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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怎么?我不该知道吗?”
林疏清坐在床边,抬起头望过去,刑慕白身上的作训服都没换,甚至连脸上都还沾着黑灰,他的脸色冷而沉,迈着大步走过来。
苏南识趣地撤退,把门关好。
刑慕白停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林疏清仰着脸,片刻,她冲他微微笑了下,张开双手,“抱抱我,刑慕白。”
他的眸色暗沉,辨不清情绪,须臾,高大的男人弯了腰,动作轻柔地把她拥进怀里。
他语气心疼地问她:“怎么晕倒了?”
林疏清轻轻笑了下,“可能工作太累了吧。”
“林疏清,”
“嗯?”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这么要强?”
林疏清抿了抿唇。
刑慕白稍微松开她,他的手在她的后脑上揉着,手指与她的发丝纠缠在一起,“难过的话,就不要强撑着对我笑。”
正在用指腹帮他擦脸上脏兮兮的黑灰的林疏清手指顿住,她的手缓慢地落下来,十指绞在一起,脸上淡淡的笑意慢慢地收敛直至消失,咬住下唇。
“刑慕白,”她的声音泛哽,努力压制着情绪,颤抖着嗓音对他说:“我知道那场火灾的真相了,”她边说边掉眼泪,哭着说:“我全都知道了。”
***
林疏清自从听了那份录音后状态就不太好,刑慕白劝她跟医院请假休息一段时间,林疏清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她不想以这种状态再在急诊科工作,她怕因为她的失误而耽误了病患的救治。
她不能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五月中旬的一天,林疏清去了医院的心理科,在和心理医师沟通交流过后,林疏清拿着诊断单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犹豫了半晌,还是抬脚往院长的办公室走去。
院长看了林疏清给他的诊断单,听了林疏清的休假请求后微微叹气,“小林啊,我知道你师父突然去世对你的打击挺大的,休息一段时间也好,去散散心,放松放松。”
“杨主任生前就特别器重你,医院也很看重你,你是个好人才,我虽然不希望你离开急诊科,但你现在的情况确实也不适合再继续呆下去,况且,身体更重要。”
林疏清微微笑了下,“等我调理好再回来。”
院长笑起来,说好,“我代表院方所有人,希望你尽早调整好状态,重新回到急诊科。大家都会在这里等你。”
林疏清的眼眶泛热,她淡笑着点头,然后站起来,对院长说:“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院长再见。”
林疏清从院长的办公室出来后回了自己的休息室一趟,拿了一些东西,从医院往外走的时候碰到了苏南,苏南见她没穿白大褂,手里还拎着一个包,不解地拉住她问:“你不上班去哪儿啊这是?”
林疏清笑了笑,语气轻松,“休假啊。”
“休假?”
她开玩笑:“准备结婚你信不信?”
苏南惊讶地瞪大眼:“嗯???”
林疏清笑着打开他的手,“走了,你好好在急诊科干,等我休假回来我们再一起工作。”
她说完就转身快步离开,不管苏南在后面喊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的大楼后,林疏清才有勇气回头望了眼她呆了好几年的地方,在这里哭过也笑过,难受过也开心过,抢救回来无数的病患,也经历过抢救无效时的那种有心无力的时候。
而现在,虽然她依旧热爱这个岗位,但她暂时没有资格再在这里呆下去。
所以——
再见了,一直以来并肩作战的同事们,
再见了,我最爱的急诊科,
再见了,林医生。
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清清离开岗位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还有她对工作严谨对病人负责的态度,因为现在自己的状态根本不能胜任这份工作,所以哪怕热爱、喜欢,还是要离开。
她会回来的。
啊我不会虐他俩的感情啦,放心看。一路走过来两个人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他们对彼此的感情始终都是最后的支撑,不会倒塌。
☆、荣光39
第49节
晚上刑慕白回家的时候林疏清已经做了一桌子菜肴,他微挑眉; “做这么多?”
林疏清嘴角噙着笑; “队长可要消灭完; 不许浪费。”
刑慕白轻哼着笑了下;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两个人落座后,林疏清突然喊他:“刑慕白。”
“嗯?”他先给她夹了菜放到她的碗里。
“我失业了。”
刑慕白掀起眼皮看向她,林疏清依然笑着,还有心情和他说笑:“以后就靠你养我了。”
他的眉目柔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好。我养你,一辈子。”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
“你等下。”她说着就起身; 去了玄关那儿; 从包里拿出一张纸; 走到他的面前,把纸递给他。
刑慕白放下碗筷,打开折叠的纸,几秒后他再次仰起头望向她。
林疏清微微笑着; “轻度的; 我问过医院里的医生了,好好调节就没事儿。”
“所以我跟院长说了,这段时间休假,不工作了,这种状态再在急诊科呆下去就太不负责任了。”
刑慕白站起来将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脑袋; 低声说:“你做的对。”
林疏清抬手搂住他的腰,笑道:“所以接下来养家糊口就靠你了,队长。”
“嗯。”
……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相拥躺在床上,刑慕白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林疏清说:“就在家里吧,每天为你洗手羹汤等你回家。”
刑慕白沉吟了片刻,觉得放她一个人在家不是好的选择,他摇了摇头,说:“还是出去散散心的好。”
林疏清叹息,“去哪儿啊,你在这里,我就想在这里。”
他翻了个身,用手肘支着脑袋,侧身垂眸盯着她,“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林疏清平躺在床上,望着上方的人,同他深色的眼眸对视,浅笑,“没事,你别担心。”
她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我都想好了,以后每星期我会让雨柔给我做一次心理疏导,积极对待治疗,肯定很快就会好的。”
“去我家住,也能和妈做做伴儿。”
林疏清想了想,点头。
第二天早上刑慕白帮林疏清收拾了一些衣物带林疏清回了家里,刑晗珺听刑慕白说让林疏清来和她做伴,心里大概也了解清楚是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欣然应下,还笑着说这次家里终于不是她一个人了。
关于林疏清竟然是许建军的女儿这件事,也很让刑晗珺惊谔,但事实就是如此,再不可置信它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因为刑慕白还要回队里,她把林疏清交给了母亲就去了特勤中队,林疏清和刑晗珺在家里为她收拾房间,两个人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在吃午饭之前都安排妥当,吃过午饭后刑晗珺让林疏清去参观参观刑慕白的房间,她去厨房弄点水果。
等刑晗珺再上楼的时候,走到刑慕白房间的门口就看到林疏清坐在椅子上发呆,完全不像她平时在人前那种落落大方笑语盈盈的模样。
刑晗珺叹气,心里想总让她呆在家里似乎也没什么帮助,倒不如彻底给她换个环境去疏解一下心绪,换换心情。
傍晚刑晗珺趁林疏清在楼上还没下来,给刑慕白打了电话说这件事。
“慕白,我打算带小清回你爷爷那儿,那边的小村落远离城市,环境好,或许能让小清更放松些。”
刑慕白应了声,说那他回家,明天送他们过去。
晚上刑慕白回来,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刑晗珺笑着对林疏清说:“小清,明天我要去乡下慕白爷爷那儿,你陪我一起去吧?”
林疏清点点头,浅笑道:“好。”
“这会儿正赶上果园里果子成熟呢,咱们在那边呆一段时间,之前每年这个时节我都会过去住几天。”
林疏清微微笑了下,“行。”
晚上刑慕白没让林疏清回给她收拾的房间,他洗澡出来的时候已经洗过澡的林疏清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正站在他的书橱前看书架上的书。
刑慕白从身后搂住她,将人圈在怀里,“在看什么?”
愣神的林疏清缓过神来,她的唇角上弯,打趣说:“队长是不是很喜欢看书,你自己的住处那边也有个书橱,里面放满了书籍。”
“还行。”他笑,“不早了,睡觉吧,明天还要去爷爷那边。”
林疏清被他拉着手走到床边,她上了床躺好,刑慕白随后也掀开被子滑进来,将她揽在怀里。
须臾,林疏清说:“我知道你和阿姨都是为了我。”
“谢谢。”她说着抱紧他的腰。
但她的话音都没落,嘴唇就被他堵住,刑慕白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一口,然后松开,低声说:“别对我说谢。”
这句话,他们重逢那次林疏清曾经也对他说过。
她的唇角上扬,很乖地点头,“好。”
……
第二天刑慕白驱车带林疏清和刑晗珺去了白瑞庭在的乡下村落,早上七点多钟出发,用了三个多小时才到。
白瑞庭已经步入耄耋之年,头发花白,但身体依旧健硕硬朗,走起路来如风般利落。
林疏清是听刑慕白说过他的爷爷曾经是公安局的局长,没见这位老人之前林疏清以为白瑞庭会是一个特别严厉的人,出乎她意料的是白瑞庭很慈眉善目,一点都没有她主观意识里的那种雷厉风行。
白瑞庭只扫了林疏清和刑慕白一眼便已了然,笑着说刑慕白:“你小子终于肯交女朋友了,算你有良心,知道把人带回来见见我。”
刑慕白低笑了下,说:“瞧您说的,我什么时候没良心了。”
林疏清规规矩矩地随着刑慕白喊了爷爷,白瑞庭很高兴,吃过午饭就哼着歌出去找他那些老伙伴们下棋去了,顺便再炫耀炫耀自己有孙媳妇儿了。
下午的时候林疏清和刑晗珺先收拾了两间屋子出来,房间里不是木制的床,而是用砖砌起来的土炕,据说房子的内部也是用土坯垒成的,是切切实实的冬暖夏凉土坯房。
简单地收拾过后刑慕白带着林疏清在村子里慢悠悠地逛了逛,这个村落只有一条尚且宽敞的大道,其他的基本上都是羊肠小路,弯弯曲曲的,一条接一条,有时还需要上坡下坡。
两个人在巷子里走过,引得周围养狗的住户家里的狗狗一通叫,偶尔还会遇到在路上乱跑的狗狗,林疏清从小就怕狗,一见到狗就往刑慕白身后躲。
小白狗不大,连刑慕白的膝盖都达不到,眼睛无辜地瞅着俩人,小跑着过来,林疏清尖叫了下,猛的就窜上了刑慕白的后背。
也亏得他站的稳,手急眼快地捞住了她。
倒是想从他们身边跑过去的小白狗被林疏清吓了一跳,一溜烟飞奔而去。
刑慕白没忍住,爽朗地笑起来,他低沉醇和的笑声回荡在小径,莫名的好听。
刑慕白调侃说:“你居然怕狗?”
林疏清哼了声,想从他的背上滑下来,然而男人不同意,只得被他背着往前走。他的后背很宽阔很结实,给她一种特别安全稳当的感觉,林疏清趴在他的身上,歪头瞅着他,嘴角盈着笑。
男人偏头看过来,她就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一口,惹得他低笑着无奈叹息,最后还要呵她一句别闹。
明明他也很享受的。
……
晚上吃过晚饭后刑慕白带她去了果园里,林疏清踏进去一低头,脚边全都是红通通的大草莓。
她惊叹了声,走了几步后蹲下来,用手摸了摸红艳欲滴的草莓,仰起脸来问刑慕白:“可以摘下来吃吗?”
刑慕白笑她馋,在她对面也蹲下身,随手摘了一颗大草莓,他用手蹭了蹭才喂给她吃。
“吃吧,都是纯天然绿色的,从来不打农药。”
林疏清咬了一口,汁水四溅,味道特别甜。液体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林疏清急忙用手指擦了擦,就连刑慕白的手上被她弄的都是。
“还吃吗?”他举着手里的半颗问她。
林疏清点头,就在她张开嘴想把剩下的半颗也吃进嘴里时,刑慕白突然抽回手,自己咬住了草莓,然后捏住她的下巴,在她惊讶的神色中凑过去,将草莓喂给她一半,自己咬走一半,还不忘舔了舔她的嘴唇。
林疏清吃着草莓笑,说他色。
刑慕白哼笑了声,扣住她的脑袋就把人给带进了怀里,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