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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万块在这里已经是天价。
唐栀的钢琴是唐母专门请人定制的，七位数。费了番功夫，漂洋过海运过来。
陈安歌指指唐栀：“她是专业的。钢琴好几级。”具体多少级，他弄不明白这些。
不知道错觉还是什么，唐栀竟然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炫耀和骄傲。而且他一直没否认她‘小女朋友’的身份。
“你学过钢琴？”老板出声打断她的浮想联翩。
已经举办过个人音乐会的少女只是点点头：“嗯，学过。”
“那你可别把音给我调错了。还有说好了，就弹五分钟。”琴行老板也是看小女孩浑身透着和陈安歌完全不同的气质，愿意卖个人情。扭头又抬起下巴朝站在墙边的男生示意：“我帮你小女朋友，你记得让那些个小混混离我门口远点。生意都不好做了。”
陈安歌无声地点头，摸了烟出来，没点燃。
午后阳光从落地窗倾洒而入，一袭白裙的少女缓缓落座在钢琴前，双手搭在琴键上，黑白键在阳光投影里跳跃，动听悦耳的音符倾泻而出。
这是第一次，陈安歌听唐栀弹琴。也是第一次，看见她弹琴的样子。
看着那双灵活白嫩的手，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地想到这双手在他这里拿着喷壶浇花，拿着抹布擦桌子，手洗衣服，收银打扫。现在弹个琴，都得来琴行蹭。
一曲完毕，唐栀搭在琴键上的双手迟迟没有收回。
在陈安歌看来，她是舍不得离开。
而只有唐栀自己知道，这首练了无数遍的简单曲子，她错了好几个音，甚至弹奏的速度都比从前慢了许多。
“弹得真好啊。”琴行老板拍手夸赞。对于不是特别专业的人来听，她弹的是极好的。可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抬手把右耳处落下的碎发别在耳后，女孩儿合上钢琴盖，起身道谢：“谢谢您让我弹琴。”
“别客气，你弹得好，也为我吸引客人。要是有时间还可以来。”
这附近会弹钢琴的不多见。琴行老板八卦心作祟，来来回回多打量这两人几遍。
怎么看，都不太般配啊。
陈安歌是在哪遇到这么一个女孩的？简直匪夷所思。
那眼神里的探究意味太明显，男生直起身子自嘲似的勾了勾唇，招呼唐栀：“走吧。”
唐栀和老板说了再见，乖乖跟着他出门。
她眼底的欢喜消散了点。陈安歌走她左侧，那根烟始终没有点：“喜欢？”
他指的是那架钢琴。
唐栀藏在遮阳伞下，低头看自己脚尖，摇摇头：“不喜欢。”
被她这样弄烦了，男生停了脚步：“喜欢就说，别满脸写着我不开心。”
唐栀握着伞柄，跟着停下来。
在路边，两人面对面站着，小女孩儿妥协似的开口，声音温软：“就是刚才弹错了几个音。觉得怪丢人的。”
陈安歌微怔。搞不懂这种事有什么丢人。
他听不懂，那个蠢货老板也没听出来。
以为她是脸皮薄，陈安歌眼底的寒冰融化了点，桃花眼依旧盛情勾人：“是琴不好。”
“……”
唐栀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安歌拿出了耐心又解释一遍：“不是你弹错了，是这儿的琴不好。”
这是……安慰？
小女孩儿还是直直站立，却歪了歪头：“陈安歌，你在安慰我？”
“你哪只耳朵听出来的？”
“这只。”唐栀煞有其事地指了指自己左耳，踩着高跟鞋朝他走近一步：“还有，你怎么不解释我不是你的小女朋友。我只是没人要的小可怜。”
“啧。”
陈安歌舔了舔唇，咬住烟，点燃了：“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问完他就猜到了：“南意吧。”
“不是。”唐栀不会撒谎。
陈安歌深深看她一眼，先走了。
她是没人要的小可怜？
他他妈就该把她扔大街上。
……
唐栀以为陈安歌会给她买十块钱一件的短袖。事实证明，她错了。大方的陈老板给她买了三十块钱两件的棉质短袖，还有几条长裤。
这里商场消费不高，唐栀选了条镇店之宝的裙子，不议价，三百七。
往常，连她一条裙边都不够。
看他扫码付款，唐栀有点于心不忍：“我不要裙子了，买两个短袖就行。”
陈安歌冷脸：“闭嘴。”
付了款，他把店员递过来的纸袋子塞她怀里。
她手里还拎着帆布鞋、袜子、拖鞋，还有内衣。陈安歌卡里余额只剩一千九百三十五块六毛七。
他很穷，养活自己都勉强。
现在还有了个拖油瓶。
于是陈老板回去一路都不太开心。
来的时候告诉她，我有钱，钱够给你买衣服。
回去的时候，唐栀觉得自己欠他一个亿。
第569章 情敌来了
宁知许和南意在台球厅等了一个多小时，陈安歌和唐栀才逛完街回来。
看唐栀两只手挂满衣服袋子，陈安歌单手抄兜十分悠闲，南意瞪圆眼睛吐字：“陈安歌，你个渣……”
陈老板幽幽开口，桃花眼潋滟无双：“都是我掏的钱。”
南意到嘴的话刹了车：“你个渣……咋看咋好看的男神。”
？
唐栀是知道南意今天回来的。南意在剧组宅了几天，想出了个逆风翻盘的好主意。
她建立了个群聊。
把这帮人都拉了进去。
群名叫做：复仇者联盟。
陈安歌不想参与这种傻逼事，借着抽根烟的理由把宁知许带了出去。
宁知许没接递过来的烟，理由冠冕堂皇：“南意不让。”
奴性，彻彻底底的奴化！
“你觉得这事靠谱？”
“不靠谱。”
“那你像个傻逼似的还跟着南意胡闹。她有个有钱有能耐的爹，你可没有。”陈安歌倒也不是故意戳他伤口，实在是他亲爹太操蛋。宁知许前几天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宁文韬愣是没说一个字。
宁知许不以为然，仔细检查了下他的花，确认完好无损。才慢悠悠开口：“我也有靠山。”
“哪？”
“南意。”
啧。
他还当个正经事去听。结果这狗逼说的都是不正经的屁话。
屋内隐约传出小姑娘热切的讨论声，宁知许和陈安歌靠着墙，声音压低几分：“南意很在意。”
“什么？”陈安歌夹着烟，往他那侧偏了下头。
“她很在意外人对我的评价。她也不喜欢别人说我不好。”少年低低笑出声，眼里蕴了一团温柔至极的明光：“在她眼里，宁知许是最好的。她这样觉得，也要别人这样觉得。所以我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做的是无用功。不管做什么，南意觉得开心就好。”
陈安歌不大理解这种听起来矫情又伟大的男女情。
只是隐隐有种预感。
许狗快要离开了。
快要离开这片黑暗。
他替他开心，也觉得无可奈何：“打定主意了？就她了？”
这辈子，就做好再也不离开的准备了？
“是。”宁知许抬手，一束光落进掌心。他伸手抓住，至此再无黑暗。
“你呢？”宁知许问他将来打算。
唐栀才十八岁，不能一直陪他在台球厅待着。
陈安歌没回话，听到楼梯处传来的脚步声，瞥一眼，扬扬下巴：“许狗，你情敌来了。”
宁知许跟着抬眼。
他看到了无处不在的倒数第二。
和韩理一起出现的，还有真正带着光的少年——曲泊阳。
宁知许拍了拍陈安歌肩膀：“你情敌也来了。”
……
……
复仇者联盟
会议地点：十中后面三条街的无名地下台球厅
参会人员：宁知许，韩理，陈安歌，唐栀，曲泊阳
组织人员：南意
会议主旨：替宁知许平反，和网暴sayno。
看到南意发在群里的文件，在场五人皆想退出。就很中二又沙雕。
南意把台球厅外面挂着的牌子拿进来当黑板，在上面勾勒出复仇大计。
百亿千金平亿近人：“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韩理最先发言，狗的明明白白：“我双手赞成。倒也不是为了某个人平反，而是觉得你有勇有谋。现代诸葛亮。”
末了他抛了个媚眼过去，宁知许在半路截下来，理解的意思是：你看，还是哥哥最疼你吧。宁知许不靠谱，快投入哥哥怀抱。
于是某位当事人被内卷的发言：“我支持。”
陈安歌懒洋洋举起爪子，附议：“我随便。”
南意一眼瞪过去：“态度不端正。”
陈老板被迫营业，被逼的改口：“我支持。”就很没尊严。
唐栀没主意，随大流，随陈安歌：“我也支持。”
只剩下前几天刚刚回国，勉强弄明白前因后果的曲泊阳还没发表意见。
几人围坐一张圆桌，曲泊阳对面是唐栀，唐栀旁边是陈安歌。他的注意力没放在会议上，现在接收到众人目光，也只是后知后觉附和地点头：“……支持。”
然后弱弱补一句。
“然后我们该怎么做？”
闻言，几个脑袋又齐刷刷转过去看南意，眼神问她，接下来呢。
“这个……”
起义发起者显然有点不靠谱：“我还没想好。所以问大家的想法。”
集体默声。
敢情热血沸腾整半天，又是发文件又是开大会的，最后连个想法都没有。
眼看会议要崩，南意企图挽救：“也不是没办法，我就寻思简单粗暴点。”
一只手拍在桌子中央，女孩落字掷地有声：“花钱雇水军，刷好评。”
关于他们的负面新闻是没了。
但是这几天以来网络上的骂声依旧不停。
因为新闻撤的这么快，外界猜测什么的都有。更有人说是大老板受到了宁知许死亡威胁。
南意都想顺着网线过去打人。
什么叫做死亡威胁。
宁知许亲自跑到微博老总家里捅刀？
就不带脑子。
“水军？”韩理扬眉：“你不请了一批吗？”
“啊？”
南意直起身：“我还没砸钱呢。”
随着她手掌离开桌子，刚才砸过的地方慢慢裂出一条缝隙。
而女孩儿手掌却像是没感觉似的，从兜里摸出手机，还在自言自语：“谁请水军了？不是我啊。”
那条缝隙刻在陈安歌心里了。抠逼搜搜的陈老板抬手碰了下旁边的宁知许：“我唯一这么一张吃饭桌子，赔钱。”
少年好意提醒：“台球厅是南意的。”
“台球厅写的我名。”
“你欠她钱。”
两人在这幼稚争论，韩理和南意在看微博。曲泊阳有意无意在看对面的女孩儿。而对他满怀愧疚的唐栀自始至终没敢直视那道目光。
第570章 横空出世的十中后援队
微博上面成立一个‘支持宁南韩’的后援队。
头像是十中校徽。
发起人ID名是：蒋羽是个超级大帅比
这个粉丝群体横空出世，一个小时刷出几万条支持他们十中校友的评论。
十中是全省乃至全国都有名的高中。从这里毕业的学生清华北大不计其数，成名的更不是少数。基本随便拎出个人都是发展很好的优秀人才。
微博舆论现在分为两拨。
一方面是支持十中校友的，另一方连带着学校一起黑。
没想到事情会有意外发展，几人都拿手机围坐圆桌刷微博。
陈安歌平时不看这些，瞄了眼唐栀手机上的图标，现下载的。
注册时，他随手改了个ID：一个穷逼
唐栀看到了，把本来微博名‘是唐栀不是糖纸吖’，改为‘穷逼的拖油瓶’，然后关注了一个穷逼。
南意看的津津有味：“没想到蒋羽现在这么刚。怼人的话很溜啊。”
“这些应该不是水军吧。”
韩理翻了翻这些支持他们的ID名称，都是和他们一届的同学。也有些不认识的，但都是自己本名。
这些人是实名制和那些网络喷子正面相对。
网络喷子说话难听，一言不合就说些攻击人的话语，什么难听说什么，连带着把对方家人都问候了。
十中后援团则不然。
毕竟有优秀高中的光环在，即便是网络对喷，十中网民也很有素质。
【南意滚出娱乐圈】：就他们三个还配说是十中毕业的？你们十中就教出这样的人，看来也不怎么样啊。估计他们上高中都是用的下三滥手段。
这后半句戳进心里了。
宁知许是靠除语文外各科满分进的十中。的确是下三滥手段，毕竟比分数线高出七十八分。比满分低了两分作文分。
南意是靠南耀业捐了两栋楼进的十中。的确也是下三滥手段，毕竟当时的南意除了金钱和美貌，一无所有。
韩理是靠他二大爷是校长进的十中。的确更是下三滥手段，毕竟他想随便读个高中算了，但是就是有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