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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沈令仪对老板来说这么重要,偏偏没在选人上把好关,王奇想到这儿,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周总,需不需要派人去把沈小姐接回来?”跟在老板身后进到办公室,王奇提议道。
周光彦坐下,仰头靠着皮椅,闭上眼睛,抬手轻轻揉着眉心。
“不用,之前逼得太紧,所以她才想出这种馊主意逃出去。”周光彦说着,浅浅叹息一声。
沈令仪太年轻,太单纯,压根不知道,自己就像一头羔羊,而他母亲方瑾,则是在名利场上角逐多年的凶狠的狼。
他遗传了父母的这股狠劲,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他和父母的区别是,作为狼,他会保护沈令仪这头小羔羊,父母只会找机会将她撕碎。
他用生命威胁母亲,虽然能暂时让母亲不敢轻举妄动,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周家的人,一个比一个精,一个比一个狠。
“王奇,你觉得我看人走眼过吗?”周光彦冷不丁问。
王奇一愣,想了想,摇头:“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周总看中的项目和重用的人才,都没有让您失望过。”
周光彦将轻柔眉心的那只手放在办公桌上,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你猜我为什么会跟沈令仪在一起?”他又问。
王奇本以为这跟上一个问题毫不相干,正欲开口,忽然明白其中深意,思忖片刻,说道:“沈小姐漂亮,天真,保守,这样的女孩子,您会心动很正常。”
周光彦摇着头笑起来:“王奇啊王奇,你还是这么虚伪。”
他往前倾了倾身:“沈令仪很漂亮,很单纯,最重要是,胆子很小,怕死,怕疼。”
这种女孩子,是最好拿捏的。当初他随口胡诌一句,就把沈令仪给吓住,乖乖跟了他。
王奇明白周光彦这番话的重点是什么,但没有点破。
作为下属,有些事即使自己心里清楚,也不能多这个嘴。
“您想赌一把,对吗?”王奇问得很含蓄。
他知道,周光彦想赌的是——
沈令仪不敢打掉这个孩子。
周光彦随着皮椅左右轻轻晃动,冷俊的面孔上,眉宇之间神色傲然。
手机在兜里震动。
他掏出一看,愣了片刻立即接通。
“医院发生的事,你妈妈都告诉我了。”
那头传来沈令仪虚软无力的声音。
周光彦皱起眉头:“她后来,没动你吧?”
“没有。”沈令仪沉默一会儿,吸了吸鼻子。
又过了许久,她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开口是浓浓的鼻音:“周光彦,我把孩子生下来,交给周家,你可以放我走吗?”
周光彦刚舒展的眉心,再次皱了起来。
越皱越深。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沈令仪?”他冷着脸,声音也是冷的。
沈令仪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知道。如果你希望我把孩子生下来,那我就生下来,然后远走高飞,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明天还是凌晨更新,略短小,后天再更大肥章~感谢在2023…06…23 01:43:30~2023…06…23 21:36: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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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以后能让我见见孩子么?
周光彦沉默半晌; 再开口时,嗓音冷如冰窖。
“你什么意思,沈令仪?”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就; 字面意思。”
她声音很轻,很小,微微发颤,说完便不再作声。
周光彦笑了; 语气透着不解和自嘲:“不是,沈令仪,你是不是觉着,我让你生下这个孩子,就为了传宗接代?”
“难道不是?”沈令仪反问。
他的意思,方瑾已经转告得很清楚。
那些话就像一根根带毒的刺; 扎在沈令仪心上; 每每回想,她连呼吸都是痛的。
周光彦按捺住火气,耐着性子解释:“我要是想传宗接代; 没必要逼你。倪嘉可以给我生; 程予希可以给我生; 多得是女人愿意生。我说过,我要这个孩子; 是因为这是我们的孩子; 你——和——我——的。沈令仪,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听不懂?”
“因为我不相信。”沈令仪语气变得平静。
这种平静; 并非来自于内心的安宁与平和; 而是由巨大的失望引起的。
“从你出尔反尔不放我走的那一刻起; 我不会再信你说的一个字。”
周光彦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思索片刻,拧眉问:“是不是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沈令仪紧张起来,死死攥着手机,手心里全是汗。
她悄悄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发颤:“没说什么。”
周光彦冷笑:“那就是已经说了。”
沈令仪心知这人聪明绝顶,再否认他也不会相信,想了想,索性承认:“确实说了一些……说我配不上你,说我们在一起,谁都不会幸福,不会有好结果的。”
最关键的那些话,沈令仪咽了下去。
“就这些?”周光彦不太信。
沈令仪叹气,过了一小会儿,带着哭腔开口:“你妈妈还说——说我不要脸,我姐姐也不要脸,我们姐妹俩,给九泉之下的父母丢脸了……”
其实后来,方瑾对沈令仪的态度好了许多,也向她道了歉,可这些话,始终压在她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
让她觉得自己连活着都是错的。
“周光彦,如果能重新活一次,我一定,一定不会和你在一起……”她哽咽,哭腔越来越浓,“如果我的父母还活着,他们也一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更不会任由我被你和你母亲这样欺负……”
提起父母,沈令仪泣不成声。
周光彦默然,一时也哑口无言。
他知道,失去父母,是她心里最痛的地方,无论说什么,都无法真正抚平她内心的伤痛。
“你妈妈说得对,我给爸爸妈妈丢脸了……”沈令仪呜呜哭起来,含糊不清痛苦说着。
周光彦冷着脸摇头:“不,令仪,你做错任何事,别把所有的错推给自己,我们只是——”
“够了周光彦!够了,别再说了……我真的,真的已经受够了……你有爱你的父母,有殷实的家底和强大的背景,有前途无限的光明未来,可我呢?我有什么?”
沈令仪停下来,苦笑着摇头,流着泪问:“我没有家了,也没有爸爸妈妈,更没有荣华富贵权力地位,我拿什么跟你耗下去?你们周家任何一个人,还有你未婚妻,谁都可以轻而易举欺辱我,我对你们来说,就是蝼蚁,蝼蚁!!!”
她无法自控地哭喊,浑身都在颤抖,恨不得将所有的懊悔和恨意全都倾泻出来。
周光彦无言以对,默默听完,很久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是真的心疼她,却又真的无能为力。
他已经很努力在跟家里对抗了。跟强硬如铁的父亲冷战,跟蛇蝎心肠的母亲玩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为沈令仪做什么。
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给足沈令仪安全感,让她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这一刻周光彦忽然发现,不止沈令仪受够了,其实他也受够了。
他太累了。
身体和心灵都疲惫得无以复加。
那头传来沈令仪断断续续的哭声,一声声都是在控诉他——他有多坏,多糟糕,他害人不浅。
这一声声哭泣,就像是一声声哀求。
哀求他放过她。
周光彦攥紧的拳头,一点一点松开。
他几不可闻叹息一声,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薄唇微张,只吐出一个字:“好。”
那就这样吧。那就分手。
生完孩子,孩子留下,她走。
一心想走的人,再是强留,也留不住的。
沈令仪终于等到他松口,缓缓舒了一口气。方才哭了很久,这会儿她声音沙哑得厉害:“最近我们先别见面了,我想自己冷静几天,看见你我容易情绪不稳定,这样对胎儿不好。”
“行。”周光彦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他这样冷静,反倒让沈令仪有些寒心。
尽管“生下孩子”只不过是句假话,是用来稳住他的戏码,可沈令仪还是忍不住问道:“等孩子生下来,交给周家,我们分手以后,我可以定期见见孩子吗?”
周光彦想了想,冷声否决:“别了吧,不是要跟我断干净吗?总来见孩子,怎么断干净?”
他语气这样淡漠,像是在告诉沈令仪——自己不过是让她求仁得仁。
其实他何尝真想跟她断干净?气话罢了。
他希望的,是用这个孩子,让沈令仪慢慢回心转意。
他想:她还是太年轻,太低估了女人的母性。
沈令仪强忍着浪潮般袭来的心痛,沉默半晌,闷闷地应道:“好。那这几天,都别见面了。”
周光彦:“嗯。”
沈令仪:“嗯。”
话已至此,该说的都说完,然而谁也没有挂电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周光彦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你呢?”沈令仪问。
周光彦答得干脆:“没有。”
沈令仪:“那挂吧。”
周光彦不作声,直接挂断电话。
沈令仪握着手机,空洞的眼睛盯着阳光正盛的窗外愣愣发呆,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动静,她扭头,看见方瑾向自己走来。
沈令仪跟周光彦说了什么,方瑾全都监听到了,却又装作不知道,面色冷淡看着她,问道:“沟通好了吗?”
沈令仪点头,把方才电话里骗周光彦的话告诉方瑾,方瑾刻意流露出一丝惊讶,沉默一会儿,脸上挂起微笑:“既然该说的已经说完,光彦那边也稳住了,就赶紧动身吧,机票已经帮你买好,三个小时后飞往海城,我会安排人护送你过去。”
沈令仪起身,默默跟着方瑾往外走。
到了门口,她忽然停脚脚步,问:“飞机可以改签吗?”
方瑾不悦地皱起眉头:“又怎么了?”
沈令仪绞着手,小声说道:“我想见见我姐。”
方瑾强忍着不耐烦:“没必要非得今天见吧,等手术完了,身体恢复好了,回来见她也不迟。”
沈令仪:“我答应过你的,以后不在京州生活。”
方瑾:“那就让你姐姐去别的城市看你,或者约着一起去旅游。”
沈令仪咬了咬唇:“我姐姐怀着二胎,要不了多久就生了,不方便到处走动……”
方瑾冷冷看着她,目光带着几分怒意:“沈小姐,你想把我当傻子耍吗?”
“不是,我真的很想看看我姐姐,因为……”
“因为什么?”
“我怕自己死在手术台上。”
她真的怕,怕得腿软。
方瑾克制着怒火,假意安慰道:“多虑了,没那么危险。像你这种不懂事玩出火的女孩子很多,有些还做过不止一次手术,不也还活得好好的?以后找个老实人,结婚生子,这段过去就翻篇吧,永远别再提起。”
沈令仪沉默不语。
方瑾见她还是不挪步,忍不住上手拉她:“快走吧,等会儿来不及了。从这里去机场还要挺长时间呢。”
沈令仪浑身没力气,拉扯不过方瑾,被她这样一路拽到车上。
方瑾将她塞进车里:“到了那边不用担心,术后休养住的房子,吃穿用度也会给你打点好的,你安心手术,等养好身子,再跟你姐姐联系。”
沈令仪低着头,不作声。
方瑾迫不及待关上车门,车子刚一启动,周闻笙忽然跑来,敲了敲驾驶位车窗,示意司机下来。
司机不解地看看周闻笙,再看看方瑾,不知道自己是该下还是不该下。
方瑾皱眉看向女儿:“闻笙,你这是——”
“妈,我去送沈小姐吧。”周闻笙说道。
方瑾立马摇头否决:“你去干什么?不行,你赶紧回去。”
周闻笙又敲了敲车窗,让司机下来,抬头看着母亲,目语气平静却坚定:“我答应过光彦,替他护好沈小姐周全。”
方瑾怒道:“你这孩子,还信不过我吗?!”
周闻笙不说话,只是淡淡看着她。
僵持了一会儿,方瑾没办法,挥了挥手:“算了算了,老郑,你下来吧,让闻笙送她去机场。”
·
程宅,茶室。
程予希端坐,端起青花瓷杯,轻轻吹了吹杯里的玫瑰花茶,浅饮一口,放下茶杯,拿起手机打电话。
“他们出发了吗?”程予希问。
今天的口红色号跟往常不一样。以往她喜欢温柔淡色系,但今天,她化了偏深偏暗的殷红色。
电话那边,男人平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