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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斗声近在咫尺,一介文臣沈君何曾见过真刀实枪的打斗,大气不敢出,谨慎地观望着。
黑暗中刀剑相接的争鸣刺激着她的耳朵,伴随着武王发力的喘息,以及对方偶尔粗重的呼吸,大致分析着眼下的上下风。
武王似乎游刃有余。
漫长的小半刻钟过去,“嗤——”尖锐的声音响起,锋利刀剑刺肉体的声音令躲起来的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烛光骤然亮起,她短暂地闭眼,适应光亮后才缓缓起身,探头看过去,地上躺着一个陌生的人,胸口正往外汩汩流血。
而武王手中的长刀正滴答着血迹,胸口微微起伏,显然费了他不少力气。
“这就是尧王的暗中势力?”她稍微放心,蹲下查看那人尸体,确认没有气息后才再度看向武王,“只派了一个人?”
“是,大概无比信任此人的实力。”他撇撇嘴,伸脚踢了踢,颇有些可惜,“实力确实很强,但还不够强。”
他征战多年,杀伐早就是家常便饭,这人虽然武艺高强,但疏于磨炼,与他比实在如小菜一碟。
“尧王应该还有后手。”沐惜月没有那么乐观,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尧王估计咽不下那口气。
相比于她的谨慎,大咧的武王直接拉起沈君,不太在意的,“天亮就要送赵雍上刑场,短短两个时辰,他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作为中心人物的沈君沉默听着他们的对话,等他们都停了,才接话道,“尧王做事想来不留余地,按照他的性格,这次本来该让赵雍成为弃子。”
“但是他却选择援手。”她偏头看过去,等他继续。
沈君敛眉继续,“除非赵雍手里有尧王的某些把柄,威胁到他。”
这也说得通,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知道能不能用赵雍的死活换来一个有用的把柄?商人头脑的沐惜月已经开始思忖。
读出她的想法,沈君又道,“他们派人刺杀微臣,是为了不牵扯赵雍;若赵雍沦落到微臣这境地,想必也不会有好下场,到时只怕尧王的手段的会更加果断。”
两人正商讨着,姗姗来迟的皇上大步走进来,直奔沐惜月,握着她的双手仔细检查一番,微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
第四百九十章 此话何意
回过头才注意到地上躺着的人,随意扫了一眼,“还有其他人吗?”
“暂时只有这一个。”武王贴上去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景墨脸色未变,偏头看了他一眼,似在确认。
他点点头十分肯定。
不知他们对话的沐惜月一头雾水,担心又不愿多嘴,只沉默地盯着他们悄悄话,两人耳语片刻后景墨颔首,眼底有几分成竹在胸,再回头对上沐惜月视线时只剩暖意。
“这里已经处理好了,你不必担心,以免节外生枝,我和武王暂时留守,你与陈墨回去休息。”虽然时日不早,但离上朝仍然有一段一两个时辰可休息。
如此情形下她怎么有心思入睡,可避免景墨分神担忧,她仍然顺从点头,跟着陈墨回到乾坤宫。
宫内一如既往地平静,只是周围又多加了不少侍卫,门口站着的正是魏央。
她深深看他一眼,还了他的礼后走进大门。
一路心有余悸的如雪紧抿嘴唇,抵达乾坤宫后才道,“皇后,出了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叫醒奴婢?”
“侍卫众多,没有必要。”当然也是担心她的安危,毕竟如雪只是一个宫女,没有任何保命技能傍身,何必让她跟着自己冒险。
如雪噘着嘴,有些不满。
旁边的施公公看了不免露出笑意,好声好气地,“皇后娘娘这是心疼你,可别不知好歹。”
引来如雪赌气的哼声。
因着这一出,她说什么都不肯回到自己卧房,非要守在沐惜月身边,导致沐惜月偷偷调查的计划无法施行。
在如雪的监督下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原以为睡意全无,万没想到再醒来是被如雪唤醒。
“皇后娘娘,该上早朝了。”
她望着外头朦胧天色,起身由宫女给自己穿戴,脑袋有点昏沉,茫然地跟随宫女指使转了一圈才有些清醒。
垂眼盯着正在为自己系腰带的如雪,她眸色骤然一沉,“你给本宫下药了?”
系腰带的人手一抖,不敢抬头看她,绕着圈转到她身后,低声道,“奴婢也是迫不得已,皇上吩咐一定要让您休息。”
“所以你就用药?”沐惜月没来由有点被欺骗的愤怒,声音冷了些,越发觉得景墨有事瞒着自己,“不必解释了,皇上呢?”
“皇上早些时候命人将朝服送到养心殿了。”如雪避开她的视线,声音更低。
不知景墨在打什么算盘,追问如雪也得不到答案,她决定自己去朝堂寻找。
早朝如约而至,她从偏殿进去时,景墨已经正襟危坐,瞥到她走过来,微微一笑,与平日无异。
出于对他的信任,她的疑问憋在心里。
“诸位爱卿,别来无恙,朝会期间辛苦诸位了。”一向疏于问候的人破天荒地展眉与他们寒暄,大臣们又惊又疑,面上笑着回应,心中却诸多猜测。
“皇上近日为朝会劳心劳力,臣等怎敢妄论辛苦。”沉默间林德最先反应过来,拱手恭敬回答,其他人立刻接上,话里话外都是满满谨慎。
听够了这样的奉承,景墨冷笑一声,随手拨弄了下手边的奏折,“今日本该无事发生,但昨夜朕意外收到一本奏折。”
大臣们神色各异,赵雍脸色暗淡,偷偷看过去,谁知正好与他的眼神对上,忙收回来,有些尴尬。
“不知各位对沈大人有多少了解。”他故意兜圈子,没有直接说出奏折内容,意有所指地发问。
摸不透他的想法,他们也不敢随意出声,彼此对视后默契摇头,满场寂静中林德作为代表再度开口,“沈大人离群索居,着实对他不甚了解。”
“但赵大人,与沈大人应当有一定交集吧。”王位上的人颔首表示了解,随后话锋一转对向罕见没有出声的赵雍,嘴角挂着莫名笑意。
被点到名,他再也无法装聋作哑,眼珠子转了转,干巴巴地回答,“臣与沈大人不过是点头之交,谈不上熟稔。”
景墨故作不解地皱起眉,沉吟着,“是吗?朕怎么听说的不是这么回事?”
说着抬手一招,侍卫立刻带上来一个人,正是沈君。
赵雍瞳孔紧缩,与他匆匆对视一眼后笑容更加心虚,“微臣的确与他毫无交集。”
不等景墨开口,沈君已经嘲讽出声,“的确毫无交集,昨日之前赵大人还邀罪臣去赵府喝酒作乐,看来赵大人是都忘了。”
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绝情,遭到指控的人瞪大眼,其他大臣或窃窃私语或暗自避开视线,皆想做局外人,不愿被牵连。
“皇上,臣未曾与沈大人单独约酒,还请皇上明鉴。”反咬一口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迅速熟练地出声求饶,“倒是先前沈大人叫过臣一次,不过臣明确拒绝了,臣冤枉啊皇上!”
这一套说辞格外耳熟,早就厌了的景墨沉着脸没有回应他漏洞百出的辩解,目光深邃地盯着他,直到他心虚视线乱飘。
“赵大人,”他缓缓开口,不无讥讽,“沈大人在你眼中就如此蠢笨吗?”
一句话问得沈君怒火中烧,剜了赵雍一眼,若不是他,他怎么会落到这地步。
急于摆脱嫌疑的人连连摆手,“皇上,您误会了,臣并非此意,臣只是如实禀告,沈大人的确与臣素无来往。”
“是吗?可沈大人的家丁口径一致,赵大人府上可送了不少帖子过来。”他颔首,大殿外走进十来号人,皆是负责沈君日常起居之人。
赵雍立刻道,“他们是沈大人部下,自然会遵循沈大人的吩咐。”
“那赵府的人是否也遵循赵大人的吩咐?”早有准备的人给施公公使了个眼色,又走进来几个人,这次是赵雍的近侍。
辩无可辩的人眼珠子转得飞快,还想倒打一耙,看不下去的沐惜月出声道,“赵大人,你诓骗沈大人为你顶替诛九族的罪名,其心可诛啊。”
不少大臣多少听闻此事,此刻才骤然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出都是针对赵雍,放下心的同时又难免唏嘘。
“皇后娘娘此话何意?”他更加慌张,忙反问一句。
“林相,劳烦您念一下奏折。”景墨将奏折递给林德。
第四百九十一章 容不得他反驳
林德面无表情地接过,粗略扫了一眼后才朗声读出来,没有任何感情地平铺直叙,而奏折内容却让在座大臣大吃一惊。
一字一句皆是指控揭露赵雍不为人知的勾当,写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他念得越多,赵雍脸色就越寒,咬紧后槽牙,藏在朝服下的手紧握着,此时不合时宜地生出不恰当的埋怨,若是尧王早解决了沈君,他又何必遭受这样的指控侮辱。
“落款,沈君。”他郑重其事地念完最后落款,合上奏折,递给施公公,施公公托在手心交到景墨手中。
后者修长的食指敲了敲奏折封面,抿唇看向赵雍,眼中波澜不惊,“赵大人,可有解释?”
“微臣冤枉。”他来来去去也就这么一句话,紧接着故技重施,“凡事讲究真凭实据,沈大人如此含血喷人,可证据确凿?”
这辩驳在他意料之中,他抬手,命人搬出几箱东西,同时押进来一个人。
“这几箱皆是奏折中提到的赃物,而这个下人,便负责接头。”调查得清清楚楚,他冷艳的眸中多出寒意与讥讽,“赵大人,莫非这也不是证据?”
情况紧急,他哪里来的时间安排其他人串通,急得满头大汗,强词夺理,“臣并不知情,想必是遭人陷害,还望皇上三思。”
“遭人陷害?这几箱宝物可是实实在在在赵府搜出来的,有下人佐证,这些可是赵大人的近侍,总不至于出卖您吧。”他食指又敲了敲龙椅扶手,慢条斯理。
丝毫不知危险逼近的人还在苦苦挣扎,尴尬地笑着,“只有近侍才能出卖主人,皇上不是更加明白这个道理吗?”
一旁被迫勾起不好回忆的沐惜月脸寒了寒,抿唇直接道,“看来赵大人铁了心不肯承认?沈大人为什么还完好无损地存于世,赵大人心里不清楚吗?”
挑拨离间虽然可耻,但好用。
局面之外的人或许只得到尧王一个承诺,至于尧王是否真的动手,他也不清楚,如此一来,引导他曲解尧王,或许还有意外收获。
果然,他瞬间顿住,笑容僵硬,嘴张张合合不知该说点什么,半晌后才道,“皇后这是什么意思?臣与沈大人已好几日未曾碰面,怎么会……”
“赵大人果然不见棺材不落泪。”景墨打断他令人烦躁的辩解,转向高正,“高大人,难道你没有想说的吗?”
高正?他与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默然观望的魏央以为又是沐惜月在背后捣鬼,下意识看向她,谁料她也是一脸迷茫,毫不知情。
唯一能让他站出来的便是内务府账目之事,但账目好好保管在他府上,寸步不离,他从何处……等等,不知想到什么,魏央脸色骤然一变。
昨夜乾坤宫忽遭刺客,为了保护皇宫安全,他曾带人短暂离开过,就这么半刻钟,应当不会出乱子,更何况就算他们拿到账目,又哪里来的时间核对完毕?
他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
高正从袖中拿出两本厚厚的账目,恭敬呈上,好心解释着,“此乃内务府对内对外账目,臣仔细比对,发现不少错漏之处。”
他娓娓道来,成竹在胸。
保存账本的魏央惊讶地看过去,随后感受到赵雍讶然愤怒的视线,想解释又苦于在朝堂之上,无法开口。
“哦?到底怎么回事,高大人须得细细指出。”景墨与他一唱一和。
状况外的沐惜月终于找到一些节奏,一边听着高正的汇报,一边又感到疑惑。
魏府把手森严,对皇宫的人更是看得紧,可谓严防死守,如此监视下怎么能顺利拿到账目?难道那时武王与他低声交谈的就是这件事吗?
她既庆幸又有些被置于事件之外的气愤,抿唇凝眉盯着赵雍,施加给他更大的压力。
本就忐忑不安的人被她盯了这么一眼后愈发害怕,偷偷往人群里挪了挪。
高正有条不紊地将高正诸多罪证一一诉诸,涉及到内务府账目这等重要的国家机密,铁证如山,他再无辩解余地。
待高正尽数说完,景墨才看向他,“赵大人,可有话要说?”
“臣……必然有人私自篡改账目,臣怎么会做出如此欺上瞒下之事?”他咬死不承认,耍无赖的本事一等一。
“内务府账目可谓重中之重,半分离不得人身,大人难道这是在承认玩忽职守,导致国库亏空,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景墨猛地收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