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他的回答永远都很简单,做事却是最安稳可靠。
关上门,她听着外头的寂静,心情复杂。
已经尽可能不想麻烦他,可这样的紧急关头,只有他最能让人放心。
等了好久,外面才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天色大亮的时候,李太医醒来,见她还在忙活,严厉地让她休息,沐惜月深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多言,乖乖地去了床上。
周遭的巡逻无声进行,大家默契地为她营造出一个安静的环境。
等她再醒来时,已然日上三竿。
暖阳当头,她蒙了一瞬立刻回过神,忙下床,屋内各样的瓶瓶罐罐已经被收拾干净,返回的李太医看到她茫然的模样,“药房已经收拾出来,老朽让人先把这里的东西清了。”
“嗯,好。”马上融入角色,她迅速起身帮忙,季睦洲已经带了两个人在外候着,等着转移景墨。
“现在可以转移了吗?”季睦洲过问沐惜月的意见。
她看了眼仍然昏睡不醒的人,点头,“小心点。”
这可是一国之主,高高在上的皇上,谁敢不小心?士兵们手都不敢抖一下,将人平平稳稳地搬到药房里铺好的床上,不敢多看一眼,放下后随即来到沐惜月跟前复命。
“辛苦了。”她礼貌道谢,在他们走时让他们通知武王过来,有要事相商。
不多时,武王便急匆匆赶过来,一开口先是问景墨的状况,“皇兄情况如何?”
“暂时没有起色。”沐惜月面色黯淡一瞬,“关于返京,你如何打算?”
谈及正事,武王摆正态度,拿出战场厮杀的气场与沉稳,稳妥开口,“我的建议,是立即返京。”
“原因。”
“首先,京城里各种物资充足,不会出现紧缺;其次,京城防备更严密,皇兄的安全更有保证;再次,辽安县需要时间休养生息,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吸引更多的不轨之徒。”
有理有据,条理分明。
将沐惜月的考虑一并交代清楚,好像没有不返京的理由。
除了唯一一条——“我担心景墨的身体,返京毕竟长途跋涉,途中药材缺少会使麻烦加剧。”沐惜月沉声提醒他。
唯一的一条,却是最重要的一条。
才有条不紊的武王陷入为难,返京与否,都对景墨有利有弊,眼下只能权衡利弊,取轻行之。
“我与睦洲李太医再商量一下。”暂时无法抉择,她决定听听其他两人的意见。
季睦洲的回答与武王别无二致,李太医则是在考虑景墨的身体状况。
长途跋涉固然是个不稳定的因素,但留在这里,无异于坐以待毙,更何况宫中尚不稳定,朝廷久缺主事之人,怕是不过三日便会打乱。
“依老朽愚见,应当返京。”
结果很明显。
返京日程定于一日后,一方面留出充足时间收拾打包以及队伍休整,另一方面也有足够的时间备齐需要的药材。
孟津还未彻底摆脱嫌疑,在武王亲信的看守下管理着地牢里的一众。
好在先前撤回去不少,不然现在更加麻烦。
季睦洲在县里连夜找出一辆大马车,足够睡下一人,须得四匹马拉车。
第三百三十五章 他们根本就不管
这样一来,空间虽然够,但路上就会更加不稳定,一旦出了问题,更难解决。
但他们都是赶鸭子上架,只能做到能力内的尽可能完美,为了景墨的舒适度考虑,这是最好的安排。
一共分了两批人,孟津与武王的亲信以及景墨派给沐惜月的一半暗卫带着大队人先行离开,剩下武王带着精锐押送顾兴元,季睦洲与另一半暗卫保护马车。
马车上有足够三日使用的药材,李太医常驻马车里。
锐减了大半人数的小分队显得不那么惹人注目,回去的时候尽可能挑大路行走,尽管路远了些,却增加了安全度。
途中还可补给生活用品。
安排好大家浩浩荡荡地离开,兵分两路。
为了保持马车的稳定性,在小路上行走得格外慢。
李太医和沐惜月坐在马车上,几乎感受不到颠簸。
两人默契地没有多说话,安静地为他试验,每一道药都调配得小心谨慎,然而景墨只是平稳呼吸着,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皇上这样的状况,老朽曾见过几次。”又一次失败后,他主动开口,“除了不能醒来,其他与常人无异。”
“后来呢?”她轻抚着景墨的脸庞,感受着他皮肤下淡淡的温度。
“……恐怕一辈子都会那样了。”他说完才发觉不该提及,忙又转口,“不过也不尽然。”
沐惜月作为一个医生,当然见过不少这样的情况,对他的说法也不沮丧,点点头诚实地接话,“事在人为。”
人不一定胜天,但不作为,一定胜不了天。
医学奇迹那么多,想必多他一个也不多。
辽安县的确各种设备欠缺,她自己闲来无事研究的东西也带不过来,只有回到京城,才能放开手治疗他。
但她的方法肯定不为太医院所接受,为免落人口实,她并未在李太医面前提及过。
李太医大概也看出她有所保留,有时会试探两句,可她不松口,他也就无从得知。
启程的半日还算顺利,没有任何异常,停留的县镇也十分配合,没有多问。
但他们并不敢大意,休整好继续上路,途径县里南北直通的大街,街上的人纷纷好奇打量着这巨大的马车,猜测里头非富即贵。
正因如此,马车路过之处,行人避让,通行还算顺利。
因着格外顺利的进程,季睦洲被沐惜月叫到马车内做副手,外头由武王的人驾马。
“我们到哪里了?”沐惜月在每次停下又重新启程的时候会问问进程。
“若是按照这么平稳的速度,大概后日凌晨可到京城。”季睦洲几乎把回去的路背熟了,如同一个活地图。
倒是比预想的要快很多。这大概是这几日唯一让她有些舒心的消息了。
“能快则快。”景墨不知道能撑多久,目前的治疗毫无作用,他的脉象没有丝毫变化,幸而没有其他负面反应。
若是在现代,她恐怕早就剖开来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了。
催吐的药喂了两次,床上的人仍然睡得香甜,没有任何要吐的意思。
“沐太医,对症下药固然是个笨方法,却是目前最为有效的法子。”李太医在一边解释他用药的原理,担心听到她的非议。
“没关系,我知道。”她好脾气地点头,若非看出他的用意,她早就阻止他混乱用药的手法了。
季睦洲默默地为他们递过去相应的药材,沐惜月刚伸手要接,马车忽然急急停住,递药的人眼疾手快地接住,撩开车帘,语气不善,“怎么回事?”
“有人拦马车。”车里的人谁都不敢得罪,赶车的车夫战战兢兢地回答。
他回头对上沐惜月疑惑的视线,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则下车查看。
马车前一个妇人怀抱着婴儿,埋首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着,似乎在哭泣。
不敢放松警惕,他一手握紧剑,缓缓走过去,“你是何人?”
“回官老爷,不过是一介贱民。”那妇人回答时声线的颤抖更加明显,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为何拦路?”他快速发问,想尽快解决这个人好继续赶路。
那妇女却又不肯说话,哆哆嗦嗦地抱着孩子抽泣,余光不时打量着周围的人,似乎十分惊惧,而围观的路人则窃窃私语地指点着她。
哈,好像摊上麻烦了。
考虑到对沐惜月的承诺,他迈开步子走近她,在她两步之遥的地步蹲下,“你是有什么冤屈吗?”
“嗯。”那妇人忙不迭地点头,哭得开不了口。
“放松点,”他语气和缓地安抚着,等妇人终于平静下来后怯弱地与他对视,“真定下来了吗?”
许是他的温柔安抚到她的情绪,她微微点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而方才还和善的人脸色陡然一变,木着脸,语气僵硬陌生,“有冤屈就找这里的县令府衙,拦在路中间就能解决你的问题吗?”
“这……”原本以为得救的妇人吓得一声不敢坑,呆呆地看着他,眼里泪水逐渐累积,挑战着季睦洲的耐心。
他向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好脾气只会给特定的人。
“听懂我的话,就立刻抱着孩子离开。”他无意多管闲事,这有专人管理,又何必耽误他们的时间?
“大人,您听我说……”
“我想我有必要纠正你一点,我不是什么大人。”他冷冷地提醒,打断她的求救,“所以不管你有什么事,找府衙解决。”
说着拔腿就要离开,那妇人忽然拼尽全力大喊了一声,“您不管我们,我们母女俩还不如死在这里。”
竟然威胁到他们的头上,胆子倒是不小。
他打算再放两句狠话,车上迟迟不见他归来的沐惜月探出头来,轻声问,“何事?”
“一点误会。”她现在要操心的事情够多了,没必要再多摊一个这样的人,季睦洲避重就轻地回答,跟着就要上车,示意士兵将人抬走。
沐惜月看着那对落魄的母女,猜个八九不离十,也无意多管,放下车帘前多交代一句,“去找府衙。”
“他们根本就不管!他们与那个强奸犯就是蛇鼠一窝!”见到同性,她彻底崩溃,大喊着。
第三百三十六章 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沐惜月的动作因她的话止住,车帘贴在手上,迟迟放不下去。
注意到她动作的停顿,妇女抱着孩子连滚带爬地走到她跟前,泪眼汪汪地望着她,“但凡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在大街上随意阻拦马车。”
“你知道这是谁的车吗?”因着小烈的事,她现在对才认识的陌生人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与怀疑。
这一问问住了那个妇女,她支支吾吾地,“草民只是猜测,毕竟坐得起这马车的绝非普通人家,不管是谁,草民都要放手一搏。”
理由不足以让沐惜月信服,因此她收起自己泛滥的同情心,冷着脸,强迫自己退回到车里,“恕不相助。”
“等等!”眼看她要离开,吓得那妇人连忙张开一只手拦在马车前,努力解释,“不是的,您听草民说,草民也是在离开府衙时听人提及,说……”
她偷偷瞥了眼沐惜月,以及旁边黑着脸的季睦洲,拿不准是否该如实告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沐惜月思忖片刻,在季睦洲意外的神色中走下马车,来到她跟前,“说什么。”
“说皇上会经过这里。”妇女压低声音,变成方才的怯弱,有些担心自己无意冒犯。
沐惜月凝眉,一路上她刻意要求各地官员保密消息,怎么会泄露到平民老百姓耳里,她只是去府衙走了一遭,便听到这消息。
那其他值班的下属会不会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也许这里私下已经传开景墨路过这里的消息,好在她用各种理由打发了官员觐见,不然还不等到京城,就方寸大乱。
“你是听谁说的。”短瞬间闪过诸多想法,她敛眉追问。
可那妇人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眼睛一亮,“所以皇上的确会经过,是吗?”
沐惜月沉脸,“这与你无关。”
“我要面见皇上,皇上肯定会为我做主的!”她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忽然开始闹腾,围观的百姓私语声更大,不知在猜测些什么。
有的人甚至开始透过车帘往里面瞧,满脸八卦,没有任何的敬畏。
本还有帮忙打算的沐惜月脸色彻底寒下来,“你认错了,这马车只有我和一位老先生,没有你要找的人。”
这可是妇女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紧抓着沐惜月的衣角不放,恳切地望着她,“一看您便是好心人,您不帮扶一把,草民可就没命了。”
这类似道德绑架的言论让沐惜月十分不舒服,她皱起眉,季睦洲已经先一步扯开妇女的手,语气森寒,“请您注意礼节。”
死到临头只剩绝望的人哪有礼节可言,见她不理会自己,便朝着车里喊,“皇上您难道要坐视不理吗?您的大恩大德草民一定一辈子记在心里。”
沐惜月眼中寒霜满布,说句不好听,他们要她记在心里没有任何用处,她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众生之中的一个,绝非特例。
继续闹下去恐怕她会爬上马车,最重要的是景墨会落下一个见死不救的莫须有罪名,她按住打算动作的季睦洲,此时武王也驾马前来。
“既然你有冤屈,我们公堂见便是。”她最终如是道。
看来要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了。
季睦洲欲言又止,武王也十分意外,“可我们的行程……”
“坐视不理,只怕这位夫人不会放行。”她说着冷冷地看过去,妇人触到她冰冷的视线后瑟缩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