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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元恒苦笑,“桓子,你家皇后娘娘跟朕生气呢,气朕多少年没有找她,更担心进了宫朕对她不好。”
袁桓略一思考就知道是为什么了,陛下这些年来可没少跟他忆苦思甜,每次都要说到秦氏皇后才戛然而止,还总是夸赞,可见这位娘娘在他心里的地位。
袁桓只想说,没想到皇帝陛下也有不聪明的时候。
“我的陛下唉,”他唉声叹气,“娘娘为了这个跟你生气,也只是一时之气,您何必忧心,日后贵妃她们若为难皇后娘娘,您只管偏帮娘娘,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什么担心呀生气呀,您慢慢化解就行了,您别忧心。这女人呀,看到夫君发达了都会忧心,担心做了那被抛弃的秦香莲,或是那只享了十八天福的王宝钏,这男人慢慢安抚就是了。”
皇后娘娘肯定是忧心前程啊,自己的儿子养的那么优秀,本来就已经中了状元走上人生巅峰了,转眼又要从头再来,她心里自然忐忑不安,皇帝陛下还不够聪明,不能安慰人家母子的心,不生他的气才怪!
袁桓觉得,自己割了子孙根后,越来越会揣摩女人心思了。
钱元恒不敢相信,“真是这样?”
好像还真是,阿柠不就是担心进了宫被人嘲笑,正轩被人欺负,只要有他护着,一切都不是问题。
至于让她吃了这么多苦,过去的事,只好慢慢弥补。
袁公公果然有一针见血的本事。
袁桓功成身退,微笑道,“陛下,您要不要宣礼部尚书来商议皇后娘娘入宫事宜?”
钱元恒摆手,“没什么商议的,朕早就说了,皇后仪仗过朱雀门入凤仪宫,对了,凤仪宫修缮进度如何?”
“工部的人很卖力,正殿完工了,只剩下几间偏殿,不耽误住人了。”
钱元恒却皱眉道,“确实急了点,新修好的宫殿也不大适宜住人,等皇后入宫,就先住朕这儿,大皇子住偏殿。”
秦柠说后天去接她,钱元恒便生生又往后推了一日。
宫里的人都以为陛下要立皇后,沈淑妃还因此沾沾自喜了几日,自觉除了她也没有人配得上做皇后。
可没想到,一转眼陛下竟然要从宫外接人入宫。
钱元恒第二天早朝就提出了立皇后的事,说的斩钉截铁,丝毫不打算与任何人商量。
可总会触犯某些人的利益而被反对。
“陛下,不知这位姑娘是什么出身,白身之女,岂能母仪天下,陛下要立皇后,还请在官宦之家选择,臣等方能心服口服。”
梁文景能力卓绝,少年时就跟着钱元恒打江山,开国后论功行赏,他被封为静安侯,行御史之职。
他很厉害,只是太过护短,一心想要为妹妹和外甥谋福利。
而他这样的高位给其妹带来的好处不可胜数。
钱元恒淡淡道:“不是旁人,正是朕的原配,大皇子生母秦氏。”
梁文景一愣,大皇子生母是哪个?
不对,大皇子又是哪个?
总不能是钱元恒死了的原配和嫡子。元配的确姓秦。。
可是秦氏不是早就死了吗?若是秦氏回宫做了皇后,那他的妹妹和外甥,可就遇到了大阻力。
礼法上来看,秦氏和她的孩子,就是嫡支正统,就算秦氏死了,自己妹妹也越不过她去,何况人活着。
而且,秦氏也有个儿子,是钱元恒正经的嫡长子。
这人死了也就罢了,碍不着活人生母事,可若是活着,麻烦就大了。
“梁爱卿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是觉得朕亏待了你妹妹吗?”钱元恒脸色不太好,他自认对梁家兄妹仁至义尽,这二人同他也不似淑妃一般有先人恩情,现在竟想管到他的皇后头上!
难道以为梁贵妃有个为救他而死的奸夫就能无所畏惧,为所欲为了吗?
“臣岂敢,若当真是皇后娘娘回宫,那是大乾的福气,微臣高兴还来不及呢。至于贵妃娘娘,她得陛下看重,已是天恩,不敢别有所求。”
梁文景拱手屈身:“臣祝陛下和娘娘百年好合,祝娘娘母仪天下。”
“如此便好,希望贵妃也像梁爱卿这么想,别因为不满意就挑衅皇后母子。”
为了不让淑妃一家独大,钱元恒对梁贵妃的行径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多年来劣迹斑斑,没少打压旁人。
梁文景背上出了一身冷汗,皇帝陛下对妹妹素来宽容,也不知道妹子到底做了什么,让人毫不留情地讽刺,还是说……陛下只是想为秦氏造势。有和梁文景交好的官员不忍心看他战战兢兢的模样,出言解围,“陛下,当务之急,是皇后娘娘入宫后住在何处,工部修缮凤仪宫之事微臣有所耳闻,但皇后娘娘若是就此住进去,只怕万一被工部的人冲撞了……”
钱元恒对他的话很满意,“皇后暂且与朕住在承乾宫,大皇子便住在承乾宫的偏殿。”
“陛下圣明,”礼部尚书道,“陛下爱护皇后娘娘和大皇子之心,天地可昭,实乃一代仁君慈父。”
钱元恒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你别拍朕马屁,皇后仪仗可安排好了,朕等着去接皇后呢,误了吉时唯你是问。”
“已经好了,就等陛下了。”礼部尚书笑道,“不知臣可否随行,讨一个好彩头,早日娶得佳人。”
礼部尚书年龄不大,比钱元恒还小一岁,今年三十一,至今还是个光棍,就是找不着对象。
吏部尚书眼皮抬了抬,“陛下,臣也要随行。”
吏部尚书是娶过媳妇儿的,可惜媳妇儿在他未发达的时候跟人跑了,给他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吏部尚书一时间沦为十里八村的笑谈。
后来他跟着钱元恒发达了,那女人又找上门来,被礼部尚书帮忙拿扫把赶出去了,从此二人就仿佛结下了解不开的孽缘,就是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们!
“行,带着你们一起过去,只是莫吓坏了皇后,你们这群兵痞子都给朕悠着点,朕儿子还小呢!”
“臣等遵旨。”
第三天的早晨,钱元恒迫不及待散了早朝,让礼部备好的仪仗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去了秦柠住的小巷子。
秦柠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也没有接受钱元恒送来的小宫女关于梳妆打扮的建议,当天和钱正轩一起将公婆的灵位收到包袱里拿着,便在屋中正襟危坐,等着钱元恒到来。
钱正轩比她紧张多了,围着屋子转圈道:“娘,咱们真的要进宫啊,我有点害怕。”
他千辛万苦考了状元,只想得个官职一座宅院,让娘亲能够安稳生活,没想到还有这一天,竟然要进入深宫大院做皇子。
钱正轩现在的感觉还是像做梦一样。
秦柠拍拍他的手,“正轩,你听娘说,宫里没什么可怕的,二皇子三皇子年龄还小,都在宫里读书没有进朝廷做事,你已经考了状元用不着再上学了,比他们强的多。”
“我进了宫就是皇后,宫里所有人都要听我的,他们都不如我们。”
这些事情秦柠不清楚,只能说钱元恒派来的小宫女还是有用的,至少能给她讲一下宫里的情况,让她不会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皇后是后宫最大的,妃子们又不得宠,没有人敢在头上撒野。
小宫女说的是宫里娘娘们都是常年无宠的,很少见到陛下颜面。
秦柠开始有几分想要相信钱元恒的话了。
第6章 入宫之日
奢华的皇后仪仗跟在钱元恒更加奢华的皇帝仪仗后面,长长队伍都披着明黄色的锦缎帷帐,迎风招展的旗子也与平常不同。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锦衣华服将军尚书都跟在后面低眉顺眼,盛况空前。
秦柠家的小巷子里挤满了人,谁都想多看一看皇帝老子的脸。
这是皇帝陛下呀,跟神仙一样神奇的人。
多少年都见不着呢。
秦柠坐在堂屋里,依旧是平日里的粗布衣裳,她目光清透如月,在满目锦绣中反有几分清新脱俗的气度。
吏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对视,原来皇后娘娘这么好看,一点都不像民家女子,虽然年龄好像大了一点,却另有一分青涩少女没有的气度。
虽然看着柔弱一点,但是陛下不喜欢的淑妃贵妃都是妖艳贱货款式的。
这样柔柔弱弱的清新脱俗,也挺好的。
钱元恒哑声道,“阿柠,我来接你。”
秦柠微微点头,神色淡如水,“走吧。”
钱元恒目光如水温柔,十几年过后,阿柠回到他身边,这十几年来空荡荡的内心仿佛被重新填满。他以后,决然不会再抛下阿柠了。
秦柠踏上轿子,看着华丽的坐垫有一瞬间愣神,今日不同往昔。
满城明黄,车如流水马如龙。
秦柠坐在鸾轿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有种荒谬的不真实感。
她不过是个乡间举人之女,有一天却能登堂入室,到全天下最豪华的宫廷里做女主人。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小宫女早早向秦柠讲述了宫中诸事,也告诉她皇后该住在凤仪宫,所以当仪仗在承乾宫停下来时,她还有些不解。
钱元恒笑道:“忘记告诉你了,凤仪宫还没有修缮完毕,不能住人,你和正轩先和我一起住在承乾宫,等将来……将来再说吧。”
他私心里并不大想让秦柠从承乾宫搬走,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边的人,活生生的人,不是十几年来睡梦中才能见到的人,他怎么舍得让她住那么远?
凤仪宫,早知道就不修了,干脆让阿柠住一辈子承乾宫,和他一起多好。
秦柠迟疑道:“这样好吗?”
她虽然不懂规矩,但书上常说伴君如伴虎,难道她也要走上这样的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生活?
而且,听闻宫中是全天下规矩最重的地方,坏了规矩不会被人嘲笑吗?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朕的妻子,两口子当然要住在一起,阿柠不会是嫌弃我吧。”
秦柠摇头:“我没有,我就是担心……”
钱正轩骑马入宫,在宫门口换了轿子,这下才到地方,“爹,我们要住这里吗?”
袁桓站一边眨了眨眼,大皇子比他的几个弟弟会来事啊,这一声“爹”跟人家叫的父皇瞬间就拉开了差距。
钱元恒心满意足地听着儿子叫爹,喜滋滋回答:“对,现在就住在这儿,不过你年龄不小了,过两年,到十七岁吧,就该搬出皇宫了。”
他本来想说十六岁的,他给另外的儿子定的年龄就是十六岁,但看到钱正轩兴致勃勃的眼神,他还是改了口。
算了,这孩子吃了很多苦,就当多疼他一点了。
天地良心,钱正轩真心没想这么多,他殿试时入宫,心里还是非常非常紧张的,一路上宫里的风景建筑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他真的只是在认真观察环境。
皇宫真好,又大又巍峨,难怪那么多人想当皇帝住皇宫。
“父皇竟然让他们住承乾宫,凭什么!”二皇子钱铮在淑婳宫咆哮,“如果没有外公,父皇哪儿会有现在的江山社稷,可是他对谁都比对我好!”
“阿铮,是母妃连累了你,”沈淑妃哭天抹泪,“可是咱们有什么办法,你父皇以前就一直向着梁贵妃那个贱人,现在皇后娘娘入宫了,更没有咱们什么事了。”
二皇子眼神阴森,“母妃,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让那一对母子知道,大乾的江山是咱们的,让他们识趣点。”
“这……这能行吗?”
“行不行试过了才知道,好歹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
二皇子知道自己的身世,却根本不以为意,天下江山该是他外公的,是他娘的,是他的。
没有人有资格和他抢。
别说是乡下来的穷小子,就是一起长大的三皇子,也就是个垫脚石。
若是那穷小子识趣,就留他一条贱命,否则他就不信还有人挣得过沈元帅后人的他。
“那阿铮,你想怎么样?”
钱铮目光阴郁:“母妃,父皇凭什么认定那个女人的儿子,是他的儿子,万一是戴绿帽子生的,栽赃到父皇头上呢。”
人言可畏,就算不是,也要靠流言给砸瓷实了。
就不信父皇不起疑心。
淑妃母子在前朝无人可用,消息不灵通,只知道钱元恒的儿子是新科状元,可是对方的长相,就一无所知了。
谁闲着没事讨论皇帝陛下的长相,不要小命了吧。
淑妃眼中也闪过阴狠的光芒,她决不允许有人抢自己儿子的地位,谁都不行。
她为了钱铮,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事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