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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地下室的门被放置在一楼,可是,却不会有人误闯进去。
巫女一族对世界来说,是个秘密,我们的祖先又怎么可能把门放在那里让人发现
我走到古钟的下面,将巫女笔记贴在墙上,又在左手拇指上咬了一下口,紫红色的血就流了出来,我将血滴在巫女笔记上,开始驱动咒语,古钟又开始转动,只是这次是逆时针旋转,当分针再次回到原点的时候,一切才会回归远点。
时间静止了,我们的工作开始了
古钟下面的墙显出一道门,我深呼一口气,打开了门,
地下室的门开了,漆黑一片,我拿起墙上放的人鱼烛,借着微弱的烛光走下楼梯。
“小瑞,这个客人来头可不小哦,嘻嘻”烛烟冉冉升起,幻化成一个妙龄少女,她身穿绸缎,姿容美艳,即使活了上千年,说起话来却跟孩子一样。她笑嘻嘻地飘在前面,似乎有点迫不及待。
我也不知道小烟是哪一代主人签的契魂了,最近有本漫画倒是提到过,据说她是人鱼的膏脂所制,本应在秦始皇陵墓中的,记得看到这里的时候,她和小米差点离家出走,就为了去寻找她所谓的姐妹,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了。
我不知是什么机缘巧合,竟让她成为了我们一族的契魂,想来,也是一段放不下的执念吧。
“小烟,你又不守规律,是不是偷偷和顾客搭话了”
旁边的小米眯着眼睛看着她,语气中却带着深深的幸灾乐祸。
“哪有”小烟小声的嘀咕,可是神情却有点心虚,偷偷看了我一眼。
“回去把族规背一遍,下次若是再犯,绝不轻饶。”我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家规不可破
“哦”她有点小委屈,闪着泪光缩回了烛中,临走前还不忘狠狠挖了小米一眼。
小小的插曲过后,我走到了最深处。
地下室其实更像是一个收藏室。
祖先中不免有些收藏家,艺术家之类的,所以这里除了放一些灵魂,还有很多千奇百怪的东西,最吓人的莫过于一张美人皮,滑嫩的肌肤,小乔的五官,可以,却是假的,毕竟,我们是不允许随意杀人的,那张皮听说也不是人皮。
其实以前这里还摆放了一些骷髅,人头之类的玩具,不过是我妈的恶搞,自从两年前我接手这里,那些东西就全让我丢了。
小米为此还嘲笑我好久,说我是被吓到才不让放的。
我没有辩解,因为的确如此。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的确被吓哭了,小时候还好,小米还会安慰我,哄我,大了之后,就全变了,那只老狗总会讲一些衰事来笑话我。
有个问题怎么说来着,如果一个人知道你所有的衰事,你会怎么做
杀了他
偏偏,这个不但不是是人,还是一只不能杀的老狗。
白天的那只鬼看到我刚准备行礼,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把放在胸前的手放下了。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转弯进了一个小屋。
我把老师魂放在我的柜上,轻轻摸了几下,才离开。
小屋里,那一排排的瓶子都是我们收集的,可是除了我的,其余都空了,摆在那里,也不过是为了留个纪念。
出来后,那只鬼还在那里等着我
我走到桌子旁坐下,小米便蹲在我的旁边。
“你不怕我进去吗”那只鬼冲我问了一句。
“你进的去吗”我没直接回答,而是打开了笔记。
巫女笔记从祖先开启禁术就存在了,这里记录了上千年来我们收集的所有灵魂的资料还有巫女一族做的关于世界的笔记,就好像一本字典,你可以在里面找到所有你听过或者没听过的人或事。
可能是刚才的话撅的他太猛,那只鬼就坐在那里不说话。
其实,我真的是实话实说,灵魂屋,只有我们巫女一族的每一代主人才能进去,连小米都只能在外面守着。
“听说,你不愿意回答小米的问题”开门见山,我就把问题提出来了。
本来,小米有意帮他,我才让小米审讯他的,只是,他有点太不知好歹了。
“我想和你说。”他认真的看着我,还笑嘻嘻的。
“那说吧。”虽然没有接触过什么人,但是鬼我却遇见不少,对于这种嬉皮笑脸的,更是不少。
“我叫吴提,郁久闾吴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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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吴提
“用现在的时间来算,大约在420年左右吧,那是一个雪特别大的冬天,草原里死了不少牲畜,还冻死了不少人,而我,却出生了,族人都认为我不详,要求父亲烧死我,可是我的母亲却拼死保住了我。我的父亲是草原的统治者,柔然族的可汗,而我的母亲却只是一个侍女,母亲生下我以后没过多久就去世了,我是由奶娘养大的。也许是身份低微,父亲从来没看过我,也许早就忘记我的存在了吧。在我成年至前,部里一直有人在克扣我的食物,为了养活自己和奶娘,我只能去打猎,没想到就是因为这样,我成了整个部落最强壮的勇士。”
我很平静的记录着,即使他的语气有点悲伤。
“后来呢”
不是我无情,只是世间的悲伤离合太多。
“我的实力,遭到了别人的嫉妒。在一次打猎中,我被一些人暗算,深受重伤,被逼下山谷,本来我以为我会死,没想到却让部落里的神女救了,回来后,我铲除了所有敌人,在父亲去世之后顺理成章地成了部落的可汗。”
“重点”小米在一旁也开始强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唉,那个年代太不和平,我们柔然和北魏每隔几年就会打仗,为了部落的和平,我与北魏的南海公主成了亲,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好姑娘,她嫁过来之后,我们也算相敬如宾,可是,汉族的女子哪里比得上草原人的直率,她表面上温柔,内心却恶毒的很,她残害我好几个侍妾,我虽然知道,可是为了部落的安宁,都忍了下来,谁知道她竟然杀死了部落的巫师,就我的神女。”
听到这里,我发现吴提的黑色之灵又有浓郁之势。
“不要发怒。”
我出口提醒。
他深呼了一口气,好久才平静下来。
“不仅是我,我的族人也再也不能容忍她。在烈火的极刑下,她化作一堆灰烬。后来战争还是爆发了,而我也在战争中死去了。”
“你既然已经处死了那个女人,还有什么执念”我皱眉,不解。
“我也以为我没有什么遗憾了,我用尽一生去保卫我的人民,对我有恩的,我也全部安顿好,我的敌人,在我离开之前,也全部不得善终。可是,在离开躯体的那一刹,我才发现,这一生,我守护了所有人,偏偏没有守护好她”
“她”我问了一句,总算找到重点了。
“她,表示我们部落的巫师,救我的神女,木离。”
我用巫笔记录着,有些人有些事,为什么非得逝去之后才懂的珍惜。写到木离的时候,巫笔却怎么也写不出字来,我又试了几次,还是没用。小米发现了我的异常,回头看看我
“怎么了”
“写不出来。”我一脸愤怒的说。
巫笔,是个巫女笔记一起诞生的,它是我族的神器,但凡世间存在过的人或事,它都知道,所以每当有需要的客人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们都会用它有记录,这不仅仅是为了留下底案,更是为了辨别真假。
我看着吴提,他一脸迷茫。
“你在撒谎。”
“没有”他一口否定,可是,巫笔却实实在在写不出来。
我站起身向他走去,这只鬼,我真心不喜欢,第一次见他,我竟入了迷,这是不能允许的,可是小米在我想要杀了他之前出手了,就全是为了小米的面子,我也不能杀他,可如今,他尽然敢在这里骗人,那么,这一次,我不会在放过他
“你可知道在巫师交易所骗人,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我右手燃起蓝色的灵,就像火焰一样迷人。我抬起手,让吴提能够更清晰地看清楚,并且,感受。
“我没撒谎。”他还是否定,即使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是吗”我拿着灵围着他转了一圈,我能感觉到,我的灵更蓝了。
我一把把他压制在椅子上,没错,他是鬼,根本不会坐下,可是,我却可以强迫他坐下,而且还是灵魂上的压制。
“你见过地狱吗”我双手扶着椅子,脸慢慢向他靠近。
“你见过阎罗吗”我继续问他,即使,他还是不肯说。
“人们都只知道他们可怕,却不知道,我比他们更可怕,因为,”我用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强迫着他,与我对视。
“这里,我是主宰。”
也许是我的灵太强,他的脸竟然有些泛红,身体也变的更加通明。
“说吧,你为何骗我。”
我放开他,一边擦着我的手指,一边问它。
这些年来,三界之中虽然惧怕我们,但也不缺一些不自量力的人,想要吞掉这里。
我感觉到他硬撑着站了起来,即使很费力。
“我没有骗你。”他咬牙切齿的说。
“没有骗我呵呵,你以为这是什么”
我一个转身,用手掐住他的脖子,我慢慢的让他离开了地面。
人死,不过是肉体的疼痛,魂死,却是灵魂上的疼痛
“说不说”我最后质问他,此时,我感觉我的灵更盛了。
“我没骗你咳咳”他此刻挣扎着四躯,可是都是无用功。
“既然不肯说,那我就成”
“慢着”
小米突然制止了我。
“可能,他真的没有说谎。”
“怎么可能”我疑惑的看着小米,手却放开了吴提。
“你忘记,巫笔还有一种可能是记不下来的。”
我惊讶的看着小米,这,怎么可能
“咳咳”被放下来的吴提在一旁剧烈的咳嗽,可是,根本没用。
我伸出手,灵从拇指流出,飘进了他的体内,直到他的身体恢复。
“和我说说木离的事情,越详细越好。”我背对着他往椅子上走,这件事情,太棘手了。
小米扶起他,当然,不是用手。
小米用自己的灵将他托起放到椅子上,那里,可以让它休息一下。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吴提的脸色渐渐好过来,虽然,我的脸色很不好。
没错,巫笔是写不出世间不存在的事,但它,同样写不出我们巫女一族。
我们的灭绝,从某些方面来说是顺应天道,可是,我们却逆天而行。
我们不属于三界,不存在五行之中,所以,我存在过,可是,没人知道。
“说吧。”我看他已经恢复。
“木离是我们部落的巫师,她的来历我不知道,因为每一代巫师都是上届巫师遵从神的指令从外面带回来的。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只是巫女,救我的那天,她正好在外面采药,我当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回了部落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她就是下一代巫师。可汗也是观察到我俩的缘分才逐渐重用我,后来我成功成了可汗,她也成了巫师。她每天的生活几乎都一样,采药,治病,观星,预测。她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坐在一处发呆,偶尔和她说话,她还会烦些小迷糊,可爱极了。她人缘很好,每个族人都很喜欢她。可是却被那个女人下毒害死了,她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神圣,我记得,她死的时候还面带笑容,可是,她却连躯体都没留下”
说到这里,吴提用手捂住了脸,我知道,他是哭不出来的,鬼,没有眼泪。
“为什么连躯体都没留下”我还在不死心的问,即使,答案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在我的怀里消失了,什么也没留下”吴提已经快崩溃了,我,也快崩溃了
这件事情,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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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小烟
“小米,你先带他下去休息吧”看着吴提虚弱的样子,我扶额摇了摇头,为什么我刚接手就碰到这么棘手的事情。
吴提看到我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不甘心地和小米离开了。
门刚刚关上,整个屋子的灯,小烟就从烛火中飘了出来,她全身闪着微光,坐在桌子上十分耀眼。
“这件事情不好办了”小米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我揉了揉额头,接任还没多长时间,就遇见这么一件事情,真是太棘手了。
“小烟,你还记得契约你的那位主人吗”良久,我悠悠开口,心里下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