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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婉宁能有什么办法呢？她虽然因为之前的事情还记恨着厉轩，但是他都已经到了家门口，而且母亲也出声问了，总不好让他在回去啊。
她叹了口气，让母亲开门。
厉轩站在外面，手里拎着许多东西，脸上的笑却有一丝丝的尴尬，他也拿不准厉婉宁究竟有没有将厉雨婷的事情告诉阿姨，所以提心吊胆。
“哎呦，你说你，带这些东西作什么。”厉婉宁妈妈将东西接过来，然后拿出一双新的妥协：“我这里什么都不缺的，你这孩子……”
婉宁妈妈原本是想说，厉恒出事后，他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可是想了想，这话说出口更不合适，也就没有在说。
“过年了呀。”厉轩很客气，回答了一句。
厉婉宁没想到，来的不仅仅是厉轩，何婧婧也跟在身后，她进来跟婉宁妈妈打了个招呼，身份已然变成了厉轩的女朋友。
厉婉宁妈妈彻底蒙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厉轩还带着女朋友到这里来了？他们真的有那么熟悉吗？
厉轩看出了婉宁母亲的疑惑，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您也知道厉董的事情，如今厉夫人也搬走了，我又与她没什么感情，现下过年了，也就只有来看看您了。”
这话说的凄凉，婉宁妈妈心里顿时有些难受，就把他们往里面请：“说这些作什么，快进来坐，我正做饭呢，一起留下来，吃点东西再走。”
厉轩和何婧婧走近客厅，见厉婉宁也在，四目相对，只让场景更加尴尬了一点儿，何婧婧适当的站了出来，跟厉婉宁打了个招呼：“婉宁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厉婉宁回答了一句，她甚至都没有从沙发上站起来，只是看着这些人。
何婧婧把自己的手提包放下，挽了袖子：“阿姨，您忙什么呢，我来帮您啊？”
她是个很有眼色的人，说话间，就已经到厨房去帮忙了。
厉轩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有许多话想要和厉婉宁说，可是如今见了面，却不知道该从那里说起，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客厅里，就在还有电视里的广告，发出些声响。
“吃点水果吧。”厉婉宁叹了口气，把苹果放到了厉轩的面前，她先开了口，不知道是放过了厉轩还是放过了自己。
厉轩有些愧疚，他的双手握在一起，手背上的刀疤清晰可见。
那是厉婉宁的杰作，他们谁也没有忘记。
“我这次来，是想跟你正式道个歉的。”厉轩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开了口，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来了，如果此刻不说，恐怕一会儿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这话就更没有办法说了：“上一次的事情，是我太欠考虑了，你就算是不原谅我，我也毫无怨言。”
“所以，你说这话，不过是让你自己更安心一些吧。”厉婉宁毫无保留的戳穿了他，她为什么要让他能下得来台呢？
她有这个义务吗？
厉婉宁的伶牙俐齿，一年半之前，在厉家，厉轩就已经见识过了，现下无论听到什么，他都有了心理准备：“我知道，这件事情你怪我是正常的，但是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在出现这种情况了。”
他顿了顿，又说到：“厉恒也进去了，现在我手里有几个工厂，运营情况还算不错，我听何婧婧说，为了我的事情，你特意接下了柏瑞的一个代言，还亲自过去谈，所以今天我来，也不止是来说对不起的，还是来说谢谢的。”
厉婉宁靠在沙发扶手上，听厉轩说着这些话，心里觉得好笑：“何婧婧说的话，你当真啊？”
她倒不是说何婧婧这个人怎么样，她只是想告诉厉轩，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蒙我。
“你既然知道我见过柏瑞了，那就更应该知道，对于我来说，有些事情，我早就已经知道了。”她勾起嘴角：“比如你和柏瑞之间的约定。”
厉轩抬眼看了厉婉宁一眼，没有惊讶，就是很平淡的一个眼神。
他就知道，什么事情，都是瞒不过厉婉宁的。
“当时柏瑞把我带走，为的就是想让我成为厉恒身边的眼线，搜集他的一些证据，我想，你也能够猜到，他这一次倒台，和我有着很大的关系。”厉轩是来道歉的，既然是道歉，那就要拿出诚意来：“你说的没错，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不过我还是想要特意谢谢你，肯为我的事情费心。”
他说完，补充了一句：“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为我的事情费心。”
“你想多了。”厉婉宁神色清冷，淡淡的打断了厉轩的自我感动：“我去见柏瑞，并不是为了你的事情，这一点你听何婧婧说是没有用的，因为我们在最后谈事情的时候，何婧婧根本不在现场。”
“我去找柏瑞，是想要知道慕阳在整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罢了，至于你，厉轩。”厉婉宁坐直了身体，满不在乎：“我对你的那些感激和信任，在知道你联合厉雨婷对付慕阳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殆尽了，你我之间，不存在道歉和感谢。”
厉婉宁这话说的很重，厉轩也没想到她变成了一个毫不讲情面的人，不由得蹙紧了眉头：“我要怎么做，才能获得你一丝一毫的谅解呢？”
“你不是说了么，你这一次来，也不是为了让我原谅的。”厉婉宁很干脆的，用他自己的话，回绝了他：“为什么现在，又说希望得到我一丝一毫的谅解呢？”
“厉轩，我不是个小孩子了，很多事情我有我自己的判断，我一直认为在面对厉家的情况之下，我们是统一战线的，但我万万没想到，你最后会和厉雨婷站在一起。”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阵营，那就摇摆不得的。”
第205章 千千万万
“我选择了阵营？？”厉轩听了厉婉宁的话，心里猛的一抖，他没想到厉婉宁竟然是这样认为这件事的，他以为以她的聪明才智，是能想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而不是这样一概而论，把他和厉雨婷彻底的放在一起。
事实上，厉婉宁当然想的清楚，可更是因为想得清楚，也是因为厉轩的最终目标是慕阳，所以她才这样咬住不放，甚至咄咄逼人。
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厉婉宁的心里，到不如是厉轩帮着厉雨婷来对付自己来的痛快，对付自己，自己生气甚至与他断交就可以了，可他偏偏是对付慕阳。
这里面又掺杂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纠葛，厉婉宁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处理，索性不如一棍子打死来的痛快。
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这样的事情，已经是她做过罪有耐心的了。
厉婉宁目不转睛的盯着厉轩，甚至点了点头，准备给厉轩判死刑：“难道不是吗？你帮着厉雨婷对付慕阳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慕阳身败名裂？你觉得这个理由荒唐不荒唐？我是有多傻能相信这句话？”
“厉雨婷做那件事的最终目的究竟是我，还是慕阳，这个我并不知道，但是那件事她一旦得手，你是愿意看到我委屈心意的和慕阳走到一起，还是愿意看到我因此伤心难过？”
厉婉宁冷笑了一声，捏了捏食指上的戒指，说出了心里的实话：“你想看到的，无非是我和慕阳的分崩离析，可是厉轩，你真的为我想过吗？我是儒辉的艺人，我和慕阳闹掰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仔细看看今天的厉雨婷，如果当初我和慕阳因为这件事闹翻了，很有可能她的今天，就是我现在的下场，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是吗？”
厉婉宁一字一句的追问，让厉轩避无可避，他根本没想过这些，在他的心里很清楚，他是不可能和厉婉宁走到一起的，也正因为这一点，他也不想看到慕阳安安稳稳的和厉婉宁在一起。
凭什么呢？他一小就倾心于她，他们之间一起面对周遭人的冷眼，一起面对厉家那座大山，也算是同甘共苦，可是他慕阳有什么？就只有整日里的花言巧语？
他当然不甘心。
但他忘记了，这一切的主动权，都在厉婉宁的手里，如果厉婉宁不愿意，慕阳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走不到今天的。
他把最重要的一个人忽略了，导致了自己现在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最后，厉轩只能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只剩下了一句话：“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
厉婉宁点点头：“我知道。”
她知道这些都是莫须有的罪名，只是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她说出来，是希望厉轩今后可以长点儿心，不要在做这种事情了：“你和我从小就认识，虽然见面之时寥寥，算不得一起长大的，但彼此也都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想干什么，我都知道。”
“可是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既然有些事情不可能，那也就不要彼此干涉了。”厉婉宁的语气柔和下来，她逼问了厉轩这么多，忽然之间，自己就放下了：“过好自己的日子才好啊。”
厉轩默默点头，他也是想明白了，才到这里来见厉婉宁的，现在他和何婧婧一起打理自己的公司，虽然生活上不如当初在厉家那样富足，可是心里很踏实，也没有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和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厉轩，很是知足。
“厉恒的事情，也算是给过去画了一个句号了。”厉轩见厉婉宁的语气缓和下来，自己也轻松了许多，靠在沙发上：“你只要知道，对于那件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你的道歉，我早就知道了。”厉婉宁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伤疤：“我们也算是两清了，不是吗？”
厉轩想了想，这话能从她嘴里说出来，倒也是不稀奇了，他和厉婉宁相视一笑，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之前。
厉婉宁往厨房看了一眼，见何婧婧的身影在里面忙碌着，就随口问道：“你真的想好和何婧婧在一起了吗？她是一心扑在你身上的，你可别伤了她的心。”
“我们这也算，同生共死过了吧。”厉轩随着厉婉宁的眼神，也往厨房看过去：“过去的那么多事情，我不过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境罢了，在公安局呆了四十八个小时，这四十八个小时，我把很多事情都想通了。”
厉轩笑了笑，颇为洒脱：“人啊，这辈子对难得的，就是有一个死心塌地，整日里只想着怎么对你好的人，可这样的人，往往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到了，我现在不珍惜，等到将来，只怕自己会后悔的。”
厉轩这话说的是自己，可是在厉婉宁的耳朵里，似乎是在暗示她什么，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慕阳，慕阳也算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了，无论是当初的莫小少爷，还是今天的慕阳，他什么都变了，唯独这件事没有改变。
厉轩最后的话像是在给自己敲警钟一样，她已经错过他一次了，如果这一次在错过，他们这辈子是不是就没有可能了？
厉婉宁的目光看向电视机，可是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了慕阳结婚的场景，如果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真的不是自己，自己的心里，也会很难过吧。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又多喜欢甚至说多爱慕阳，她也不是一个很懂得爱的人，她只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难过，什么时候会不开心。
这辈子恐怕最难的，就是看清自己的真心了，厉婉宁想，慕阳身上由他自己的骄傲，可是到了她这里，他放下了所有的骄傲，身份，哪怕就像是一个私生饭一样跟在自己身边也无怨无悔，这样的人，她还能碰到第二个吗？
至少厉婉宁这短暂的前半生里，她遇到千千万万的人当中，也不过就只有一个慕阳啊。
第206章 撞到了一起
“婉宁？”厉轩伸出手，在厉婉宁的面前晃了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了几句话，她就出神一样盯着前面，一语不发了。
厉婉宁微微回过神来，看了厉轩一眼，厉轩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她端起水来喝了一口，像是故意遮掩一样：“就是就是在思考你的话。”
厉轩点点头，他说的这些，都是他的真情实感，一点儿假都没有掺，他自己跌跌撞撞活到今天才明白的道理，也希望厉婉宁能够明白：“现在每一次我见到何婧婧，都会想起她抱着箱子离开厉恒公司的场景，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心里有难过吗？”
“我这一辈子都活在厉家的阴影东西夹杂在一起，实在让人很难提起心气儿去争取什么。”厉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苦笑了两声：“可是在厉恒的生日宴上，我看她站在你身边，在我还沉浸在自己无法保护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时候，她似乎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我才知道，我在她的生命里，是多微不足道。”
厉婉宁皱了皱眉头：“你在她的生命里，真的很重要，你不要这样想。”
“我知道。”厉轩点点头，他一直都知道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