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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月,准备两壶好酒,我今晚与你夫君不醉不归。”他一拍药房前台的木柜,响声吓得里头吊水的人一惊。
她无奈摇头,“还是先归再醉吧。”
这么大的雨,她可不想拖着两个醉鬼回家。
因着下雨人少,又有沐冠英归家,沐惜月早早收拾了铺子,三人回家途中买了两壶酒,一路聊到家。
沐冠英说了不少在外的见闻,引得沐惜月担惊受怕,又意外招惹出景墨微妙的吃醋,遭到昔日兄弟无情的嘲讽。
季睦洲带着大丫二丫去了学堂还没回,老景头正在准备晚饭,一抬头看到熟悉的人,呆了一瞬,马上放下锅铲迎出来,“冠英,好久不见了。”
“的确有阵子了。”他从军多年,血气方刚之辈,直来直往飒爽惯了,但见到老景头时眼下还是一沉,有些心疼他,“您也受苦了。”
“苦什么。”老景头连连摆手,表示不是大事。
三个大男人叙旧,沐惜月提醒他们进屋后便去忙活自己的事。
没多会儿看到老景头出来,继续做晚饭,里屋还剩两人热切地聊着。
哥哥阔别归家,将她连日来阴鹜的心情扫去不少,她难得哼着曲张罗下一阶段的新品,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隔壁两人讨论逐渐激烈,她隐约能听到两人的争吵,正担心想要探头看看情况,忽然听得巨大的“嗙——”地一声。
吓了一跳的人立刻放下手里事情跑过去,两人中间的矮桌被人掀翻在地,茶杯七零八落地四散。
景墨满脸暗沉的怒气,手紧握成拳。
而沐冠英一脸尴尬。
她弯腰捡起茶杯,想开口缓缓气氛,一向情绪起伏不大的景墨已经森然开口,“你在为顾兴元做事?”
顾兴元?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看他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应该不是什么好人。
“景兄弟,你火气怎么这么大,听我说完。”对面的人很无奈,拉下他的手,试图给他消火气,“我这不是才说到一半。”
景墨一向耿直,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隐情,冷着脸拒绝他的求和,“不用了,你已经背叛了我们的约定,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十分窝火,自己多年的兄弟、妻子的亲哥哥,居然投靠乱党?
明知他们水火不容,为了求生存连自己的原则都可以不要了吗?
沐惜月打量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良久才道,“哥,景墨真的生气了,你不要卖关子。”
虽然她和亲哥相处的时间少,但对他的性格还有印象,最看重的就是道义,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你看,还是我家妹子懂我。”他说着又揽上沐惜月的肩,毫不意外收到景墨的一记眼刀,忙讪讪松手,接着自己的话,“我是奉了命令,暂时做卧底。”
景墨眼中压迫稍微弱了一些,对他有意调侃自己感到不满,“这种事为何不在最初就说清。”
“你也没让我继续往下说啊。”他面露委屈,凑上去一把压住他的肩,冲他抬下巴,“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我给你个机会赎罪,明儿弄一烤鸡,哥哥就原谅你。”
沐惜月翻翻白眼,以前怎么没觉得她哥是这么个没正行的人。
景墨撇开他的手,冷漠回怼,“不烤你,就是祖上烧高香了,还烤鸡。”
话是这么说,她紧跟着就注意到他的余光瞥向外头的鸡笼,挑选一个幸运儿。
她看着好笑,心里泛起阵阵暖意,大哥回来了感觉氛围都轻松不少。
不过景墨算是把他们兄妹宠上天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景墨在出去吃饭时在幸运鸡身上标了个记。
三人刚坐下,老景头一边往桌上端菜一边张望外头,“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咋,还有人?”沐冠英饿的前胸贴后背,跟着问。
第一百一十九章 如何能放心
“嗯,我收的两个小徒弟,还有一个捡的病人。”沐惜月为他答疑解惑。
“话说妹子,你何时医术如此高超?”刚才只顾着和景墨闲谈,这时候他才回过神关心自家妹子的状况。
她眼神微闪,给他满上酒,言辞笃定,“你不在家这么久,我成为富甲一方都不稀奇。”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就你那小身板,富甲一方?”
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沐惜月许久没有这么放松,景墨暖暖地注视着她。
将从医细节隐去,沐冠英这个直肠子也没有多想,轻易相信她的借口,在听说这房子是她的功劳后惊得直瞪眼,“不得了,我妹子长进了。”
“过奖过奖。”她这么回着脸上却都是得意,还冲景墨眨眨眼,惹得后者微微笑。
气氛正好,学堂的教书先生和学生齐齐回家,大丫二丫兴奋地直捧着书本往沐惜月身边跑,“沐姐姐!看我今天新学的字,季先生说我写得最好!”
二丫不服输地挤上来,“季先生明明说我的最好!”
俩小孩争相表现自己,沐惜月哭笑不得,一手一本,接过两人的练字本,打开一看,的确进步不少,比之前的字好看多了。
再学几天就可以慢慢接手写医嘱的任务了。
“两人天赋都很好,原先就是有点基础的,接触起来很快。”后面跟进来的季睦洲将自己顺手采的野菜放在厨房,嘴里还在表扬两人。
大丫二丫更加骄傲,挺起小胸脯一脸求表扬。
沐惜月笑得柔和,摸摸两人头,“洗洗手吃饭。”
又回头对季睦洲道,“别惯着她们,再过几天就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
“没有,适当的鼓励有利于长久的发展。”两人交流着“育儿经”,浑然不觉身边坐着的沐冠英不复刚才的爽朗利落,沉着脸看着回来的人。
饭桌上有大丫二丫活跃气氛,倒也不至于沉闷。小孩子已经懂得美丑,大肆谈论着班上哪个小孩儿好看,哪个小孩儿温柔。
吃完饭,大丫二丫自觉去洗碗,季睦洲说要回房先备课,老景头和景墨聊着什么,沐冠英神神秘秘地拉着她到偏屋,在她疑惑的视线中低声道,“离姓季的远一点。”
沐惜月还以为他有什么要事,跟着紧张了一瞬,没想到是这话。
“为什么?”她蹙眉。
“他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你好不容易做到现在,不用给自己惹麻烦。”沐冠英也是为自家妹子着想,她怎么说都是一介弱女子,不能招惹这么复杂的人物。
她立刻严肃起来,盯着自家哥哥,“哥,你从军是为了什么?”
“保家卫国,匡扶正义。”提到自己的使命,他非常铿锵有力地回答。
“季公子遭人暗算,家国不容,流落至此,难道我们不应该收留他一段时间?”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更何况人家也没白呆,帮我做免费教书先生呢。”
沐冠英不是不辨是非之人,闻言眼神闪烁,陷入挣扎。
一方面不希望自家妹子深陷泥沼,另一方面又不愿意好人落魄,让他现在把季睦洲丢到大街上不管不顾,虽然他忍忍心也能做到,但良心会备受谴责。
“哥,我做事当然会考虑后果,”见他神色松动,将他看做自己唯二至亲之人的沐惜月再接再厉,说服他,“有你和景墨做我后盾,会怕旁人的报复吗?”
一说到他最擅长的武力,沐冠英又生出几分自信,更加动摇。
她盯着自家哥哥的脸,决定从侧面入手,“你看大丫二丫,可爱吗?”
“……那俩小丫头的确可爱的紧。”
“她们也算是我救下来的,难道我救人救错了?”
“没说你救错。”沐冠英嘴皮子耍不过她,明知她话中有漏洞,就是找不出来,默了半晌求证,“他真的在教孩子读书?”
出身在周至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村里多么落后,教书先生都不愿意多往里走一步,季睦洲能做如此牺牲,确是常人不能及。
“那还有假,”她眼睛一亮,抓着他的手腕,“你若不信,明日去看看,今天好多村民和我一同站在那儿看了半天,没有一个不说好。”
他也做不出盯着别人教书的事,妹子也不会骗他,便摇头拒绝,“那算了,明天你得和我回家里一趟。”
“什么家?”沐惜月脱口而出,问出后才反应过来,脸上添了几分冷意,“行。”
看出她情绪变化,还不清楚发生什么的沐冠英故意逗她,“这季睦洲比家里还亲啊,脸色都不一样。”
“哥,你若是知道这些年他们都做了什么就不会这么开玩笑了。”她说着浮上久违的委屈。
那时周遭只有景墨一人正在她身旁,李氏纠结其他村民辱骂她的场景历历在目。
他瞬间正色,“怎么了?”
回来只听着她在给自己报喜,什么铺子扩张啦,进账增多啦,此时细细想来,却是一句都没有提家中的继母父亲。
他越正经,沐惜月的委屈就越深,她回身在附近石凳上坐下,将先前的事娓娓道来,包括她穿过来之前原身受的那些委屈偏见,一一数来。
沐冠英听得拳头捏得直响,眼神暗沉,恍惚间竟有战场上的凶光,“他们还是人吗?父亲呢?纵容他?”
“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提到生父,她面色更寒,语气中不无讥讽,“就在前阵子,他还想着雇凶杀我,一了百了,你说呢?”
他无条件相信自家妹子,恨不能直接拿剑杀到家里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没事,哥帮你讨公道。”沐冠英气势陡开,已经迫不及待明日的道来。
因着要陪沐冠英回家,脂粉铺照常开着,岚安药房歇业一天,景墨心不在焉地打理脂粉铺,往日平常的香味此刻变得十分刺鼻。
也不知道他们那边怎么样,早上他不放心想要跟过去,被沐惜月制止。
可他如何能放心。
第一百二十章 您不会都忘了吧
特意与她提到潜在威胁,她只是眨眨眼,说“山人自有妙计”,直到看到沐冠英气势冲冲地走出来,他才明白妙计是什么。
但沐庆施是沐冠英的亲生父亲,若他听信那边谗言,对惜月岂不是更加不利。
不,他这么疼爱惜月,应当不会倒戈。
他一脸冷漠下藏着无数纠结牵挂,那边回去的两人倒十分平常。
备受担心的人心情还算不错,甚至还在开导生闷气的沐冠英,“哥,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那些事的确很槽心,但昨晚吐完槽后她心中最后一点委屈也消失殆尽,以后两方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对方再犯贱,她就只好斩草除根。
沐冠英还黑着脸,怎么都愤愤不平。
自己在外这么多年,费劲心力打拼,就是想让妹妹和家里过得更好,但他们居然如此对待沐惜月。
怒气从昨晚就开始累积,格外漫长的道路增加了他的愤怒值。
听闻他做了高级将领现在刚回家,李氏早早等在门口,巴巴地望着。
她一家子正在为沐子安的读书钱发愁。
前阵子他考上秀才,只顾着热闹和到处炫耀,临了才发现家中积蓄全无,甚至连他读书的钱都凑不出来。
正急的团团转,上天就派下这么个救星。
他做将领,想必月俸不少,一个月的月俸交了学费还绰绰有余。
如意算盘打得乒乓响,李氏面上的笑愈发谄媚。
沐冠英刚走近便看到一脸献媚的李氏,不着痕迹地皱眉。
对方却已经迎了上来,为他推开木栅门,笑着把他往里带,“冠英啊,你可算回来了,我们真是盼星星盼月亮。”
“劳您挂心。”他一边冷冷回,一边抬眼扫视这个许久不回来的家,破败不堪。
沐庆施在外劳作,沐子安在和没考上的同期喝酒吹牛,家中只有李氏一人,她用袖子擦擦椅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忙招呼着,“快坐快坐。”
“不要紧,我就是回来看看父亲,看完就走了。”一想到眼前人苛待沐惜月,他就恨不能一剑下去,生生忍住出离愤怒。
李氏眼光一暗,马上走出去,“等着。”
越过沐惜月时只狠狠剜了她一眼。
疾走到田里,她一把抓住沐庆施劳作的手腕,“还在这儿干嘛?你大儿子回来了!”
“冠英?”他眼睛微微一亮,随后又黯淡,“他回来又怎样,能给我们送钱吗?”
李氏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脑门一下,“你傻啊,他在京城当兵,每月月俸够我们吃一年的了。”
沐庆施闻言放下锄头,在衣服上擦擦手,忙跟她往回赶。
“冠英啊。”这一声充满悲怆与思念,毕竟是自己的大儿子,多少是真心疼过的。
冷眼旁观的沐惜月默不作声地喝茶,权当看戏。
沐冠英绷紧的脸因他这极富感情的一唤微微颤动,扶着他的手,“父亲,您刚从田里回来?”
“嗯,这不是给子安挣学费吗?马上要开课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