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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如风顺着苏子余的指向看过去，那组脚印不大，看起来应该是个女人留下的脚印，而苏子余说的特别之处，不是它的大小，而是它分布的情况。
韩如风上前用自己的脚比划了一下，开口道：“左脚向前，右脚却朝向侧面，左右脚留下的脚印，几乎呈现垂直状态，奇怪，哪有人这样走路的？”
苏子余想了想开口道：“有。你试试看，一边往前跑，一边回头看身后！”
韩如风点点头，按照苏子余的说法，跑了几步路，一边跑一边回头，果不其然，在雪地里留下了这种方向不同的脚印。
韩如风惊讶道：“我知道了，这一组脚印应该是凶手留下的，他在行凶的时候，听到了更夫打五更鼓的声音，所以慌乱之中逃走了。”
苏子余点头道：“推测的应该没错，因为他很慌乱，所以尸体也没有处理好，留下了血渍。”
韩如风叹口气道：“唉，看来真的跟那四个人没关系。”
苏子余摇头道：“未必没关系。”
韩如风疑惑的看向苏子余，不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第1104章 皇帝的心思
苏子余指着脚印开口道：“你刚刚也说了，这组脚印很小，应该是女人。可我们之前从尸体上看到的手印很大，推测是男人。”
韩如风惊讶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两个人？”
苏子余点头道：“极有可能，这一次的凶手，很显然不如之前行凶的人心思沉稳，她很慌乱，留下了脚印，也留下了血渍。她甚至没有打探好更夫每日经过的时辰，便仓促作案了。至于我们的推测是否准确，还要去看看尸体再说。”
韩如风点点头，带着苏子余一同前往京兆府。
——
皇宫，御书房。
昭文帝下朝之后就将君穆年和赵长兴叫到了御书房，询问最近京城频发命案的事情。
昭文帝开口道：“斓夕，京城的传言你听说了么？”
君穆年开口回道：“回父皇话，谣言止于智者。”
昭文帝微微蹙眉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苏子余确实很奇怪。”
昭文帝拿出一叠纸放在桌面上，开口道：“拿去给他看看。”
陈公公连忙将一叠纸拿到君穆年面前，君穆年低头看了看，上面竟然是苏子余从小到大的事迹，事无巨细，连葵水的日期都有记载。
君穆年惊讶道：“父皇派人查余儿？”
昭文帝在君穆年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悦，昭文帝蹙眉道：“朕不能查么？斓夕，你应该知道，朕对你寄予厚望，你的王妃，可不仅仅是王妃而已。”那是未来的一国之母。
后面的话昭文帝没说，可房间里的几个人都听的明白。
赵长兴低着头弓着腰，恨不能将自己缩成一个鹌鹑，最好什么都没听见。
陈公公更是站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反观君穆年，一脸淡然，对于昭文帝的暗示，丝毫没有喜悦之情，反而脸上带着几分不耐。
君穆年开口道：“父皇，余儿出身简单，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京城，嫁给儿臣之前，更是连丞相府都极少踏出。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与什么吸血妖女，毫无关系。”
昭文帝开口问道：“那你要如何解释，她嫁给你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
君穆年想也没想，便语气笃定的开口道：“藏巧于拙，用晦而明。相府庶女，在后院的日子不好过，她韬光养晦，扮猪吃虎，完全可以理解。”
昭文帝定定的看着君穆年，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波澜不惊的儿子，今日似乎有些过于激动了。
是为了苏子余么？
昭文帝开口道：“你们两个下去。”这就是要跟君穆年单独聊了。
陈公公连忙带着赵长兴候在门外，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二人的时候，昭文帝从桌案后面走出来，伸手拍了拍君穆年的肩膀开口道：“斓夕，你有多久没进宫看你母妃了？”
君穆年不太明白昭文帝的话题怎么跨越这么大，不过他如实说道：“母妃在后宫，有父皇照顾，儿臣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昭文帝叹口气道：“你母亲温柔小意，乖巧懂事，过去朕都没有发现她这些好，直到洛贵妃……不是，是洛嫔，直到洛嫔出事之后，仍旧不知悔改，几次在后宫掀起风浪，朕才发现，朕的偏爱，引她走上了一条歧路。若是朕能待后宫妃嫔一视同仁，那么大家都会像你母妃那般温柔懂事。”
君穆年心中警铃大作，这昭文帝分明是觉得他对苏子余过分宠爱了，难不成昭文帝想……
第1105章 可以宠不可以爱
君穆年想的没错，昭文帝夸完庄贤妃之后，便话锋一转，开口道：“斓夕，你身上背负的是东周的江山社稷，朕不管那苏子余是人还是妖，你对她都只能有宠，不能溺爱。男人的心思，绝对不可以被女人左右。”
君穆年想了想开口道：“父皇教训的是，余儿也经常叮嘱儿臣，一定要以政务为先。”
昭文帝对于君穆年这个态度比较满意，点点头后开口道：“朕听你母妃说，你的舅舅，带着你青梅竹马的表妹，在进京的路上了，打算跟你们过个团圆年。既然是青梅竹马，不妨就留在王府之中，做个知心人。”
君穆年心里一沉，果不其然，昭文帝觉得他专宠苏子余不是好事，所以打算往他身边塞女人。
君穆年略作思忖之后，没有立刻拒绝，因为他很清楚，他眼下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会让昭文帝想到苏子余身上。
他不能让昭文帝认为，苏子余是一个心胸狭隘、生性善妒之人。
君穆年开口回道：“父皇放心，儿臣知道应该如何做。”
昭文帝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起案情。
昭文帝开口道：“京城这个连环杀人案，明显是针对苏子余，朕已经听到不少耳边风了，朕不管传闻有几分真假，总之这作案之人是为她而来，那此事就与她脱不了关系。如今竟然还闹到将军庙，简直罪不可恕。朕给你十日的时间，务必调查清楚。”
君穆年点头道：“是，儿臣遵旨。”
昭文帝见该说的正事，都说的差不多了，便提起一件闲事。
昭文帝开口道：“老五的王妃，昨天夜里动了胎气，孩子早产，好在太医医术高明，母子平安，这是咱们君家的长孙啊。”
君穆年有些惊讶，这五王妃的才怀孕七个月吧，这就生了？
君穆年见昭文帝高兴，便连忙恭贺道：“恭喜父皇做皇祖父了。”
昭文帝看向君穆年的双腿，叹口气道：“你……”
君穆年知道昭文帝想问什么了，这五王妃已经生了，六王妃的也大着肚子，二王妃南元箬也已经有孕了。
成亲的四个王爷，似乎只有他的府里没有传出喜讯。
昭文帝似乎在担心他断了双腿，于子嗣有碍。
君穆年有些无奈，又没办法解释，只能含糊其辞的开口道：“父皇放心，儿臣明白。只是余儿年纪尚小，儿臣不忍她受孕育之苦。”
昭文帝听到这话，微微松口气，看来君穆年还能生，只是因为心疼苏子余，所以才一直没动静。
昭文帝轻哼一声道：“你倒是疼她，你母妃生你的时候，也不过十六岁。”
君穆年抿了抿嘴，没有回话。
父子二人又说了几句话，昭文帝便放君穆年离开了。
君穆年离开皇宫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往京兆府去，如今昭文帝因为这个案件迁怒于苏子余，他便不能坐视不理了，必须尽快找到凶手，以免昭文帝对苏子余积怨更甚。
——
京兆府。
苏子余故技重施，用古法来检验尸体上的暗伤，果不其然，这一次尸体上没有任何淤痕。
站在一旁的韩如风蹙眉道：“这一次的行凶之人，跟之前三个案子的行凶之人，果然不是同一个人。这么说来，即便是那四个人一直没有离开我们的视线，也不能排除他们是凶手的嫌疑。”
第1106章 猜到凶手了
比起韩如风的担忧来，苏子余就显得淡定许多。
她一边洗手，一边开口道：“本以为是大海捞针的方法，没想到，却真让我们捞到了。”
韩如风有些不明白，疑惑道：“小嫂嫂的意思是，凶手就在那四个人当中？”
苏子余开口道：“没错，你想一下，我们现在推测是团伙作案，至少有两个凶手。第一个凶手行事缜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线索，让所有人都觉得，只有妖魔鬼怪才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是不是？”
韩如风点头道：“没错，前三个案子，确实没有任何痕迹，脚印、血渍、通通没有。”
苏子余点点头继续道：“那么第一个凶手既然如此厉害，为何这一次作案，却要换一个人呢？”
韩如风想了想开口道：“难道说这一次的凶手，和第一次的凶手没有关系，只是模仿作案？”
苏子余摇头道：“你想偏了，不可能是模仿作案，因为半红这种毒草，十分难寻。我可以肯定两个凶手是同伙。”
韩如风挠着头，又苦想一番，片刻后眼睛一亮开口道：“我知道了，因为第一个凶手不具备作案的条件，所以第二个凶手才赶鸭子上架，亲自动手。”
苏子余点点头道：“没错，第一个凶手不具备作案条件，那是因为你们派人盯着他，又被他发现了，他只好将此事，委托于第二个凶手。”
韩如风倒吸一口气，开口道：“小嫂嫂，你这脑子怎么长的，竟是如此聪慧。”
苏子余苦笑一下，并不觉得自己聪明，若不是第二个凶手过于紧张，她们到现在还没有半点进展呢。
韩如风继续道：“那么小嫂嫂觉得应该是四个人当中的哪一个？”
苏子余开口道：“不是雪丞安，不是骆白，唐森的可能性也不太大，那么就剩下一个了。”
韩如风开口道：“魏空青！”
苏子余点点头，继续说道：“苏夫人恨我入骨，让魏空青如此设计，完全合情合理。魏空青本身毒术颇有造诣，又出身药王宗，自然也能弄到半红。”
韩如风点头道：“那魏空青对男女之事又十分热忱，如此看来，真的是他！太好了！破案了，我现在就带人去抓他。”
苏子余见韩如风说风就是雨，有些无奈的开口道：“你有证据吗？”
韩如风顿时愣在原地。
苏子余摇头叹息道：“我们所说的一切，都是推测，推测是不能作为证据的。无凭无据，你就捉拿朝廷命官，很容易被他反咬一口。”
韩如风蹙眉道：“那……那我们做了这么多事，岂不是都白做了？”
苏子余摇头道：“当然不会白做，至少我们猜到凶手是谁了。便可以有针对性的防备他。”
韩如风抿了抿嘴，开口道：“要我说，不如直接抓了他，严刑拷打，必然有所收获。”
苏子余叹口气道：“我有点累了，这里的事情，你跟赵大人解释一下吧，不要将没有证实的话告诉他，只说有证据的事。”
韩如风见苏子余脸色不好，点点头道：“小嫂嫂放心，这里交给我。”
苏子余走出京兆府的大门，刚巧遇到来找她的君穆年。
君穆年朝着苏子余伸出手，苏子余十分自然的将手搭在他的手上，甚至顺势坐在了他的怀抱中。
第1107章 百里千殇献计
君穆年受宠若惊，忍不住欢喜，可是他却听到苏子余轻轻叹了口气。
君穆年连忙抱住苏子余，柔声问道：“怎么了？”
苏子余开口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君穆年明白了，苏子余在为那死去的四个姑娘难过。
因为凶手要加害的是苏子余，却又因为苏子余得秦王府庇护，无法下手。所以才用这种隔山打牛的计谋，以至于伤害无辜。
君穆年轻轻拍打着苏子余的后背，柔声道：“你没有错。”
苏子余摇头道：“不，我错了，我错在不该妇人之仁，我早就应该听你的，除掉那个蛇蝎心肠的苏夫人。”
君穆年微微蹙眉，开口问道：“已经确认了？是魏空青和苏夫人？”
苏子余微微点头道：“八九不离十。”
君穆年听到苏子余语气里浓浓的自责，忍不住心疼，开口道：“余儿，你是一个大夫，毒医也是医，你不想用救人的手去杀人，这不是你的错。”
苏子余抿了抿嘴开口道：“本想着等我爹回来之后，再拆穿苏夫人红杏出墙的事情，让她身败名裂，作茧自缚，如今看来，怕是等不及了。若是不尽快除掉她，只怕还有第五个死者。不如我一剂毒药送她上西天算了。”
君穆年摇头道：“不可。”
苏子余疑惑的看向君穆年，君穆年开口解释道：“如今京城已经将妖女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父皇也给本王十日时间查清真相。若是她莫名其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