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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诡辩令人发笑,沐惜月甚至懒得与她争执,直接转向其他人,正儿八经地开始解释,“至于吴王与鲁王的死因,本宫与宫中太医商梓也已经弄清楚。”
在场人眼睛瞪大,一直围绕着他们的问题今日竟然逐步被解开。
“他们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说来是本宫疏忽。”说到这,她眼底露出愧疚,朝会开始时,她压根便忘了平日经常询问嘱咐的事,“若本宫小心些,他们也不会命丧于此。”
“皇后,还请您别卖关子了。”着急知道真相的人不免催促。
早就习惯这些番邦王的越矩,她并未在意,“吴王与鲁王,皆有一个共同特征,便是对烧酒过敏。”
“嗯?”底下一片惊讶,烧酒他们知道,可这“过敏”是什么意思?
读出他们的茫然,她尽量用最通俗的语言解释,“‘过敏’简而言之,就是不适合你身体的东西,假若沾染,轻则疱疹,重则丧命。”
“两位番邦王,便不巧中招。”她做出结论,平静分析,“鲁王本就命悬一线,侥幸救回,谁料宫女递水的水杯曾盛过烧酒,导致他难逃生天。”
“既是如此,那鲁王与吴王应当同时发作,为何吴王迟了这么久?”有人发问。
她微笑着看过去,“是个好问题,不知各位可曾记得,宴会当日,席上供应了几种不同风味的美酒,而那时吴王与鲁王并非邻席,吴王选择了葡萄酒。”
“已经过了这么久,你为何记得这些细节?”一直旁听的玖太后抓住漏洞反问。
墙头草们不自觉点头,认为她说得有理。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不放过任何坑她的机会
“当然不是我记得这些细节。”她落落大方地回答,没有任何回避,“禹王稍清醒时,我便同他仔细聊了聊,诸多细节也是再三比对,诸位如若不信,本宫可将人一一唤上来。”
她回答得自信满满,环视一圈,有人心服口服,有人亦是打算再杠一杠。
一直未发言的景墨看不下去,冷言道,“诸位,乐蜀国皇后纡尊降贵,是对你们的尊敬,却不是你们再三逼迫的理由。”
禹王也在一旁替沐惜月说话,好声好气地劝道,“皇后为了我的事奔波劳累,朝会的事也与我反复核对,诸位可将心态方正些。”
“既然吴王没喝,后来又为何忽然发病?”他们总算不再纠结,转而追问。
“本宫犹记那日下着小雨,当时有几位正陪着吴王喝酒,如若没有记错,你们喝的可是烧酒?”她缓缓问着,看向坐在一团的三个人。
眼下情形他们压根无暇想到撒谎,点头顺着她的话,“是,吴王那时心情不好,几乎没怎么说话。”
“这下各位明白了吗?”一切都串联起来,她转头看向所有人,询问着。
大家面面相觑,没能说出反驳的话,倒是玖太后再度发声,“鲁王吴王出事那晚,皆有怪事发生,湖边女鬼、蜡烛忽灭,这又如何解释?”
众人干脆闭口不言,视线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等着皇后的回答。
她眼神扫过去,默然与玖太后对视,绽开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如有人故意为之,总要找个不便追查的幌子,难道对方会傻到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玖太后嘴唇动了动没能回驳,景墨在一旁接道,“有目的地进行时间设计,并不难。”
“这可是皇宫,设计之人必然对皇宫十分熟悉,皇后,你又该如何解释?”她并不肯轻易放过她,扣着字句。
沐惜月不由摇头,这么些日子怕是把她憋狠了,“实在难以想象如此脑残之言竟然是从您嘴里说出来的。”
莫名被怼,中年人的优雅端庄消失不见,咬着牙瞪着她,压低声音,“皇后此言何意。”
“您用这显而易见的结果来质问儿臣,就是为了看儿臣出丑吗?”收起解释时的自信,她眼中恰当地露出委屈柔弱,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中缓缓道,“太后,您对儿臣,仍有介怀吗?”
不等她接话,她自顾自迅速道,“儿臣自知无身世背景,入宫后日夜心惊胆战,唯恐哪一点做得不够,前些日子您对儿臣展颜,儿臣还误以为您已经释然……”
说的好不可怜,听的人不由代入她的语境之中,面露可惜怜悯。
牵扯到感情,舆论瞬间转了风向,原本还在讨伐沐惜月的番邦王不约而同噤声,打量着玖太后。
良久才有人出声打算调解,“太后也是为了乐蜀国皇室一脉的血统以及江山社稷考虑。”
她没有硬怼,悠悠道,“既然后宫不得干政,本宫出身如何,还能影响到江山社稷?”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口口声声说后宫不得参政,却又要求皇后妃子身世显赫,知书达理,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岂不是强盗行径。
那番邦王被她这一问问得哑口无言,良久没有应声,旁听的景墨悠然划开一个笑,“朕以为,皇后比任何达官贵族都显赫。”
他最不吝啬的便是夸她,公开场合除了吩咐正事,便是夸她,也难怪旁人认为她是巫女。
虽然流言有点麻烦,但没必要为莫须有的事避嫌,因此她大大方方接受她的赞美,怡然自得地看向玖太后,“既然说到对皇宫熟悉,出事的两晚您都在慈宁宫,又如何得知细节?”
鲁王遇鬼的事倒还理解,毕竟闹得沸沸扬扬,但吴王出事的细节,却没有那么多人关注,大部分知道的不过是“吴王遇鬼”,至于怎么遇的,传闻各种各样。
两人你来我往,谁都不肯让步,围观者急于知晓真相,自然没有吭声。
被问住的玖太后脸色变换,良久才道,“哀家也不过是听人说的罢了。”
沐惜月缓缓点头,嘴角笑容有些得意。
对面吃瘪不过半刻,瞥见树后暴露的大批尸体,气焰上涨,双手交叠在腹前,悠然发问,“那这尸体又如何解释?”
她跟着看了一眼,一时没有说话,自以为抓到把柄,玖太后小人得志,昂起脑袋,“据哀家观察,这些不过是普通的村民,不知他们犯了什么法,需要皇后秘密处理?”
预先给她冠上“私自对无辜村民用刑”的名头,墙头草的番邦王们噤了声,默默等着她的回应。
在诸多眼睛的注视中,沐惜月脚步缓慢地越过玖太后,与她对视一眼,大方停在尸体边,并不嫌弃地扒开一具,将他的脸展示给底下的人看。
“此人名为囚合,以前在顾兴元手下当值,顾兴元倒台后便去了无名村,这期间一直与顾兴元消息互通,往外传递情报。”她有条有理。
按这样的方式介绍了大半的人,番邦王也就当故事仔细听着,直到下面的人她单手拖不出来了才停止话头,在玖太后铁青的脸色中泰然自若,“证据皆在养心殿,诸位可自行取证。”
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没有半分心虚,番邦王理所应当地相信,担心她真的有证据在手,玖太后不敢轻易挑衅,不甘地望了她半晌,最后偃旗息鼓。
“诸位还有何疑问?”遭到质疑的部分一一解释完毕,她好整以暇地打量他们一圈。
无人发问,倒是禹王主动道,“既然不是鬼神作祟,鲁王吴王可不能白白丧命,还请皇后娘娘尽快查明真凶,还两位王上一个瞑目。”
“禹王所言甚是,此事既然在宫内发生,朝会结束前定然给你们一个说法。”朝会还有五日左右,应当来得及。
未料她话刚刚说完,玖太后便阴阳怪气地接话,“此事本为皇室疏忽,三日之内必定给大家答复。”
时间瞬间缩短,沐惜月偏头看她一眼,后者得意洋洋,不放过任何坑她的机会。
第四百六十四章 有两人在说谎
接收到他们期盼的目光,考虑到皇室颜面,她并未拒绝,顺着玖太后的要求点头,“三日之内必定给大家答复。”
一旁的景墨身形晃了晃,有些担心,沐惜月悄悄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
好在闹鬼的事终于澄清,倒是不必继续考虑流言,等人散去,景墨陪着她往回走低声道,“你有把握吗?现在毫无头绪。”
可用的线索或者证人皆拦腰截断,现在要继续谈何容易。
“没有头绪也要制造头绪,”短短半刻,她已经决定着手处,“笨办法还是有用的。”
“嗯?”他发出疑惑的声音,触到她嘴角微末笑意时平静下来,
冷宫里的尸体一一处理好,又让施公公随时关注着玖太后与尧王的动向,暗中不动声色地搜集核对朝会开始后后宫下人的值班情况。
好在为了清净,皇宫内来往活动的下人已经比以往少了一半,参与到朝会中的人又可减去一半。
经过大半日的紧急核对,最终列出一张动向可疑的下人名单,一眼看过去都是她没怎么听说过的人名。
景墨凑上来看,眯着眼低声问,“确定这里面会有线索吗?既然他们有能力让小桃浑水摸鱼进来,保不齐也可以让他们的人混入下人之中。”
“小桃出现之后,宫内便加强巡逻,且守卫都换成武王与孟津的人,纵然孙校从中作梗,若是明目张胆带人进来,孟津必然会察觉。”她条理清晰地分析着,心里也有几分拿不准。
万一孟津念旧情对他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此时的排查都是无用功。
读出她心中所想,一直关注她的男人立刻出声,“先查,其他的我会安排。”
“好。”她没有过多疑惑,顺遂应下。
名单上一共十来人,大部分都从内务府提拔抽调出来,单就内务府三个字,便足以引人遐思。
“赵雍一整场大部分在幕后,要抓到他的小辫子不是容易的事。”两人朝夕相处,一举一动皆成默契,景墨自然接话。
“我当然不指望能直接抓到他的小辫子。”她的笑意一闪而过,随后又是沉眉深思。
正说着,施公公在外头小声汇报,“皇上、皇后,人到齐了。”
“好。”两人对视,同步收敛多余的情绪,并肩坐下。
一排十三人,个个低眉垂目,瑟瑟发抖,仿佛他们是什么吃人的妖怪。
她视线一一扫过,片刻后才绽出一个温和笑容,“诸位不必害怕,此次朝会顺利进行,多亏了各位助力,本宫托高大人悉心挑选了几位以资鼓励。”
听到是奖励,几个人的表情松了松,沐惜月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为了营造舒适氛围,放松地坐下,面带柔和,“莫要紧张,只是寻常关怀。”
下人们原本不紧张,被她这和蔼的神色反而弄得紧张起来,偷偷交换视线,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
“本宫原打算赏黄金,高大人却言并非人人都需要黄金,最好对症下药,因此才召大家过来,辛苦各位跑一趟。”客气话说到这份上,做下人的哪里还敢闷不吭声甩脸子。
不知谁打了个头,十三人逐渐异口同声,“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无妨,你们目前有何愿望?说来听听。”安抚好他们的情绪,她这才缓缓发问。
下人视线相对,自觉从排在一个的人开始。
“奴婢母亲重病,俸禄实在付不起高昂的药费,眼看着母亲时日无多,奴婢却只能干瞪眼,奴婢……”她说着说着抽泣起来。
听得心软,沐惜月二话不说招手,示意如雪拿一些银两来,递到她手里,还不忘温声嘱咐,“等下本宫让商太医陪你出宫一趟。”
那下人大喜过望,连忙磕头道谢,起身离开时面上有隐约泪痕。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行赏的人五味杂陈,既欣慰自己能够帮到她,又感慨自己只能帮她,世间又有多少家境贫寒苦于药费而不得善终的家庭呢。
思及此,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眼下是无力着手了。
依次问剩下的人,无非是家中欠债,又或者家徒四壁,更甚者无家可归,沐惜月一一给出解决方法,尽量让每个人满意。
还剩最后一个奴才。
“你有何心愿?”沐惜月抿口茶,缓了嗓子的干渴,淡淡问道。
那奴才顿了顿,“回皇后,奴才并无心愿。”
“一丝也无?”人活在这世上,总会有隐约的欲望。
这次他没有犹豫,肯定地,“一丝也无。”
她多看了他一眼,盘问着,“听说你祖籍则安县,距离京城千里之遥,何以在京城扎根?”
“母上的确则安县人,在奴才未成人之时便遭歹徒刺杀,奴才一人辗转流离,最终才到了京城。”和没说一样。
一旁的如雪陈墨默默投来视线,远处闲里瞎忙的景墨余光扫过来,对这淡然的年轻人多了些注意。
而那年轻奴才只是顺从垂眼,并不看他们,一派从容,气定神闲,很难让人不刮目相看。
“你们都下去吧。”除了如雪陈墨,其他人统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