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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再度看向武王。
他们与小烈都相处了一段时间,况且前阵子才刚刚帮他们更换了刘希替换过的药方,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合适的人选。
“那你对山林熟悉吗?”武王接过话茬问。
小烈一拍胸脯,“我经常去山上玩。”顿了顿,嗔怪地看向沐惜月,“上次沐太医召人上山,我就想毛遂自荐,可太医压根没给我机会。”
沐惜月眨眨眼,竟然忘了这么回事,有些无奈地笑着,“这次不就有机会了吗?”
“那到时候你就带着我们上去。”武王脑内已经开始部署人力。
“既然如此,你就先放下手里的事,跟着武王过去。”她还算了解武王,也知道顾兴元的事迫在眉睫,当即决定。
现在县府内病情稳定,也不会出现大乱子。
“好。”
见他交给武王后,她才去李太医那儿与他商议病人的治疗方案。
听闻要上山,景墨的人整装待发,算下来休息时间不过一个时辰,沐惜月看了眼他们青黑的眼圈,于心不忍。
“不用担心,将士们吃过更苦的苦。”景墨一眼看出她的想法,揽着她的胳膊安慰着。
她偏头看向他,与休息时的闲散不同,此刻的他已经穿好盔甲,剑身发亮,只等着出发。
这一去又是吉凶难测,她难免担心,思考片刻后道,“不如我跟着一起去,出现什么事还可以照应一下。”
“你去我只会分心。”他抬手抚摸着她的侧颊,大拇指爱怜地摩挲着她的眼角处,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与宽慰。
“我不会让你分心的。”她努力保证,可保证并不能让景墨放下心来,最让他放心的就是她待在县府内。
“武王会留在这里帮衬,我去去就回。”景墨的语气不容置喙,不舍得盯了她许久,探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目光缠绵,“等我回来。”
她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目送他离开。
景墨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开始心神不宁起来,总觉得有事发生。
回身去了甲字房随时观测病人状况,正低声与李太医讨论时,小烈急急忙忙跑进来,神色急切,大口喘着气,话都说不匀,“沐……沐太医……”
“怎么了?”她放下手里的事,走过去帮他晕着后背,示意他慢慢说。
“大军忽然集体腹泻发热。”小烈一口气终于匀回来,说出来的消息却让人无法舒展眉头,这是感染的基本症状。
她一惊,赶紧往外走,小烈快步跟上。
方才出发的大军又浩浩荡荡地回来,刚好抵达门口,只是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
“感觉还好吗?”停在景墨身前,她低声问着。
不应该啊,已经给他们吃了足够的预防药物了,除非日夜相处的亲密接触,根本不可能感染到。
“我还好,是他们。”他摆手,这么一看,的确他的脸色更好一点,“我没有腹泻发热,只是有点疲惫。”
清楚沐惜月身为医者的职责,他主动交代自己的状况。
原本焦急的人此刻微微放松,吩咐小烈带他进去休息后自己则抽了几个比较严重的人把了把脉。
的确不是疫病,只是一般的水土不服。
想来是休息不够影响了他们的身体健康。
“不是大问题。”随着太医的加入,检查了近一半的人之后,基本确定缘由,随即便开始着手准备药。
好在从邻县又拉来了一批,不然药材可能会再次吃紧。
但目前来看,药材是其次,原先的计划可能需要再次推迟。
“再推迟可能会给顾兴元可趁之机。”武王不太赞同,此刻顾兴元恐怕已经在筹划了。
不是武王不心疼,只是这个几乎一旦错过,恐怕就要再等很久。
“可是不推迟,他们也不能战斗。”孟津与景墨带来的人算是一个体系的,自然也为自己的弟兄考虑。
季睦洲站在门口默默守着没有说话。
而做决定的景墨正撑着脑袋思考其中利弊。
不行动是不行的,但大军此刻又寸步难行,他思考片刻,沉稳发声,“孟统领带着人先跟着小烈去踩点,摸清对方的动向。武王的人跟一部分过去,在各个踩过的点驻守。”
一点点将自己的人安插到山上各个地方,顾兴元插翅也难飞。
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等大军休整好,就可沿着踩好的线猛攻,一举拿下顾兴元和他的余党。
沐惜月率先点头赞同,一方面不会耽误休息,另一方面也不耽误计划的进程,而且还能更好地执行。
这对她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私心之一是景墨。
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小烈当然开心自己能够派上用场,出发前还在念叨着山上的奇人异事,听得孟津不由得白眼。
他并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架不住手下有信的,不能因此扰乱军心,所以略显严肃地训斥了一句,“不必说这些。”
在县府里,他一直都板着一张脸,导致路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害怕他,现在粗着嗓子说这么一句,小烈直接闭了嘴。
一直到出发,小烈都谨小慎微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注意到这一点的沐惜月有些好笑,“小烈,孟统领只是面冷,心很善,不用害怕。”
“嗯。”他怯生生地点头,没有半点放松的样子。
她只好转头叮嘱孟津,“保护好他,毕竟他只是个孩子。”
孟津戴好佩剑,重重一点头,又朝景墨拱手示意,才翻身上马,一气呵成,牵着缰绳离开。
“你觉得这一路会顺利吗?”沐惜月眼巴巴地看着,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武王与孟统领都是机敏之人,他们的手下自然如是。”景墨揽住她的腰身,温声安慰。
她从他的笃定里获得一丝欣慰。
不耽误他们休息,她将人赶回了房间,自己则又战斗在一线,偶尔还要照料下病人的情绪。
第三百一十九章 你确实变了
“那些轻症患者去哪儿了?”李太医忙活了一圈才发现了不对劲,抽空问道。
沐惜月头都没抬得回答他,“地牢里。”
“地牢?”他的声音微微拔高,惊讶溢于言表。本以为他要说教,她甚至准备好了辩驳之词,可李太医却忽然笑起来,抚着小胡子,“这群人就是活该。”
“我以为您会说我做的不人道?”他的反应也在她的意料之外,毕竟老先生救了一辈子的人,可能宽容病人的习惯已经刻在他的骨子里。
李太医擦擦手,摇摇头,有些好笑,“老朽毕生救人,年轻时也遇到一些刁难之辈,可出于名誉考虑都没能追究,沐太医倒是做了老朽一直想做不敢做的事。”
她讪笑一声。
“沐太医的确好胆量。”
这夸得她多不好意思,沐惜月不客气地收下她的夸赞,对他说的倒是颇为赞同,“有些人骨子里就是坏根,不用对他太好。”
以前她也天真地以为人之初性本善,可后来见得越多她就越明白,基因这个东西,不可违逆,有些人他生来就是以作恶为趣的人。
改变虽然不可能,但可以外界干预,以武力或者权力压制。
从前是她没有权力,所以备受欺负,但现在不一样,她当然要好好利用。
李太医望着她忽然沉默的侧脸,迟钝地察觉到自己可能触及到她的伤心事,干巴巴地,“老朽并非有意……”
“无事。”她立刻收拾好情绪,冲他笑笑,随后便投入到工作中。
见她如此,李太医也没有多说。
晚些时候,沐惜月去给其他病人送药,休息好的景墨出来寻人,一直寻到药方,可来来回回忙活的人影里没有那个熟悉的人。
李太医无意间发现站在角落里的他,走过去,“微臣见过皇上。”
“不必多礼。”他虚扶一手,不由得打量了一下这位老人,当初派他出来时只道他德高望重,此刻才发现他精神烁利,全然没有这个年纪的老态。
老人淡淡一笑,放平身子后道,“沐太医去送药了,想来还需得小半刻才能回。”
心思被老人家看破,他多少有些腼腆,不好意思地笑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
没有半分皇上的架子,在他眼中,李太医就是个医术比较好的老爷爷,没必要上纲上线。
李太医在他转身的瞬间留住他,缓缓道,“沐太医似乎受过很多苦,还请您多多关怀。”
景墨一怔,一时间不知道他指的具体是什么,是她在辽安县的苦,还是她的过去种种?突然的一句叮嘱总会让人浮想联翩,他回头望着他,与他对视良久,问话卡在喉咙里。
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该不该问。
“不必追问,老朽知道的自然没有皇上您多,且老朽知道的,您也未必想知道。”关于她在辽安县受的种种苦难,还是不要说给他听,徒增他的烦恼。
这是老人的善意,他只能选择接受,为了不再次揭开沐惜月的伤疤,他选择缄口,“我一定会珍惜她的。”
他如是承诺。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付出所有的,只有沐惜月。
她是他奋斗存在的意义。
两人刚聊完各自离开,毫不知情的沐惜月便返回到药方,完成阶段性任务的人伸个懒腰,难得露出闲适。
“沐太医,刚刚皇上来过。”李太医回头提醒。
她一愣,随即羞赧一笑,“好。”
“去吧,这里有老朽。”
沐惜月的笑里添了些感激。
一路走过去,路上的人莫不是行礼尊称,她有些不习惯。
景墨来之前,她就是个普通的太医,路过最多叫一声,有时候忙起来压根就看不见她,不像现在,几乎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注视。
抵达他的房间,门半掩着,她透过门缝看了看,景墨正撑着脑袋靠在桌子上,不知是睡了还是在思考问题。
她玩心大起,悄悄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快接近时猫着腰,想要绕到他的身下,打算吓吓他。
一路过去格外顺利,她蹲下身,歪着头看他的脸,果然正在眯眼小憩,吓他的念头忽然就打消了。
他已经如此疲惫,休息都是分秒必争,没必要。
如是想着,她轻声坐在邻近的椅子上,打算静静等着他醒来。
“我以为你会吓我。”谁知道“睡觉”的人忽然出声,吓得她猛地坐直身体,惊魂未定后是恼羞成怒。
“你没睡着?”
“我才睡了一个足足的觉,怎么可能睡得着?”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与其他人面前的严肃冷漠不同,此时的他才是一个活生生的散发着烟火气息的人。
她忽然有些怀念这样的他,继而开始怀念从前在村子里的生活,虽然总有长舌妇和不好对付的人,却不用卷入到这些纷争当中。
至少可以过自己悠哉悠哉的小日子。
“等事情平定了,我们也就能回到以前的日子了。”景墨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声道。
“这件事情只是个序幕。”她没有那么天真和愚蠢,顾兴元对景墨深恶痛绝,如果他只准备了这一道坎,她反而要开始怀疑他当初是如何摄政的了。
她严肃的语气与表情似乎逗乐了景墨,他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以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尖,“所以我们要尽快剿灭他,以后才能安心。”
见他一副轻松泰然的模样,沐惜月哭笑不得,摇摇头,不满地皱皱鼻子,“我发现你变了。”
“怎么变了,说来听听。”他洗耳恭听。
“你以前不会这样。”她一时也不能具体地描述他的变化,只是他登基后,隐藏的性格似乎被一步步挖了出来。
比如这种冷幽默,又比如外人眼前的冷然高傲。
“不会怎样?”他凑近,还在追问,眼底有调侃与藏不住的喜欢。
沐惜月忽然就想开了,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那个喜欢她的景墨,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确实变了,”她正色地盯着他,在他逐渐严肃起来的眼神中轻快地接下下一句,“变得更喜欢我了。”
景墨一瞬间怔住。
第三百二十章 我并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脸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像是感动,又像是在按捺着什么。
“景墨?”她疑惑地喊了一声。
下一秒她的脸就被一双大手捧住,掌心的温热从耳侧一路传到她的心里,流经她的血脉,经过的每处地方都像着了火。
“惜月,你无法想象你对我多重要。”他声音低沉,如丝竹绕耳,挠得她心痒。
“我可以,”她弯唇,在他的讶然中欺身上前,吻上他的唇角,“因为我和你一样。”
不管在什么样的关系里,付出能得到回应就是最大的稳定纽带,景墨笑容愈发深邃,眼中满是欣慰与膨胀的爱慕,捧着她的脸深情吻下去。
一向羞涩的男人极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