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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宁开口:“行吧。那我们继续,真心话大冒险继续。我来转。”
游戏进行了几轮,都没转到李鹤温和夏宁。其他几人也都是熟友,彼此之间放得开,话题也越来越开放,气氛重新热烈了起来。夏宁单坐在边缘,不说话也不多打量,像是单纯在等李鹤温似的,众人也逐渐习惯她的存在,习惯地忽视她。
然而,转盘的金属指针再次转向了李鹤温。
众人顿时哑火。李鹤温最近的白月光传闻甚嚣尘上,今天他们这酒局本来就是出于八卦,想来“审问”他的。本来他们都说好了,只要轮到李鹤温就是大冒险。虽然他们知道李鹤温的“老婆”只是个假的,但人就坐在旁边,他们再起哄那就太不体面了。
李佐恩轻轻嗓子:“那我们饶过鹤温堂兄,就来个真心话?”
张远宁抱着手臂,思量了一下:“那就谈谈……”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那部剧的原型吗?”李鹤温冷不丁地开口,垂着头,手腕松松地捏着玻璃杯,“我答这个,怎么样?”
旁边人冷不丁地倒吸了冷气,视线统一瞥向了夏宁,重新审视了李鹤温的“协议婚姻”。
那个素颜的乖巧女孩正垂头啜饮柠檬茶,在听到李鹤温的话语时,垂落的睫毛羽扇颤动了下,肩膀明显僵直,却不出一声。
众人忽然略感怜悯,但这是李鹤温与她的事情,既然李鹤温主动提,他们自然也没必要顾虑什么。
张远宁从夏宁身上收回目光:“行,我们也想听。”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学习好,长得乖,大人和同学都喜欢她。”李鹤温的眼睛盯着桌面,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像是在对着谁讲故事,“我也喜欢。”
张远宁挑了下眉:“谁高中没暗恋过?你至于记这么久吗?”
李鹤温没理他,自顾自地继续讲:“她和我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内向乖巧,从来不反驳,不叛逆——活成了别人期望的那样,但她与我不同。”
夏宁捧着柠檬茶,抬起眼睛。
“我第一次动心,是在她拉着我甩掉体育老师的时候。被体育老师误会、污蔑,我心里很愤怒,但是我接受的教育让我不敢反抗。我以为她与我是一样的,但其实并不是。她与我不同……”李鹤温停顿下,“她比我勇敢。”
“我永远记得那个傍晚。天空异常清朗,云像是棉花糖,一朵朵挂在天边,夕阳从粉红变为绛紫——她拉着我在操场上奔跑,回眸的时候,整个人映在了夕阳里。从那之后,我被塑造得圆满标准的心就出现了裂痕,时不时越过‘乖巧优秀’的边界,小心地偷看她。”
夏宁捏住玻璃杯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高一期末考那天中午,她站在走廊上吃荔枝肉,一回头,他在看她。
高二开学,他出道爆红成了全校瞩目的焦点,晚自习时她小心地看他,却正好对上他的回眸。
优秀代表发言,她从麦克风前转身离开时感到背后的视线,正来自于后一个上场的他。
众人被这纯爱故事击中,捂住胸口。张远宁啧了声,继续问:“你既然一直惦记她,又为什么不再联系?”
“你们都知道的,”李鹤温挑了下眉,“我家父母的做法不是挺出名的吗?”
众人沉默。
李鹤温的优秀离不开他父母的教育,然而这优秀的代价放到他们每个人的头顶,都没人会愿意接受。
他的母亲有着极强的控制欲,给李鹤温制定了异常严苛的标准,而李鹤温这波澜不惊、镇定内敛的性格也是在这种教育之下养成的。
李鹤温低着眼睛:“高二快结束时,我转学去了京城。从办完转学手续到飞去京城有五天的间隔。其间我还去了一趟学校,当时校门外有一种玄学抽签特别受欢迎,在那家店买一包零食就能抽一次。我看其他同学玩这个很久了,在离开前想尝试去玩一次。我让当时的司机替我保密,偷偷溜下车,去买了一包垃圾食品。”
众人忽然沉默了,似乎知道会发生什么。夏宁却对李鹤温的母亲不是很了解,有些疑惑地蹙眉,然后听到李鹤温的后半句话。
“我的校服上沾了碎屑。第二天,司机就被我母亲解雇了。”
众人见怪不怪,叹了口气:“那小姑娘备战高三,你怕你妈去学校找麻烦?”
李鹤温嗯了声。他上了表演系后就不停拍戏。当时他还是当红“小生”,是一股“清流”,事业上升期母亲的控制欲反而比未成年时更强,替他斩断一切桃花。他签在SW,公司里的很多人都是母亲的眼睛,每一道视线都在压抑他本就不充足的勇敢。
直到他羽翼丰满,有了自己的势力,抵抗控制。
然而,那已经太晚了。若不是造化保佑,夏宁已经结婚了。
“不好意思,”夏宁忽然出声,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果然,就算只是协议离婚,在场听这种事情总会尴尬难受。张远宁理解地点头:“好的。请放心,他醉倒就交给我们了。”
夏宁起身道别,几乎没有犹豫地转身,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出了会所,昏暗与霓虹交杂的躁动顿时平息。走廊里异常安静,暖黄的灯光洒在皮肤上热热的。
她往电梯走去,然而,忽然听到了身后的声音。
她没转头,以为是其他路人,却忽然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她瞪大眼睛,惊讶地回头。
砰的一声,她被拖进了转角,头顶洒下了一片阴影。浓重的酒气萦绕在脸侧,丝丝吹过敏感的耳垂,似乎要让她整个人都浸满了这个味道。
心脏的跳动声在耳边重得像是会所里的鼓点。
男人的声音带着迷离的冲动与醉意:“夏宁,我好幸运。”
她抬眼,对上那张酒后愈发有魅力的脸,嘴唇微颤。
李鹤温没再说话,伸出手,拨开散落在她肩上的长发,然后将长发归拢到脑后,用手一把捏了起来,像是扎了个马尾。手指忽然放松,发丝如瀑布一样散开。
马尾。
夏宁忽然响起,高二初夏,她其实在另一个地方见过李鹤温。
高二期末考结束,她提前交卷回了家,在校门外买水,却在路边看到了李鹤温。
“李鹤温?你怎么在这里?”她有些惊讶,低头看了他手上的东西,“抽签?”
李鹤温嗯了声,别开视线,将手里那张签塞进口袋。
“对了,也不知道你需不需要。”夏宁将双肩包转到身前,“你没拿上次模考的卷子。老师让我寄给你,既然遇到了那正好。”
李鹤温没说话,只是盯着她。
夏宁将一叠卷子拿出来,稍微理整齐就要递给他。然而,在递过去前,她仔细看了下没有带包的李鹤温,忽然伸手将头上的皮筋给摘了下来,然后将卷子卷起来,用皮筋扎好。
“喏,这样拿着方便一点。”
黑色的长发散在肩上,因为长期被扎着,所以中间有明显的捆扎痕迹。
李鹤温的视线移了下来,看向那卷成筒的卷子。他接了过来:“谢谢你。”
走廊远处传来脚步声。角落里的两人却保持着这个姿势。
夏宁想了起来。高三时她图方便,买了一整包各色各样的皮筋放在包里,不见一根就随手拿一根,根本不会去记颜色。
她也根本不记得,那根扎着一沓卷子的皮筋是什么颜色的。
男人凑了下来,喉结微动,一只手抵在她耳边的墙上,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
“太太,你的丈夫暗恋了你十年。”
第36章
夏宁艰难地拖动步伐来到门前; 一手扛着男人,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房卡。随着一声脆响,门锁打开; 她扶着李鹤温进了门; 刚想把门卡插入插槽; 忽然一股巨力反压在墙上。
“让我先插卡开灯。”夏宁用力推开李鹤温,然而他像是要黏在她身上似的; 脸颊埋进她的脖颈,怎么都不放手,“……先放开我,等会儿给你抱。”
深醉的李鹤温忽然抬头,鼻尖抵在她的面颊上,声音低哑:“说好了。”
“嗯嗯; 说好了。”夏宁苦笑不得; 连忙趁着他松手将门卡插入卡槽; 屋内的灯顿时亮了起来。
她将李鹤温丢到床上; 长舒一口气,松松筋骨; 却闻到了自己身上沾染的酒气。夏宁嘟囔了下; 转身要去浴室。
然而; 手腕却被抓住了。
李鹤温侧躺着; 狭长的凤眸睁开了一点:“说好的; 给我抱。”
夏宁:“……”
他灌得快; 刚开始还没太大的感觉; 但过了十来分钟后劲上来整个人都浑了。
李鹤温见夏宁没反应; 眼眸一黯,咬紧薄唇; 声音里带着点呜咽,重声强调:“你和我说好的。”
夏宁哭笑不得,只好坐到床边。李鹤温一把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将脸埋入她的脖颈。她低头看他,这张脸的皮肉很薄,骨骼撑起的深邃轮廓与柔和的薄唇、凤眼既有精致的冷感,也有如水的温柔。他抱得很踏实,睫毛安然垂落,呼吸匀长。
夏宁在他耳边小声:“还没脱外套呢。”
李鹤温闭着眼,眉头一皱,抱得更紧了,生怕她找其他借口将自己推开。
夏宁抿唇,微微笑了下,从刚才开始就不安分的心脏竟平静了下来。她慢慢抬起手,回抱住眼前的男人,然后闭上了眼睛。
两人就这样合衣相拥,在深沉的酒意里入眠。
翌日清晨,放在床头的手机响起铃声。
李鹤温慢慢睁开眼睛,剧烈的头疼几乎要将他的头劈开。昨夜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洗漱,身上不舒服,他闷哼一声,想撑起身子,忽然发现身旁一片柔软。
李鹤温眼睛瞪大,猛然转头。
夏宁蜷缩在身旁,海藻般的长发铺在床上,眉头微蹙,双手半握拳放在耳边。
“……”
脑袋里闪过昨夜发生的事情,然而他记得并不太清楚,回房间后的事情更是没有半点印象。
夏宁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一个,而浴室里传出淅淅沥沥的响声。
水声停了,李鹤温穿着浴袍出来,黑发湿漉漉被拨到脑后:“你醒了。”
夏宁眨了下眼睛:“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李鹤温嗯了声。
她眼尾顿时挂上一抹笑意。她从床上跳了下来,罕见地到他跟前,眯眼打趣:“那你可得对我负责了。”
“好,”李鹤温也低头凑了过来,眼眸里只倒映着她,“我会负起婚姻之责。”
他忽然伸手将夏宁的双手按到了墙上,将她圈到怀里,低下头:“既然是真的婚姻,昨夜那样可不算数。”
夏宁:“……”
没想到李鹤温这个“老实人”竟然这么会,她哪里会是李鹤温的对手?
她匆忙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推开他,自始至终都不敢看他一眼。
“我,我去洗澡。”
浴室的水声再次响起时,房内的李鹤温仍盯着浴室紧闭的门,唇角勾起了微妙的笑意。
叮咚——门铃响了。
李鹤温穿着浴袍开门。来者是张远宁,他看到李鹤温还在滴水的头发、听到屋内的淋浴响声时,眼睛猛然瞪大,心里一抽:“你小子嘴上说着情圣,身上却很诚实嘛?你这花钱雇的演员还提供这个服务。”
李鹤温冷淡地要关上门。
“哎哎哎,别关,”张远宁卡住门,探进头去,“我有个忙想你帮。我家里也催急了。你这演员哪儿找的,我也想找个,你让她找个同事给我呗。不用领证,能带回家糊弄我爹就行。当然,额外的服务也……”
李鹤温打断他:“行啊。”
张远宁松了口气,抽回卡门的脚:“果然是兄……”
砰!
他话还没说完,李鹤温重重地将门摔上,门板狠狠砸到了张远宁脸上。
“……你拒绝就拒绝,这什么态度啊!”
…
从酒店出来,两人上了车。
徐助理瞥了眼后视镜,看着两人之间那奇妙的氛围,忍不住偷笑。
“那个,”夏宁低着头,“还是把我送回绿洲花园吧。”
李鹤温嘴角的微弱笑意凝固,转头看向她。
夏宁心虚地瞥了两眼:“我,还没做好准备。不,不太能接受同居。”
两人之间的关系变了。
纯洁的利益关系分崩离析,新的关系总有无尽的遐想空间。
李鹤温嗯了声,没有强迫。
夏宁回到绿洲花园,走到楼下,忽然停住,转头看向那辆朴实无华的大众。车窗被摇下了一条缝,男人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低头摩挲了下指尖,然后才抬头看向他,朝他挥挥手,再一溜烟地上了楼。
今天是周六,室友许美琪大概出去玩了,房子里空无一人。
夏宁收拾好东西,发现有未读信息。
云嘟嘟:【宁崽,帮我个忙。】
喵宁:【?】
云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