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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添伸手按住了被子:“干嘛; 睡了我就这样一走了之?”
“睡了你?”
“睡了我的床。放下,还有好几天呢; 抱来抱去也不嫌弃烦。”
——
傍晚; 暮色四合;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滨海半岛地下车库开出,缓缓驶上马路。
顾添看了一眼大海的方向,海面上大大小小的架子已经搭建完毕。
今天是新历年的最后一天,海边的烟花秀即将从入夜开始直至凌晨。
每年顾添无论在市局加班还是在家,都不会错过这一年一度的盛典。
这是吹响新一年的号角,带着他展望未来,回顾过往。
但是今年注定是要错过了这仪式感满满的日子。
顾添有些失落的在内心叹了口气,坐正了身体,今天他穿着黑色的风衣,里面穿着V领的薄羊绒衫,带着一副平光眼镜,加粗的黑色边框敛去了眉宇间的正气。
谢悯还是那身打扮,格子衬衣,休闲裤,一件薄夹克。
夹克是顾添给他买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顾添偷偷摸摸给他的衣帽间塞了好几件衣服。
因为他放进去睡衣牙刷后就没有开过柜子,所以自然不知道。
昨晚回家太晚,他也不过是取了睡衣,完全没有注意旁边柜子里挂了几件衣服。
今天出门前顾添提起,望北气温比逸林低,让他穿件外套,他打开行李箱想要翻找,顾添拉开柜门给他取出了一件新衣。
一路上,谢悯开着车给顾添大致讲了,他的计划。
没有多危险,也没有多复杂,不过就是多注意下,万一出现突发情况好应对。
人是段振鸿牵头找的,肯定靠谱,不管怎么样,今晚肯定能全身而退。
正因为如此,他之前才想要自己去,没想到计划刚刚开始,就被顾添识破。
若是昨晚,他如常的回去,今天找个理由独自出门,不知道能不能瞒过顾添……
谢悯开得不快,约的人是十点过碰面,逸林到望北车程三个半小时足够,到了还有充裕的时间提前了解下周边形势。
两个人到了地方,才明白,哪有什么形势可言……
这就是一条简单粗暴的小马路。
他们今晚的第一步计划是进入一家叫金狐狸的KTV消费,具体的情况会有人接头告知。
目的地处于望北市郊靠近乡镇的乡村结合部,距离狗哥在监控里出现的地方,直线距离大概一公里,不算远。
来之前,两个人以为怎么也是有个两层楼的规模吧,到了一看若不是招牌上闪着金光的三个大字,他们十分怀疑走错了地方。
三间临街铺面组成了这家金碧辉煌的KTV,除了招牌够大,其他和大一点不沾边。
谢悯确认了目的地,没有直接过去而是一转弯开去了别的地方,直到他的手机响起了音乐,他才掏出来接听。
“嗯,在右边这条路上,黑色越野,车牌号海A。”
过了五六分钟,一个穿着黑色卫衣,带着鸭舌帽,又把卫衣帽子搭头上的男人拉开了后座的车门钻进了汽车。
“老田叫你们来的?”
谢悯嗯了一声,来人盯着顾添:“不是说只有一个人吗?怎么多了一个?”
“来几个人也要说吗?”谢悯一脸诧异。
来人嗤了一声:“算了,估计你们也不懂规矩,这两个东西给你。”
来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一次性打火机,一个旧的启瓶器,银色的启瓶器表面磨花失去了光泽。
“知道怎么用吧?”
谢悯点了点头。
“记住,进去了能不能拿到看缘分,别强求,给什么拿什么,第一次就求混个脸熟。”
来人说完话脸贴在玻璃上左右看了看,确定周边没有可疑的人,打开车门溜下去匆匆消失在了黑夜里。
谢悯把两个东西往兜里一揣,开着车大摇大摆停到了金狐狸KTV门口的空地上。
一下车,KTV里鬼哭狼嚎的声音传了出来,走几步路,劣质香水的味道迎面而来,熏得顾添忍了又忍才没打出喷嚏。
门口站着两名个子不高的保安,干瘦带着大盖帽,看上去跟威武毫无关系。
面对进进出出的人,他们宛如两尊雕塑,都不带多看一眼。
走进门,顾添被内里景象震撼,三间铺面打通成了大厅,摆满了圆桌,沙发。
远处墙壁上挂着一张投影幕布,正在播放画质粗糙的盗版MV,环绕音响效果震撼。
幕布前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举着话筒闭着眼,高抬左手摇摆身体脑袋如痴如醉唱着当下最火的流行歌曲。
大厅里坐满了人,每张圆桌上摆满了食物酒水,大家手里端着杯子,磕着瓜子津津有味随着中年男人跑调的节奏左摇右晃。
放眼一望这会已经没有空桌,有了昨晚吃饭的经验,别说这里不适合搭台,就是适合,他两也坚决不和人拼桌!
两个人站了不到两分钟,立刻走过来一个服务生,确认两个人要消费后,把他们领到了旁边,从角落里提出来一张折叠桌,嘴里念着挪一挪,硬生生给他们挤出了一块位置,拖过旁边桌放包的椅子就算是把他们安顿了。
紧接着,两张塑封揉得七翘八拱的菜单送到了两人桌上。
顾添借着室内不佳的灯光看清楚了内容,一张酒水单,一张小吃单。
消费不贵,啤酒大部分8…12块钱一瓶,果汁奶茶十块钱一杯,最贵的洋酒红酒不过288一瓶,小吃也是惯常的炸鸡,薯条,爆米花之类的,二三十块钱一份。
瞧邻桌点的,份量还挺大。
两张单子下面都印了一排黑体字:“唱歌,十块钱一首。”
顾添点了一盘开心果,两杯热奶茶,服务员很快端了上来,顺道给了他们一个很简陋的便签单。
“要点歌,就写在这上面,和钱一起交给服务员,然后等着就好了。”
顾添说着好,待人离去了,凑近谢悯耳朵:“我还以为那是卖唱的,合着还是要钱的,别处听歌要钱,这里是又要钱又要命啊。”
谢悯笑了笑,把打火机掏出来放在了桌上。
开心果端上来,顾添闷头抓过一把开始剥,剥了几颗把果仁捏在手心并不放回盘子里……
谢悯等了半晌没得吃,自己抓了两三颗,顾添一把摁住他的手腕小声说:“别吃,不知道放多久了,一股油齁了的味道……我就剥着玩。”
谢悯放下果仁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香精和糖精色素混合而成的奶茶,还不如干脆花同样价格叫他上白水。
顾添剥完壳擦了擦手,拿起打火机在手中把玩,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打火机,一次性按压点火那种,看不出任何特别。
难道他们被骗了?
顾添觉得不大可能,这个线索应该是段振鸿的线人提供了,扑一场空可能,骗人倒是不可能。
手里一空,顾添猛地回头,身旁多了一个精瘦的男子,手里正握着打火机举在眼前看了看,吹了口气。
“这里不能抽烟……”
“你瞧见我抽烟了吗?”顾添反问。
“这个东西不安全,容易引起火灾,我替你保管,散场前还给你。”男子语气和善,好像真的是位好心的服务员,如果不是他一身打扮跟服务生完全没关系的话。
“行啊。”顾添说完埋下头端起奶茶杯捂在手里。
身后脚步声渐远,两个人对视一眼,看来这是对上号了。
不多时那人又转悠了回来,他拍了拍顾添的肩膀,手里的打火机不见了。
顾添一回头,看见他一甩头,示意跟着走,两个人一起身,男主指着谢悯摇了摇手指。
顾添干脆一屁股坐了回去:“我的司机保镖,不跟着我,我不去。”
顾添倒不是不敢一人去,只是谢悯的线索,谢悯要找什么有他自己的判断,他去要是没抓住关键信息,岂不是白白浪费这一次机会。
来人思考了片刻,说了句走,率先转身。
顾添和谢悯立刻跟上,走出KTV,男人带着他们一转弯去了旁边隔了一条小巷的另一家商铺。
店里没开灯,卷帘门放下来了大半。
猫着腰钻进去,最里面还有一个单间开着灯,顾添扫了一眼,店里堆着一箱箱的货物,天花板角落有一个黑漆漆的摄像头,看起来这里是个仓库。
里间和普通的会客茶室没区别,一张木头茶几上放着茶盘,旁边一圈沙发,这会上面坐着两个男人,看模样三四十岁,衣着普通,是那种在街头随便一抓一大把的,中年上班族的模样。
穿着棕色皮夹克的男人举着手机的打火机问:“就一个?”
顾添理直气壮:“啊。”
带他们进来的男人附在耳边低语一番,另一个人开口叫他们坐,夹起两个小茶杯搁在两人面前,提起茶壶倒上了茶。
“先喝点茶,暖和暖和,冻坏了吧。两位从哪来啊?”
顾添举起茶杯闻了闻,略带嫌弃的放下杯子:“海东,过来暖和暖和。”
“海东啊,那这边确实挺暖和的。听二位口音不像海东人啊。”
顾添十分不虞的斜了一眼:“你们还管钞票的出生地?”
“说笑了,今天来想拿点什么?”棕色皮夹克问顾添。
“我怎么知道你们能给什么?都说有好货,一路找了不少,也没见多好,切……”顾添语气中不满很甚。
“带了多少钱?”棕色皮夹克问。
谢悯伸手进衣兜正要掏钱被顾添一把按住。
“东西都没瞧见,就想要钱?你们还要买门票咋的?要买门票早说啊,我就不来了。摆明骗钱嘛……”
棕色皮夹克笑了笑,挥了挥手,带他们进来的男子立刻离开了房间走了出去。
“来喝茶,好东西是要慢慢品的。”
顾添撇着嘴不耐烦溢于言表,过了不久,男子手里捏着一个小盒子走进来递给了棕色皮夹克。
盒子是清凉润喉片的铁盒,皮夹克打开推到顾添眼前。
里面放着三个透明纸袋,有干透的植物,有晶体,有粉末。
顾添捏起粉末袋子毫不犹豫扔了回去:“怕死,不要。”
他拿起晶体看了看放在了旁边,取出植物把一团标本一样的玩意展开,捋平对着光照了照。
“你们说的好东西不会就是这破玩意吧?灯照出来的东西跟甘草有啥区别?”
顾添拿过茶杯倒掉茶水,隔着塑料袋把晶体砸碎了些,砸到有了粉末状撩开一点袋口倒在了捋平的植物上,裹了起来。
谢悯眼眶绷紧想出手阻止,但是理智告诉他阻止了,他们这条线就彻底断了。
这个情形是他有预料的,但是他没有想过是顾添来做。
第80章
那头顾添已经打燃火机; 缓缓来回移动手腕,利用最外端的浅黄色火苗反复炙烤着表层植物,不到几下; 干巴巴的叶子明显染上了焦黑。
顾添没吸两口; 没怎么说几句话的男人开了口。
“年轻人果然玩得新颖; 我们这些老年人跟不上潮流了。”
顾添捻灭了火星,顺手揣在了兜里:“还有什么吗?没有; 我们可就走了,不浪费时间了。”
“年轻人不要太急躁; 好东西有,就怕你们没带够钱。”
顾添递了个眼色给谢悯; 谢悯摸出一沓人民币放在桌上; 又把启瓶器压了上去。
沉默的男人从兜里掏出了一包五颜六色的粉末扔给了顾添。
“这个呢; 很方便,不需要任何工具,你要高兴都能拿来拌饭吃。”
“要是喜欢; 下次直接过来; 咱们还有别的好东西。”
话音一落; 顾添起身; 谢悯刚站起来却被男子叫住了。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谢悯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可能吧。”
两个人走出马路上了车; 谢悯一转方向盘,朝着另一个方向开去; 开了七八分钟,顾添松了口气。
“没人跟着咱们。刚才那人是认出你了?”
“认出了也没事; 反正不会认为我是警察。”
顾添一愣;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 被毒贩子认出来,然后谢悯淡定认为对方不会认为他是警察,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之前他们见面的时候至少也算同一大类。
违法乱纪不是好人……
“你以前难道是卧底?”
谢悯嗯了一声,打开了天窗,海潮的声音涌了过来,车子越来越快,噼里啪啦的声音越来越大。
远处的海面上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谢悯把车子沿着斜坡开到了海滩上停下。
他拿着纸巾盒走到车前,抓了一把纸巾擦干净了引擎盖,自己爬了上去坐下来,顾添跟着他坐在了旁边。
远处高空的烟花越来越多,不再是凌乱散落而是造型多变,有玫瑰,有白鹤,有鲸鱼,有轮船……
“每年新历年倒计时,望北岛一南一北的两大城市都会举办烟花秀,只是逸林从天黑就开始放,位置正好是在市局正对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