跟屁虫的性子; 夹着尾巴贴着门站着。
“怎么这个时候宰牛?这可不划算啊。”蜜娘挑选了一番,要了条牛腿; 看牛排骨还剩了些都给包圆了; 牛腱子肉和肋条肉也各割了七八斤。肉上称了先让男人划两刀肉; 巴拉和阿尔斯狼平日里都不搭理她的,今天猛地蹿出来,可不就是闻到了肉腥味。
“哪会不知道不划算,它们为了争夺母牛打群架,这头牛肚子被顶穿了,眼看着治不好了只能给宰了。还好是头公牛,要是母牛可要把我心疼死。”男人把肉递过去,看了眼杵立的四座毡房,“小阿嫂看着眼生,男人叫啥?说不定我还认识。”
“都是临山的肯定认识,我男人叫巴虎。”
要说是巴虎他就认识了,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然娶了个婆娘,这女人瞧着还挺有看头的。
“小阿嫂家里可还有姊妹?”男人又划了两刀肉条扔地上喂狗,“兄弟我还是个单身汉子,小阿嫂给牵个线,事成了我给阿嫂送两只羊来。”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想让她牵线做媒?蜜娘摇头失笑:“我才来漠北不久,之前住在河西边。”
男人想了一瞬,脸上的热情瞬间僵住了,难民啊,看着着实不像。“你忙,我还要去别处转转。”绝口不提求介绍姑娘了。
蜜娘对他变脸有些不解,等巴虎回来了她给他说了一遍,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漠北的姑娘出嫁,家里都会给她们准备不少嫁妆,家里生了女儿的,爹娘从小就要攒各种珠玉,出嫁的时候全打了头面给女儿做嫁妆。还有就是牲畜,只要不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或多或少都会陪嫁牲畜。像我妹,她嫁人的时候牲畜至少就有几百头。”巴虎手上揉面的动作不停,也不耽误说话,“前段时间不是也有不少老男人娶逃难来的中原姑娘,因为她们爹娘把男方的聘礼都留了下来,没嫁妆,就光棍地送了个人出门,外面的风评也就不怎么好听。”
“在你们中原,姑娘出嫁的时候是不是都没嫁妆?”巴虎问。
“也不是,我爹娘也是从我出生就给我攒嫁妆。但也有家里穷的人家,嫁女儿的时候就只给带走几身衣裳。”蜜娘低头炒肉馅,但男方下聘的聘礼大半都会被留在家里,如果她爹娘还活着,巴虎给的上百头牲畜她也不可能全部给带回婆家。
蜜娘也就明白了上午那男人变脸的原因,基于嫁妆这方面的考虑,漠北的男人更情愿娶当地的姑娘。
以巴虎这个家底,但凡他跟他家里关系好一些,她都不可能嫁给他,就是嫁进去了估计也要跟殷氏一样,初次登门被公爹给关起来。
巴虎在针线活上手巧,但轮到擀面叶包饺子,他手拙得不是把面叶扯破了,就是给包漏馅了,蜜娘只得自己擀皮自己包。
“晚上再包一顿吧?还是我揉面。”饺子出锅后,巴虎一个人就吃了五碗,连汤带水的给喝了干净。往日饭后还要喝酥油茶的,今天也没提了。
“不包,你跟蒙恩都太能吃了,我擀皮炒馅再加上包饺子,一个上午弄的,你俩一顿都给塞肚子里了。”蜜娘拒绝,还说巴虎啥时候学会擀皮了她啥时候再包。
“要不我试试?我或许会擀皮。”蒙恩找机会插话。
“去去去,没你的事。”不等蜜娘说话,巴虎立马像是轰苍蝇似的赶蒙恩走,“吃饱了就去睡,睡不着就去草场看牛看羊。”
转过脸又好声好气地说:“不就是饺子皮,包子皮擀薄擀小不就行了?你等着,我三两天就能学会。”
但三两天后也不见他吭声,家里倒是连吃三天的面食,先是一顿牛肉大葱馅的死面包子,这是擀不了饺子皮索性用来做包子了。虽然都是牛肉大葱馅,但死面包子口感太差,之后再有擀废的面团,巴虎就给擀成面条,三个人吃了两天的牛肉浇头面。
大概是因为巴虎干重活的年龄过早,他的手指偏粗,关节也有些粗大,擀饺子皮的时候擀面杖老是碾到手指上。
“羊肉馅的饺子吃不吃?”蜜娘看不过眼,在男人再次揉面的时候走进去问。
巴虎犹豫,他是想吃的,但他还没学会擀皮。
“宰羊去,我来擀皮。”蜜娘接过擀面杖,正好过两天就要回临山,宰头羊煎些肉饼带在路上吃。而且还要在路上过夜,三只狗也担着重担,要提前犒劳犒劳它们。
巴拉和阿尔斯狼体型大,吃的也多,单单只是吃肉的话,一只狗啃只羊腿才将将饱肚,养它俩相当是养了两个人。
随着最后一根羊肋排进了大黄的嘴,蜜娘住了一个多月的毡包被掀了毡顶。巴虎跟蒙恩一人站地上一人上了毡包顶,地上扔了一地的木条。毛毡和木条栅栏被拆开绑在骆驼背上和马背上,木床拆了,火炉子也拆了,锅碗瓢盆连带着三人装衣袍的木箱摞在勒勒车里。
牛多骆驼多,再多的行李都不会没处放,就是装卸的时候费力,赶路的时候也拖慢速度。
蜜娘不认识路,到天黑的时候她问巴虎还有多久到临山。
“才走了一半路,明天傍晚能到家。”巴虎正忙着从骆驼背上卸毛毡和木条,他跟蒙恩晚上要睡在外面守着牛羊,防着狼群来偷羊。但蜜娘不成,他临时搭个简陋的小毡包让她晚上睡里面将就一晚。
“要不别麻烦了,我跟你一起睡草地上,大不了多盖一层毛毡。”蜜娘觉得麻烦,今晚搭了明早又要收。
那可不行,入了秋夜里露水大,风又冷,他们男人火力壮,睡外面吹一夜风淋点露水顶多就是头疼,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麻烦啥啊,等回了古川你就不会说这话了。从临山到古川,赶着牛羊要走小半个月,都是晚上搭毡包早上再收起来,我们都习惯了。”巴虎抱了卷毛毡往毡顶上扔,“你站远点,我怕我没注意踩到你。”
“那我去捡牛粪回来生火烧水。”这一路走来,牛羊边走边拉,夏天留下的牛粪现在已经干透了。蜜娘趁着天还没黑,拿了火钳和羊毛袋沿着走过的路去寻干牛粪,捡了半袋子回来的时候毡包已经搭起来了,端端正正地立着,的确如巴虎说的熟能生巧了。
早上的时候蜜娘剁了羊腿肉和了面煎了一盆的馅饼,就是为路上准备的伙食。火炉子里生起火后架上铁板,浸透了羊油的馅饼往铁板上一放,刺啦一声,香味出来了。
“吃饭了。”蜜娘站在毡包外大声喊,天色已经黑透了,毡包里的炉火成了这片草场上唯一的亮光。
“先吃饭,吃完了再来弄。”巴虎摸着肚子对蒙恩说,馅饼的香味传出来后他的肚子就没消停过。
两人去了水边洗了手洗了脸,在牛羊高一声低一声的叫声里循着有火光的方向走去。
“东家,还是娶了婆娘好啊。”同一个毡包,同一个地方,有了个女人,今年跟去年相比感觉热闹多了。
巴虎没理他,蒙恩也不介意,他自顾自的说:“东家,明年我想从你这里租八十只羊、十头牛,你看可行?”
“租这么多?”巴虎皱眉。
“看你娶了婆娘有了家我也心热,想好好干两年娶个媳妇回来,生一窝孩子,我走哪儿她们跟我去哪儿。”蒙恩看到摇尾迎上来的大黄狗,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