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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到草原后-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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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不急着回去吧?晌午在家吃饭。”巴虎说。
  “我要是不回去,晌午就你爹一个人在家吃饭了。”巴虎娘有些犹豫。
  蜜娘看出巴虎有些失望,出声说:“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儿子打了几只狼,说是要炖锅狼肉给你补补身子,你就让他尽尽孝心。”
  “哎,那我晌午就在这儿吃饭。” 巴虎娘立马眉开眼笑,有这一出她看蜜娘顺眼了不少,谁的儿子谁了解,巴虎就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就是有那个心也不会说什么补身子尽孝心的话。
  “我出去一趟。”蜜娘提起另一个篮子里的狼腿,给这母子俩腾地说话。
  蜜娘一走,巴虎娘脸上的笑就换上了忧愁,“巴虎,你大哥他真偷你牛羊了?”
  “嗯。”巴虎只应了个声,等着看他娘怎么说。
  妇人早就知道这事假不了,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如今垂着脑袋沉默地坐着,整个人像是抽去了骨头。
  “满都拉图怎么变成这样了呢?我跟你爹也没短他什么,小时候看着挺好的孩子,当爹的年纪了竟然偷上了亲兄弟的东西。”
  巴虎不说话,就站着听她翻来覆去地念叨,等她说累了才开口:“都老大不小了,你管不了也管不住,就当不知道这事,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你跟你媳妇可要好好过日子,遇上难处了给娘说,别走歪门邪道。”妇人叹气,她也只能来巴虎这边唠唠,阿古拉成日不着家,三丹不耐烦听她说这些,老头子肯听她又不敢在他面前多说,说多了他跟着愁,一愁他就喝酒,喝醉了……
  “你坐着,我去剁肉炖汤。”狼肉不如羊肉软烂,不及牛肉肉香,但它滋补,每年秋冬炖一锅狼骨汤,冬天少受许多罪。
  巴虎娘对巴虎娶媳妇后还自己做饭没意见,她在家也很少做饭,看蜜娘回来了还招手让人过来陪她说说话,问问巴虎平日里的事。
  “蜜娘,你身体如何?回来之后可有去看过大夫?”妇人问。
  好好的,看什么大夫。
  “没有,娘为何觉得我要去看大夫?”蜜娘纳闷。
  “每个月月事可准?这个月可来了?”
  “来了,娘你是不是觉得我有身孕了才胖的?没有,我肚里只有牛肉羊肉狼肉,就是没有孩子。”短短半天,蜜娘就觉得好累,比在夏牧场驱赶打架的牛羊可累多了。
  “别急,不是催你。娘是怕你们小两口不知事嘱咐你们几句,再有一个月就要回古川了,哪怕是坐勒勒车也颠簸,更别提骑马了,有不少妇人都在迁徙的路上掉了孩子。你现在没怀上也好,但等出发回古川的时候你记得让巴虎带你去看看大夫,怀上了咱们就注意点,没怀上也求个安心。”漠北苦寒,妇人生养不易,有些年轻的妇人在迁徙的路上落了胎,条件差没养好坏了身子,之后在想怀上可就难了。
  蜜娘听了这话有些羞愧,低声认错:“娘你别在意,今天好几个人见了我都说胖了,也有人以此推测我怀娃了。我就是一时有些急,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我心粗,这点事在我这儿不是事。”不然早被老头子给气死了。
  狼肉腥膻,肉质发柴,越嚼越卡牙缝,平日里饭量很大的巴虎这顿也没吃多少,三人放下碗筷后还剩半锅的肉,拌了米饭便宜三条狗了。
  “那我走了啊。”巴虎娘吹了个木哨子,在毡包后啃草的大黑马撂着蹄子过来,“巴虎,你要是有你大哥的消息去给娘说一声。”老大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哪有不惦记的。
  “老头子还在家等着你,赶紧回去。”巴虎替他娘在马屁股上拍了一鞭。
  人走后,巴虎揽着蜜娘往回走,“我去睡觉,晚上我还要去守夜,你陪我去睡一会。”
  “我不瞌睡,我特别精神,我不睡。”蜜娘挣扎,她才不去,巴虎什么德行她还不清楚?话说的规矩,躺上床就不规矩了,大白天的,她可不陪他乱来。
  男人笑着把乱扑棱的女人打横抱起,他也精神,这个时候肯定睡不着,但蜜娘把他精神气吸走他可就困了。
  “你这样我晚上可就睡不着了。”蜜娘还想争取,脱了鞋子还不死心地攥紧了衣襟。
  “那就白天睡。”
  但隔天一大早,蜜娘睡的正沉,巴虎脚步匆匆回来把蜜娘从床上挖了起来,对着她要吃人的视线也不怵,“王都的军队过来了,幽州送粮的军队也快到临山了,你不是要看热闹?快起来,等他们都走了你再睡。”
  “这么巧?一南一北的撞上了?”蜜娘精神了,手脚利落地穿衣裳,指挥巴虎去给她端洗脸水。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三十八章 
  军队还没过来; 只是隐隐看得见影子,但地面上的震动已经很明显了,散乱的脚步声; 沉重的牛蹄声。一直到打头的队伍露面,蜜娘才清楚她判断错了; 人骑在马上; 散乱的脚步声不是人的。
  “都往后退,别挡着路。”提刀的衙役沿路把看热闹的人往后推。
  “那个穿乌色官袍的是衙门里的官爷?挺年轻的哎。”蜜娘踮着脚探头,来漠北小半年了,扈县丞她见过好几次; 但衙门里县令大人她一次也没看到过。
  “年不过三十,肯定年轻。过来了,别说话。”一行身穿银色护心甲的骑兵已经进入了临山牧民活动的范围,走在最前方的骑兵下了马跟县太爷说了几句话又上了马,面容自然地跟周遭围观的牧民颔首; 片刻的功夫就走远了。在这之后,浩浩荡荡的牲畜群带着杂乱的叫声踢踏着走了过来,马群走在最前方; 牛群次之; 羊群落在后面,骆驼跟在最后,兵卒则是围成了圈走在牲畜群的最外围; 这样能保证不会有掉队的牛羊。
  “等军队从大康回来; 他们也会用这样的阵仗来帮我们驱赶牛羊,有他们在; 我们晚上不用睡在外面防狼偷羊; 更不会有坏心眼的闹事或是打劫。”牛马踏在地上的声音很响; 巴虎必须凑在蜜娘耳边说话才能让她听清。
  蜜娘揉了揉耳朵,偏开头避开呼出的热气,耳廊上的痒感打断了她心里止不住的震惊。这可是王都的军队啊,这要是在大康,怎么都不能是平民百姓能接触到的,还帮牧民赶牛羊?
  一匹矫健的黑马路过蜜娘跟巴虎面前是打了个鼻哨,惹得蜜娘多看了它两眼,“它看着比我们家养的马好像厉害许多?”
  “进贡给大康皇帝的马,哪有差的,这些都是战马,我们家里的马可比不上它们。”巴虎养马基本上就是放养,隔个三五天去看一下确定一下行踪,旁的就不管了。疏忽点的,家马变成野马也不是不可能。
  羊群一过来,路边站的围观的人不用衙役喊自觉地往后退,蜜娘攥着巴虎的衣角避开人走,停下脚的时候听到有耳熟的声音,打眼一看是木香她们。
  “你们也来了啊?”蜜娘笑眯眯地抛弃巴虎。
  “是,这场面难得见一次。”尤其是骑在马背上的兵卒,银色的护心甲显得他们很是威武,个头又高,身形挺拔,不像上了岁数的牧民挺着圆滚滚的肚子。
  旁边有人听了这话,脸上立马有了笑,偏开头看过来说:“不算难得,每年都能见,等他们返回的时候,我们还能跟他们同走一程路。”
  “每年都有也还是罕见,不然阿嫂你也不会抱了孩子一大早过来瞧了,还没吃饭吧?”木香说的俏皮,她可听到了,阿嫂刚刚还在跟旁边的人谈论谁谁腿长,声音可大了。
  “不缺这顿饭。”抱着孩子的妇人大笑,她就图个眼福,家里的男人整天油光满面,腻着她的眼睛了。
  距最前头的骑兵过去大概有半个时辰了,走在最后的骆驼才露了面。牛羊马数量众多,这一路走过去,没过脚踝的青草都给踏的稀烂。等蜜娘回去吃了饭听到车轱辘声再过来,看不到尾的运粮队又顺着稀烂的草地碾了过去,运粮车过去,草地上留下半指深的车轮印。
  两牛拉着一辆车还走的费力,每辆运粮车都跟着一个挑着扁担的人,遇上卡着车轱辘了就招呼人把车轱辘给抬起来。巴虎陪蜜娘看了一会儿就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被蜜娘赶回去睡觉,他又把大黄套了绳给送过来,“你俩坐这儿看着,我先回去睡了。”
  “哎呦,你俩这黏糊劲看得我牙酸,大白天的,谁还能把你媳妇给拐走了?”
  蜜娘看了眼巴虎,见他眼神迷茫就知道他也不认识说话的妇人是谁,她冲着对方羞涩一笑,手上推着巴虎让他赶紧走。
  “小两口感情挺好,巴虎成了家也会关心人了。只看他今天的样子,哪想得到之前冲着他爹喊打喊杀的凶恶模样。”
  “他为啥打他爹?”蜜娘脸上的笑不及眼底,巴虎打他爹时不时有人骂,他打他爹是为了维护他娘怎么就没人夸?要骂也是该骂巴虎爹打女人。
  “你不知道?你没听说过他跟他爹打架的事?你这丫头嫁人前都不打听的啊?”妇人颠着脚走过来,还没靠近就见卧着的杂毛狗呲了牙,她及时止住脚,站在不远处叭叭地说巴虎拿刀砍他爹,用鞭子打他爹,用脚踹,按地上往死里打。
  “打得可凶了,拉架的拉都不开,看得我们是心惊又心凉,这哪是养了个儿子,可不就是生了个仇人。”
  “总要有个缘由吧?巴虎又不是疯了,想起来就去把他爹打一顿。”蜜娘装傻,又问:“婶子,你可知道巴虎为啥会跟他爹打架?”
  “这个啊,听说是他爹喝醉了发酒疯打人,他娘估计是说了惹人不高兴的话,挨了他爹的拳头。”说起巴虎爹,妇人言辞模糊,左一个听说,右一个估计,跟指责巴虎时态度相差甚大。
  “这可不就是缘由,巴虎打他爹是为了维护他娘,为了给他娘衤糀出气,他成家前也是会关心人的,也不是婶子你说的只会喊打喊杀的凶恶模样吧?还是说他跟你们谁打过架,拎了刀上谁家去找过麻烦?”蜜娘换了个姿势,眼神紧攥住对方,话却说的随和,“婶子有几个孩子?多大了?”
  说巴虎的事怎么扯到她身上了,但妇人还没如愿挑起蜜娘的情绪,她按耐着不喜,说:“我有三个娃嘞,最大的也十三了。”
  “孩子他爹可打过你骂过你?”注意到妇人听了这话下意识地转过头,双手交握扣着指甲,一看就是想回避这个问题。蜜娘脸上的笑真切多了,继续问:“你挨打挨骂的时候你的孩子是维护你还是事不关己地躲出去?等你挨了打,你男人消了气,孩子又若无其事的回来吃饭睡觉?”
  “我男人可不喝酒打人。”
  看这话说的,打人还要给加个事因了,“不喝酒打人,那也因为其他原因打过。”
  “我不跟你说了。”妇人被戳破脸皮恼羞成怒,瞪着眼喷吐沫星子,一脸愠怒地指责:“你这人恶毒得的很,我就跟你搭个话,说起巴虎的事也是你主动提了我才给你说的。听了你不高兴,又攀扯我做啥?我家里好得很,反正不会养出要杀老子的儿子。”
  蜜娘一点都没恼,等她说完了才摇头说:“论起恶毒你是我师父,巴虎甚至都不认识你是谁,但你见到他就憋不住一再给人说他凶恶不孝,丝毫不提他跟他娘关系融洽,生怕别人知道了他的好。要说你嫉妒吧,你嫉妒的也该是我婆婆才对,毕竟她有个一心维护她的儿子,为了保护她不惜跟亲爹反目成仇。但你话里话外都是在抹黑巴虎,你看不惯他,甚至是想毁了他,难道是因为你没有一心惦记你的儿子,就看不惯有这样的孝顺儿子活着?”
  “胡说八道,我嫉妒你婆婆?她一个隔三差五挨顿打的傻子,我会嫉妒她?”妇人满脸的嘲讽和不屑,抱着手臂说:“见过巴虎打他亲老子的人都看不惯他,也不止我一个,你也不用张口就胡扯,我今天也是倒霉来跟你说话,以后见了你我绕弯走。”
  “我想着因为眼馋别人孝顺的儿子就想着抹黑他毁了他不太可能,毕竟依你手上脸上的痕迹来说,你也不是个能闲下来扯闲篇的人。”蜜娘没受她的影响,手搭在膝盖上继续说:“一群人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是没有数年如一日的恶意,想来还是巴虎不知什么时候威胁到你们的利益。是他运气好,五年间把一百多头牲畜发展到上千头?还是你们的牲畜受了灾遭了瘟,而巴虎的牲畜群逃过一劫让你们眼红了?或是他养的牛羊身强体壮,租户更偏向租他的牛羊?想来也就这么些原因了。”
  蜜娘啧啧有声,“可真恶毒啊,本事不如人,只会搞这下三滥的把戏。可惜还是没如你们的意,巴虎活得好好的,牛羊一年比一年多,娶了媳妇成了家,没有父兄帮他,以后也会有儿有女,有子有孙。”
  “随你怎么说,爱怎么说怎么说。”妇人不承认,但她心虚了,没词辩解了,尤其是不时路过的运粮车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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