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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公子?仇公子?”沐惜月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神。
“嗯?”
“这壶药送到孟统领那边。”她拿出小勺子尝了一口,盖上盖子,吩咐着。
他点头应了,抱起药壶后猛地瞥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正好是他父亲要来的时辰,他嘴角微微扬起,“我这就出发。”
沐惜月没有多想,点点头放他走了。
仇雾瑙抱着药壶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沐惜月埋首投入新的研究,路过的太医疑惑地问了一句,“刚才那壶药……”
第二百六十五章 您想说什么
“钓鱼。”她头都没抬,随口回答道。
太医疑惑地挠挠头,也没问她具体的意思,回到自己的岗位。
抱着药壶的人匆匆赶去找孟津,却避开了更近的大路,专门绕远路,特意绕到离大门最近的地方,拖延时间,张望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
“父亲!”他正等得丧失了耐心,终于看到仇思姗姗来迟,急忙冲上去,又担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低声道。
仇思听到这压低的叫声,顺着声源望过去,一眼看到自家儿子鬼鬼祟祟地在角落里探头探脑,神色急切,似乎有话和他说。
他打发了随从,让仆人为自己打好掩护,自己则三两步走到他边上,爷俩躲在角落里,确认周围没有人后,仇雾瑙才开口,“沐惜月好像知道山上的事了。”
“确定?”仇思惊骇地确认着。
这事他们做得极为隐秘,沐惜月应当无法察觉才对,若是她知道了,岂不是连那位的藏身之处也……
“我听到她在和那个老太医说山上有异样,打算找时间让孟津上去看看。”仇雾瑙十分肯定地回答,分外担忧,“那位交代过,一定不能暴露他的位置,更不能让沐惜月的人去追查。”
“我知道。”仇思打断他的话,在他着急的神色里沉思着,“本来还打算过段时间再见机行事,看来是瞒不住了。”
儿子看着他面上忽然出现的狠厉,呆了呆,“您的意思是……”
“一定要在她通知孟津之前拦下来。”他当机立断。
拦下来的方式只有一个,便是让沐惜月开不了口,这样山上可能暴露的秘密就永远烂在她的肚子里。
可她身边有四个精卫,一队禁卫军,实在难以下手,得另外找法子。
“先盯着她,破坏她告知孟津的计划,我去找顾大人商量商量对策。”这样的大事还是需要顾兴元拿主意,仇思做出决断,连例行的视察也不做了,和他聊完后直接打道回府。
仇雾瑙因自己立功而兴奋万分,面上满是愉悦,“沐惜月,这下抓住你了。”
他看了眼手中的药壶,下药的心蠢蠢欲动,看了眼路过的丫鬟,计上心头,“你,站住。”
那丫鬟本是一位小姐的丫鬟,对仇雾瑙自然熟悉,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看了眼周围,无一人经过,垂首加快脚步,假装没有听到他的叫声。
“说你呢,还跑什么?”仇雾瑙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大声呵斥了一句。
丫鬟只好停住脚步,瑟瑟地缩着脖子,等着他走近。
“帮爷把这端着,爷去方便方便。”他语气傲慢无礼,不等她回答便径直将药壶塞在她手里,转身朝茅厕走去。
抱着药壶的丫鬟手足无措,只能乖乖等在原地。
躲在暗处的仇雾瑙偷偷观察着,直到旁边有人经过与丫鬟交谈之后才慢腾腾地走出来,轻浮地挑起丫鬟的下巴,“挺听话的,爷可以给你一个妾的位置。”
说着接过她手里的药壶,丫鬟低着头立马跑开,他在后头洋洋得意地笑着。
抱着药壶找到孟津,对方并不十分待见他,甚至没有给他好脸色,让他把东西放下便单方面打发了他。
受气的人无从发泄,又不敢和他们当面敌对,只好愤愤离开,路上遇到一条小狗,飞起一脚,无辜的小狗被踢到一边。
“药送到了?”沐惜月见他两手空空地回来,例常问了一句。
“嗯。”他答着,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开口。
她没有多给他视线,只顾忙着手里的事,他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下人一般的存在。
仇雾瑙一下午都在等着孟津中毒的消息传来,而药房里却一直和乐融融,下人忙忙里忙外,与太医已经达成了高度的一致。
禁卫军正常地交换值班,沐惜月专注力依然在药上,没有多分给他一个眼神。
“帮忙把这个送到甲字房。”她盛出一碗药,递给他,还特意道,“尽快。”
甲字房的病人病情较轻,这药的效果应当非常强。
仇雾瑙不能在这上面动手脚,只能充当下人端着药过去,路上碰到一个下人抱着一团黑色的布,多嘴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一只倒霉狗死在了后院,大统领让我安葬了。”下人随意回答着,迅速路过。
狗?后院?
他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许多想法,却抓不住那微弱的线索,一脸懵地送完药回去。
到了晚上,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禁卫军几乎都轮值了一遍,大家都安好健康,他开始怀疑自己拿的是假药。
“仇公子,从下午开始您就显得心不在焉,发生什么了吗?”一轮研究完毕的空隙,她终于扭头看向他,语气轻松地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没休息好。”他哪敢说实话,随意找着借口敷衍。
沐惜月也随和,摆摆手,“嗯,注意休息。”
却不说休息的日子。
过了半刻,她伸手递了一包药过去,在他疑惑的视线里解释,“治腹泻的。”
仇雾瑙愣愣接过,小声嘟囔了一句,“想收买我?”
她翻个白眼,转身的时候面无表情,“医者仁心。”
仇雾瑙尴尬地闭嘴。
晚膳时分,孟津与沐惜月等人同席,提到中午的药,“劳烦沐姑娘再熬一壶药,中午的不小心被狗弄倒了。”
仇雾瑙吃饭的动作一顿。
沐惜月神态自若,淡定点头,“行,左右只是平时预防药物,不麻烦。”
她吃了口饭,在孟津汇报完周遭的动向后缓缓开口,“孟统领,我还有件事恐怕要麻烦您……”
正在吃饭的仇雾瑙拿着筷子的手顿住,飞快地偷瞄了沐惜月一眼,想到仇思的叮嘱,紧盯着她的嘴。
“我想请您亲自去……”
“哎呀——”她的话被一声突然的尖叫打断,众人齐刷刷地望向声源,仇雾瑙不好意思地蹲下去,拾起打碎的碗,露出与他狂傲不羁截然不同的讪笑,“抱歉,手滑。”
“还不快给仇公子换副新碗筷。”她话锋一转,轻声吩咐。
下人急忙为他更换。
等一切恢复秩序后,孟津接着刚才的话题,“您想说什么?”
第二百六十六章 必然不会辜负
“是这样的,我怀疑……”她才刚刚开口,仇雾瑙忽然一拍桌子,惊得大家再度看向他,眼中满是无语和疑问。
成为众人关注点的人尴尬地眨眨眼,迟疑地为自己找借口,“我突然肚子不舒服,所以失态了……”
“你就是和沐姑娘对着干吧?”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太医冷笑着揭穿事实。
有人接话,这戏就好演许多。
他尴尬一笑,随即恼怒起来,“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这就是你的素质?血口喷人?”
“我说的对不对你心里清楚。”太医也是年轻气盛,加之看不过去他这些天的蛮横跋扈,说着说着火气就上来。
两人一时间剑拔弩张,沐惜月端着碗,仍旧淡定地吃着饭,还是李太医笑呵呵地打断他们的争执,十分理解,“年轻人嘛,看不对眼有火气很正常,不过饭桌上争吵可不好。”
他年纪最大,连沐惜月都要敬他三分,其他人更不会主动触霉头,仇雾瑙现在算是人在屋檐下,当即闭了嘴。
年轻太医原本就尊重李太医,便再没有出声。
经过两次打断,沐惜月也没再开口,孟津则专注吃饭,打算饭后再仔细询问。
见他们不再对话,仇雾瑙安了心,这心安了还没一秒,看到孟津吃完后迟迟不离开,似乎在等着谁,他意识到不对劲。
正逢沐惜月放下碗筷,擦擦嘴角,看向孟津的方向,才站起来,仇雾瑙一把挡在她面前,在她疑惑的眼神中磕磕绊绊地想着临时的理由,“我想让你再多熬一副药。”
“这个时候?”病人大多已经睡觉了,鲜少有人需要喝药,“你是要给谁吗?需要我看看?”
“不是,我天天在病人堆里穿梭,总要自己喝点预防一下。”他挠挠头。
“可是我有专门给你的药。”沐惜月盯着他,双手抱臂,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忽而轻轻一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劝你都不要再想了。”
“什么?”仇雾瑙一瞬间以为她知道自己的打算,吓得眼睛紧缩。
她后退一步,“皇上虽然不在我身边,但他时时刻刻关心着我的所有举动。”
言外之意指他不要有非分之想。
这突如其来的玩笑虽然让他吓了一跳,但也给他缓冲的时间,回过神后想到理由,“我有个从小跟我到大的随从,他似乎染病了,但是他不太适合待在这里……”
原因不用过多解释,既然是他的随从,自然也跟着他做了不少横行霸道的事,若是在县府医治,怕是会遭到不少人的白眼。
“原来如此,带我过去,我亲自诊断。”染病并不一定都是同样的治疗手段,相对来说出现类似症状也不一定是染病。
把她带走,正好让她不能和孟津交流,万万没想到一切如此顺利,他顺水推舟地答应,心中庆幸还好没把那个染病的家仆丢出去。
四个精卫随时跟上她的步子,一堵墙似的跟在他们后头,做贼心虚的仇雾瑙一路都在小心观察着,迟钝地担忧起来。
万一父亲已经做主把家仆扔了怎么办?
抵达仇宅,外头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石头砌起的高墙,家仆进出经过严格检查。
但凡出了门的家仆一定要带上面巾。
沐惜月扫视着这周围的布防,暗叹仇思比想象中的还要贪生怕死。
门口小厮一见是少爷,急忙跑过来开了门。
回到自家的仇雾瑙气势明显壮了许多,又回到趾高气扬的模样。
“我爹在哪儿?”他问一个路过的下人。
下人嘴上捂着面巾,听他问起,直说道,“大人正亲自带人去找小烈。”
仇雾瑙面色一僵,在她询问的视线里解答,“小烈便是我提到的那个家仆。”
“仇大人要将他扔出府?”沐惜月重复了一遍刚才下人的话,语气中满是不赞同。
他急忙解释,“我爹也是为了宅子里下人着想,若真是疫病,传开后岂不是会让整个宅子的人都遭殃?”
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不愿意多费心罢了。
她眼神冷了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整个宅子的布局,宅子里的摆设做工复杂,雕花精细,有的甚至才刚刚抛光。
看来瘟疫并没有影响他的荣华富贵,反而更加肆意。
“儿子,你怎么回来了?”他们正说着,仇思便从拐弯处走出来,一眼见到他们一行人,愕然发问。
“沐太医听说小烈生病了,特意来看看。”仇雾瑙边回答边给他使眼色。
那边刚抬着人出来的下人们一见这阵势愣住,犹疑着,“大人……”
“正好,我们刚打算把小烈送过去。”仇思话锋一转,换了说辞,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出卖。
“我怎么听说大人刚准备把他扔出去?”沐惜月眼底含着嘲讽,看了眼后面被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白布已经脏得没了颜色,就算人没事,裹在这样的布里也会出事。
“沐太医说笑了。”仇思没脸没皮,甚至还笑了下,丝毫不觉得愧疚。
仇雾瑙难得解围,“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正好太医给他诊治下。”
人命为大,她没再口舌之争,走过去示意他们放下人,蹲在小烈身边仔细检查。
症状的确和疫病相像,但具体的还需要用药之后决断,县府里的工具更加齐全,她站起身,“把人抬到县府吧,我来安置他。”
白布里的人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眼下昏暗,脸颊凹陷,想必这几天都没有进食,脚趾头想一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仇宅的做法,太恶心了。
他们似乎就等着她这句话,喜滋滋地应下,连忙让人把他抬过去。
沐惜月与仇思对视一眼,在离开前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这天下,始终是皇上的天下,他能坐上那个位置,必然不会辜负。”
在她走后,仇思的表情冷下来,啐了一口,“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皇上肯不肯承认她的皇后身份都未可知。”
“爹,你少说两句。”后脚要跟上去的仇雾瑙听到他的抱怨,吓得连忙让他降低音量,四个精卫可不是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