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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真理-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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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糙坚硬的树皮磨得手心发红,宋唯真不得要领,一次次从树身滑下来,又咬着牙一次次爬上去。她吸了吸鼻子,眼眶里泛着泪花,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她不能让季崇理一个人。
  不能让她喜欢的人,孤身一人面对这样的时刻。
  手心被锋利枝条划伤,伤口里渗出血珠,宋唯真忍着痛,终于颤颤巍巍地爬上了歪脖子树。
  跳下去,比爬上来需要更多的勇敢。
  那只流血的手心被宋唯真紧紧攥着,她怕晕血,始终没敢低头看一眼手心的伤势。
  “季爷爷走了。”
  “他这几天都不会来了。”
  “他一个人在梧桐院。”
  宋唯真咬住下唇,闭眼跳了下去。
  校裤上滚了许多灰尘,所幸没有崴脚。她飞快起身,跑去停车棚找自己的小轮车。
  耳边还是池屿叫她到门外时,说的话。
  “一个星期前,季爷爷突发脑溢血,去世了。葬礼办的很匆忙,我爷爷按照季爷爷的遗愿,一切从简,除了几个还在世的老战友,谁也没有通知。包括老季的爸爸季决明。”
  “老季不让我告诉你,但我和夏鸯给你打了很多电话,都是关机。”
  “季爷爷临走前还在找你,说有话想跟你说。老季给他准备了玉兰花,和季爷爷的骨灰烧在一起,与慧兰奶奶合葬了。”
  池屿说这句话时,声音哽咽,撑在窗台的手指用力到发青,“老季他爸是个有钱的臭傻逼,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从不重样。可能坏事做多了,相好的没一个给他生儿子,他又回来找老季……老季他妈是个搞艺术的,年轻时觉得他是累赘,现在结婚后每天被害妄想,生怕老季把她小儿子掐死。”
  “他们离婚时老季才五岁。那两个烂人拍拍屁股各过各的,把一个小孩关在别墅将近半个月,后来还是季老爷子去把他接回去养着,他才能活下来。”
  “宋唯真。”
  池屿的手指颤抖得几近痉挛,声音艰涩,“老季他不信任所有人。但如果他对这个世界还有一丁点信任和眷恋,那一定是因为你。”
  “因为你是他……最重要的,朋友。”
  ……
  宋唯真用力踩着小轮车的踏板,耳边刮过凛冽的风,眼角湿润的泪痕在寒风中留下一道淡淡的冰棱。
  她第一次后悔没有听梅清的建议。
  如果当初买了一辆山地车,她现在一定,唰的一下就能到季崇理的身边。
  …
  梧桐院的铁门开着一道窄细的缝,平时挂在里面的门锁,孤零零地悬在一边的门板上。
  宋唯真推开门,轻轻喊了一声,“季崇理。”
  院内没有应声。
  山楂树和杏树的树根有几簇洁白的积雪,季英河常坐的竹藤摇椅,还在积雪旁不远处放着,风吹过来时,还能听见吱呀的响声。
  通往老屋的路上有几道杂乱的脚印,轻薄蓬松的细雪,被踩实成肮脏乌黑的雪泥。
  宋唯真走进门,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震惊和酸涩——
  客厅沙发前的茶几上,季爷爷最喜欢的那套景德镇的老茶具,碎得不成样子,紫砂壶的壶嘴和壶身分崩离析;一向亮如镜片的瓷砖地面,满是灰尘和干涸的鞋印;季爷爷用来藏点心的红木立柜,现在柜门大敞,每个抽屉都被拉开,衣服、书本、旧钱币……被翻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
  厨房里也是一片狼藉。
  宋唯真推开次卧的门,还没开口,眼泪无声地顺着眼尾落了下来。
  次卧里光线昏暗,湖蓝色的厚布窗帘把阳光阻挡在外,只有一线阳光从窗帘的中缝处落在暗棕红色的实木衣柜。
  季崇理穿着黑色卫衣,神色怔忪地靠坐在床边,额前柔软的发垂落下来,黑色瞳孔了无神采,目光空洞地落在微黄的房顶,丝毫没注意门口进来了人。
  他的左脸颊,印着五个红肿指印。
  宋唯真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季崇理本来是那样耀眼的人。
  他应该被家人疼爱呵护,被所有人喜欢,拥有很多朋友,蓝底一寸照贴在学校光荣榜最上方,在理科竞赛拔得头筹,发表感言时,可能会张狂不羁地敲敲麦克风,轻笑一声,“随便考考。”
  纵使养成不可一世的性子,也比现在这样清冷孤单地缩在一角,拒绝所有人来得好。
  除了这张毫无隐藏之处的单人床外,十几平米的卧室,所有能开的柜子、抽屉、甚至是个微不足道的鞋盒,都被粗暴地打开。
  她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校服,轻轻靠近他。
  “季崇理。”宋唯真一开口,便是酸涩的哭腔,“你怎么了。”
  少年应声抬头,看向宋唯真的眼神依旧空落,像透过她望向一片未知的虚空。
  “季决明来了。”
  季崇理静静地望了她几秒,垂下眼,“他过来找我爷爷的遗嘱和股权书,到处找不到,就以为是我藏起来了。”
  “爷爷把所有财产都捐给慈善基金会,临走前,说他儿子做了太多缺德事,他把钱都捐了是给我积德,保佑我以后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他嘴唇干裂,脸色惨白,嘴角极轻地勾了一下。
  季崇理的手指有些抖,指着红肿的侧脸,“这是季决明打的。”
  “没人期待我长大,季决明和夏瑟如都希望我死在那栋别墅里。可我活下来,抽烟、打群架,和他们眼中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现在他们又都怕我了。”
  “一定是我错了。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该顺顺利利地活下来,更不应该渴求拥有普通人一样的家庭和生活……”
  他的眼珠宛若无机质的黑曜石,泠泠地颤动着。
  “所以连爷爷也不要我了。”
  “季崇理,你看着我。”宋唯真抹了把脸,眼神坚定,“你很重要,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是池屿、张白、侯鸿飞、夏鸯,还有好多人,他们非常重要的朋友。”
  “你并非一无所有,你有我们,有大好未来……”
  “我没有!没有人要我!”季崇理甩开她的手,把头埋进膝盖,声音嘶哑,“从过来没人对我有过期待……”
  宋唯真起身,走到窗户旁边,一把拉开厚布窗帘,阳光瞬间倾泻而入,照亮了昏暗的卧室,驱散了满屋的阴霾。
  “不要把上一辈的错误归结在自己身上。你没有错,在我们眼中,你是很好的人,很温柔,是我们最最好的伙伴。”
  宋唯真满脸泪痕,嘴角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季爷爷和慧兰奶奶一定都很喜欢你,所以你要好好生活,不要让他们在天上担心。”
  她的少年蜷缩在阳光里,像被人一根根折断傲骨。
  “季崇理,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
  风吹了好久。
  季崇理恍惚而缓慢地,把头从臂弯里抬起。
  小姑娘逆光站着,脸蛋脏兮兮的,裸露在外的皮肤蹭了泥土,身上的校服也破了几道口子,手心里还有血痕。
  她的小腿轻轻抖着,眼眶红得不成样子,像两颗熟烂的水蜜桃。
  这才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季崇理怔忪地望着她,半晌后缓缓开口,“宋老师,你怎么来了。”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渐渐恢复了些神采。
  宋唯真小腿一软,哭着扑进他的怀里。
  “你,你醒了吗,季崇理。现在知道,知道我,是谁,谁了吗。”宋唯真环住他的脖颈,抽噎着,肩膀轻轻抖动。
  “嗯,我没事。”季崇理轻抚她的后背。
  “那你。”她的声音中还带着点鼻音,瑟瑟抖着,像无依无靠,被人抛弃的幼生奶猫。
  “把兜里的水果刀拿出来,好不好。”
  季崇理身形一顿。
  他缓缓地从兜里掏出黑塑料壳的水果刀。
  “只是用来自卫的。”
  “我知道。”
  宋唯真握住他的手,“给我好不好,我来保护你。”
  季崇理垂下眼,把人用力按进怀里。
  “好。”


第32章 。Chapter 32“……面不要煮……
  季崇理的手机屏幕适时亮了。
  宋唯真红着脸从季崇理的怀里挣脱出来;盯着少年蹙起来的眉心,担心地问,“怎么了。”
  “没事。季决明叫我回去住。”
  他放下手机;“我看看你的手。”
  宋唯真磨磨蹭蹭把手递过去;另一只手从书包里掏出只粉色保温杯。
  热水从杯口缓缓流出;袅袅蒸汽四散开来;显得她的眉眼乖顺恬静。
  “喝点水吧。”宋唯真蹲在他面前;“你喉咙都哑了;嘴唇也干得很。”
  季崇理刚一皱眉,宋唯真嗖的一下把手抽出来。
  “喂;你不喝水;我可是不会让你帮我包扎的。”
  季崇理挑眉;脸上露出每次抬杠时的欠揍神色,“哦,本来也不用包扎。”
  “再过两分钟,就愈合了。”
  “……”
  季崇理见小姑娘就要发作;在她头上安抚似地拍拍;接过她递来的热水。
  喝了口后,又倒了些在手心;指腹力道轻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污渍。
  “怎么跑出来的。”
  “还能怎么出来。穿林海,跨雪原,骑着小轮车到你面前。”宋唯真乖乖把手掌递过去,偏头避过掌心的血色;“咱们学校只进不出嘛,多亏了老校门和那棵歪脖子树。”
  “从明天开始,我要每周都去探望它,每次进贡一瓶农夫山泉;让它造福更多学子。”
  季崇理浅浅的勾起嘴角,无奈地把本就轻柔的手法,放得更轻,“你啊。”
  宋唯真见到他露出的笑容,紧紧悬着的心才从半空中落下来。
  “不怕老江罚你。”
  少年低垂着脖颈,手里碘酒棉签的力道轻缓柔和,眼下的皮肤透着很重的青色。
  “今天是返校日,不去也没关系的。”
  宋唯真沉默几秒,“季爷爷……什么时候走的。”
  “一周前。”
  “我应该去看看他……”
  宋唯真的话被季崇理打断。
  “过段时间吧。”
  他把另一侧的厚布窗帘彻底拉开,让更多阳光洒进来,“日子还得过。”
  宋唯真看着他的脸色,点了点头。
  …
  宋唯真和季崇理收拾了一上午,才把被翻得一片狼藉的老屋收拾干净。
  季爷爷喜欢的东西,包括碎成几片的紫砂壶,都被季崇理放进一个大的整理箱,放在高高的红色立柜上。
  午饭是两个人一起做的。
  冰箱里没有太多食材,只放着几个鸡蛋,和两袋过期很久的面包。
  宋唯真从保鲜层里翻出两根尚且存活的葱,切成小段,扔进锅里热油爆香,想做点葱油。
  葱油面,再炒两个蛋,应该够最近没好好吃饭的某人吃饱了。
  老屋的厨房比较小,两个人同时站在里面更显得空间逼仄。
  季崇理负责煮面,他边烧水,边倚着碗橱,望着切菜的宋唯真。
  小姑娘个子不高,更是不适应家里这个原来由两个男人用的厨房。
  切菜要站在小木墩上,身上的围裙格外宽大,手里握着的菜刀是她手的两倍大,每每下刀,让人看着揪心。
  但好在她的刀功干净利落,熟练至极。
  鸡蛋液搅得晶莹剔透。
  季崇理觉得,她对厨房有种不符合年纪的熟悉。
  宋唯真边做饭边留心着身后的水声,适时提醒道,“水开了。”
  “哦。”
  季崇理的声音晚了几秒,然后是他撕包装袋的声音,紧接着两小捆挂面下了锅,在热水里翻腾成软绵的白花。
  宋唯真这头葱油刚做好,刚想招呼季崇理递来一个干净的碗,就听他慢悠悠地说,“没想到,你还挺早熟。”
  宋唯真:???
  她两手端着锅柄,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又不可思议地看了自己一眼。
  “你认真的?”
  “……”
  季崇理轻咳一声,指尖点了点太阳穴,“……我是说,你的思想。”
  “身体,还是年轻的。”
  “……”
  葱油嘶啦一声倒进碗里。
  “季老师麻烦你好好学语文,早熟和懂事是不一样的。初中的时候做心理测试,我比同龄人的心理年龄都要大十几岁。”
  “小时候我爸妈经常不在家,会给我留下很多钱供我吃饭用。”
  宋唯真没好气地说,“但我这个人从小就是个胆小鬼,怕高怕黑怕被坏人跟踪,所以尽量都提前囤好食材,自己做饭吃。”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我就是因为书读得多。”
  “才会,这么,早熟。”
  季崇理背对着她,用筷子搅拌着锅里的面条,轻轻笑出了声。
  “怕高。”
  “那还爬树?”
  金黄色的鸡蛋液倒进锅里,几秒钟的时间变成一张薄薄的蛋饼。
  宋唯真的声音在热油和开水间含混不清。
  “因为你在这里。”
  “什么?”季崇理问。
  “我说!”宋唯真舀了一小勺盐,脸颊被热气熏得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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