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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不会吧？
难道他幻听了？
急忙切屏出去，关峰晃了晃脑袋，甚至还侧了侧耳朵，冷静了一下之后，重新点开直播页面。
关峰暗暗安慰自己：没事，不过听个声音罢了。
大魔王的声音继续响起，不过…关峰凑近了一些，这声音是从姜枝的手机里传出来的吧。
“有一个鸟类心理学专家的叫Tom，早年研究过鹦鹉抑郁的问题，得出的结论就是想要治疗抑郁的问题，还是要先找出原因，治疗的根本就是解决引起鹦鹉抑郁的问题。”
褚时说话很难，姜枝拿着笔记在纸上，听着还时不时的点点头。
镜头中眼底略带暗青色的男人，尽管看起来有点颓废，但是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英俊。
最后的结论也很鲜明。
“所以，我建议还是先找找鹦鹉抑郁的原因。”
褚时捏了捏眉头。
姜枝：“嗯…那该怎么找呢？”
“先去鹦鹉生活的地方看一看吧，肯定能找到相应的痕迹。”
这个建议完全不实用，姜枝想了想昨天看到的那个空荡荡的鸟笼，忍不住地吐槽：“下一期生活费肯定会因为任务失败减半的，你儿子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你试试。”
男人的声音也很坚定。
明明是“已婚已育”夫妻的正常沟通，可是赵哥却硬是从中听出来一种“暧昧”的拉扯感。
啧啧啧…
下一季这一对不去参加他们电视台的夫妻综艺，很说不过去啊，这该死的氛围感。
赵哥悻悻，看着秒表提示的最后一分钟结束，顶着褚时看不到的无辜眼神，上前“友情”提示：“姜老师，二百块兑换的救助外援的时间到了。”
话一出，姜枝还没愤怒，弹幕先愤怒了。
【啧啧啧夫妻通话我可以再磕二十分钟，着什么急，再续半个小时】
【我出500块，再聊五分钟嘻嘻】
【如果没猜错的话，姜枝老公肯定昨夜熬夜给她查资料了，不知道她老公是做什么的，但是刚刚听他说那么多，资料肯定搜集的全，他肯定很懂社畜的心】
关峰捂着耳朵看弹幕，看到这条急忙回了一句。
【不不不，他肯定不懂社畜的心，我以为他慈悲大度终于想起来照顾员工的心了，但是想不到他只是为了照顾老板娘才给我放的半天假，真情错付】
这条一发，立刻引起了后续弹幕的“嘲笑”。
【前面那位兄台代入感很足欸】
【前面那个真像一个社畜，被大老板压迫的小社畜】
关峰：其实我不是装的…我是真的。
最终，以前面那条弹幕被点赞上一百次而作废。
算了，放弃解释了，直播还在继续。
姜枝挂了电话，赵哥尽职尽责地来进行收费。
“姜老师，通话时长两分钟，所以收取二百块手续费。”赵哥把秒表拿给她，指着上面的数字，等着收钱。
“赵哥，发钱不积极，收钱倒是很积极哦。”姜枝冷冷一笑。
“生计所迫，生计所迫。”
褚严正坐在台阶上喝牛奶，听到赵哥问姜枝要钱，把牛奶最后一口吸完，盒子放下，起身把压在小屁股底下的二百块拿出来，重新摊平递过去。
“赵叔叔，给你钱。”
赵哥：这个钱拿起来有点烫手。
犹犹豫豫。
【友情提示：严严宝贝刚刚怕风把钱刮走了把钱坐在小屁股底下】
【这个是和宝宝小屁股亲密接触的小钱钱】
【赵哥：这钱不知该接不该接】
当然，还是接了。
“姜老师，下一次如果拨打求助电话，价格就要翻倍了啊。”赵哥数钱。
翻倍就是两百块一分钟了。
“太黑心了…赵哥，电话的钱给了，今天生活费是不是还没给我们？”姜枝伸手把儿子喝空的牛奶盒扔到垃圾桶，走回去问赵哥要钱。
有钱万里畅行，无钱寸步难行，在这个节目，她算是彻底地知道了。
“额…这个钱吧。”
“爽快点吧，赵哥。”
一看躲不过去了。
赵哥皱着眉头，把刚刚塞到口袋捂了没几分钟的钱拿出来，又从左边口袋抽出三张，一数五百块递过去。
“姜老师，小严严，请笑纳。”
肉嘟嘟的小手一把撰住这几张钞票，褚严不禁感叹： “真多。”
*
“妈妈，今天我们要做什么啊？”姜枝在前面走，小萝卜头跟在后头。
“我们今天要看看鹦鹉，找出来它为什么抑郁的原因。”
姜枝跟他说。
“找出来原因就可以帮助小鸟了嘛？”
“对啊。”
*
野生动物园整体占地比较大，早些年这里生态环境不错，栖息着许多生物，后来当地政府就因地制宜，让私人承包开发了这个动物园。
百鸟园在动物园的西北角，即便是在距离较近的工作小楼，想要走到里面喂养动物的入口，也得七绕八绕走上一会儿。
不过，这一路走过来，怎么游客这么少？
姜枝在心头疑惑了一下，正想着的时候，鹦鹉馆已经到了。
远远瞧着，高师傅拎着昨天那个鸟笼站在门口，对天张望。
小褚严冲上去热情打招呼。
“高叔叔，早上好哦。”
高师傅一看来人，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小严，早上好。”，转过来，看着姜枝，问：“你们吃早餐了吗？”
“吃了。”
姜枝看了一眼儿子。
小褚严把肩上的小书包解开，放到地上，小小的一个人蹲在地上，把书包上的拉链拉开，从里面掏出一盒“牛奶”和一根油纸包着的“油条”。
油条许是时间长了，样子看起来有点软塌塌的。
“高叔叔，这是你的早餐哟。”小褚严一手一个，慢慢站起来，把东西递到高师傅的面前。
姜枝弯下身子，把儿子放在地上的书包拿起来。
高师傅还在发呆，似乎是有些感动，眼圈看起来红红的。
“王大姐跟我说，昨天您晚上又陪鹦鹉呆了一夜，今天早上也没有过去吃早餐，比较担心您。”姜枝说着，又不知从哪个口袋里，凭空变出来一个茶叶蛋，一并放到高师傅手里，“得知您好这口，就专门把早餐带过来了。”
小褚严举着油条，油滋滋的香味传了过来，小舌头翻滚了一下。
“高叔叔，你快点拿走吧，不然我就想吃了。”
高师傅一听，又是想哭又是想笑，没想到他们这些嘉宾会这么体贴。伸手接过小朋友手上的早餐，拿起油条，使劲地咬了一口，嘴角弥漫了一圈油条浸出来的油渍，面上却很高兴。
“高叔叔，好吃吧。”
小朋友小小的手上是一手油，却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清爽”，高师傅笑着对他点点头，大声说：“好吃。”
赵哥看到这一幕都有点想落泪。
感动。
只不过治标不治本，这心病还需心药医。
“高师傅，我有个朋友说——”姜枝看高师傅的心情平静下来，准备和他好好聊聊鹦鹉抑郁的问题。
一张嘴，弹幕就满屏起飞。
【无中生“友”】
【我来证明，那个人不是她朋友，那个人是她老公】
【是你刚刚让儿子花费二百大洋叫来的朋友吗（狗头）保命】
褚严疑惑：“妈妈，刚刚打电话不是问的爸爸吗？”还花了很多钱钱。小朋友记得清清楚楚，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妈妈。
致命打脸。
“这个问题不重要。”
姜枝咳咳几声。
高师傅笑了。
“高师傅，说正事哈，我有一个朋友…他说，这种鹦鹉抑郁的事情确实在世界上有过先例，但是研究一般都证明，鹦鹉抑郁一般都会有一些引发的诱因，你知道像朝日出现这种抑郁倾向的时候，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高师傅是当地的本地人，养鹦鹉也是从小就喜欢这些鸟啊雀啊，养了一辈子还真没听过这样的论断，同样也是一脸震惊。
“小姜，还有这种情况？”
高师傅苦笑一声。
“小姜，不瞒你说，当时动物医生过来说朝日抑郁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我还以为他是唬我呢，还以为医生不想给它看病呢。”
姜枝很理解，鹦鹉抑郁这种事，作为鹦鹉最亲密的饲养员肯定很难接受，于是点点头，继续跟他说。
“鹦鹉抑郁之后一般会用喙来啄自己的羽毛，或者少数的鹦鹉也会出现一些大声咒骂、喧哗嘶叫以及拔毛自残等的不良行为，所以，高师傅现在如果想要帮助朝日，就要想一想它大概什么时候出现了像上面说过的这些情况。”
“让我想想。”
高师傅低头思索。
“小鹦鹉。”
小褚严伸出小胳膊，指向空中突然出现的鸟儿。
“朝日。”姜枝认出来，这只鸟应该就是昨天的那只“朝日”。
黄红相间的鸟儿绕着天盘旋了两圈，扑哧着翅膀忽然落到了小褚严的胳膊上，姜枝有点紧张，立刻站了起来。
高师傅：“不用担心，朝日它不会伤害小朋友的。”
这只鸟儿像似听出了高师傅的声音，站在小褚严的手臂上，对着高师傅说：“无聊，无聊。”
小褚严则适应能力很强，鹦鹉落到胳膊上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是兴奋地对妈妈说：“妈妈，你看，好漂亮的一只鸟儿。”
儿子胆子真大，不过既然鸟儿还算温顺，她总算是放心下来了。
姜枝重新坐下。
小褚严则跟刚刚认识的这位“小伙伴”聊了起来。
“你好。”
“无聊。”
“你竟然会说话欸。”
“无聊。”
一儿一鸟，形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你叫朝日，我知道，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小褚严坚持不懈地问道。
【严严宝贝，有没有一种可能，它不知道你叫什么】
【姜枝这个家长是不是有点不合格，怎么着也应该一直看着儿子吧，怎么能够放任小孩跟一只鸟玩】
【前面那位，不是那么一只小的鸟，能将小孩怎么样啊，不用太过于戒备吧】
鹦鹉依旧还是那句回应。
“无聊。”
小褚严郁闷了，新的小伙伴为什么只会说一句话呢？明明昨天看到它的时候，它还会说别的话啊。
“妈妈，为什么它只会说无聊啊？”
姜枝也好奇，扭头问高师傅：“高师傅，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事也说来话长了。”高师傅叹口气，一伸手做了个手势，鹦鹉扑哧着翅膀，钻进笼子。
添上一小碟水，鹦鹉立刻去啄。
小褚严也急忙把鹦鹉的其他食物送到了鸟笼。
“吃这个，吃这个。”
高师傅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小姜，有没有注意到咱们在百鸟园呆了一上午，没有见到什么游客？”
姜枝点头。
“是不是因为是周一的缘故，人比较少？”
就算是京市那样的大都市，动物园这些地方基本上也就是节假日人会多一些，工作日人流量少一些实在不足为奇。
“欸，不是的。”
【听高师傅这意思，这其中还有难言之隐啊】
【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不过听起来好像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二胡bgm）】
姜枝起身，走到鸟笼前，拿起长勺碎屑的谷粒，放到鸟笼里面的小盘上，鹦鹉看到，立刻啄了几口。
“不错，不错。”
小褚严惊讶指着鹦鹉。
“哇。”
“妈妈，它好像不说无聊啦。”
高师傅起身，把笼子的锁扣扳了一下，笼子门开了。
“以前西川还没有动物园，所以刚有这家动物园的时候，每天的游客都络绎不绝，天天都有人一大早就等在门口。”
西川，就是这个临市的名字。
“那时候一只鹦鹉多稀奇啊，好多人一早就来到百鸟馆等着看它一面，和这个小家伙说上两句话，用句现在的话说来，它也是远近闻名的一个鸟明星嘞。”
鸟笼门开了，“朝日”却没有飞出来。
小褚严用指头轻轻碰了碰鹦鹉的羽毛，眼睛突然看到一块秃皮的地方，心疼地说：“它的羽毛掉了好多啊。”
高师傅闻言，眼圈又红了一些。
姜枝继续问：“那后来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后来，西川本地又有好几家动物园开门了，这家动物园位置偏远，后来过来的游客就渐渐少了，还有些其他的原因吧，后来游客就很少过来了，现在园子里剩的都是彼此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一些同事。”高师傅苦笑了一下，“要不是这样，餐厅的老王怎么会知道我会喜欢吃一些什么？”
话很简单，但是却让人听来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这家动物园经营出现问题了？”
高师傅点点头。
“游客太少了，慢慢的动物园能够赚到的钱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