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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歌将人扶正,让她站好,重新叼着烟,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偏头用手挡了一下,点燃。语气很慢,在这黑夜里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
“一千三百块钱。”
他提醒她,然后稍抬一侧眉,整张脸透着邪肆妖孽:“忘了?”
淡白色的烟雾拂面。
唐栀不喜欢烟草的味道,却破天荒没有躲。
仰着头,湿漉漉的睫毛轻轻颤抖,嗓音轻柔含羞:“……我记得你。”
饭店门口惊鸿一瞥,已是惊艳万千。
却不想褪去迷茫颓废的少年原来是这般妖孽惑人。
“走吧。送你出去。”
瞄了眼她衣领下露出的肌肤,陈安歌咬着烟倾身压下来,字字噙笑:“你不太安全。”
泛着笑的桃花眼有意无意将视线搭在她身前。
唐栀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使劲捂紧自己的衣服。
脑海里不受控地回想起他初遇时说的那些……那些……那些不礼貌的话……
包他……给他钱他可以服务她……
小耳朵泛红,小女孩咬了咬唇角,将头埋得很低,像一只胆怯的小鸵鸟。
看出小姑娘不识逗。
陈安歌也不逗她了,直起身,说了句‘跟上来’,然后转身走在了她身前。
几秒后,唐栀重新抬起头,望着那道背影,毫不犹豫背着书包跟了过去。
狭隘漆黑的街巷里,每百步才有一盏昏黄的路灯,两人保持五米左右距离一前一后走着,人影轮廓模糊。
天空飘起雪,雪花打转之后落在小女孩校服肩头,薄薄的雪花立刻便融化掉。
巷子很静,连闹腾的小野猫不知跳到了哪里。
唯独两人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咯吱响声。唐栀看前面那人挺直的背脊,一时间竟然出了神。
他似乎从之前的丧颓中走了出来,整个人气质完全不同了。
陈安歌走几步会掸一下烟灰,然后瞧她走的慢了,会放缓脚步,待她跟上来,又继续按照原来速度走。
刚才被人拖进小巷,唐栀觉得这里与世隔绝,路途又脏又长。
可此刻。
不过半根烟的功夫走出来,她竟然觉得这条路有点短。
把烟头用脚碾灭,陈安歌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给她,拉开车门,朝她扬扬下巴,示意她上车:“我现在没有钱还给你,但出租车的钱还是掏得起的。”
从裤兜里摸出一百块钱的红钞递给司机,让他把人送回家。
顺便瞄了眼车牌号。
唐栀慢吞吞走过去,站在车门前不想动,清丽的小脸泛着红。
“今天谢谢你呀。”
她真诚地和他道谢。
陈安歌啧了一声,身上残留烟草味和香水味:“你应该跟我道歉。你的哭声打断了我的好事……”
“啊?”小女孩不懂:“什么好事?我可以赔你。”
陪?
陈安歌斜靠住车身,目光上下打量她,最后摇头叹息:“你不行,太小了。”
闻言,唐栀脸色愈发红了。
下意识又将头埋低,小手使劲绞着书包带。
第236章 南意突然意识到他真的走了
唐栀埋低头,心跳逐渐加速,胸腔都在震动。某种欢喜破土而出。
艳丽的唇瓣微微蠕动,她低声嗫嚅:“你……叫什么名字呀?”
陈安歌垂眸,狭长惑人的桃花眼盈着勾魂夺魄的笑意。
在这个静谧的雪夜,他认真地告诉一个姑娘他的名字。
“陈安歌。”
然后学着她那般解释这三个字:“姓陈的陈,安静的安,歌唱的歌。”
明明只是问个名字,小女孩的脸颊却莫名烧起来。
“陈安歌。”轻轻念了一遍,她须臾之后扬起还挂泪痕的小脸看他:“真好听。”
“是吗?”
男生低低的笑,搭在车顶的手臂自然垂落,然后勾起了女孩的小巧的下巴,手指摩挲了一下:“这么说你记得了?”
“……”
被人这样姿势暧昧的触碰,唐栀不会动也不敢躲开,身子绷直僵硬。幼鹿般的眸子闪烁着无措。
未等她回答,陈安歌又笑了,那双眼直直望着她,轻而易举戳破小女孩的心事:“就算不知道我的名字,你应该也早就记得我呢吧。”
阅人无数,像唐栀这样的乖女孩,一个热烈羞怯的眼神,陈安歌便可洞察她全部心思。
嘶。
原来给他一千三百块钱,千金大小姐还真的对他有心思。
“小姑娘快回家,不然会被大灰狼吃掉的。”
他暴露本性,故意恶意逗弄。
唐栀惊慌失措地避开他落在她下颚的手指,抱着书包钻进了车里。
陈安歌帮她关上车门。
道了句再见后,转身朝着反方向离开。
唐栀手掌抚着狂跳的心脏,又忍不住悄悄回头看。
隔着一道车窗,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
睫毛轻颤,她咬着下唇,心里再度默念三个字。
陈安歌。
这么好听的名字,她不会忘的。
司机大叔问她去哪,唐栀抿着唇做了人生第一个叛逆决定:“跟着他。”
后来……
她知道他有一家生意还不错的台球厅。
她知道他有一个好兄弟叫宁知许,是和她一个学校很出名的人物。
她知道陈安歌爱玩成性,身边不缺女朋友,也不缺床伴。
她也知道,他不喜欢她过分柔软的性子。
可她依旧无法自拔的沉溺。
不知哪天开始他默许了她的存在,却把话说的明白:“唐栀,等有一天我把1300块钱还给你,我们就彻底结束。”
唐栀
知道她留不住他。
可是却算不到他有一天真的会把钱留下,然后消失人海。
那个信封里除了一千三百块钱什么都没有。
没有解释,没有道别。
却要和她断的干干净净。
……
唐栀始终在哭。
南意喝完一盒牛奶,她的哭声也没减弱半分。
那个破卷帘门始终死死紧闭着,像是将人生生隔开两个世界。
楼上是夫妻吵闹声,身后是车流涌动声,耳边唐栀在哭……南意突然好烦,烦的眼眶都逼红一圈。
她恍然间意识到宁知许是真的离开了。
前一天他还说想她,待她奔赴而来,却连人都找不到。
片刻后,南意起身将怀里抱着的医药箱和牛奶全部砸在卷帘门前,里面的药瓶顿时七零八落洒了一地……
第237章 他不想让她养
南意盯着那扇卷帘门好一会,最后没管哭泣的唐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兜里的钱都用来坐出租了,她甚至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在马路上游荡。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她走在街边踢着小石子玩。
台球厅附近挺乱的。
总有人不务正业在晃悠。
南意看到有一家台球厅门口有几个在抽烟讲荤笑话的男生,脚步转弯,换了个方向朝着这群人走去。
而随着她逼近,一群抽烟的人就跟见到什么惊悚场景似的,连连后退抱团。
六人帮一战装逼成名。
这周围谁不知道许爷护着一个小姑娘,护的都没边了。
甚至陪着人家打群架,免费当护花保镖。
南意这个名字和这张脸算是火遍了。
一眼认出来人,男生们瑟瑟发抖:“姑奶奶,我们可没惹事。我昨天偷了隔壁孙大爷家树上两颗苹果,还塞了人家五块钱呢。”
“哦。”
小姑娘表情很淡,水眸里也没光彩,扬起脸问他们:“宁知许去哪了?”
众人面面相觑。
许爷的行踪……她不应该比谁都清楚吗。
轮得着问他们?
相互对视一眼,统一摇头。
南意又哦了一声,转过身继续踢着石子走。一边走,一边摸出还有最后一丝电量的手机。没打电话给南耀业来接她,而是拨了那个她刚才拨了几十遍都没有接通的电话。
机械女声一遍遍重复。
手机在响了两声后也自动关机了。
心里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南意继续踢着小石子走路,漫无目的地晃悠到那家甜品店。
她站在最底层的台阶往上看,空气中依然飘散着甜腻的香味。
深呼吸嗅了一下,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恰好逼了回去。
宁知许可能真的不喜欢她。
也不想让她养。
所以他都不告诉她一声就跑的无影无踪。
他这样毫无痕迹的离开是预谋多久啊。
难怪他说他们迟早要分开,原来不用等到高中毕业,等到步入社会,等到结婚生子……他现在就走了。
这人挺狗的。
南意从甜品店门前打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别墅。
出租车不能进别墅区内部,她用司机的手机给南耀业先生打了电话。
她不知道宁知许为什么不喜欢她,难道是因为她学习不好,给她讲题六七遍她不会嫌她太笨了?
可她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已经可以熟背下来两个号码了。
一个是南耀业。
一个是他的。
……
南耀业很快出来付钱,走近瞧见南意眼眶通红却趴在车窗上看着他笑。
心里咯噔一下,男人察觉到不好的事情。
待他付了款,南意蹦蹦跳跳下来,挽住南耀业的手臂朝司机炫耀:“这是我爸,我们家可有钱呢。我是百亿千金,我什么都不缺……”
她什么都不缺,所以也没什么可难过的。
司机一脸懵逼开车走了,原地南耀业拉住她,弯身看她通红的眼眸。
语气是罕见的温柔:“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家宝贝儿了。”
南意舌尖抵住腮帮,挤出一个微笑。
语调轻松:“白回来了,宁知许不在,真不给百亿千金面子。”
第238章 她在强撑情绪
这个傻孩子,哪有人说玩笑话还眼睛通红的。
男人指腹碰了碰小姑娘的眼尾,触到一抹湿润,心疼地叹息:“什么时候变得爱哭的?”
哭?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百亿千金有什么可哭的。
南意偏头,用手挡开南耀业的手。
转而挽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回别墅:“我才不会哭呢。”
这话挺出人意料的。
南意一直生活在一个很单纯的环境,被保护的很好,所以向来不懂得掩饰情绪,喜欢和厌恶都表现得分明。难过和喜悦也是不加掩饰的溢出眉眼。
可她现在似乎时刻绷着一根弦,生怕自己松懈下来露出情绪。
回别墅一路她都比平时话多很多。
南耀业几次想插话说些什么,南意也都有意打断,继续自己的话题。
当她都谈到她十岁爬树的事情,男人终于忍不住,扣住她的肩膀,逼她对视自己。
南意下意识扭过头,倔强地不肯和他对视。
眸底眼泪一圈圈打转,她也死死用舌尖抵着腮帮,望天努力眨眼睛,往回硬逼眼泪。
南耀业快要心疼死了。
大手摸了摸她凌乱的发丝,犹豫许久,才安哄她:“南意,你听爸爸说。知许他有一段和普通孩子不同的经历,所以心智肯定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他做的任何决定绝对不是冲动之下的,你要体谅他,也要尊重他的选择。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以后长大了,会遇到更好的。”
她才不喜欢。
心底情绪隐隐有崩溃前兆,南意挣脱他的禁锢,随手揉了揉眼睛,往前跑了两步:“爸,你话好多呀。我饿了,回家吃饭吧。”
说完,小姑娘蹦蹦跳跳回了别墅。
表现得没什么异样,却又处处不正常。
南意平时很注重身材,即便是遇到再喜欢的饭菜也控制饭量。可是今晚,南耀业胃口全无,一直在看对面的小姑娘机械地吞咽食物,几乎是横扫一桌子饭菜。
南耀业皱眉,放下筷子叫她:“南意……”
小姑娘放下碗,说了句‘我饱了’之后就回楼上把自己反锁在屋。根本不给他劝的机会。
南意和平常一样。
手机充电放在一旁放歌,她趴在床上翘着腿在翻杂志。
嘴里时不时念叨两句:“这脸杀我!这手绝了!这腰……”
专心看她的宝贝杂志,似乎心情不受半分影响。
*
*
宁知许从墓园回来已经很晚。
这是他母亲过后的第一个忌日,陈安歌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用,最后只能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自己站在门外抽烟。
屋子很黑。
少年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整个人显得疲惫且孤单。
坐了四十几个小时火车回婳城,外加感冒缘故,宁知许很不舒服,咳嗽两声后他背靠着沙发,呼吸略显粗重急促。
裤袋里的手机亮光,他反应略慢地摸出来看才发现手机在提示低电量。
在墓园他手机调了静音,没接到电话。
而南意竟然给他打了三十几通电话。
宁知许起身按亮灯光,倒了杯水喝下短暂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