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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迟站在浴室的门口,侧过头就是房间的正门。
那门开了一隙,却没有任何人从外面走进来。
从门缝往外看,只能看到一片黑漆漆的浓雾。
外面……是什么?
他真的还在原来那艘船上吗?
鬼使神差地,姜迟往那门后的黑暗中走去。
他像是被魇住了,迫切地想看门后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是人?
还是什么不可名状,甚至不可言说的东西。
手指将将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脑海中骤然响起系统的声音:“别碰!”
“你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精神数值一直在往下掉,一旦开门……你可能会疯的。”系统向来冷淡的声音里难得带上了一丝焦急。
姜迟猛地惊醒过来,在指尖堪堪蹭到冰凉金属的那一刻像是被烫到了似的骤然抽回了手。
“砰!”
一只染着鲜血的手却出其不意从那窄小的门缝中挤出来狠狠地拍在了雪白墙壁上。
姜迟被吓了一跳,所幸自己没有尖叫的习惯只是下意识捂住了嘴,看着那只皮肉腐烂白骨突出的怪手摸索着墙沿似乎想从门外挤进来。
谁也不知道这只腐烂的鬼手后面连接着一具有多恶心的身体。
姜迟慌不择路,在那只怪手拖着变成白骨的胳膊想硬生生挤进来的时候力气爆发狠狠地关上了门。
“咔哒”
门关上了。
门外响起尖锐的不似人类的痛苦吼叫。
原来门缝恰好卡住了那只鬼手白森森的关节,直接把整只已经摇摇欲坠的手剁了下来。
断手掉在地上甚至还蹦跶了几下,手指头狰狞地曲起,最后又只能不甘心地松开。
房间里响起男人低低的如同天鹅绒似的笑声。
姜迟哆哆嗦嗦地回过头。
依然是什么也没有。
“是,是谁?”
姜迟回头之后那声音就消失了,窗帘后面,衣柜里面,浴室的死角,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一丝可疑的影子。
就在姜迟彻底放弃,茫然地想着自己应该怎么逃出去的时候,身后却骤然覆上一个熟悉的冰冷拥抱,看不见的男人用他的下颌抵在少年温软的颈窝,语气里带着惯常的只有面对他才会有的笑意:
“好勇敢啊,小迟。”
第90章 黑色狂欢(十三)
在那柔软而冰凉的唇肉抵住侧颈的时候; 姜迟不可避免地浑身战栗起来。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喜欢不打招呼地从身后拥上来,以一种既是保护也是禁锢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着自己怀中人的归属。
冰块似的散发着寒气的肌肤同少年温软而充满生命力的皮肤不留一丝空隙地紧紧相贴; 像是寒冬腊月中逆着风雪前行的旅人以近乎疯狂的态度渴求着最后的温热庇护。
一只手臂顺着少年单薄的肩颈慢慢地往下滑; 沿着细痩的如柳枝似的胳膊,再到少年瓷白的泛红的指节。
身后看不见的男人一寸一寸细细摩挲着姜迟指节上那枚暗自闪光的钻戒。
定制这枚钻戒的男人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再昂贵的珠宝对他来说和玻璃珠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送给姜迟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 唯独这枚戒指,在熠熠生光的群星中显得黯淡了不少。
那并不是一枚世界上最顶级的钻石; 没有那些出身高贵的身份证明; 也不是出自某个世界最出名的钻石矿,它看起来平凡而黯淡,被镶在粗糙的底座里,亲自镶订这枚戒指的工匠看起来手艺并不出色; 银色戒圈上到处都留着不慎留下的细小刀痕。
戒指的主人很小心地雕琢它,可是一个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的男人; 唯独面对这种手工制品好像天生三魂失了七魄,手忙脚乱地用小锤锤了那么久,最后的成品还是不尽如人意。
姜迟记得这枚戒指是他穿越过来的那夜男人拿出来的。
“早就想给你了。”男人唇齿间还带着一点淡淡的古龙水的香气; 脸上带着一点同样淡淡的真心实意的笑意; 拿过木仓也点过流水似的财富沾染过无数鲜血的冰白手掌就这么珍重的拖着少年的指尖,一点点慢慢地把那枚钻戒推进指根。
尺寸正好; 严丝合缝。
那时候姜迟在想什么呢,他像一只被人莫名其妙放在掌心里亲亲连毛都被弄乱了的小兔子; 惊疑不定地想这个人干嘛呀; 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呀?
庄云翊的鬼魂像是一阵寒凉的风; 轻飘飘地拥抱住了怀里的少年,小兔子瑟瑟发抖,兔子耳朵可怜地往下耷拉着,柔软白毛都吓得竖起来了。
“别怕,别怕。”
死掉的庄云翊伸出他的手轻轻地抚摸少年的发顶,掌心从额发一路落到姜迟的脸上,然而捂住了那双闪烁着细碎繁星的蓝色眼睛。
毛绒绒的睫羽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地蹭着男人的手心。
姜迟实在是紧张死了。
他不知道庄云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变成鬼了是显而易见的,只是他的神志呢,他还能保持正常的思维吗?他会不会像恐怖片里的那些鬼怪一样,失去了生前的理智,变成只会杀人的厉鬼呢?
“哄着他好了。”系统在耳边说,“先稳住他的情绪,兴许会好一点,想想他生前最喜欢你叫他什么?”
叫他什么?
姜迟脸都僵硬了。
为了防止玩家在游戏直播中泄露一些过分少儿不宜的片段,一般那种场景系统会直接把镜头屏蔽,有时候连系统也不知道一些过分隐私的事情。
姜迟咬了咬牙,霜白颊肉上漫上一层浅色的绯红。
庄云翊的手摩挲过那枚戒指,又慢慢地撩起了少年的衬衣。
熟悉的凉意从后腰漫上来,姜迟睁大眼睛:“那,那天晚上,是你对不对?”
庄云翊没有说话,只是低低地笑。
这就算是承认了。
什么癖好啊,当着别的男人的面玩自己老婆。
眼看着庄云翊的手要滑到更隐秘的地方,姜迟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咬着牙转身抱住了鬼魂。
本来以为会抱到一片空气,但是回过头的时候却看见庄云翊与常日无异的身形。
他揽着男人劲瘦的窄腰,把脸埋进男人的胸口,心里疯狂祈祷着最好没有人发现他现在的样子。
羞耻感让他两颊都像着了火似的烧起来了。
他的声音好软,犹如新出炉的糖糕,戳开温热的表皮就会流出来甜腻的流心:
“老,老公……”
他快要被羞耻淹没,哆哆嗦嗦地说着连自己都听不下去的情话,发烧的脸颊肉贴着鬼魂冰凉的胸口勉强降下温度“我很想你。”
真是叫任何人听了都会心软的话。
庄云翊高高大大的身形挂在姜迟身上,像一只巨大造型滑稽的抱抱熊,讲出来的话却非常少儿不宜:“是吗?哪里想?”
好,好流氓啊。
姜迟捂着自己的脸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庄云翊嘴里说出来的话。
变成鬼魂的庄云翊没有再戴那副装模作样的金丝眼镜,狭长凤眼依然看着如同神仙垂目,高洁非常,只是无论是做的事还是说的话都和高洁沾不上半分钱关系。
姜迟突然发起抖了。
这回倒不是出于害怕。
而是男人的手又开始顺着少年纤细腰线滑向了更美好的地方,姜迟本来就经不得这么旖旎多情的抚摸,又因为精神过于紧张时刻保持着紧绷的状态,导致每一寸皮肤都变得比平时要敏感很多倍,被轻轻摸一下就要掉眼泪了。
“这里吗?”
他手掌很宽大,覆在姜迟心口的时候坏心眼地揉捏起那捧微微鼓起的柔软春雪,非要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掌痕才好。
姜迟被捏得想掉眼泪,又想起是自己先说的这种话,只能趴在他怀里任由这个披着斯文外衣的禽兽对自己为所欲为。
“还是这里?”
庄云翊的手顺着胸口又滑到后腰。
姜迟的后腰生的也漂亮,玉质肌骨绷着一层雪白皮肉,后腰缀着两盏玲珑腰窝,可以盛上一点清亮又醺然的烈酒。
真是直教人神魂颠倒。
他风流多情又天真敏感的小妻子。
变成了鬼魂的庄云翊并没有改变一丝一毫的理性,他在这场异界的幻境里虚虚地拢着自己的小妻子,用唇舌撩拨他敏感的耳廓,把人直逼出小兽似的呜呜咽咽的哭声。
庄云翊低头看向姜迟颤抖的睫羽,那双漆黑眼睛在失去了金丝眼镜的遮掩后显得凌厉而深邃,叫人在他的眼神下无所遁形。
男人微笑起来,薄情的唇角勾起:“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姜迟哭到一半抬起眼睛,眼泪都还泡在眼眶里,茫然地抬眼望向男人。
庄云翊伸手擦掉姜迟的眼泪。
泪珠掉在庄云翊的手背上,在男人的光洁皮肤上烫出一个深红色的圆形伤口。
人类的眼泪对于鬼魂来说是伤害它们的武器。
已经死了的人,就没有必要再被人世的情感牵绊。
庄云翊面不改色地感受着手背上被灼烧的疼痛,慢慢地拭去姜迟睫羽上挂着的眼泪。
男人不仅不觉得难受,这点疼痛对他来说甚至有一种诡异的愉悦感。
为了我,哭得再多一点吧。
死在你的眼泪里也无所谓。
“变成鬼魂的话,除了小迟没有人能看得到我吧,那我就是小迟一个人了。”庄云翊反倒对他那些叫无数人眼红到流血的财产完全无所谓,抱着姜迟就觉得很高兴的样子。
“所以,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就很好,不是吗?”
姜迟怔了怔。
他按住了庄云翊的手。
他微微偏过头,眼睫颤得飞快:“当然可以,只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是谁杀了你?”
男人歪歪头,盯着少年澄澈的眼眸看了半晌,耸了耸肩笑起来:“对不起,不过我也忘记了。”
第91章 黑色狂欢(十四)
连庄云翊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死的; 凶手真的还能找得到吗?
姜迟不自觉捏住了庄云翊的衣角,可是手却不由自主地从男人变得半透明的身体穿过去了。
怎么会?
那玻璃珠似的蓝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困惑。
庄云翊的身体在渐渐变得透明; 很快就看不见了。
哦; 对了,过于亲昵的接触让他忘记了庄云翊已经是鬼了。
“你要消失了吗?”
他的小妻子眼睛里闪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可怜巴巴的泪光。
怎么办啊,这么好欺负; 他走了之后一定会被那群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吧。
男人最后在他额心印上一吻; 尽管已经无法触碰到姜迟的身体,那双手还是绽出了用尽全力拥抱后的黛色青筋。
“我会回来的。”他说。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姜迟?”身后被人猝不及防地用力拍了一下; 姜迟骤然回过神来; 看见浴室的镜子里映出自己苍白的脸。
路风正焦急地呼唤着他,总是冷静沉着的警长每次在遇上姜迟的事情时就会变得慌乱得不像他自己了。
姜迟如梦初醒地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路风自己遇到了庄云翊的事情。
路风这种在唯物主义理论的浇灌下成长起来的好青年,应该不会相信的吧?
姜迟犹疑地咬了咬唇; 最后还是选择暂且将这个事情藏进自己的肚子里。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少年脸色苍白如金纸; 看起来确实是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路风对此表示理解,毕竟当天姜迟可是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和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同床共枕了多久,身体是不是也浸泡在那些黏腻的血浆里无知无觉地做自己泡沫似的轻飘飘的梦。
姜迟本来就胆子小; 有阴影是正常的。
“我发现这里有点不太对劲;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路风十分有安全感的宽大手掌按在少年单薄瘦削的肩上,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态度推着姜迟往门外走去。
即将打开那扇被关上的大门时; 高大的男人若有似无地往后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然而一开门; 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门外并不是他们熟悉的铺着金红二色华丽织毯的长廊; 看起来已经不知道铺了多长时间的地毯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破破烂烂地露出被虫蛀的木质地板。
挂在走廊上的油画也灰败得只能隐约看出描绘的美人像; 锈蚀的吊灯摇摇欲坠地挂在天花板上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浓重的黑雾弥漫在狭长的走廊上,从栏杆边沿往下望本来是舞厅的地方也早已被黑雾挤满。
摇晃的老旧吊灯仿佛吸引飞虫的风灯,在黑暗中叫那些可笑的小虫子触壁而亡。
姜迟甚至嗅到了一股诡异的香气。
过于浓烈的艳丽香气让他有点反胃。
“这是?异世界?”姜迟强忍着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