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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再也不想看他一眼,一甩马鞭,飞快地离开。
回到王府,和母亲说了事情经过,母亲虽然惋惜,却还是心疼她:“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琉纱摇摇头:“没关系的,父王和哥哥还等着我们,我们不能轻易放弃。”
她想了想,周朗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还是一笔一划写了一封信,让小雅亲自送去周府,约周朗明晚一起去灯会。
她不是上阳城的大家闺秀,哪里会在乎什么礼义廉耻?
她整整一天都没有理沈晏,第二天天黑之后,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出门去灯会,她知道周朗对她是动心的,周朗知道她的处境,昨日聊天时,他没有回避她,这一丝丝希望,她无论如何都要抓住。
周朗确实对她动心了,接到书信时很高兴,可是晚上出门时,却被一辆马车堵在巷子里。
周朗看着马车上英王府的旗帜,心中就明白了七八分。
“世子殿下什么意思?”
马车里,传来沈晏低沉冷冽的声音:“你有两个选择,前程和琉纱。”
周朗沉默下来,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沈晏,而是他身后的英王府,周家远远无法抗衡,而沈晏也不可能只是吓唬他,他如今虽然没有实权,军中也毫无资历,可是以他的身份,这些都是他唾手可得的东西。
得罪了他,他,以及整个周家的前程,都会被断送。
“世子殿下喜欢琉纱公主吗?”周朗有些不甘心,“你若喜欢她,为何眼睁睁看着她受尽委屈?以你的身份,说动不了英王和皇上出兵吗?”
“我的事,不需你操心,选好了就滚。”
周朗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琉纱一个人拿着和周朗约好的面具,在灯市上等了很久,看着人来人往中,没有熟悉的身影,心中越来越失望。
即使动心了,周朗也不愿意为了她冒险,她并没有怨恨,只是忍不住失落而已。
她扔了面具,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在灯市上慢慢走着,来往的行人不停撞到她,直到她差一点点被人撞到,才有一只手忽然扶住她。
琉纱眼睛一亮,连忙回头,看见的却是沈晏那张讨厌的脸。
她抽开自己的手,不想看见他,转身就走。
沈晏走在她身旁,说道:“反正没人陪你,我陪你逛逛吧。”
“不要!”
沈晏拉住她的手,强硬地带着她在行人如织,灯火如昼之中穿行着,尽管她不停挣扎,他还是没有放手。
灯火中那么热闹,行人之中有不少年轻男女,却没有一对像他们这样,好像仇人一样。
“琉纱。”沈晏忽然说,“就这一次,陪我好好逛一逛。”
“我为什么要陪你?想要陪着世子殿下的人多的是,而我,只想回银月城,我不想留在这里陪你逛灯会!”
沈晏心中一阵刺痛,却还是说:“我要走了,或许很长时间,我会见不到你。”
琉纱以为他又要像过去那样,出去游历当逍遥自在的大侠了,因此说:“那太好了,你一走,我生活都会清净很多。”
“你就这么讨厌我?”
琉纱没说话,可是沉默已经代表了态度。
沈晏苦笑:“虽然你讨厌我,但我还是会带你回银月国。”
“谁要……”琉纱的话卡在喉咙里,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热闹繁华的灯火中,年轻的世子殿下双眸湛亮,映着无数灯火,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对她说:“明日我去边关,攒够了资历,就领兵带你一起杀回银月国,剿灭叛乱,帮你复国。”
琉纱睁大眼睛,泪水难以控制地落下来:“你骗我……”
沈晏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说道:“表哥从来不想,也不会骗你。”
“可是……”她心中害怕,又不敢相信他。
“我保证,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我一定回来,不会让你等太久。”
第48章 太后垂帘
沈晏重新拿出同心玉; 亲手系在她腰间。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两人四目相对,竟长久没有言语。
鹿朝透过琉纱的眼睛; 第一次认真地凝视着沈晏; 这是第三世的帝夙; 他是否也通过沈晏的眼睛看着琉纱?
不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
但鹿朝很清晰地感觉到琉纱的忐忑不安,沈晏虽然说会帮她复国,她却不敢相信。
这一夜两人回去后,琉纱静静地坐在房里; 听着英王府里吵吵闹闹一夜,尊贵的世子要去边关历练; 过刀口舔血; 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老太妃一听; 就哭得晕过去。
听说沈晏在英王书房外跪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英王终于同意让他去了。
沈晏离开上阳城时; 琉纱骑了一匹马; 悄悄到城外去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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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黑衣黑马,长发束起,显得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凌厉。
他在城外等了一会儿,看见她来了; 才露出笑容,策马到她面前。
“我从前不学好; 但是以后不会了。”沈晏说; “回去吧,好好去弘文馆读书; 等我回来。”
他看她腰间还挂着他的同心玉,并没有取下来,也拍了拍腰侧的小匕首,随后策马扬鞭,为她挣前程去了。
琉纱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马蹄扬起的飞尘渐渐落下,他已经看不见了,她才慢慢回去。
她回了英王府,走进小偏院里,才发现多了一些人。
正堂里,坐着个威严沉默的男人,一身黑色蟒袍,眉眼之间,和沈晏有些相似。
她看见母亲垂首站在一旁,立刻明白这人是谁,便上前去行礼:“琉纱见过舅舅。”
英王从她进来时,就一直抬头打量她,毫不避讳,而琉纱站在原地,也没有躲闪害怕,任由他把自己从头看到脚。
随后,英王笑了:“果真有些胆色,不愧是沈家血脉。”
琉纱说:“谢谢舅舅夸奖。”
英王道:“只不过,你异想天开,先是想求周朗,后又蛊惑了沈晏,让他们替你出兵去银月国平乱,帮你父王重新夺回王位,你把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事,看成是儿戏吗?”
琉纱绞着手指,说道:“我父王勤政爱民,百姓人人称赞,而那些乱臣贼子只会盘剥百姓,大祈当年派了我母亲去联姻,两国结成秦晋之好,如今国主有难,大祈为何不出兵帮我们?”
“你父王懦弱,不适合做国主。”英王摇摇头,“否则,怎么被叛贼轻易攻占?”
“因为父王没有征收苛捐杂税养重兵!”琉纱眼眶发红,“银月国并不富饶,遇上天灾百姓甚至吃不饱饭,父王不忍心,天灾之年就减少税赋,甚至放开国库赈灾,我们养不起兵,只能每年上供大祈,依附大祈而活,舅舅知道,我们遇到敌军来犯,只能求大祈发兵,可是这一次,大祈袖手旁观,才让叛贼和敌国勾结,攻入银月城!”
“你是在指责大祈吗?”英王沉声问。
琉纱只能说:“琉纱不敢……”
“哼,你不敢,可是你却蛊惑我的儿子,为你上战场拼命!”英王的手指敲击在桌上,“大祈自有大祈的考量,出不出兵,自有皇上和朝臣决断,你一个异国人,竟敢插手大祈的国事?”
琉纱狠狠咬着嘴唇,片刻后才说:“那是世子殿下的决定,我不能左右。”
听她给自己反将一军,英王不怒反笑:“很好,如果沈晏真的能在战场上博一个前程回来,作为父亲,我倒是要感谢你,到那时,我会奏请皇上出兵,帮你们平乱。”
“舅舅此话当真?”琉纱又惊又喜。
英王虽然一肚子火,却不得不承认,他自小无法管教,不务正业,不学无术的儿子,是为了这个女孩才成熟起来,有了担当。
这一个月以来,他每天到弘文馆上课,史先生对他赞不绝口,而回来后,不管多晚,都会来听他讲兵法,态度认真,从不敷衍,遇到难解之处,甚至和他讨论到半夜,他们父子之间,这十几年来,鲜少有这样亲近的时光。
他不是不高兴。
“当真,只不过……”英王又笑了笑,“他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不够认真,新鲜劲儿一过,就跑得无影无踪,说不准到了战场上吃了苦头,就开始怀念温柔乡里的美好。”
琉纱小心翼翼地说:“表哥不是这样的人。”
“你才认识他几天?”英王冷笑,“你最好祈祷他真的能回来。”
说完之后,英王便起身离开了。
琉纱转身看着母亲,泪水掉下来:“母亲,舅舅答应了。”
沈王后点点头,说:“希望沈晏对你是真心的。”
琉纱看着腰上,他亲自系上的同心玉,她从前从来不敢对他抱有希望,但是这一次,她真的很想相信他。
第二天琉纱一个人去弘文馆上学,有了舅舅的保证,她不再慌乱不安,更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和风言风语。
她知道,弘文馆这些大祈的王孙贵族向来看不上她,难道她就看得上他们吗?不过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罢了,以她的身手,从来没有怕过这些人。
而这些人上次看见她打沈晏,也只敢嘴巴上奚落几句。
琉纱充耳不闻,沈晏说,让她好好在弘文馆读书,她就算学的再困难,也会听他的话,等他回来后,瞧见她这么努力,也不好意思食言吧。
“云霞郡主昨日也去边关了,听说是去找世子殿下了。”
“边关那么危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敢啊?雁北侯也没有阻拦吗?”
“哪里拦得住?这些年世子殿下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两家早已默认结亲了,她就是未来的世子妃。”
“好好的,世子殿下怎么就想不通去边关了呀?他在弘文馆的时候,天天看着他,也是一桩美事。”
“谁知道,世子殿下那个人,向来说走就走,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真的去边关。”
……
听着周围同窗的议论,琉纱不禁又看了看腰间的同心玉,她知道沈晏是个纨绔子弟,说想娶她的话也未必认真。
但是,这些都没关系,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
等他回来了,娶谁都没关系,只要别忘了帮她去银月国平乱就行。
自沈晏走了之后,鲜少有消息传回来,偶尔寄了家书,也会有给她的书信。
只不过拆开之后,都是一些思念表妹,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之类,让人啼笑皆非的话,偶尔会提及边关的苦寒,行军的枯燥艰难,她也会替他担心。
因为沈晏真的去了边关,琉纱对他态度又好起来,每次他来信,她也会回信,安慰他男子汉大丈夫,便是要保家卫国,封狼居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沈晏:想表妹想得睡不着。
琉纱:表哥睡不着,就起来看看兵书,多学本事!
远在边关吹着寒风的沈晏,每次看到表妹一板一眼的回信,都哭笑不得。
但是看着她一次比一次工整漂亮的字迹,想到她也在上阳城听了他的话好好读书,和他一起努力着,心中又柔软一片。
等回了上阳,说什么都要先娶了她,再带着她,以银月国驸马的身份打回去。
到时候他们既可以住在银月国,也可以偶尔回上阳,天下那么大,也可以带着她游历四方,一起行侠仗义。
三个月之后,再没有接到沈晏的书信了。
她明白战场上瞬息万变,听说边关的敌军很厉害,若是战事吃紧,他也就没空写书信了。
琉纱只能等着,果然很快前线有战报传来,听说边关的大军因为主将决策失误,遭敌军埋伏,苦战三天三夜,十几万大军只回来一半。
沈晏和云霞郡主都不知所踪。
听到消息的琉纱,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着。
“世子殿下那么厉害,他可是大祈最厉害的人,肯定不会有事的。”小雅连忙安慰她。
琉纱点点头:“表哥肯定不会有事的,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
老太妃伤心地晕过去好几次,等醒来后,就把琉纱叫去狠狠训斥。
她跪在老太妃的佛堂里,看着慈眉善目的白玉菩萨像,默默地祈愿,让沈晏回来。
因为这一场败仗,大祈上下都不太安宁,病弱的皇帝听闻消息之后,更是一病不起,眼看已是弥留之际了。
要是皇上驾崩,前线举哀,军心不稳,这一战更没有赢的可能。
可是无论如何,琉纱都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因为沈晏答应过,他说过最迟半年,一定会回来,他是世子,游历天下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就死了。
可是琉纱的希望,还是在半年之期一天一天临近时,一点点幻灭。
半年后,英王第一次把琉纱叫去书房中,琉纱以为舅舅要告诉她,不会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