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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打哪儿来的小姑娘?
第21章
真厉害了。
郑臣在心里嘀咕了句。
末了还浪荡地吹了声口哨。
苏阑听见了; 却没有回头。
她在心里骂了句,都他妈一路货色,难怪跟陆良玉好。
郑臣勾着陆良玉的肩,“这妞儿你的?还是你舅的?”
陆良玉眼睁睁看着苏阑出了大院; 在转角处坐上了一辆军牌奥迪。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苏阑从前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往后更要瞧不上他了。
他顿时泄了气:“本来是我的,现在跟了我小舅舅,你别说出去!”
郑臣是郑妤的堂哥,他要回家多半句嘴,苏阑不定会惹上什么麻烦;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小舅舅也会怪罪他。
沈筵的怪罪他可吃不起。
别看他小舅舅平时一副闲散山人; 好似随时都能归隐田林的淡然样; 谁要惹急了他,沈筵也是个六亲不认的冷血主儿; 连他亲妈加上二舅舅都要让七分。
陆良玉上的是他小舅舅曾经读过的中学; 也一路听着沈筵的名头走来,当年他舅用一支铅笔戳穿人喉咙的事迹,在他的心里至今还是个阴影。
世上也就他外公能勉强镇住这个阎魔。
郑臣吊儿郎当地睨他一眼:“哟; 你还是挺关心她的嘛; 刚才且骂人家来着呢。”
陆良玉争辩道:“我不是被她拐着弯儿骂回来了?她连半点便宜都没有让我讨到。”
“所以我才说她有趣啊; 这姑娘叫个什么名儿?”郑臣说。
“苏阑。”
苏阑上车以后; 没等赵师傅问,她就说:“送我回学校。”
她在路上给沈筵发消息; 今晚实在不想回颐和园。
当时沈筵正在开会; 宣布新能源项目选址在南京; 并公布了招标方案。
南京的总经理邹君成全程参与了会议并发言,表示将服从集团安排,在沈总的坚强领导下,在全面发展时期做出更大成绩铸就新的辉煌。
与会的管理层们阳奉阴违地鼓着掌,相互对视一眼之后,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要交头接耳了。
“做梦都没想到会是南京。”
“我倒是考虑到了,这个邹君成是沈总的拎包小弟,从地方上带来的。”
“老部下啊,咱们呐,靠边站吧。”
沈筵瞥见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划开屏幕一看,是苏阑发来的。
她说:【同学找我有事,今晚我就不回去了,在学校住几天。】
沈筵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那年微信才刚出APP不久,用户数量还很少,苏阑是沈筵的第一个好友。
就这聊天软件也是苏阑硬给他下载的,否则以他老干部的作派,断然玩不来这些年轻人的新潮玩意儿。
许多年后微信有个回首过往活动叫“我和微信的故事”,沈筵总能被官方提醒一遍又一遍,他的第一个微信好友就是他曾经悉养在掌心的小女友。
她叫苏阑。
L。Su。
她的微信名一直没变过。
沈筵没有多问,只是回了个好。
苏阑盯着那个好字看了很久很久,沈筵是尊重女孩子的,不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刨根问底。
她很喜欢他这一点,但有时候,她又希望他多问一句。
哪怕多问一句你怎么了,是不是分别的时刻,也就没有那么多遗憾呢?但沈筵始终都没有。
会议结束以后,众人都散尽了。
郑秘书才小心上前:“沈总,晚七点在国宴厅,您父亲设了家宴。”
沈筵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知道了。”
郑秘书收拾东西出了会议室。
沈筵拿出手机拨通了赵师傅的电话。
赵师傅很机灵,立马汇报给他:“沈总,苏小姐已经回学校了。”
沈筵问:“今天出了什么事?”
赵师傅将他在大院门口等苏阑时,见到的场面和争执详细说了一遍。
沈筵听完后,淡淡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从北京城地标性建筑的集团大楼里出来,沈筵就回了棠园,打苏阑来了以后,他这几日住在这里,一应换洗的衣服也都从酒店搬了过来。
他洗完澡重新换了件浅色西装,因为是家宴,也没系领带,表换成更低调的IWC就出了门。
不该他唱主角的局,便能素简则素简。
芳菲苑正厅里宫灯长明,侍应生站在门口候着,见沈筵来了忙给他开门。
“沈先生,这边请。”
偌大的宴会厅里齐聚着他看似金碧辉煌实则晦暗不明的一家人。
沈筠招呼他过来坐。
他刚要坐到二哥身边的空位上,就被正位上首的老爷子叫住了,“老三,你坐我这儿来。”
大姐沈篱和弟妹安歆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沈篱小声在安歆耳边说:“爸爸还是最喜欢老三的。”
安歆嫁进沈家多年,也能看清几分形势:“老三最像他,爸爸对他这小儿子才叫一个,寄予厚望啊。”
众人举过杯以后。
沈筠又敬了老爷子,“爸爸最近常出席会议,我在报纸上也天天见着报道,还是多注意保重身体。”
老爷子浅酌了一小口,“瑾之都长大了,你也不年轻了。”
陆良玉也举着冷饮站了起来,“外公就光看见瑾之了,我也长这么大了不是?”
老爷子今天心情格外好:“是,外公都没瞧见,才上大学吧?读了什么专业?”
沈篱抢着答道:“爸爸,我给良玉选了马克思理论研究,将来孩子想走仕途也更方便一些。”
“哲学很好。”
老爷子念了一句,就再没说过话了。
对于他大女儿这类探口风的话,老爷子从来都不予正面回应。
沈篱打小就这样,仗着家里可以安排一切养成了如今强势的性子,嫁了人还是如此,老公儿子都要按照她的意思来过日子。
倒是沈筵哂笑了一声。
他转着蚌佛,悠悠道出句,“想从政得底子干净,这良玉恐怕是难呐。”
一句话吓得陆良玉脸色雪白。
沈篱也手忙脚乱地去敬老爷子酒,“爸,我也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康健。”
所幸老爷子并未把这些小辈的事放在心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装作没听见,三言两语地也就打发过去了,转头和沈筵聊起了近来的经济文化态势。
沈篱在桌子底下踩了儿子一脚,“你究竟怎么得罪你小舅了?”
陆良玉疼得龇牙咧嘴,面上又不敢怎么露出来。
他还能怎么得罪他小舅舅?不就下午找了苏阑的麻烦。
一顿饭刚吃到末尾,老爷子喝着茶,状似无意地提了句,“前两天我在人大碰见老郑,说他家孙女今年春节会回来一趟,想挑个好日子把婚事订下。”
沈筵眼皮一跳。
到底还是来了。
他攥着蚌佛的手一紧,骨节挣得发白,却仍不动声色地说:“我没什么意见,爸爸看着安排。”
沈老爷子拍了拍他的手背,“爸爸这把岁数了,还能安排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啊。”
谁又说得清呢?
到底是为了他好,还是为了沈家好。
沈筵端起了酒,“这一杯我敬您。”
他二哥沈筠是个厚道人,见沈筵没有为联姻的事大起冲突,也欣慰地陪饮了一杯酒,“老三小时候淘气,大了反而上进了。”
一时宴席散了。
沈筵搀着老爷子上了车,又交代肖秘书仔细照顾。
他二哥笑了笑说:“总算肯点头订婚了。”
沈筵双手插在兜里,“不点头就能不订吗?今天二哥陪老爷子舞这场剑,不正意在我这沛公?”
“你这话我倒不知怎么接了,老三,为了沈家你多担待着些吧。”
沈筠悃愊无华地拍他的肩,才说完就带着女儿上了车。
安歆和沈篱走得慢,方才席间太闷,这会儿才敞开了说。
沈篱问她:“良玉和那姑娘断了吧?”
“没来往了,周妈说今天他们在大院里见着了,连两句话都没说到双方就冷了脸子。”安歆瞧四下无人,笃定又神秘地说,“还是大姐有主意,把她弄来家里给瑾之补课,也叫她知道厉害,良玉可不是她能够得上的。”
沈篱对这段马屁很满意:“当然,否则P大那么多好学生,为什么选她来补课?她要是够聪明,便不用咱们挑明说,自己就会主动远着良玉。”
安歆自是懂得。
他们这样的人家,仿佛天生就不会有话直说,什么都讲个颜面。
大喇喇地把苏阑直接叫到眼巴前来训一顿,既丢了体面,也未必管用,要再把陆良玉的逆反心给激起来就不妙了。
他们校长不是说这姑娘心高气傲吗?
那不如就釜底抽薪,先彻底绝了苏阑的想法,良玉那头就好办了。
她为什么不能和陆良玉在一起,就算她不明白,大院里的一切也自会给她答案。
陆良玉先到了门口,见沈筵已经上了车。
他站在车窗前有些怯怯的,“小舅舅,你、你、还没走?”
沈筵靠在后座上,昏黄的路灯刻画出他脸部深邃的轮廓,他将手伸到窗外。
他那双指节分明的手掸了一掸烟灰,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吓了陆良玉一跳:“怎么了大外甥?这就害怕了吗?”
陆良玉垂着头,“我、我知错了。”
沈筵轻嘲:“你最好是。”
第22章
沈筵淡声吩咐司机开车。
没有听见别的指示; 李师傅便按原路返回棠园,但车刚开出八里庄,就听见后座的沈筵出声道:“去黄金屋。”
“是,先生。”
黄金屋内酒局尚酣; 郑臣才刚解了禁足; 正满京城的混场子。
第一站到的就是遍地熟张儿的子弟窝——黄金屋。
李之舟为了庆祝他翻身得解放; 特地开了一瓶1945年的Conti。
就这么一瓶年份稀有的酒,当年在纽约,一举拍出了三百万的价格。
他嘴里叼着烟,一只脚架在整块和田玉雕成的茶几上,拔开了酒塞子; “就这瓶酒; 老沈特别交代过了; 等你坐完牢出来喝。”
郑臣夸张地捂着胸口做感动状:“论做人这一块儿; 还得是我们三哥。”
杨峥搡了他一下,“少来; 他不你妹夫吗?”
郑臣酒气上了头; 拍桌子也特用力:“你少给老子提这茬!就我那个死乞白赖丢人现眼的妹妹,为了她我私下没少给人老沈赔不是,才没伤了兄弟感情。”
虽说在他们这个衙内阶层里; 比起联姻来; 爱情更像是一场疯魔的笑话。
但大家都图个你情我愿; 左右是政治婚姻; 真没必要弄得不好见面。
讲规矩的事儿,就不要谈感情。
挑个看得上眼还过得去的对象结了就成了; 总归是完任务; 像郑妤一样十年如一日纠缠沈筵一个人的; 也算是异数了。
郑臣在家里没少规劝他这妹妹,让她另寻个对她态度好点儿的。
可郑妤偏不,就像中了什么没有解药的蛊一样,非沈筵不可。
李之舟半靠在沙发上又续上一支烟,“你这一出唱的是醉打金枝啊,整个一帮理不帮亲呐郑公子。”
郑臣仰头饮下大半杯酒,“她不用忙,有那位大小姐被现实狠狠毒打的日子,我等着呢。”
“你缺大德了!有这么咒自己妹妹的吗?真说得出口。”杨峥说。
李之舟扔给他一房卡,“知道你爱玩双的,给你在柏悦的顶层套房里安排了一对绝色娇姝,晚上悠着点儿弄。”
郑臣笑着收下了,掐了烟又问起来,“我今儿在大院里撞见一姑娘,给瑾之当老师,敢对老沈家的外甥指桑骂槐,那细肉皮儿嫩的。。。。。。啧,都能掐出水儿,亲起来肯定不错。”
李之舟很快反应过来,“你见到苏阑了?”
“没错,我听陆良玉说,是这么个名儿。”郑臣扭头看他,眼尾微微上挑,“这姑娘这么不简单?就连你也认识她呢?”
李之舟收敛起放浪形骸,“你不要去招她,她是老沈的人。”
郑臣还是没当回事,“三哥哪个女人不是两天就撤?我想上手跟他说一声就得了。”
“这回不一样了,他领着苏阑住进了颐和园后头的洋楼里,成天介宠着她。”李之舟肃了肃神色。
“Once Again!你说哪儿!”
郑臣的表情比听见刚吃了九个灭霸的蜘蛛侠参加残奥会拿了倒数第一名还要惊讶。
由于他的分贝实在太大,惹得旁人都往这里看。
李之舟把他摁在沙发上:“你他妈的给我小点声儿。”
郑臣压低了声音:“那不是老沈的婚房吗?刚装修完的时候,我还送他幅《汉宫秋图》,正经的南宋文物,这么快金屋藏上娇了?”
“这事儿够稀奇吧?简直闻所未闻呐。”
李之舟的神情像解说聊斋一样诡异,“所以我说苏阑这姑娘你招不得。”
郑臣正怔忡间。
沈筵已从外头走来,“又在背后嚼舌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