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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一张站票
南意那边似乎出了什么事，他能听到人滚落的声音，而在他焦急地喊人姓名过后，那边彻底没了声响。
心脏剧烈下沉，那种熟悉的恐惧再度以极快速度蔓延。
是害怕失去的极度恐慌……
“南意，南意……”少年脸色瞬间尽褪血色，工整绮丽眉眼间皆显崩溃。
而站在二楼楼梯间。
从上至下角度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女孩，洛湄脚软到扶着墙。
“穆淮安……你个疯子……这是要出人命的。”
旁边的男生只是斜倚着墙壁，淡漠地注视底下毫无生气的女孩，薄唇微扬：“这个高度死不了。她电话还亮着，过去跟宁知许说吧。”
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冷静？
洛湄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浸透背部薄薄的衣料。
猛烈吞咽喉中分泌过多的液体，大脑处于一片空白状态。
明明只说让她受伤就行，不会扯到人命的，可是她流了那么多血……
洛湄很怕。
怕得脸色煞白。
看她这么没出息，穆淮安扬扬下巴，好意提醒：“你再不过去，她可能真的会没命。”
出了人命，她也脱不了干系。
洛湄咬着唇，脚步慌乱地跑下楼梯。
女孩躺在地上，血液从头部涌出，殷红的血流淌到脚下，洛湄腿软跪坐在地上。
南意握着的手机屏幕已经摔碎，但是还没坏。
那边，少年一遍遍在叫南意的名字。
显然已经是在崩溃失控边缘。
洛湄拿过手机，惨白的唇瓣都在哆嗦：“宁…宁知许……南意出事了，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流了好多血……”
那头已经在找证件的少年眼底迅速浮出猩红。
“快叫救护车！”
“啊……好。”洛湄手抖的拿出自己的手机叫了救护车。
而南意的手机在闪烁了几下后，彻底黑屏打不开了。
宁知许整个人慌乱无比，强行逼自己冷静下来，他拿了钱包和证件之后，什么都来顾不上带就出了门。
甚至都来不及和一夜未归的陈安歌打个电话。
直接乘出租去了火车站。
他现在开始怨恨自己为什么来婳城……或许他在不能改变什么，但是最起码不用两天两夜才奔赴到她身边。
顾不得什么礼貌教养，也不管那些排队的人各种谩骂。
少年直接把钱和证件塞进火车站售票窗口要一张回去的票。
售票人员看他年纪轻轻竟然插队，冷言冷语：“排队。”
五一之后有很多返程人员。
每个窗口前包括自助买票的队伍排了整个大厅。
宁知许没有耐心，也没有理智。
眼底猩红，模样尽透崩溃：“我他妈说买票，你听不懂？”
这话一出，周围更多了谩骂和指责。
少年浑然未觉，脑海里除了‘南意出事’这个念头其余的什么都装不下。
售票人员也避免麻烦，骂骂咧咧给他查票：“就一趟车，没有卧铺，没有硬座了。等明天吧。”
说着把钱和身份证给他递出来。
少年又把卡扔回去：“站票。”
44个小时，两天两夜站票？
售票员嘀咕一句有病，最后跟看神经病似的给他出了票，没好气的甩出去。
第259章 南耀业发怒
听到南意出事的消息，韩理和唐栀一起跟着救护车去医院，曲泊阳连下半场的比赛都不打了，扔下篮球眼圈红红地跟了过去。
四人坐在救护车内，护士正在给南意输氧。
血染红了被单，曲泊阳睁着红红的眼睛望向对面的洛湄，生平第一次脸上出现类似质疑的神情：“南南和你一起去洗手间，为什么她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她……”
洛湄惊魂未定，搭在膝上的两手不安地绞在一起：“她在楼梯间打电话，墙角监控器不知怎么掉下来了，砸中了她。等我出来时，她已经摔倒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叫她和我一起去的。”
说着说着，女孩的眼泪砸了下来，整个人显得委屈和不知所措。
“行了。”
韩理不耐打断她的话：“哭什么哭，现在哭有什么用。”
气氛安静一瞬。
唐栀伸手揪住被单，眼眸里盈满担忧：“南意会没事吧。”
“当然会。”曲泊阳用手臂抹了把眼睛，吸吸鼻子：“南南身体一直可好呢，这次也会没事的。”
说着，他扭头看护士。
像是想寻找某个确定答案，问她：“会没事吧？”
对方回复：“现在病人血压不稳，可能要进行手术。”
“手术……”
这个词吓住了曲泊阳：“疼不疼啊。南南很怕疼的。我不该让南南来看篮球的。”
男生话语里尽是懊恼和自责。
唐栀和洛湄也哭的抽抽搭搭。
周围一个两个都在哭，韩理烦躁地垂头，嘴里吐了句操。
*
*
南耀业和苏卿赶到医院看到亮灯的手术室，女人顿时腿软，好在男人及时扶住了她。
苏卿问在场的几个孩子：“谁动的我们家宝贝儿？”
洛湄站出来，哭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在她说话过程中，男人眉头始终紧锁：“监控器掉下来？管理篮球馆的人是他妈废物吗？”
在外矜贵的男人急的卸下儒雅外表。
揽住自己的妻子，阴冷深沉的目光直射对面的女生：“你去洗手间还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洛湄面对商界混迹多年的男人，压根无从应对。
只是低头不安道：“我是出来看到的。地上有监控器头，南意摔在了楼下。”
南耀业平静出声：“你挺会总结推测啊。当时还有别人在吗？你自己打的电话叫的救护车？”
洛湄有点怕。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
男人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洛湄脸上：“我女儿出事，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这件事都不可能轻易算了。在学校有人想把她从主席台上推下去，在校外有人劫道，如今在篮球馆她又这么倒霉恰好被监控器砸住。这他妈可真是天大的缘分。我南耀业可能善良太久了，让别人忘记南家是什么地位了。这件事查不出来，整个篮球馆当天进出的人就都脱不了关系。南意的南，是南耀业的南，南家的南。对于我女儿的事，我南耀业的字典里就没有‘算了’这两个字。”
男人字字掷地有声。
惊得人心惊肉颤。
洛湄肩膀抖了下，握拳，指甲抠进肉里，在一片寂静之中终于开口：“穆淮安也在……是他救了南意……”
第260章 顺便救的
穆淮安。
对这个名字不陌生，听苏卿提过。
南耀业冷眼睥睨眼前的小丫头，淡声吐字：“叫他过来。”
“好。”洛湄手腕发抖，垂首用力地抿唇，转过身去给穆淮安打电话了。
气氛再度有些凝重。
男人望着亮灯的手术室灯牌，眸子里淬着无尽寒意。看来他还是把小公主保护的不够好，沦落到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算计的地步了……
穆淮安来的很快。
洛湄挂断电话十几分钟后，一道身形颀长的人影便出现在视线内。
这是南耀业第一次见到穆淮安。
视线从他眉骨疤痕堪堪掠过，语调听不出情绪：“你救的我女儿？”
啧。
这件事可不在计划之内。
穆淮安可不想卖那个脑残的人情。
但是估计能气气宁知许，挺不错的。
微微颔首，态度有礼：“路过顺便。”
“你可真会路过。”男人低笑，声音有点冷：“和这个同学一样，她会推理我女儿摔下来的原因，你恰好又路过。据我所知，你和我女儿关系不太好啊。”
脑残的爸爸还是有智商的。
男生无谓地耸肩：“我和她关系不好，就应该见死不救吗？”
这话惹得曲泊阳蹭地站起身。
“我怀疑是你推得南南。”
压根不把这怂货放在眼里。穆淮安轻轻扬眉：“谁看到了？你们说我救人，把我叫过来。现在说我推人。人多欺负人少？”
男生的神态语气，以及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阴冷都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南耀业目光深沉，心里忍不住嗤笑。
小崽子一个。
跟他玩这些手段。
他南耀业当年混社会的时候，这小崽子连颗精子都不是呢。
男人语气沉沉：“等我女儿醒来说。看看是意外，还是人为。”
“好啊。”
穆淮安耸肩，身形一偏，倚靠在墙上。
*
*
手术半个小时之后结束。
手术室灯灭。
众人都围了过去。
唯独穆淮安站在远处，视线掠过众人，落在病床上女孩苍白的脸庞上。忍不住在想，脑残不能磕的更傻了吧？
二楼，也不高，估计不能。
看到自家小宝贝儿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头上裹着纱布，南耀业心疼的都要窒息，声音有些哽咽：“我女儿没事吧？”
“没事，南总。”医生摘下口罩，给他看了眼病例：“后脑勺有磕碰，已经处理好伤口了。注意别发炎就行，如果缝针会好的更快，但是……你家小公主应该舍不得剃头发吧。”
这话深得苏卿的心。
猛点头：“你要是把她头发剃了，我女儿能把医院拆了。”
“有所耳闻南家小公主爱美。”医生摸摸鼻子：“不缝针伤口容易感染，注意别沾水，每天都要挂点滴吃药。怎么也得半个月才能结疤。”
“好。辛苦了。”
南耀业应下，跟着护士推车把人送到顶级VIP病房。
所有人都跟了过去，洛湄进去之前不安地看穆淮安一眼，似乎在询问怎么办。
男生无所谓地摸了摸眉毛，跟在最后也进了病房。
第261章 南意我手机呢
南意做梦了，梦里有皎洁的月色，有甜腻腻的冰激凌，有温柔细腻的安哄，还有……一个少年。
分不清是哪疼。
小姑娘醒来就想哭。
目光从病床前围着一圈人脸上挨个扫过，最后落在了苏卿身上，南意搭在被子上的手指蜷了蜷，问她：“妈，我手机呢？”
醒来第一句话令人意外。
“宝贝儿。”苏卿抬手摸摸她的脸蛋：“手机摔坏了。没关系，妈妈给你买新的。”
坏了。
短信记录和铃声都没了。
小姑娘纤细的睫毛轻轻颤动，沉默一瞬，又问：“我从楼下摔下来，毁容了吗？摔残了吗？”
这才是苏卿和南耀业熟悉的女儿。
张口第一句先问手机太不正常了。
南耀业站在病床前，声音有点哑：“没有，还是那么漂亮。”
没毁容就好。
“嗯。”南意似乎对别的就不感兴趣了，对于摔下来的原因也不那么在意。
曲泊阳眼角的红一直没有消散。
吸着鼻子，过来腻歪到她身边，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想去抱人：“南南，你流了好多血。吓死我了。”
南意疼的不想动，求助的目光投向南耀业：“爸，把他拎走，他离我太近了。”
“好。”
接受到女儿指令，女儿奴大步绕过床尾，单手拎着曲怂怂的后脖领子丢出病房，还特意把门锁上了。
回来后，男人单手抄在裤兜，长身如玉，开口问：“怎么摔下来的？”
南意回想一下：“有什么东西砸到我了。没站稳。”
“确定是东西砸的？不是谁推的？”
推人和东西砸下来的感觉区别很明显。
小姑娘摇头：“不是。”
“嗯，知道了。爸爸回去查。”南耀业不舍得再追问了。
目光投向对面男生身上，语气平淡：“穆淮安说他救的你。你有印象吗？”
南意啊了一声。
嫌弃地蹙眉：“他不过来踢我两脚不错了。救我？是不是惦记我包里的纸巾擦手？”
其余人：……
这么严肃的场合为什么要说这些。
苏卿过来扒拉南耀业：“你可闭嘴吧，问问问，叨叨逼，叨叨逼，就你长嘴了？让她休息会，咱们出去吧。”
的确不打算再问了。
这事他绝对会彻查到底。
南耀业看向众人：“大家出去吧。”
唐栀和韩理各自和南意说了两句话就出去了。
洛湄站在一旁，想要说什么，南意及时开口拦住她的话音：“洛湄，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洛湄点点头，出去了。
目光落在那个始终像是看好戏的男生身上，小姑娘意外开口：“穆淮安留下吧，我感谢他一下。”
穆淮安勾唇，有些诧异。
南耀业和苏卿对视一眼。
倒也没说什么，留下一句‘爸爸妈妈在门外，有事叫我们’后，就出门了。
一屋子人散去。
偌大的豪华VIP套间只剩两人。
气氛沉默。
穆淮安走到桌前，给她倒了一杯水，又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