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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机倒扣在枕头下,掖好被角转头入了睡。
很好。
只有她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隔天是周六,苏阑照例要去沈家给瑾之补课,高三开学摸底考的成绩刚出来,大小姐正emo。
英语发挥失常,数学失常发挥。
语文直接审错了作文大意,其余副科均创历史新低。
所以这天她几乎全耗在了沈家,除了复习文化课,一大半的时间都用来提士气。
到天全黑下来,沈瑾之才开口说一句完整的话,她正视了自己:“苏老师,我因为期末考太好就飘了,所以才会一开学就被甩下去。”
苏阑充分运用了辩证法思想来扮演一个知心姐姐的角色,“但这也是好事,现在意识到问题还来得及呀,总比一直无知无觉地糊涂好,我们一起加油?”
“好!”
她拿出张白纸铺在桌上,“来,把单词最后听写一遍。”
苏阑抱著书下楼时,正碰上沈筠在客厅。
他难得开次口,“苏老师很负责。”
“应该的,瑾之她求上进,我也没做什么。”
沈筠凝神看了她片刻,“希望你在别的事上,也能有这份清醒。”
第28章
苏阑听得稀里糊涂。
这位威风八面的沈部长; 他口里别的事是指什么?
看来同领导交谈,也跟和三岁孩子说话差不多,不但要认真听,还得连蒙带猜。
她硬着头皮道:“多谢您的忠告。”
不管怎么样; 认同总没错。
彼时她仍年幼; 二十一年的人生里所见过最复杂的勾心斗角; 是校学生会主席的选举,可算得上无知透顶,因此她丝毫没有听出沈筠话中的警醒和敲打。
她更不知道,沈家处在怎样的一个争斗场中,家族被历史裹挟着滚滚而前; 已到了沈筵独挑大梁的时代。
而沈筵寡欲多年; 却在此刻; 因为她; 围囿于儿女私情。
苏阑是坐地铁回的学校。
这几天和沈筵闹脾气,她也没有让司机接送。
到校门口已经快八点; 她在便利店买了一份关东煮吃着; 回寝室室路过篮球场,撞见陆良玉牵着一学妹的手散步。
他倒没像前几回似的,一见到她就瞬间蓄满了武力值; 就他讨厌的任何地方; 进行一场全范围的无差别攻击。
苏阑打他们身边过时; 听见那小学妹对他说:“这个学姐好漂亮; 是迎新晚会上,弹钢琴的那个吧?”
俞闽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 “是她。”
苏阑瞪了他一眼; 传给他个“真是感激你的热心呢; 我身上好像长了嘴吧?”的表情,俞闽立刻住了口。
陆良玉只淡淡撇了苏阑一眼,“也就一般吧,年纪太大了。”
苏阑:“。。。。。。”
他礼貌吗?
等到双方走远了,俞闽才大笑起来,“听见了吗?对自己一点清醒的认知都没有,都一把岁数读研了,你还瞧不上这个那个的瞎傲娇,人家都另结新欢了。”
苏阑还犹自挣扎着挽回一丢丢的颜面,“没听出来他话里的因爱不成反生恨吗?”
俞闽仔细想了想,“真不好意思,没有,人挺实在的。”
最可怕的是他还配了副真诚脸。
苏阑:“。。。。。。。你有事儿吗你?”
俞闽往上抛了抛篮球,“有事儿,那件礼服不用还了啊,送你了。”
震惊三连。
苏阑说:“你真买下来了?”
俞闽:“。。。。。。我哪有那本事啊?不知道何方神圣在背后运作,说给苏阑同学了。”
那还能有谁。
不就只有沈筵。
苏阑“哦”了一声,一猛子扎进了寝室不出来,她洗过澡以后,坐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味。
沈筵他什么意思啊?难道把个三百万的高定礼服裙买下来就能体现求和的诚意吗?他这样更让人添气!
苏阑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响了很久也没人听,后来总算被接通了,却是李之舟的声音。
他说:“苏阑,你们家老沈喝多了,在京季,你赶紧过来一趟。”
苏阑刚想说她不过去,但已经被李之舟挂了。
她喂了半天才放下手机,这帮子弟们真该捆起来,被摁在阶梯教室里,好好听一堂电话礼仪课。
她马不停蹄开始捯饬,换了条黑色长裙,小飞袖的设计,紧身收腰的款式,微卷的长发散落下来。
苏阑略照了照镜子就出了门。
京季的包间内。
林翊然靠在椅背上,接连抽了好几口烟,“真能编排,人沈总的酒量,是你能灌醉的?”
李之舟仍旧把手机放在桌上,“嗐,沈公子最近烦着呢,被他这小心肝儿气得不轻,又拉不下脸去跟人求和好,我也是送佛送到西。”
林翊然冷哼了一声,“这真是出了鬼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还用得着他去求?”
郑臣半醉半醒的,喝了杯女儿红,不由得击节赞叹,“绍兴许家办事挺牢靠,今夏送来的酒真不赖。”
“你和老沈都爱喝,有你们俩的名头往那儿一摆,他们敢不尽心吗?”李之舟应了他一句,又转头对林翊然说,“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但老沈就爱宠着她,一物降一物吧算是。”
“一会儿来了我见见,看看她究竟美成什么不食人间烟火样儿,怎么就降住老沈了。”
郑臣轻笑了声,晃了晃杯中酒,“你见过,昨天在你妹妹学校,人还和你说话来着。”
林翊然和他碰了碰杯,“是有几分姿色,但也不至于到这地步,老沈是着了什么魔了?还不如静训呢。”
让男人着魔么?
苏阑确实有那本事。
郑臣斜睨他一眼:“你眼里只有你妹妹,有你这么个帮亲不帮理的大舅子,将来谁还敢娶她啊?”
“谁说她要结婚了?她才多大就嫁人?”林翊然掐灭了烟,幽深的眸子里浮上一缕戾色,声音也益发的冷,“我妹妹谁也别想娶,也没有人娶得起她。”
郑臣向李之舟投去一个“今生蹉跎,望君珍重”的眼神。
李之舟的脸色倒没什么变化,“是,你妹妹的事情,你自然做得主。”
沈筵上了趟洗手间回来,话也只听见了一小半,“做什么主?”
郑臣说:“说静训嫁人的事儿,咱林大公子不同意。”
这当中的深情底理沈筵了如指掌,“能同意就怪了,他就那么个宝贝妹妹,用处大着呢还。”
郑臣虽然知道一些因由,林静训是林家养女,和父子俩牵扯不清,可这话也只能是沈筵说。
今天这一桌已经是京圈子弟的全幅江山,但身份能压过所有人,可以由着性子随意打趣任何一位在座的,就只有沈家的太子爷。
这句话说得意有所指。
但林翊然也不敢露出半分不悦,“是啊,谁能舍得她呢?我爸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舍得啊。”
满桌子对林家的事有所耳闻的人都哄笑起来。
李之舟的眼皮猛地跳了两下,并没有跟着笑,转头跟沈筵把刚才的事说了。
沈筵刚想点支烟抽,听见苏阑的名字又悄然放下了,放在鼻尖轻嗅一嗅,凉声道:“呵,我叫不动她,你倒是请得动,她竟听你的。”
这。。。。。。这也能吃醋?
那天在黄金屋,沈筵铁青着脸把人领走的时候,李之舟就怀疑,这么多年从没失过分寸的沈三,是抽什么疯了?
总不是因为一只金丝雀,就给哥们儿脸色看吧?
后来听郑臣说,他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沈筵组局,都被那边拒了。
李之舟明白了过来,沈筵就是因为这只雀儿和郑臣坐的近了些,才当场冷下的脸子。
这可远比苏阑住进颐和园,被称作他的女朋友,亲自带她找周教授,都要来得更稀松百十倍呢。
为一个小姑娘打翻封了三十多年的醋坛子。
李之舟想破了脑袋,还是觉得这种腻掉下巴的红尘俗事,怎么都不能和静水流深的沈筵挂钩。
这都不能称之为宠,已经可以说是栽了。
苏阑到的很慢。
她来时碰到了晚高峰,建国路那边又是堵车的重灾区,等她摸到京季的边时,公子哥们都已经去下个场子了。
包间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苏阑一眼就看见沈筵坐在主位上。
他手搭在桌上,衬衫的袖子挽到了肘部,清清落落的,一派霁月光风。
她走进去时,沈筵正和李之舟小声说话,偶尔笑一下。
苏阑在他身边的空位上落座,轻轻地抽掉他夹在指间的烟,“不是说喝多了吗?”
总结经验后的李之舟,吸取了教训,一句话都没和苏阑说。
免得他身边这位又生出些子虚乌有的醋劲儿来。
沈筵侧过头去瞧她,只是喝了几杯酒,动作难免要迟缓些。
小姑娘像是才刚洗过澡的样子,她坐得离他很近,身上那股子少女的甜香益发浓。
一张小脸就像是在清水里浸泡过的玫瑰,与生俱来的清妩明艳无论如何都去不掉。
素净也另有一番媚态。
他也顾不上什么姿态身份的,也不管还生不生气了,只伸手扶住她的后脑,将她带的离自己更近了些。
沈筵将额头抵上她的,呼吸间仍余清冽酒香,“是,一见你我就醉了。”
苏阑禁不得他这样低哑的嗓音,也受不住这样的氛围,尤其是还在这群人的注视之下。
她的心莫名跳漏了半拍,不自在地别过头,声音也不觉放软了许多,“你这又干什么呀?”
沈筵却顺势将她紧抱在了怀里,他的脸擦着她的耳廓绕到颈后,气息也渐乱起来:“冷了我那么多天,小没良心的,你说我想干什么?”
苏阑脸上一热,“你真是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沈筵在她耳边低低嗤笑了声:“好,你送我,我就回。”
说着就牵起她的手出了包间大门。
瞧着他们走远了,李之舟也燥得解了两颗扣子,他掸了掸烟灰说:“瞧老沈那副色令智昏的样儿,我真怕他在这儿就把人办了。”
郑臣靠在椅背上闷了一口酒,“咱也走吧。”
“怎么你又不高兴上了,一个人憋着想什么呢?”李之舟问。
郑臣突如其来地答了句不相干的,“好像是在想苏阑吧。”
李之舟纳闷道:“人都才刚走,你想她干嘛?”
他苦笑了下,“就是说啊,就连你问我,为什么要想苏阑这个问题,我也认真又费劲地想着呢,想好几天了,头都痛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李之舟出去时把门用力一摔。
这个世界不会再好了。
全他妈乱套了。
沈筵几乎是把苏阑拽进电梯里的; 在摁下顶楼套房的楼层后,来势汹汹地把人抵在了镜面墙上。
和之前都不同,沈筵吻得霸道又深入,还没等回房间; 苏阑已经快要站不住; 就连裙子一侧的肩带都掉在了手臂上。
电梯里空间太过狭小; 密闭的环境让呼吸不畅的苏阑一阵阵眩晕,眼角也有了些许湿意。
他将人打横抱起来走出电梯,苏阑因怕被瞧见,把脸埋在他怀里,他微低下头将脸凑近了她; 吻着她的眼睫; 柔声安抚着她; “都是我不对; 好心肝儿快别哭了,我给你认错。”
这个吻太轻; 酥酥麻麻又软滑缠腻; 如触电一般。
苏阑瞬间就收紧了呼吸,指尖也不争气地颤栗着。
轻而易举地涣散了她连日来不可名状的火气。
沈筵以为她哭了?
几个菜啊?醉成这样。
苏阑被他扔在了床上。
她双手向后撑着才略坐起来一点儿,却又被沈筵覆身压了下来; 在力气这件事情上他们素来就悬殊; 她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无。
接连两次; 最后沈筵顶上去的时候; 苏阑痉挛个不住,用力衔住了他耳垂嗔道:“老哑缩。”
沈筵伏在她颈侧; 他细密地喘着; 瘾君子似的; 笑容也轻飘飘,手指滑过她大腿,“我这个老头子,你不是也受用的不得了吗?瞧瞧这一手的。。。。。。”
苏阑慌忙去捂他的嘴,“你这人真讨厌,不要说出来呀。”
凌晨时分北京飘起了雨丝,渐成雷霆千钧,苏阑穿着浴袍,站在客厅的巨幅落地窗前,心情复杂的,赏起了夜雨。
整个京城的中轴线在她眼前铺开,一切美轮美奂,万事顺理成章,只有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坐标上。
苏阑掐了这么多年尖儿,少有坦露出迷茫的时候。
但在这一刻,她必须承认。
她沉溺于沈筵脱离人生预设好的理性轨迹所给与她的偏爱和温柔。
他对她的宠惯,甚至是纵容,使她如居云端。
但苏阑又觉得一切太不真实,沈筵越是哄转着她,她心里头隐秘的担忧就越盛。
只是当年身在局中,她一度辨不清这些。
直到后来她和沈筵分隔多年,苏阑才终于看懂,她面对他时长久以来的自卑。
所以才会用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