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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淼满脸委屈:“我们还不能走么?”
“不是你要讨赏的时候了?”谢霖道,“走不了,等着吧。”
所有送菜人都被留在一个房间里,也许要等那些食物被吃完才会放他们下去。
“我不想要赏了。”小孩子不懂什么叫「阶级」,但空气中的压抑已经足以让他窒息。
谢霖笑笑没说话,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谢霖身上常有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淡定,或许他自己没发现,但对旁人而言的确是很有吸引力的。
李思淼看了他一会儿,渐渐安定下来,终于有心情观察起了周遭。
这帮凡人凑在一块儿无聊,总有相熟的能唠起来,只要不大声喧哗,门口守着的弟子倒也没兴趣管他们。
谢霖二人坐在靠门边的位置,既能听清屋里的人聊了什么,也能听到走廊上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李思淼心神松懈,便被那群大叔满嘴跑的火车说困了,眼皮耷拉下来,头一点一点的,冷不丁耳朵里飘进门口的声音。
“原来是风雨门的严修士,来这里是为了……”
“吃了道好菜,想找人问问做法,不知道友可否通融。”
那人声线温润清朗,端的是玉树临风。
李思淼一下子清醒过来,扯了扯谢霖的袖子。
风雨门的人,又姓严,莫非是……
他亲爹?
第4章
巧的是,这位严修士真是来问卤肉的做法的,点了他二人到自己屋内,说有几位道友想一起听。
谢霖捏了下李思淼的手,示意他别嚷嚷,两个人一起像普通凡人那样恭敬地跟在他身后。
船内很大,诸修士都在自己屋内边吃边聊,有些嘈杂。严修士似乎没有跟他俩搭话的兴趣,一语不发。
他俩仍没确定这人是不是严传良,总得想办法问问。
谢霖憋了半天,试着提问:“这位仙长,不知诸位仙长此番出游,究竟……”
他话还没说完,严修士转过来半张脸,眉头轻轻拧起:“你们凡人打听这个做什么?”
他穿白衣,分明是谢霖最喜欢的颜色,但或许是那双吊梢眼看起来刻薄的缘故,这人在谢霖眼里并不怎么好看。
谢霖抽抽嘴角:“那不是想知道回去要备几日的饭菜么。”
“每日都备着不就行了?”这人张口便来,“你们不是开店的么,还怕卖不掉?”
李思淼撇了撇嘴,谢霖拍了他一下。
直到走到严修士的房间前,他们还是没能套出什么消息。
“齐兄、宋兄,还是不知道我们几时能走么?”
“师父没说,想来也就这几天。”答话的人像是心情不佳,语气有点冲,“好端端的,事情都没商议完,也不知道跑出来做什么……”
严修士轻轻一咳,屋里的声音便停止了,让想多听些消息的谢霖好生遗憾。严传良推开门,语气突然恭敬了起来:“宋兄,人我带来了。”
“小严做事就是利落。”
那圆桌前坐着四人,有两人穿着跟刚才带谢霖他们上船的弟子类似的制式锦衣,一高瘦一矮胖,活脱脱的「烧饼油条」组合。接腔的就是那个「烧饼」,他笑着夸了严修士两句,一双眼睨了过来:“你俩说说,这肉怎么做的?”
谢霖不认为这群修士真会自己下厨,再说,中式菜谱里的「一点」「一撮」「稍许」等等词汇就足够毫无厨房经验的人喝一壶的,因此并没有藏私,将做法完整的说了出来。
那「烧饼油条」果然没打算自己做,不过另外二人却积极得很,你一言我一语地质问谢霖调味料分别放多少。
态度不算好,谢霖捏着鼻子忍。
“大概这么点。”谢霖用双指比了个圈,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说实话,几位仙长,我做菜都是凭手感放的料,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啊。”
“这好办。”那严修士突然站起来,取来纸笔放在桌上,道,“你一般放多少,在这里画圈示意便是。”
谢霖还没反应过来,那二人大惊:“严兄也要做?”
“这怎么行,严兄可是望月谷的女婿,怎可自降身份做这种庖厨之事?”
严修士微抬下巴:“齐兄宋兄想吃,我试着做一做,算什么自降身份?”
谢霖:“……”
哇,竟然真有大孝子会把这种舔狗发言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他好不容易保持住了扑克脸,将几种调味材料的名字一一写下,然后在它们旁边画了相应大小的圈,最后放回桌上。
第一个拿起来看的是那个一直没出声的高瘦修士:“你这字倒是写得不错。”
谢霖尬笑:“临过几张帖子。”
这事谢霖觉得挺雷的,因为他练字纯粹是为了学习用毛笔,但凡人市场上流传的字帖居然都是什么「修士真迹」,显得谢霖临帖的行为很像什么脑残粉。
好在那修士只是随口一问,说完就将二人打发了出去,这回甚至没人带路,需要他们自己走回之前的房间。
一路上都有穿制式锦衣的弟子值守,兄弟俩没找到说话的机会。
等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那一屋子凡人才被允许下船。来时两位弟子接他们,回去时只有一位,而且一落地,接引弟子就回船上了。
日头已然西斜,他们现在从郊外走回店里,差不多就得张罗店里客人的晚餐,片刻不得清闲。
兄弟二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李思淼突然抬头:“哥,你在想什么?”
从出了那间房,谢霖就一直神思不属。
“嗯?”谢霖回过神,“啊,没事,我就是奇怪,你注意到没有,那个高瘦修士虽然坐在屋里,但他身上一直背着个包袱,不知道放了什么。”
“可能人家只是过去坐坐,所以没来得及放下?”
“嗯……”
不是没可能,但谢霖莫名对那个包袱很在意。
不过想也想不出结果,毕竟他不可能跑去问人家,那几个人明显不爱和凡人多说话。
谢霖话锋一转:“对了,他是望月谷的女婿,又是风雨门的人,虽说咱们没听到大名,但依我看,多半差不离,就是你亲爹。一会儿我回去查查看《天守月报》,再确定一下。”
“我觉得八成就是,我看见他就讨厌。”李思淼摸了摸怀里,“哼,所以我拿了他一块手帕。”
谢霖:“……”
谢霖一个头有两个大:“我不是跟你说不许偷东西吗!你……先、先藏好,别让人看见!”
一瞥的工夫,他就看出那条手帕毫无手工制造痕迹,像是不凡之物。
李思淼把手帕揣进怀里,觑着谢霖的脸色,小声说:“我看这帕子跟一堆衣服和手帕放在一块儿,不打眼还好藏,顺手就拿了。不是都说修士不用凡物吗?这手帕应该也算法器吧?”
“不好说,得看它有没有法力。”谢霖面有菜色,“明天要是还上船送菜,你把东西放回去。”
“我不。”
“听话,你以为偷你亲爹的东西不算偷啊?”
“他十年没照顾过我,就一块手帕,我拿了又怎样?”李思淼嘴都撅起来了,“本来儿子上学就该亲爹亲娘交束脩的啊!”
谢霖:“……”
谢霖头疼。
他一时想不出劝解的话,带着李思淼默默回了客栈。
到客栈他也没忙着去准备晚餐,先跑到李老板的房间里。李老板想问他船上见闻,一路跟了进来,奇道:“你找什么呢?”
“你那堆旧的《天守月报》呢?”
“床底下。”
谢霖一掀床单,拖出一摞《天守月报》,看了眼年份又塞回去,拉出另一摞。
他在八年前的《天守月报》上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新闻。
“近日,望月谷掌门之女……萧樱萧修士喜得道侣,对方为风雨门……严传良严修士……二人伉俪情深……”
谢霖猛地一合报纸,纸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啪」声。
天守阁用的纸张历经八年不腐,仍是新纸的模样。
李老板没看清他在找什么:“究竟怎么了?”
“我们在船上看到严传良了。”
“呃……”李老板猛地跳起来:“卧槽!”
“冷静点。”谢霖忙按住他,“你一个凡人,别妄想找修士报仇了。”
“可以先让思淼树立目标啊!”
“思淼偷了他一块手帕,说要是法器,就拿去交束脩。”
李老板顿觉神清气爽,忍不住鼓起掌来。
谢霖只觉得这姓李的一个两个都好让人操心,头疼得不行:“别闹了,我听店里住的散修说,那船是紫霄门的。他惯会钻营,搭上紫霄门说不定有什么发展……我们连他现在是什么修为水平都不知道。”
如果说修士张扬,需得凡人退避,那紫霄门就是跋扈到普通修士和凡人一同退避的存在。今天那些穿着制式锦衣的弟子,怕不都是紫霄门的人,也难怪严传良为首的三个修士甘心做舔狗。
李思淼的复仇之路还没扬帆起航,差不多就要夭折了。
“总之你先冷静。”谢霖稳住李老板,抽走那张《天守月报》,下楼找李思淼。
他把旧报纸塞进弟弟手里,自己到灶前忙活:“看看就行,真想做什么,回头就乖乖去上学,总有机会。”
李思淼扫了一眼,把报纸搁到旁边,继续烧火:“我又不傻,拿他点东西心里就平衡了,怎么可能去找他麻烦,那不是以……以蛋撞石头吗?”
“那叫以卵击石。”谢霖无语。
不过,李思淼看起来比李老板冷静多了,这让谢霖多少放下了心。
但没想到,当天夜里,严传良上门找了他们的麻烦。
沉沉暮色中,一道金红色剑光当空劈下,将这座石木搭成的三层小楼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咣!”
“咔——”
“卧槽!”
“我去,哪位道友如此奔放,大晚上的扰人清梦——”
半空之中,严传良一席白衣,脚踏飞剑,冷冷地望向此处:“让客栈管事给我滚出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活在字帖里的攻
第5章
先出店的其实是几名还住在店里的散修,一出来就仰头问:“道友何方神圣……为何一上门就拆家啊!”倒是考虑考虑他们这些住店人的心情!
严传良立在飞剑之上,衣袂在夜风中翻飞,端得气派,本不想回答这种无聊问题,低头一看是修士不是凡人,这才开了口:“在下风雨门严传良。这家客栈主人偷了我的东西,我自是要来讨个说法的。”
几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有一人小声说:“风雨门……是不是那个跟望月谷结了亲的?”
散修甲:“嚯!”
散修乙:“嚯!”
难怪这么牛逼呢!
这边动静大得,客栈周边的百姓都醒了过来。离得近的不敢造次,躲在屋里探头探脑;离得远的却是没了顾忌,大剌剌地凑起了热闹。
那猎了刀角鹿的吃货散修对谢霖一家子有几分好感,忍不住说了句:“但是「凡人地界,若非救命不得动用法术」这条规定,并不是装饰品啊……兄台,你这样会遭天雷的!”
旁边几名无知的散修惊呆了:“什么?还有这种后果?”
“轰隆隆——”
仿佛是为了印证吃货散修的话,一道惊雷之声凭空响起。吃货散修见状露出智慧的笑容,另几个无知散修面面相觑。
卧槽,还好我们一直都乖乖遵守规定啊!
惊雷声滚滚,紫色闪电撕开厚重云层,眼看就要劈下,严传良瞳孔一缩,夹着三分惊惶大喊道:“齐兄!”
就见一枚圆形法器骤然升空,恰好对上了那来势汹汹的天雷!
轰的一声——
天雷被那法器阻挡,飞散开来,分几道飞向四面八方,融于夜色之中,再不具威力。众人这才看见,原来严传良身边还有一人御剑于空,只是他穿着深色长衣,在夜里不够显眼,一开始大家伙没注意。
但那深色长衣的款式,分明是……
几名散修倒吸一口凉气:“紫霄门的人!”
正是谢霖他们白天见过的高瘦修士,他仍然背着那个包袱,负手立在飞剑上,向下看时,虽神色淡淡,但眼中分明有倨傲之色:“正好我带了师尊赐下的法器,小严,今日你只管动手,天雷的事,不必担心。”
严传良大喜:“多谢齐兄相助!”
·
谢霖睡的屋子在二楼正中间,剑光恰好劈在他床尾,若是再偏上几寸,他现在怕是不能全须全尾地跑出来。
听到严传良的声音,他心底就是一沉。可他又该怎么责怪李思淼呢?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前装孙子:“二位仙长,实在对不住,舍弟顽劣,白日偷藏了仙长一块手帕,一直到下了船才被我发现。但我等凡人上不了仙船,原本打算若是明日还被安排……还有幸为各位仙长送菜的话,再叫他放回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