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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确是路远的表姑,不过不是亲表姑。
路远的爷爷跟表姑的娘是堂兄妹,也就是说表姑的娘是路远的堂姑奶奶。
白竹忙招呼表姑进屋坐下。
表姑瞧见路远的媳妇跟挂历上的人儿似得漂亮,他们的小孩儿跟年画上的小仙童似得。
表姑很实在的夸了白竹跟小团子一番,喝了半碗茶她这才重新把欠债的事提起来。
就听表姑慢条斯理的说:“你爹当年借的钱早就还上了。我来要的是前年春你爹跟我们借的钱。你爹说他胃出毛病了得动手术,你才结婚过日子手里也没啥钱,大城市花钱的地方多就不麻烦你了。当时他跟我家借了一百块,那些钱是我家才卖了猪的钱。这不快两年过去了你爹也没还。我家小儿子明年就得订婚拿彩礼了,家里实在是没钱了我跟你爹要,他说他没钱。路远啊,我家条件不咋好,你小表弟个头矮,嘴还笨,好不容易说成了一门婚事,要是订婚拿不上彩礼的话婚事肯定黄啊。”
说着说着表姑还抹眼泪了。
路远的脸色已经不那么好看了,他到不是生表姑的气,而是生父亲的气。
三年多以前路父为了帮田桂芳的儿子盖房子,娶媳妇,骗路远说他得病了,需要寄钱回来。
木天佑和林四月戳穿了路父装病的真相,路远请路大伯跟亲戚们说不许借给父亲钱。
之后一直很消停,路远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呢,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然以生病为由去骗亲戚们的钱。
表姑住在隔壁镇上,而且平常也不咋走动,因此她不知道路父跟路远因为田桂芳母子早就闹翻了。
当初路父上门借钱,把自己说的很可怜,表姑就心软把钱借了。
表姑需要用钱了跟路父要,人家就说没钱。
田桂芳直截了当的说他们没钱,若表姑非得让还钱就跟路远要啊,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表姑只是卡在路远一家回来第二天跑来要钱,纯属巧合。
她先去路父那里要再次吃了闭门羹,刚好路过路远住的这边瞧见里头的烟囱冒烟,她就进来了。
了解到事情真相后白竹气急败坏的说:“表姑,我公公压根儿没病,他先是装病吓唬路远,结果被我们识破了。他装病骗钱就是要帮田桂芳的儿子盖房子,娶媳妇。如果我公公真的是为了治病借的亲戚们的钱,他还不上,我们两口子帮忙还是天经地义的。”
白竹的意思就是这钱他们两口子不可能还的,她知道路远碍于亲戚之间的情分不好把话说的太绝,这个恶人她必须得替路远当。
表姑没想到白竹长得俊,脾气还不小。
听到对方说不肯还钱,表姑自然不干了:“路远,我不管你爹当初跟我家借钱因为什么,他还不上我家的钱,你是他儿子必须得还。我儿子明年得订婚拿彩礼了,你们家不还钱,我们凑不够彩礼钱我儿子没了媳妇,我跟你们没完。”
表姑的目的就是顺利的拿回路父借的那一百块钱,她才不管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恩怨怨呢,老子借的钱他自己不肯还,债主来跟当儿子的要理所当然。
路远尽量心平气和的说:“表姑,钱是我爹借的,就应该他来还。你在这里讹我也没用,这样吧,我们再去我爹那,我帮表姑把钱要回来。”
路远是不可能替父亲还这个钱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表姑去跟父亲要债。
白竹是真怕路远拗不过表姑,最终点头答应替他爹把钱还了,还好路远没糊涂。
不管表姑情不情愿,她还是得跟着路远去了路父那。
被父亲抱在怀里的路从白一听是去爷爷家,小团子开心的手舞足蹈的。
家属院别的小朋友都有爷爷疼,路从白还是很羡慕的。
第774章父债子不还
路远看到怀里的小家伙很期待去爷爷家,他竟然有些莫名的心酸,跟父亲闹成如今这步田地他很难受。
路远默默的把怀里的路从白抱紧了一些,然后柔声对身旁的白竹说:“去把大伯跟小叔请去咱爹那儿,事情咋回事一五一十的跟二位长辈说说。”
白竹应了一声好,然后就快步走开了。
路远对跟着后头的表姑客气的说:“如果那笔钱真的是因为我爹用来治病借的,他没钱还给表姑,我自己就是砸锅卖铁也得还。可那钱根本不是被我爹用来治病的,这钱必须得让他还。”
为了让表姑清楚路父是怎么回事,他借的钱都花哪儿了,路远便简明扼要的把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跟对方说道一番。
了解到他们父子的矛盾,以及路父的所作所为后表姑这会儿真是把肠子悔清了。
表姑:“你爹咋是这么样的人呢?早知道他诓我,说啥也不能把钱借给他啊。”
路远:“表姑,如果这次我帮他还了这个钱,保不齐往后他还会被田桂芳教唆着出去借钱。我让我媳妇去请我大伯跟小叔就是要让他们替表姑跟我爹把钱要出来。”
路远抱着路从白跟表姑先到了路父这里。
这会儿路父跟田桂芳正坐在炉子边上扒花生呢,瞧着小日子过的倒也温馨。
路父看到路远怀里的小奶团时心瞬间柔软起来,他忙抢不上前要去抱路从白。
路远把小奶团递给父亲:“小白,快让爷爷抱抱,你在家玩儿的那些弹弓啥的都是爷爷做的。”
“爷爷——”路从白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已经把他抱在怀里的老头儿。
田桂芳看到路父抱着他自个儿亲孙子时那满脸的慈爱,她的心里头不免泛酸。
特别是看到路远身后跟着的表姑时,田桂芳感到了一丝丝不妙。
虽然心思百转,田桂芳还是以一个女主人的姿态笑着招呼路远和表姑他们。
才一会儿的功夫才跟爷爷初次见面的路从白已经喜欢上了爷爷,路父逗弄着漂亮可爱的大孙子自是乐不可支。
就在这个时候白竹领着路大伯跟路小叔过来了。
得知来的这二位也得叫爷爷,路从白忙从亲爷爷的怀里挣脱开,然后迈着小短腿儿去跟新来的两个爷爷打招呼。
等小家伙跟长辈们亲近过了,路远朝表姑使了个眼色。
表姑便朝路父走了过去:“二表哥,你借我家的一百块该还了吧。我家小儿子明年得订婚拿彩礼了,我家不能缺了那一百块钱啊。”
田桂芳赶在路父前面开口:“表姐,我们真的没钱啊,如果有钱的话肯定早就还上了。”
接着田桂芳便温柔的看着路远和白竹:“我和你爹实在是没钱还给表姑,你们两口子都有体面的工作,一个月肯定挣不少呢。你们就先把表姑的钱还上,别耽误表姑家订婚拿彩礼啊。”
路父忙附和田桂芳的话说:“远子,我手里实在是没钱了,你就先替我把钱还给你表姑。一百块对农村人来说不是小数目,对你跟白竹这样在机关单位工作的肯定不算啥吧。”
路大伯的脸微微一沉,不悦的看着路父:“老二,有你这么当爹的吗?远子订婚结婚你没帮衬就罢了,你咋还给他们拖后腿呢?他们两口子在大城市工作生活,在那喝口水都得花钱呢。当初你跟表姑借钱揍什么使了你很清楚,要还的话也得别人还,凭啥让远子给还?”
路小叔跟着附和:“大哥说的没错,这笔钱压根儿没用在远子身上,就不该由远子还。二哥啊,小白都三岁了,你这个当爷爷的给他买过一毛钱的东西吗?就算你不疼他,他都跟你那么亲,这就是血浓于水啊。那些跟你没啥血缘的就算你掏心掏肺的付出,到头来未必得到什么。”
“他叔,有你这么挑拨别人家和睦的吗?这几年路远在外面工作,他几时回来看过他亲爹了?平常可都是我在照顾老路,我的儿子闺女在给他尽孝呢。路远没给他爹尽孝,帮他爹还一百块钱咋了?”田桂芳这会儿也不装温柔了,一脸的泼妇相。
哪怕田桂芳不再温柔小意了,路父仍旧被她的话给深深蛊惑着。
路父一脸失望的看着面色冷峻的路远:“你撇下我跑去省城那么老远的地方工作,你有啥脸说孝顺我?如果没有你田婶子和你弟弟妹妹们,我就是病死在屋里你也不知道。路远,你如果真的孝顺我,你就该对你婶子好,对你婶子那头的弟弟妹妹好,帮我把钱还给你表姑。”
路大伯被路父的话气的胸口直发闷:“老二啊,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糊涂了呢?既然你这么样,将来远子真的不孝顺你,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会觉得怎么样。这个钱远子不能还,要还你和田桂芳还,或者钱用在谁身上谁还。”
接着路大伯便客气温和的对表姑说:“表妹啊,我咋地也没想到我们家老二会这么糊涂。这笔钱确实不能跟远子要,虽说是父债子还,可也得看什么事儿不是么。”
田桂芳:“表妹,我和老路就是没钱。你如果想拿钱回去过年就跟路远要,路远是老路的儿子,他就该替他爹还钱。我听说咱们县里头那些公安一个月工资好几十块呢,路远这种在大城市的保不齐一个月工资就一百好几。还有他这漂亮媳妇,听说是在政府部门上班儿的呢。如果他们还不上,我领你去路远他岳父母家,路远的岳父母都是退休的工人老师啥的,老两口一个月退休金不老少呢,我就不信他们还不了这一百块钱。”
路父跟田桂芳死活不肯还钱,而等着拿钱回家的表姑自然不会罢休了。
表姑直接拉住白竹的胳膊苦苦哀求:“表侄媳妇啊,我知道这个钱不该你和路远还,可你公公不还,你们年轻人都是体面人,你们也有钱,肯定不差这一百块是不?”
第775章好好过年
表姑虽然也同情路远摊上了个拎不清的糊涂爹,但她可不会因为那点儿个同情心就忽略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啊。
路远摊上糊涂爹是可怜,可人家有似锦前程,漂亮的媳妇,可爱的儿子,在大城市享着福。
这么一想表姑就不觉得路远该同情了,该被同情的是他们这些成天面朝黄土被朝天,汗珠子落下摔八瓣儿才能挣一分钱的庄户人家。
表姑死死抓着白竹的胳膊再三的哀求着,样子看着是有些可怜。
白竹可不是个容易心软的圣母表啊,她缓缓把自己胳膊从表姑那抽回:“表姑,这钱说什么我跟路远也不会还的,就算你们去衙门口告我们也没用。欠钱的是我公公和他的后老伴儿,你跟我们小两口要不着。”
路大伯忙出面替白竹跟路远说话:“表妹啊,你确实不该跟远子他们小两口要啊。老二手里肯定有钱的,他一个月退休金好像是四十五还是多少的,他手里咋可能没钱呢?”
路远紧接着开口:“表姑,你缠着我和我媳妇要钱白费功夫的。你还是跟我爹和田桂芳要,他们如果不还钱的话你瞅着屋里啥能卖钱就拿去换钱。如果表姑担心自己力气小,东西拿不动,可以回去把姑父和表兄弟们叫来啊。”
说着路远就用下巴点了一下放在窗户跟前的那台缝纫机。
表姑瞬间醒悟:“二表哥,你如果不还钱的话就把缝纫机递地给我家吧,我瞧着这缝纫机买了有个一两年了吧,一台二手缝纫机抵一百块谁也不亏。缝纫机我自己是搬不动,我这就家去让我儿子们过来抬。”
说着表姑转身就要往外走。
路父跟田桂芳瞬间慌了。
特别是田桂芳,当初为了哄路父买一台缝纫机她不知吹了多少枕头风呢。
买缝纫机那会儿还得需要提供缝纫机票,费老劲才弄了一张缝纫机票。
“表妹,你先等等,我这就给你拿钱。”路父先妥协了,他可不愿意因为这一百块钱闹的人尽皆知啊。
如果表姑真的回去带着家人来搬东西,或者大闹一通的话,左邻右舍,甚至整个镇子上的人就都知道了。
路父还是很在乎自己那点儿个比鞋垫子还薄的面子的。
田桂芳虽然不甘心就这么不钱还上,可丈夫已经开口表示还钱了她只得咬着牙去里头拿钱。
路远目光淡淡的看着让他无比失望的父亲,声音微冷的说:“我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如果愿意的话就跟我回省城,我和竹子上班,你在家陪着你大孙子,闷了就去公园跟人下下棋。如果你不要这样的天伦之乐的话,我也不勉强,除非你真的病的下不来床了,不然的话我不会再到你跟前来。你在外面借的钱我是一分钱也不可能帮你还的,你最好别再胡来。”
说完这些路远便抱起路从白,然后大步流星的朝外走,白竹忙跟上。
路大伯无比失望的瞅了路父一眼,微微叹息道:“你都这样了远子还说把你接去享福,你真是不知好歹啊。老二啊老二,你早晚会后悔的。”
路大伯再也不看路父一眼,直接拂袖而去。
路小叔只是朝路父冷冷哼了一声,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