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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汐宁心里不痛快,没好气地回:“也是因为砚台,也不是。”
真正让她气不过的是,若皇兄把东西给别人也就罢了,可是长寒宫,凭什么?
顾意菀看出她眼里的不屑一顾,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与她分析,“你皇兄此举,必是有自己的考量,你还不知道么,他素来最疼,你要真因为这个计较,和那无人问津的长寒宫去比,岂不是失了身份。”
见萧汐宁目光有松动,顾意菀温柔抿了个笑,“你皇兄不是许了会给你更好的,我一定帮你督促着,让他寻一块比那个还好上百倍的料子。”
听顾意菀这么说,萧汐宁才勉为其难点点头,算是勉强把这事揭了,“皇嫂别送了,快进去吧。”
顾意菀微笑颔首,“我看着你走。”
回到宫中,萧汐宁带着两个贴身宫女往自己的玉漱宫去,走过苑琼门时,她把步子一停,侧目朝着窄长的甬道望去。
跟在她后面的青芷也随着看了看,“公主?”
萧汐宁轻抬着眼尾问:“这里过去就是长寒宫了吧。”
青芷迟疑了一下,另一边的白蔻已经先抢着开口:“可不就是,住在那种地方,简直比浣衣局还偏,依奴婢看,殿下也就是瞧她可怜。”
白蔻的话让萧汐宁跟着一笑,“那本公主就去看看那个可怜虫。”
“公主,这恐怕不妥。”青芷面露愁色,想要劝阻。
萧汐宁不耐烦的乜向她,“有何不妥?”
青芷连忙说,“公主身份尊贵,这后头破败,又都是宫女太监,奴婢是怕有不长眼的冲撞公主。”
萧汐宁微哼了声,放在往日她自是不屑踏入这等地方,可今日她还偏要去看看。
萧汐宁提裙跨过门槛,青芷眉心愁拧,不得不的也赶紧跟上。
……
走了许久,还未到长寒宫,萧汐宁眉眼间已经露着烦躁,“什么鬼地方。”
领路的太监躬着腰,赔笑道:“四公主稍安勿躁,前头就是了。”
白蔻抬头张望着,看到长寒宫的匾额,低声请示:“公主?”
萧汐宁点着下巴嗯了声。
白蔻几步走到宫门口,盛气凌人的下睨着春桃,“四公主驾到,还不快去让你的主子出来相迎。”
春桃哪想到,继太子之后,四公主也来了这里,惊诧之下丝毫不敢耽搁,福着身道:“我这就去通传。”
不等春桃迈步,萧汐宁已经走了上来,她连忙跪下,“见过四公主。”
萧汐宁倨傲地抬着下颌,迈步越过脚边的春桃,径直走了进去。
春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拦自然是不敢的,只能起身跟上。
兰嬷嬷听到动静从廊下走出,认出是萧汐宁,看她分明来者不善,心头微凛。
兰嬷嬷恭敬走上前道:“见过四公主,不知四公主前来,可是有和吩咐。”
萧汐宁上下打量了兰嬷嬷一通,没说话,白蔻在旁说:“公主自是来见你家主子的,难道见你。”
兰嬷嬷半点没有因为白蔻的挤兑而失态,仍笑道:“那还请四公主稍后片刻,老奴这就去通传。”
萧汐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看着兰嬷嬷,“通传?本公主屈尊来见她,是看的起她。”
她将手臂上的披帛一甩,直接走了进去。
兰嬷嬷心中早已急得不行,这位四公主怕不好打发,她凝沉着脸跟上。
“奴才见过四公主。”
萧汐宁一只脚刚跨进门槛,谢鹜行就站到了她面前,清瘦却高的身形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萧汐宁不满的仰眉,凌厉的目光刺剜向眼前的人,不防对上一张隽美到过了头的脸。
萧汐宁微愣了愣,快速打量过少年的穿着,眼里犹疑又换做鄙夷,“让开。”
谢鹜行回身朝一脸紧张,勉强坐在椅子上的雾玥安抚一笑,轻声道:“公主,是四公主来见。”
雾玥眸中细波轻闪,搁在膝上的手更是僵硬的曲着,还是忍不住站了起身,迭声说:“快请。”
真是个不顶用的小公主。
谢鹜行咋舌,侧身到一边,“四公主请进。”
萧汐宁懒懒抬动眼皮,扫向被谢鹜行挡在身后的雾玥。
自跨进宫门,看到简陋的庭院,再到同样布置寒酸的寝殿,她笃定萧雾玥必然也是一副寒酸落魄样。
目光落在她的裙衫上,果然是连她宫中宫女都瞧不上的低廉,萧汐宁嘴角勾抿起,轻蔑地抬眸。
“四姐姐。”雾玥对上萧汐宁的目光,紧张的一把交握捏住自己的手指。
太子哥哥为人和善,四姐姐应当也温和。
雾玥还在忐忑又期待的想着,萧汐宁却在看清雾玥的面容后,脸色一下变得难看。
她自认美貌,即便在满京城的贵女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出众。
可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在雾玥面前,一下变得黯淡。
天然雕琢得脸,未经妆点都已是绝色,再看她满头珠钗,只显得累赘俗气。
结合砚台一事,怒气更是直冲上萧汐宁心头,她瞥看着雾玥,冷笑一声:“谁是你四姐姐,没规矩。”
冰冷斥责让雾玥一下变得无措,一腔的期待被泼了冷水,双眸闪烁彷徨着,不知该怎么回话。
她与萧汐宁本就是姐妹,她这么叫没有不对。
兰嬷嬷握紧双手,心中大恨,四公主分明瞧不起,也不当雾玥是公主。
谢鹜行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偶尔看向雾玥,眼睫颤颤巍巍的越垂越低,一圈眸子都红了。
谢鹜行蹙起眉,他明明爱看小公主这委委屈屈样子才对,怎么如今又觉得烦躁。
“公主。”
听到熟悉的清润声音,雾玥一下朝他看去,黑眸直勾勾的看着他。
无助又依赖,与以往都不同。
烦躁褪去,谢鹜行轻声开口,“公主,四公主说得不错,寻常人家中,手足之间互称姐姐哥哥显得亲昵,可你同四公主生在天家,贵为公主,自要更重规矩。”
“公主该称呼皇姐才妥当。”
谢鹜行说完又朝警告瞪看着他的萧汐宁略微弯腰,“五公主久居长寒宫,今日第一次得见四公主,一时欣喜,加之此前太子也未纠正……难免忘了规矩,四公主宽厚,相比也不会怪罪。”
萧汐宁面色难看,谢鹜行的一番强辩,竟然让她无从反驳,她再怎么瞧不起萧雾玥,也不能不承认她的身份。况且他还把皇兄摆在前面压她一头。
谢鹜行不急不徐的嗓音,让雾玥惶惶作乱的心绪也跟着平静下来,也明白不是所有人都会如太子哥哥一般接纳她。
短暂的失落后,雾玥收起那份跃跃欲试,想要同萧汐宁交好的心思。
她不是执着要讨好的人,更不会讨好不喜欢自己的人。
雾玥规规矩矩的朝萧汐宁见礼,“雾玥见过皇姐,今日得皇姐教诲,必定牢记不敢忘。”
萧汐宁看着她装模做样的就来气,青芷见状赶紧低声在她耳边道:“公主。”
萧汐宁压了压火气,就算皇兄厚待了她几分又如何,她同样没法与自己相比,她只要站在这里,就能让她卑微到土里。
太过在意,反而如顾意菀说得,自降身份。
萧汐宁轻哼了声,高高在上的看着雾玥,“你记着就好。”
她慢悠悠的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神色越发鄙夷,“皇兄照拂你,乃是宽厚心善,你休要以为自己可以恃宠生娇。”
萧汐宁看到摆在桌边的那方砚台,走过去拿起,意有所指的警告,“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要,得看看自己配不配。”
雾玥脸色微白,并非是因为萧汐宁的贬低,自母妃过世后,她早就看过太多冷眼和轻视。
她只是委屈,这不是她讨要的,是太子哥哥所送。
萧汐宁心里的气得以宣泄,也不觉得手中的砚台好了,如同恩赐一般,高高在上的说:“不过你屋里难得有件好东西,就留着吧。”
她正要将砚台放下,谢鹜行朝她欠身,略抬起手,“奴才替公主谢过四公主。”
看他态度恭敬,萧汐宁更为满意,把砚台递给他。
就在松手的瞬间,谢鹜行不着痕迹的把手往下一垂,砚台就这么直接掉到了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砚台四分五裂,碎了满地。
“四公主。”谢鹜行错愕抬眸。
从其他人的角度,只看到是谢鹜行还没完全把砚台接住,萧汐宁就松了手。
第020章
连萧汐宁自己都不确定,砚台是怎么掉到的地上,她看谢鹜行抬手,自然就松开了。
不过就算是她没放稳又能怎么样,她即便当面砸了,萧雾玥也不能如何。
雾玥僵看着满地的碎玉,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萧汐宁满不在乎地说:“不过一块砚台,碎了就碎了。”
“可这是太子。”雾玥忍了忍,抬起眼帘看着萧汐宁一字一句道:“是皇兄送的。”
萧汐宁脸色一变,谢鹜行已经先一步掀了衣袍跪下,“是奴才没接稳,与四公主无关,奴才会亲自去向太子请罪。”
萧汐宁这才没有发作,气也出了,砚台也碎了,她也懒得在呆下去。
走出长寒宫,白蔻一脸得意的在萧汐宁耳边说:“奴婢看方才那五公主都快哭了,哼,活该。”
“看她那样子还不服气,还是那小太监识相,把罪责揽下。”
萧汐宁掩嘴哂然轻笑,可旋即又觉得不对,没准那小太监就是缓兵之计,一边打消她的顾虑,转头就去皇兄那里告状。
想起萧雾玥故作柔弱,装可怜的样子,皇兄指不定就会偏心她,萧汐宁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她可不能等皇兄来找自己,萧汐宁略一作思索,“随我去找父皇。”
养心殿内。
元武帝端着茶盏轻呷,萧汐宁站在一侧研磨,连声的“父皇”喊得元武帝头疼。
他搁下茶盏,浑厚的声音略显无奈,“一方砚罢了。”
“父皇可知皇兄把砚送去了哪里?”
元武帝看了她一眼,“那你说说看,送去了哪里。”
“长寒宫。”
萧汐宁说完窥看向元武帝的神色,见他肃敛着眸,试探着小声嘀咕,“也不知皇兄打的什么主意,明知父皇不喜。”
“好了。”
不怒自威的声音,带着帝王浑然的威仪,萧汐宁立刻噤了声。
元武帝放下茶盏,“朕知道了,你先回去。”
元武帝神色辨不出喜怒,萧汐宁也不敢再多言,“是,儿臣告退。”
萧汐宁离开不久,元武帝便传内侍到跟前,沉声吩咐:“让太子来见朕。”
*
萧汐宁走后,雾玥拢着裙蹲在地上,把碎掉的玉砚一块块捡起,微微泛着潮气的眼睫一颤一颤,偶尔吸一吸鼻子,带着闷闷的鼻音。
谢鹜行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又将她手里的碎玉一块块拿走,“公主仔细伤着手。”
雾玥眼看着手里的玉被拿走,拢了拢空空的手掌,瓮声瓮气的说:“你说她怎么那么坏。”
坏么?谢鹜行目光动了动。
“把这么好的东西都给砸了。”雾玥越说越气愤,握紧拳头。
谢鹜行轻轻敛眸,“将来,我一定赔公主一个更好的。”
雾玥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在说大话,但是看他一脸认真,抿抿唇没说话。
谢鹜行让她去一边坐着,自己把都碎玉都捡起扔出去。
雾玥心里可惜的紧,同时又泛起了愁,“若是皇兄问起,我们怎么交代。”
谢鹜行拍了拍手心的灰,淡声说:“公主不必担心,一会儿我便去向太子说明原委,请太子不要怪罪。”
明明不是他们的错,为何现在却要谢鹜行去请罪,雾玥愤愤咬住唇,“我与你一起。”
谢鹜行没有说话,只是为难的看了兰嬷嬷一眼,兰嬷嬷立刻会意,“公主不可以去。”
今日的事已经够她心惊胆战,最好雾玥从今后哪都不要去。
雾玥或许不听谢鹜行的,但兰嬷嬷的话她一贯反驳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谢鹜行出去。
兰嬷嬷看她心神不宁,知道她放心不下,柔声安慰道:“公主别担心,他做事机灵,太子也不是不分黑白之人,不会有事的。”
雾玥欲言又止,稍稍点头,只盼着谢鹜行快回来。
……
谢鹜行去到东宫,天色已经暗透,他静静站在宫门口等候,右手垂在身侧,缓缓捻着一个十分不起眼的纸卷。
看似规律有序的捻动,莫名显着压抑。
来喜从照壁后走来,谢鹜行不动声色的将纸卷收起。
“公公。”谢鹜行朝他虚一欠身。
“随我来吧。”
来喜带着他穿过游廊,停在萧衍书房外,轻叩了两下门,听到萧衍说进,才对谢鹜行道:“进去吧,殿下就在里头。”
谢鹜行颔首,推门走进书房。
萧衍靠坐在圈椅中,手里执了册书在看。
谢鹜行躬下腰行礼,“奴才见过殿下。”
萧衍并未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