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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真能和宋唯真计较?
然后他听见季崇理的声音凉凉地从旁边响起。
“亡国论是不对的,速胜论也还是不对的。”
“持久战中,要讲究主动性,计划性,灵活性;消耗战,游击战,阵地战。”
季崇理脸上郁结着没睡醒的阴云,冷淡眉眼沾上几分躁。他慢吞吞地跟在池屿身边,念叨了几句,步伐渐渐轻快起来。
“最后,是歼灭战。”
池屿:“……”
他一揽季崇理的脖子,“跟我你还装什么逼,宋唯真把你咋了?”
她?那个跟电视里飞天小女警差不多高的小核弹,能把他怎么样。
无非是爱管闲事,拦在那个女人前面自诩正义,每次遇见他都像刺猬一样,龇牙咧嘴,竖起满身的利刺。
人长得软乎乎的,性子倒是爱逞强。
“你可别吓着她。”池屿说,“把你那个闷骚样给老子装好了,不然回头夏鸯又要跟我生气。”
季崇理唔了声,满脑子都是怎么打赢这场攻坚战,然后让小刺猬乖乖地把刺收回去。他也想看看,让夏瑟如那么宝贝的人,骨子里到底是什么样。
和小姑娘真杠上也不至于,他周遭那些糟心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季崇理心里拎得清楚。
……就是一张嘴让人头疼。
“你记住了吗。”池屿锤了他一拳。
“我有分寸。”季崇理挑眉,拍掉后颈上勾着的手,冲不远处占好位置的侯鸿飞点点头,“你倒是听夏鸯的。怎么在我耳边念叨好几年,都没追?”
池屿耳根红了,“瞎说什么!我和夏夏是纯洁的好朋友关系!比跟你还好!”
“哦。”季崇理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中央空调。”
“……”
季崇理没睡好,胃口也差,看着包子油条提不起兴致,最后考虑到军训要站个一上午,他才在池屿的冷嘲热讽中,堪堪喝了碗粥。
吃过饭后,他们往昨天安排好的修炼场地走。
橡胶跑道外侧的一圈空地被编了号,一年十七班的位置正好在主席台下方。张白边走边嚎,“天要亡我,妈的这地方太显眼了,活活要被晒死。”
侯鸿飞安慰他,“换个角度想,主席台那么宽的顶,没准能躲太阳。”
“没戏。”一个好听的女声突然从他们身后冒出来。
“主席台的顶虽然宽,但往届学长都说,除非太阳落山,否则主席台下面一直阳光普照。”
“你们好,我是陶桃。”女生梳着高马尾,明眸皓齿,眉眼弯弯,“是季崇理的……朋友。”
昨天谈论的级花突然出现在面前,几个人多少有点尴尬。只有张白脸色如常地打了招呼,然后看向了季崇理。
谁让陶级花最后那两个字落得极轻,声音又甜,让人不得不往歪了想。
而季崇理像没看见她似的,侧身走过,连片衣角都没沾上她。
女生也没在意,落落大方地说了几句话,眼神暧昧地落在季崇理的背影上,转身走了。
“你们看见了吗,陶桃的腿,有那么长。”张白夸张地展开双臂。
“那能有季哥的长?”侯鸿飞眨眨眼,“昨天宋唯真亲口说的,季哥哪里都长。”
两个人开了几句玩笑,脑后又挨了池屿两巴掌。
“毛还没长全,说什么荤段子。”他快步往前走,“以后别再老季面前提陶桃。”
“要是提了呢?”侯鸿飞挠挠头。
“那你就,死于话多。”池屿睨他一眼。
“……”
…
军训教官姓胡,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生得一副虎虎生威的气势。只站在那,就如同风吹不倒雨淋不垮的高塔。
队列是按身高排,男生两排,女生两排。宋唯真站在队伍靠后的位置,踮起脚看了眼前面男生的黑色发旋,闷头踢脚下的石子。
吴欣怡站在她旁边,见这样子就知道,她是还在生气。
昨天宋唯真怒气冲冲地回来,脚上穿着宽大的男式拖鞋,手里拎着她之前向她们展示的碎花小粉鞋,在宿舍里踢踢踏踏走了十几个来回。
吴欣怡拉拉她的袖子,“别生气啦,军训完我们去吃好吃的。”
宋唯真勉强扯了扯嘴角,塞给她两块水果糖。
她也不知道在跟谁生闷气。
她的脚卡在拖鞋里,季崇理确实帮她拿出来。
他剪坏了她的拖鞋,又赔给她一双。
她嫌弃拖鞋难看,他也说会赔双一样的小粉鞋给她。
拖鞋底那么硬,卡得小腿生疼,要是她自己回宿舍,最后也会选择把帮带剪断。
按理说他没做错什么,还帮了自己的忙,但宋唯真就怎么看他都觉得不痛快。
“集合!”
胡教官粗犷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从今天起,我们要进行为期一周的军训,目的是锤炼你们的身体,顽强你们的意志,培养你们的习惯,以后才能更好地投入到学习中去!”
“我是你们的教官,姓胡,在这里提出我的要求!”
“既然成了我的兵,就要一切行动听指挥!凡事都要喊报告,教官没批准的事不能做!站有站相,坐有坐相,都拿出你们年轻人的精气神来给我看看,别让我这个老兵看不起你们这些青瓜蛋子!”
“听明白了吗!”
男生们听得热血沸腾,大声回道,“听明白了!”
“大点声!早上都没吃饭吗!”
“听明白了!!!”
刚开始同学们还以为胡教官是说的套话,结果上午训练立正站姿时,他比周围所有教官都严格。眼看着太阳上来,附近几块地的学生都休息了,只有胡教官还瞪着鹰一样的眼睛,在他们中逡巡。
附近的欢声笑语让烈日更难熬。
“眼睛往前看!”
“手指贴着裤线!不要动!”
吴欣怡用气声挤出句话,“我靠,要累死了。”
“我还能坚持,教官一会儿应该会让休息。”宋唯真顿了顿,“我妈说,要么不做……”
“你!出列!”
胡教官站在宋唯真面前,黑脸晒得泛红,更显威严。她不敢说话,眼珠都不敢动,眼看着胡教官转身,顺着季崇理的方向,走了过去。
季崇理出列,单独被拎在阳光下,像被老鹰抓住的小羊羔。
宋唯真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然后,胡教官缓缓转身,看向她,“还有你,出列!当我没听见!说话声大得校外都能听见!”
宋唯真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出队列,站在季崇理旁边。
“你刚才跟谁说话!”胡教官盯着季崇理。
季崇理:“没谁。”
胡教官:“那你自言自语干什么!”
季崇理:“解闷。”
宋唯真哽住。
这人真是……皮啊。
“那你呢,你在跟谁说话!”胡教官看向宋唯真。
“啊?教官你不是听见了吗。”
宋唯真诧异地答完,队列里发出一阵闷笑,附近几个练兵的教官也跟着笑了。季崇理余光瞥见表情认真的女生,也勾了勾唇。
胡教官被这他们俩气得够呛,“是!但我要求你复述一遍!”
宋唯真轻咳一声,向前踏一步,保持着漂亮利落的军姿,开口道:“报告教官!我刚才在自言自语!”
队列又是一阵哄笑,胡教官的脸色更难看了,“你也给自己解闷?”
宋唯真:“我在激励自己。梅清同志说过,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
“说得好,”胡教官没想到半大丫头也有这种觉悟,有些动容,“梅清同志是谁?”
宋唯真:“是我妈。”
“……”胡教官气得手指哆嗦,“你们两个在这站着,什么时候不闷了,什么时候做到最好了,再给我休息!其他人解散!”
季崇理:“……”
宋唯真:“……”
第6章 。Chapter 6遇上她后,我才知……
胡教官在军营里待了半辈子,也没遇过这样的新兵。
周围的教官见他一张黑脸气得跟炊事班的锅底子似的,都上前来宽慰他,别跟小孩计较。他跟着点头,眼神落在不远处,别人说的话却是半分没听进去。
烈日下的橡胶跑道上,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
高挑男生军姿规整地像受过专业训练,汗水顺着他额角一路滑到下颌,发梢濡湿,他却像感受不到高温暴晒,表情依然冷冽淡漠,像一柄沉默的刀锋。
旁边的女生站姿也极漂亮,腰身板直。虽然没有男生的标准,却有股不服输的韧劲,小脸晒得通红,依然倔强地看着前方。
宋唯真看着天上的太阳,恍恍惚惚像看见好几个似的。
越临近中午,阳光越烈,好几次汗水差点流进眼睛。她心里委屈地不行,却仍然没喊出那声“报告”。
季崇理在她不到半米的地方站着,锋利挺拔,汗水滴答在他面前的地上,洇出一小片痕迹。
他没投降,她自然不能先后退。
宋唯真热得快发疯,瞄了眼他,心中直犯嘀咕。
刚才这人脸色还很红,怎么现在看着红色褪了些,唇色也发白。
一副极其不舒服的样子。
哎,年轻人还是太幼稚。不顾身体,只知道一味耍狠。
那今天就由她来做个好心人吧。
“报告!啊——”
女生清脆的喊声变成尖叫,随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操场上所有人都看见,季崇理晕倒了,还把宋唯真撞倒在地。
胡教官一直留意着他们那边的情况,那个男孩子晕倒的瞬间他就跑了过去。
他眼看着那男生晕倒前还拉了下女生的胳膊,仿佛在阻止她做什么事,下一秒他就直直地倒在地上,还把个子不高的小姑娘连带着摔个够呛。
周围的学生想围上来,都被各自的教官控制住,最后是胡教官背着被撞晕的宋唯真,池屿背着季崇理,跑向校医室。
…
宋唯真睁开眼睛,望着校医室的洁白墙壁出神。
发生什么来着?
她见季崇理那家伙状态不对,向喊报告让胡教官过来,然后好像有什么人拉了她一下,然后……
然后她就偏头看见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季崇理。
是了,就是这家伙砸过来,还握着她手腕,让她躲都躲不开。
宋唯真准备下床,刚一动,胳膊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她嘶了一声。
女校医听见动静,走了过来,“你别动,我给你和这小伙子都开个假条,今天下午你们都休息,不用军训了。”
“医生姐姐,他是怎么回事?”
这声“姐姐”让女校医很受用,话匣子也开了,“他是睡眠不足,再加上吃得少,低血糖而已,没什么大问题。倒是你这胳膊,划了道血口子,肘部也摔青了,比他严重多了。”
宋唯真看着自己被处理过的伤口,隐隐还渗着血,看起来十分可怖。
她连忙转开视线,跟校医聊天。
宋唯真长得乖嘴又甜,几句话的功夫,就把校医哄得开心得不得了。
“你先休息,你同学出去给你们买饭了。我出去吃个饭,回来给你带点教工食堂的水果。”
“谢谢姐姐。”宋唯真看着校医离开,关了门,幽幽地转过头,“醒了怎么不说话。”
她们刚开始聊天的时候,季崇理就醒了。
头昏昏沉沉,额角也疼,出了一身凉汗,更难受的是胃里空的厉害,让他提不起精神。
他见宋唯真精神百倍地跟校医聊天,瓷白泛红的脸漾着又甜又乖的笑容,烦躁地闭上眼。
更不舒服了。
季崇理听她开口,只掀起眼皮看了眼,没说话。
下一刻,面前摊开一只有几道红痕的白净手心,里面放着两颗水果糖。
“草莓和芒果,你要哪个。”宋唯真语气硬邦邦,“晒久了有点黏,但还能吃。”
季崇理没说话,漆黑眸子定定地看她。
“你当你是皇上吗,我还能谋害你不成!不吃算了,我自己都吃掉……”宋唯真负气,就要把手撤回来。
“草莓。”
“啊?”
“我吃草莓味的。”
他缓慢地抬起手,在她掌心点了点。
指尖有点凉,戳在她手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
两人隔空望了几秒,季崇理又缓缓开口:“剥开,我没力气。”
宋唯真看着他苍白脸色,没再跟他杠。她把草莓味的糖纸扭开,隔着糖纸把微微化掉的糖塞进他口中,然后把透着粉的玻璃糖纸,随手放在一旁的桌上。
她又剥开芒果味的,咬进嘴里,回到床上继续躺着。
翻身时不小心碰到左臂,宋唯真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
宋唯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指着包了纱布的伤口给他看,“拜你所赐,自己晕倒不要紧,还让我跟着摔个狗吃屎。”
难得,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胳膊看了会儿,才缓缓闭上。
也没说什么让人生气的话。
室内重归安静,安静到宋唯真快睡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