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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给你药死俄就谢天谢地了。景泰帝翻个白眼,继续不言不语。
“陛下,尝尝罢。”然苏凤竹拿勺子舀了汤,倾身在他鼻子前晃来晃去。
那汤果然格外的鲜美,景泰帝一闻,只觉着口中唾沫不住地往外涌,吃了多日清汤寡水的肠胃也不争气地剧烈蠕动起来。
别这般没骨气,哼,刚打了俄一棒子这是又给个甜枣么,当俄是什么人了——俄是皇帝!天底下至高无上的皇帝!俄才不犯贱!拿走拿走,不吃不吃!景泰帝甚有骨气地一扭头,远离那汤勺。
“陛下不肯吃?”苏凤竹犹豫一下,收回了汤勺:“唔,这汤可是拿雪蛤人参竹荪等数十种天材地宝做出来的,就这么小小一碗,价值不下十金。这可都是陛下的子民的民脂民膏。陛下不吃可惜了的,那便便宜了我罢。”
岂能便宜你!景泰帝一听,翻身而起抢了这汤就往嘴里倒。
“陛下小心烫!”苏凤竹不缓不急地道:“这汤浮着层油,看着不冒热气,实则滚烫。”
景泰帝已然给烫着了——他嘴里的伤给这一烫格外的受用,差点没把碗扣身上。
苏凤竹眼疾手快地接过汤碗,转手取过一边早备好的茶盏:“这是凉水,快喝了解烫。”
景泰帝忙不迭地接过茶盏一口喝尽,立时便觉着口中好了些。略一回味,才察觉出这水清苦回香,似是放了什么药进去,反正不是普通凉水。
哼,又是有备而来。景泰帝了然看向苏凤竹,然而脸上却横不起来了。
苏凤竹微微笑着,又舀起一勺汤,吹吹凉送到景泰帝唇前。景泰帝翻了翻白眼,到底张嘴一口喝下,一口又一口。
于是苏凤竹嘴角愈发上翘:终于把这周老二拿下了。
而景泰帝却想:哼,给你个好脸,吃你碗汤罢了,就把你得意成这样。可见你到底不过一个可怜的亡国女子,唯有博了朕的恩宠才能活下去。
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看着苏凤竹也顺眼了起来,也肯与苏凤竹说话了:“朕还要再吃一碗。。。。。。多多地盛些肉。。。。。。下顿也吃这个,那些清汤寡水的,可把朕饿死了。。。。。。这般好东西,怎不早拿出来给朕吃?。。。。。。”
如是景泰帝终于安心养病,身体倒也恢复的飞快。眼看着不日就该能上路了
这日傍晚,景泰帝吃好喝好睡过去了,苏凤竹轻手轻脚出了屋子,四下走动想松散松散筋骨。他们现在借住的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庄子。现下庄里的人都赶净了,只剩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兵丁防卫。
苏凤竹只避着兵丁,寻着那无人的地方走。一时拐过一重院门,就见面前是一个阔朗大院,四下是马厩,养着十数匹马。此时许是人都吃饭去了,只有一人背对着她,在打理马匹。
苏凤竹见了顿时一愣:这背影她再熟悉不过,分明是周玄么!他如何突然回来了?怎也没人跟她说一声?她只顾欢喜,也不多想,蹑手蹑脚走近去,猛地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你回来啦!”
然而这一抱就觉出不对。苏凤竹瞪大了眼睛抬头,这人也扭过头来看她:这人拿巾帛捂着半张脸,只露出双眼睛,倒也和周玄极像,昏暗天色中,苏凤竹竟分辨不出。于是苏凤竹伸手就给他扯了下来,这才看清这人模样:竟与周玄有六七分相似,不过棱角轮廓比周玄柔和精致多了。
“啊,哈哈,认错人了。。。。。。”我真是累昏头了!苏凤竹放开人,拎起裙角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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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终于结束旅游回来了,接下来恢复日更。。。。。。
113、晋江独发
一口气跑回自己房中; 苏凤竹才停了下来。琢磨一下刚才那情形,不由得疑窦丛生:怎会有和周玄长的这么像的人?倒比周青更像周玄的兄弟!难不成; 是周老二在外面沾花惹草结的果?若真是如此; 怕是又有的闹了; 那人年纪应该比周玄只大不小。。。。。。
越想越有可能; 忙去寻了周青; 与他道:“我刚在马厩看到一个和你哥哥长的极像的人,看打扮似是普通的兵士。你去打听打听看这人什么来路。”
“呃; 难不成,是我爹在外面的野种?”聪颖的周青瞬间和苏凤竹想到了一起。
他匆匆而去; 许久才回; 却道:“没找着那么一个人。不过; 有一位南地镇守使派来看望陛下的使者,他手下的一个随从刚刚离开; 说是去别处公干。”
“嗯?”如果是这人; 为何匆忙离开?苏凤竹直觉这事绝不简单。便叫周青传令加强警戒; 并暗中盯紧这使者。
然接下来的两天并未发生任何异常。而刚刚能从床上爬起来的景泰帝已是迫不及待地命启驾回京了,苏凤竹这才把这事儿扔在一边。
也难怪景泰帝着急; 京城里传来的消息,虽是叛乱平定,但也折损了他好几个老兄弟;范信芳虽然死里逃生,然出逃时也给伤着了; 加之过后不分昼夜的忙碌,终至卧床不起;同样卧床不起的还有郑行和陈贵妃。郑行在营救范信芳时给数箭穿身; 万幸竟还留了一口气没有死绝。只是人一直在鬼门关打转转,昏迷不醒。陈贵妃则到底是给折腾落了胎,大伤元气。好在顾圆儿毫发无损地给救了回来,陈贵妃不至于伤心太过。而那时抓着顾圆儿去给她儿子陪葬的乐太后,知大势已去,最后绝望地撞死在自己丈夫的陵墓前。
然和乐太后合谋叛乱的卢氏,走脱了几个要紧人物至今不知所踪。传闻他们投奔卫王傅见省,正在游说傅见省反叛,而赴京途中的傅见省突然驻足不行,以各种理由推诿入京,这才是景泰帝现下最担忧的。
必得朕亲自出马,才能镇的住那天生反骨的小子啊。景泰帝一早就在琢磨着回去后的各种大招。这回去的路上又想了一路。
突然稳稳前行的车子停了下来,侍卫禀报,周玄迎来了。
景泰帝想想这离京城还百八十里地呢,看这时候,儿子怕不是天没亮就动身迎自己来了,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很快周玄一阵风似地进了车子。“爹,我来了。”他急匆匆地问候景泰帝:“如何不多调养几日再走?身子当真无碍么?嗯,看着脸色是好多了。”
“没事了了没事儿了,爹你还不知道么,爹这身子是钢筋铁骨,最抗摔打!”景泰帝慈爱地道:“倒是让你受累了。”
“我有啥累的,”周玄这就看好了他爹,麻溜儿地凑到苏凤竹身边,絮絮道:“我媳妇儿这些时日伺候爹才受累了呢。媳妇儿你又瘦了,回去等我给你做好吃的。哎呀呀,这脸怎看着也叫风给吹粗了,还有这手,都长茧子了!定是端汤送水磨的!都是我不好,你哪里受的住这般奔波劳累,等回去了你什么都不许动,先养上仨月!。。。。。。”
把景泰帝给气的连翻白眼:“赶紧带着你宝贝媳妇儿离了俄眼前!过一会子好赖是俄给使唤坏了!”
倒是正中周玄下怀,拉着苏凤竹就走。不合却又想起一事,扭头与景泰帝道:“阿奶和姐还有皇后娘娘他们在城外迎着爹。二叔和陈贵妃还都病着,就没让他们出来。。。。。。”
“怎地,你奶也出来接俄?”景泰帝以往何曾受过亲娘如此关爱!顿时紧张起来,朝着苏凤竹招手:“你俩先别走了!儿媳妇,快来给朕弄下这个啥仪容,朕这个头发有点乱,今早这也没洗脸,你之前给朕擦过的那啥头油面脂都弄上。。。。。。再给朕找件像样衣裳!”
“陛下不是不肯梳头,不肯洗脸么?还说那头油面脂遮掩了陛下的英雄气概。”苏凤竹忍笑道。
“朕何曾说过不肯,是不用!可现下不得用了么!得在你奶面前精神些,不能叫你奶看了忧心。”景泰帝着急道。
“那啥你使唤我媳妇儿使唤的挺顺手么!”然周玄赶忙拦住苏凤竹:“还是我来吧。难不成之前都是你伺候爹这些琐事?怪不得把你累成这样!阿青阿紫,都老大不小人了,怎也不知道帮着嫂嫂?”
“爹嫌我们手脚粗笨,比不上嫂嫂灵巧,只有给嫂嫂打下手的份。”周紫无辜地道。
“爹这实在病的难受么,她也是在是个精细人。怎地,爹这个长辈支使她这点子事儿都不行?”景泰帝撇嘴道:“爹也不是白使唤,爹一回去就给她封妃,楚王正妃!”
“哼,我把你从黄鹤原上救下来时候你就说给她封妃了,如今又封妃,分明就是白使唤么。”周玄嗤之以鼻。
“呃。。。。。。”景泰帝挠挠头:“爹叫底下人风风光光地大办这封妃仪典,这总行了吧?”
“原来你本是打算给我不风风光光地小办啊。”然周玄还是不阴不阳地道:“早知道就让你在鸡窝里多受会子苦!”
第89节
苏凤竹觉着看他们父子俩斗嘴可有趣了。可惜周玄草草给他爹整饬好,拉着她拔腿去了别的车子上。苏凤竹原以为他会和以前一样,迫不及待把她扑倒,岂料他并没有,反是捧了她的脸,严肃地问她:“你和他如何变的这般亲近了?”
“嗯?什么?”苏凤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爹原不是怎么看你怎么不顺眼么。”周玄道:“我这才走了几日,怎就,怎就你们这不止有说有笑,他还肯听你的话!”
“唔,”苏凤竹想起之前与景泰帝的种种较量,脸上忍不住的笑:“好歹是伺候了他一场,他总算是对我放下心防了。”
“可是,却也太近了!”然周玄用力抹平她的笑。
苏凤竹这才反应过来,眼珠子一下子瞪圆了:“你这是,你这是在乱想什么呢!”她气怒地推开周玄,转身背对他。
周玄忙紧紧抱住她:“好媳妇儿,我不是乱想你,不是你!”只是我爹那人,他可什么烂事儿都能做出来,以前他多少次抢走我的口中食儿。。。。。。周玄想想,到底把这句话吞到肚中,只道:“只是我们许多时日没见了么,你却对对着别的男人这般好,哪怕这男人是朱儿呢,我也受不了!你只能对你唯一的夫君这么好!”
“你这是什么话!”苏凤竹听着他这撒娇一般的话语,到底肚子里的气下去了一大半:“要不是他是你爹,要不是他病的快死了,要不是你托付我,我才懒的看他半眼呢。”
“是是是,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周玄把她头掰过来面向自己:“好媳妇儿,原谅我,笑一个。”
苏凤竹咬唇:“不高兴了,不想笑。”
“好媳妇儿,别啊。”周玄低头抵着她额头,轻啄她嘴唇:“我做错了事,你罚我就是,何必让自己生闷气?不如罚我好好伺候你如何,嗯?”
“不好。”苏凤竹撇脸道。
“那你说,那你说如何是好?求求你媳妇儿,给为夫指一条明路吧。”周玄头低到她胸前,可怜巴巴地抬眼看着她。
苏凤竹心早给他化掉了,可还强绷着脸。“唔,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这样好了,先记下,等我想到了,再一并处置!”苏凤竹点着他的鼻子道。
“谢媳妇儿隆恩。”周玄乖乖地道:“媳妇儿这般仁慈,为夫好生惭愧。还是让为夫伺候伺候媳妇儿,以弥补为夫的罪责之万一罢。”说着就猛地把苏凤竹扑倒。
“你别总是这样。。。。。。侍卫们肯定能看出来。。。。。。”
“馋死他们。”
。。。。。。
他们在傍晚时分到达京城外。果然逢太后、周嫣、余皇后和一干大臣都侯在这里。
“别动别动,老二啊好生躺着,别起来!”逢太后登上了銮驾,握着景泰帝的手,细细打量他的脸色道:“这脸还雪白雪白的没个血色。怎不多调养些时日呢,这儿有娘,啥事儿都没有。”
景泰帝看他娘那一脸慈爱着急之色,只觉着浑身伤痛都消失了。“没事了娘。让您老操心了!”他笑道。
“先不说话了,先把这补汤喝了,你知道娘不善厨艺,这是叫太医院写了方子,娘盯着底下人做的。”逢太后接过旁边周嫣手中的食盒,亲自打开,喂到景泰帝唇边。
“娘啊,儿,儿喝,你也喝。。。。。。”景泰帝感动的都热泪盈眶了,只觉着自己是在梦中。心想以前年少时多少次伤了病了给人打了,也没见她如此待他——反倒是她揍他揍的最凶。如何这一下子就转性子了?想来是老天爷看自己受了苦,故而给自己的补偿吧!
美滋滋地喝完了补汤,逢太后又笑眯眯地拿帕子给他擦嘴,并道:“老二啊,现下舒坦不,受用不?”
“舒坦,受用!”景泰帝猛点头:“喝了娘的汤,儿浑身上下都有劲儿了!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