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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虽然男丁众多,但比较其他村落其实少了很多,不少人见村里发展不起来,早早背井离乡,家里屋子也空了下来。
闲置实在太浪费了。
对于她的决定,他向来不会多问,点头应了,“好。”
“租金不要委屈了他们。”她又叮嘱一句,他们现在也勉强算小资家庭,力所能及地接济别人也是给自己积福。
景墨办事效率极高,在要帮她采买的情况下迅速租好了一间宽阔的大屋子,占地几十平米,对她要做的事绰绰有余。
当他拿着租用合约回到岚安药房时,饶是一直泰然自若的沐惜月心底也有微微的诧异。
谈租赁,动辄三两天,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拿到合约。
正好手头清闲,她接过合约仔细看了下,和她昨晚交代的差不多,一年起租,每个月一两银子,年付。
对方提的条件毫不苛刻,只要不拆了房子就行。
“你真棒。”她由衷表扬,踮脚在他侧颊“吧唧”一口,喜滋滋地收好合约。
景墨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虽然脸上古井无波,但脸红成一片,默默往后退到角落,想让自己藏起来。
外头抱着孩子的大妈一进来先是将孩子交给沐惜月,回头一看他站在那儿,惊讶了一瞬,调侃着沐惜月,“沐神医,你医术这么高超,怎么相公脸红成这样也不诊断下。”
“有什么好诊断的。”她笑着回话,余光瞥了角落里不知所措的人一眼,有些好笑,谁叫他脸皮薄,这么久了还没习惯,以后要是同床怎么办。
想到不该想的事,她也蓦地一怔,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
看着两人前后脚脸红成猴子屁股,大妈也笑呵呵的,愈发逗弄二人,“哎哟,都是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容易害羞,到时候要孩子怎么办。”
“大妈您就别多管闲事了。”她假意恼怒,推了她的手一把。
大妈笑得更开心。
被调侃一通的两人收铺子时难得有几分尴尬,沐惜月一边整理一边偷瞄着在做体力活的人,对着他的身材发一回呆,莫名想到两人以后孩子可能的样子。
她忙止住飘远的思绪,张口道,“明儿我想买点家具。”
“家具?”他很意外,“家里不是已经够了。”
“给新租的屋子用。”她神秘一笑。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看了看还没关门的几家木匠店,确认好大致的模样后给了他一定的预算线。
回到家,热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早被她打发回家的大丫二丫正趴在桌上练字。
难得让爱玩的人对学习产生这么大的兴趣,她微微一笑,愈发觉得自己的决定十分正确。
“今天写了什么?”她凑过去,冷不丁出声,吓了两人一跳,练好的字一歪。
二丫露出懊恼,“都怪沐姐姐,好不容易可以超过姐姐了。”
“分明是你自己写得不够好。”大丫笑嘻嘻地戳穿她的狡辩,拿着字飞快地跑到正在帮忙搬凳子的季睦洲跟前,举起来,十分自豪,“看,季哥哥。”
“写的很好。”他不吝夸奖,给她一个分外温暖的微笑。
“听到了吧。”大丫冲二丫得意颔首。
沐惜月见她们无视自己,故意伤感,“哎,有了季哥哥,就忘记我了,真让人伤心。”
“没有!”大丫二丫说着又回到她身边蹭着。
打发了两人去洗手,她走到季睦洲身边,平静地开口,“我租下了村头那个大屋子。”
“嗯?”他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明日打算再购置几张课桌椅。”她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
季睦洲眼睛一亮,昨日他便有如此打算。
周至村地处偏僻,贫瘠不堪,大人裹腹尚且艰难,更别提小孩的教育。
小点的在地里玩泥巴,大些的帮着大人干活,实在清苦。
他左右在此养伤,不如尽绵薄之力,教适龄小孩读书习字,也算功德一件。
“沐姑娘果然善解人意,我正愁如何开口。”毕竟他一个外人,冒然开口,只会给她增添麻烦。
如今她却不声不响地办好一切,令他意外之余分外感激。
“季公子所想正是我前几日的忧愁,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她早就心疼那些孩子们,却无暇分神,教给其他教书先生,一来未必会来,二来未必尽心教。
两人默契达成协议,季睦洲养伤时便帮她教教村里的孩子,聊以打发时间。
“那以后还有劳季公子了。”她行个礼,“需要采买的东西,列个清单给我便好。”
“谢过沐姑娘。”他拱手让礼。
回到席间,沐惜月一身轻松,心情好了许多。
新租的屋子挂上言简意赅的“学堂”二字。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他们还不知道?
“沐姑娘,这学堂开不起来的。”来往的村民见她在调整“学堂”的牌子,好心提醒她。
虽然她前两次修缮雇了大部分村民改善了一段时间的生活,但长久来看根本是杯水车薪,压根无法解决根本问题。
有适龄小孩的村民多是有一大家子的中坚力量,微薄收入尚且只能让家中温饱,哪有闲钱供小孩读书。
沐惜月笑了笑,扶着梯子让季睦洲下来。
等他站定后介绍给村民,“这就是我们的教书先生,季先生。”
村民见她似乎没听自己的话,叹口气,但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季先生好。”
“老伯,您不必担忧,我们不会收一个铜板。”他未来是这学堂的主人,当然由他出面更好。
“这……”村民怔住,“那先生您……”
“季先生的吃穿用度我们来操办,您就放心把孩子送过来,”沐惜月笑得更加温和,“我这也来不及挨家挨户地通知,您要是有时间帮我叫一下。”
村民还是一脸懵,没回过神来,愣愣地往回走。
次日,学堂门口犹豫地站着几个村民,掌着孩子的肩犹疑地望着还未开门的学堂。
“来得这么早?”第一天开门,沐惜月自然要陪着季睦洲过来,帮他熟悉村民,也让村民见到她放心。
“这不是要下农田,顺便把孩子带来了。”村民忙回道。
沐惜月大致看了一眼,不过十来个孩子,还好,她正好只定了这么多本书,和她算的差不多。
说话间季睦洲已经打开门,招呼着人往里走,进去一个发一套书,十个孩子规规矩矩地坐在小板凳上,脸上满是新奇,将小书本来回翻了好几遍。
“这是我父亲的名字!”有个小孩儿大概是勉强认识几个字,指着一个字兴奋地大叫。
其他孩子立刻围上去。
季睦洲看着他们这模样,既欣慰又心疼。
外头沐惜月跟班主任似的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动向。
并非不信季睦洲,只是孩子们脾性各异,季睦洲身份尊贵,未必习惯与他们的相处。
不止她,其他村民也默默站在外头望着。
他对他们来说只是个陌生人,把自己孩子丢在这里有担心很正常。
一行人在外头巴巴看了小半个时辰,季睦洲泰然自若,孩子们虽然有不同程度的顽劣,但好在听话。
他板起脸认真教学时不怒自威,孩子们也不敢随意玩笑。
半日过去,中途暂时下课放松,他放下教棍,放了孩子去玩耍,自己则走到外头。
沐惜月坚强地守在外头,还有一两个被派做代表的村民。
“视察得如何?”他带着轻松的笑意,面上满是平和与玩笑。
她点点头,“的确有一套。”
教书这种事也要看天赋,有的人满腹诗书,却教不好人,无论如何都言不达意。
有的人纵然学问不如泰斗,却能因材施教,传授毕生所学。
季睦洲难得在教学上有相当的天赋。
对于她的夸奖,他只是谦逊地笑笑,转头对村民道,“您放心把孩子放在这儿。”
村民经过一上午的观察,也基本心里有数,加上对沐惜月的信任,连连点头,“劳烦季先生了。”
“分内之事。”
辞别村民,沐惜月也该去铺子里忙活,再三叮嘱他有需要的便通知自己。
学堂渐渐走上正轨,孩子们从最初的青涩犹豫变得喜爱主动,村民纷纷赞叹季睦洲和沐惜月的功德,业余也会光临她的铺子。
都是村民,沐惜月给了他们不少折扣。
村民与旁人闲聊时无意透露学堂的消息,邻村的人纷纷要送孩子过来,被沐惜月一一回绝。
一码归一码,邻村的人多半想占便宜罢了。
饶是如此,她铺子的生意如日中天,口碑也越来越好。
这天早晨她尚在酣睡中,忽然有人大力敲打家门,她被惊醒,披了衣服出去查看,却见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
“你是?”她迟疑问道。
对面那人满头大汗,眼中惊惶,见她出来忙拉着她的手,语气急促,“求沐神医看看我堂姐。”
“你堂姐?”她微微皱眉。
眼前的人她都不认识,她堂姐又是谁?
“我堂姐说你是神医,只有你能救她了。”她语带哭腔,抓着她的手要往外走。
人命关天,她略微思索便答应下来,回身拿了药箱跟在她身后。
此刻景墨也已经起床,看到她往外去,不放心地跟着过去。
有他跟着,她愈发安心,疾步跟上年轻女子。
七弯八拐,看着逐渐熟悉的路,她眼神微深,这不是去镇长家的路吗?
“你的堂姐,可是符珍问夫人?”她如是发问,心内紧张,万分希望从她嘴里听到否定的回答。
脚步匆匆的堂妹一听到堂姐的名字,隐忍的泪水奔涌而出,哽咽着回答,“是,昨晚堂姐还好好的,今早我来约她一同逛早市,谁知道就看到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早上可吃了什么东西?”沐惜月心中一痛,镇长家内部本就明争暗斗,此次突然事件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不知,我来找姐姐的时候她分明刚醒。”堂妹抽泣着叙述自己早上进镇长府中找姐姐的经过,过程的确稀松平常,没有任何疏漏怪异之处。
沐惜月与景墨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疑惑与心疼。
说话间赶到镇长府。
镇长夫人出了事,府里竟然毫无慌乱,下人们神情自若地来往,有的还在说笑。
“难道他们还不知道?”她默默猜测着。
镇长夫人的房间门紧闭,堂妹一把打开,疾步走到床边,握着符珍问的手,“姐姐,神医给你请来了。”
床上面色苍白的人缓缓睁眼,望向床边站着的沐惜月,忽然神色激动,忙要起身。
沐惜月更加心疼,忙凑上去扶住她的背,轻轻帮她顺着气,顺便诊断。
符珍问气若游丝,“妹妹,你和景将军先出去一下。”
“这……”堂妹很是犹豫。
“没事,我在这里。”沐惜月安慰她。
第一百一十六章 也没人敢质疑
等两人离开,她才将符珍问扶起靠在床背上,翻出药箱给她诊治,初步判断是中毒,只是毒性尚且不清。
她先拿了一剂药打入她的身体暂时缓解毒性,一边做更进一步的检查。
“没用的。”符珍问缓了口气,语速缓慢,声音轻的融在空气中,“她这是想让我死。”
话里的“她”指的是谁,她们心知肚明。
“您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她故意开着玩笑活跃气氛,手下却更加紧张,诊断的动作愈发急切。
到底是什么药,这该死的仪器怎么没有反应。
她额头冒出细小汗渍,现在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
不如先洗个胃,她脑子里冒出极端想法,但实施性不高。
“我怎么会质疑你的医术,”符珍问淡笑一声,声音更轻,絮絮叨叨地和她说着话,“但我的身体我清楚,已是强弩之末。”
毒绝对不是今早下的,说不定是对方长久以来精心布的局。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沐惜月才更加难受。
她并非真的神医,也有回天乏术的时候,却偏偏碰上自己的好朋友。
心如刀绞,她的手微微颤抖,一反平时的冷静,心态有点不稳。
符珍问轻轻握着她的手,小声道,“没关系,我不会怪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她越这么说,沐惜月越难受。
身为医生,行医救人是她的本职,面前的这个人,她却束手无策。
“镇长府,虽然不比王府侯府深宫大院,但也是个名利场,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我的儿子。”她慢悠悠地开口,仿佛在交代身后事,“要是沐姑娘能帮我儿逃脱这苦海,我泉下也能瞑目。”
沐惜月打第二针的手一顿。
这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镇长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也是这么多年她镇长夫人位置稳稳当当的原因。
独苗苗自然会被格外照顾,要帮他逃离,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