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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伸手揉了一把燕斐然的黑发,笑声爽朗热情,说:“我比你大两岁; 你就给我当弟弟好了!有什么事别自己心头憋着; 我可以给你做树洞。”
燕斐然被忽地揉了一把,有些愣怔。这种亲昵又不带任何欲望的举动; 很少人对他做。
尤其在他成为灿影一哥之后,圈中人看见他大多都既敬且畏。比如《全民偶像》里他带过的那些选手; 在他面前都规规矩矩,把他当做前辈。
而跟他同辈的艺人,能维持普普通通的点头之交就不错了。在背后; 还指不定是人是鬼。
燕斐然生性敏感; 对人有天然的分辨能力,往往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有时他甚至会想,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人生糊涂最难得。
说起来; 安德烈是第一个把他当做弟弟的同行。
虽然诧异于他的热诚; 但这份亲善做不得假; 燕斐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
站在原地的盛锦; 看见两人的亲昵举动,眼底的阴云越积越盛。
两人对完明天的戏,结束时,已是星汉灿烂。
没了城市的灯光污染,满天繁星如钻石一般洒在黑丝绒的天幕中,静静闪烁着光芒。就连月亮,看起来也格外的近。
燕斐然吸了一大口冷入心脾的空气,又缓缓吐出。
唐别尘这个角色,命运漂泊浮沉,内心几经磋磨,性情复杂。内敛、执拗,骨子又里有一种偏执的疯狂劲头,到最后形成了强烈的自毁倾向。
要将这个人物演绎好,就要不断地沉浸入唐别尘的内心,用心去感受他的情绪。
燕斐然天生对情绪敏感,想沉进去不难,但恐怕会给他的精神带来负担。
他喝了好几口热茶,让觉得自己从心到身都暖和起来。把保温杯递给周琴琴,摆手让她回去休息。
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一大早就要开工拍戏。
走进帐篷,一盏挂在顶棚的油灯光线温黄,盛锦坐在帐篷的阴影中。听见他进来的声音,抬眼看着他,双眸似墨一般暗沉。
这个瞬间,燕斐然忽然失去了力气,连开口都觉得累。
他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
“然然。”盛锦站起来,轻轻拥住他。温暖的双手捂上燕斐然冰凉的耳侧,他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别这样。”
盛锦的声音藏着苦痛,道:“我明天就走了,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燕斐然木着脸,被他拉着到桌子前坐下。
灯光下,他的肌肤如玉一般泛着光泽,眼里却不见星光。宛如一个木雕美人,美则美矣,却失了生气。
看见这样的他,盛锦只觉内心一抽一抽的痛。
盛锦轻轻握住燕斐然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我一定要说给你听。詹助理不是我派去的,是方旭收买了他,目的就是要挑拨离间,然后从我这里抢走你。”
燕斐然的唇角渐渐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来,“抢?你们当我是什么,战利品吗?”
“不是!”盛锦连忙否认,又道:“我昨天回了一趟主宅,彻底解除了婚约,以后外公也不会再干涉我的婚事。”
“还有,方旭以后也不会再纠缠你了。外公将他召回,并把埃珂弥在华国的市场交给了我。”
方老爷子做事雷霆手段,只用一天就查证了方旭在财务报表造假的事实,做出了判断。方旭自顾不暇,更知道这必定是盛锦的报复。
为了燕斐然,他已经失去了华国市场。现在更有方婵露出了手段,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保住继承人地位。
这背后的弯弯绕绕,燕斐然不想知道。
他眨了眨眼,看着盛锦认真问:“盛锦,你觉得我们的问题,是方旭的问题吗?”
如果他们像五年前一样亲密无间,莫说一个方旭,就算来十个,也休想离间他们分毫!斯宾塞也好、方旭也罢,他们都只是表面问题。
在核心问题得不到解决前,盛锦解决掉一个、还会再出现一个、到最后疲于应付。两个人的距离,仍然是渐行渐远。
盛锦握着他的手颤了颤,“然然,那你说,我们的问题是什么?”
他问了,却又害怕答案。
“是我不信任你。”
盛锦的手再次猛地一颤,燕斐然却自顾自往下说着:“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原谅你。”自五年前那一天之后,他的心结横亘难解。
“然然!”
盛锦听着,只觉一颗心被生生劈成了七八瓣,疼痛得难以呼吸。无数情绪在胸中来回往返,最后却涌出一句话:“你不信我,所以去信刚认识几天的安德烈?”
下午诞生的嫉妒情绪,在这一刻滋长成魔。
伤人、伤己。
燕斐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里的悲伤犹如实质般流淌下来。
他闭上眼,轻声说:“盛锦,你出去。”
(1)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星光交错,静默无言。哪管这人间爱恨纠葛,四季风霜。
《伴世》开机后,拍得非常顺利。
事实证明,安朋选角的目光堪称毒辣。燕斐然和安德烈的对手戏一场比一场更精彩,整个剧组忙碌着,却也因进展顺利而人人神情舒展。
盛锦再没有出现在燕斐然面前。
早晚安的消息一日未曾落下,燕斐然却再也没有回复过。
一个多月后,大雪山脚下的戏份拍摄完成,这里的气候也日益寒冷,正式宣布进入隆冬。
接近零下十度的气温,捂得再严实仿佛也不起作用。
燕斐然走在雪地里,细碎的雪花洒落在他的黑发上、蓬松的围巾上,整个人如雪雕般美丽精致。他呵了口气,搓着手快步走向安朋的帐篷。
明天就要离开了,不到两个月的短暂时间,他的收获却比过往所有拍戏生涯加起来都多。
进了帐篷,当先给了他一个熊抱的,是安德烈。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已经习惯了安德烈表达善意的方式。他仿佛有用不完的热情和精力,眼神却纯净得毫无杂质。
燕斐然很少遇见这样的人,对他只是纯粹的赞美和欣赏,不含其他任何目的。
不愧是安朋选出来的人。
“燕,下个月再见。”安德烈松开手,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雪山脚下的戏拍摄完毕后,这片大陆的气候已经不再合适继续。接下来,就是回华国拍摄电影前半部分,最后再补一段安德烈的镜头。
《伴世》的结尾是一个悲剧。
两人在雪山下被迫分开后,安德烈所饰演的角色孤独游荡半生,四处寻找唐别尘踪迹。没想到,那个记忆里惊艳的人早就逝去。
最后,两鬓斑白的老人在大雪山脚下的墓碑上,献上一束代表着永恒思念的三色堇。
不过后面的镜头只有安德烈的部分,燕斐然只需要完成在华国拍摄的部分,属于他的角色就杀青了。
“下个月见。”燕斐然笑着说:“等你来了华国,我请你去吃安导最爱吃的火锅、喝安导最爱喝的茶。”
“好!就这么说定了!”安德烈听得两眼放光,连连咂嘴道:“对你们国度的美食,我馋很久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去。”
安朋笑道:“斐然你请客就请客,捎带上我做什么?”
燕斐然一本正经道:“那当然,是要看安导吃辣的能耐。我听说京里新开了一家火锅,他们去吃过了,连川人都夸特别正宗。”
圈中好友都知道,安朋喜辣,可惜却没有一个能吃辣的胃。每次都一边吃得大呼过瘾,一边被辣得汗水眼泪直流,吃完还得拉上几天肚子。
安朋一听,便禁不住有些神往。再一瞧燕斐然促狭的神情,便拍了他一巴掌,道:“行啊,既然你说了,那就是你请客。”
“请!”燕斐然豪气地一挥手,道:“安导您把时间定一定,开机前我把那火锅店给包了,请剧组上上下下好好吃一顿。就当,给安德烈接风了。”
安朋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开机前请客,诚心不想让我拍戏是不?”
燕斐然一乐,道:“是我考虑不周,那就请杀青宴,总该没有顾虑了吧。”
“这才像话。”
又闲扯了几句,燕斐然就要告辞。他明天一早先走,京城还等着他开新专辑发布会。
安朋却把他单独留下来,问:“斐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在拍摄期间,燕斐然由于入戏太深,有好几场戏出不来。安朋便调整了拍摄计划,把最轻松的戏安排到了最后几天,帮助他逐渐舒缓情绪,恢复正常。
现在看起来颇有效果,至少在表面上,燕斐然看起来很正常。
安朋却知道,像燕斐然这样心思细腻、以情绪调动演技的演员,想走出来没有那么容易。
更何况,唐别尘是一个非常矛盾、内心复杂的一个角色。又有好几场戏,都是情绪特别激烈的场景。
“安导,您放心好了,我没事。”
燕斐然知道安朋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至于情绪调节那是他自己的问题,不应该让导演跟着操心。
安朋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道:“你要爱惜自己,啊?”
作者有话说:
(1)
出自泰戈尔《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第47章 挡了枪
一趟长长的国际航班; 燕斐然在飞机上昏昏然,也不知道究竟是睡着还是没睡。
做了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里他一会儿是决绝到燃烧生命的唐别尘、一会儿是刚刚出道意气风发的燕斐然。盛锦在他的梦里忽尔出现忽尔消失; 飘忽不定。
好累。
活着好累。
也许; 像唐别尘一样; 在最灿烂的年华里死去,才是最美的选择。
唐别尘这个为他量身定做的角色; 在一场场的演绎中,已渗入他的精神。唐别尘的自毁倾向,在不知不觉间影响着他。
周琴琴见他脸色不对,睡梦间脸色苍白、额头上还冒着虚汗。便叫醒他吃东西; 燕斐然却是没有胃口; 只勉强吃了一点。
梦中的阴霾挥之不去,让他几乎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几乎令他喘不过气。
临到飞机快降落时,他才终于从混乱中彻底清醒过来。
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 看着镜中神情疲惫的自己,燕斐然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恢复些精神。
镜中的人; 俊美得没有生气; 一双眼睛黑沉沉地颓丧。
“拿张面膜给我。”
燕斐然一开口,却发现声音嘶哑。
周琴琴的包包里从来不会缺了急救面膜。听他声音不对,先递了保温杯给他; 才拿出一张面膜; 担心地问:“然哥; 你精神好差; 会不会感冒了?”
燕斐然喝了一口温水; 才觉得嗓子好受了一些。
他打开面膜贴上,往后倒在椅背上,才说:“没事,别担心。”
养了养神,又贴过面膜,自我感觉好了不少。下飞机的时候,他戴上帽子口罩围巾全副武装,幸好是冬天,只要他捂得够严实,就没人发现他精神状态很差。
离开两个月,回来时他知道会有很多粉丝接机,特意没有走VIP通道。
“燕哥!欢迎回京!”
“然哥然哥我爱你!”
“燕斐然,我们等你新专辑!”
“然然,我们永远支持你!”
也许是一段时间没见到他,燕斐然总觉得今天来的粉丝人数格外多,也格外热情。
在他们的热情呐喊声中,燕斐然放缓了脚步,挥手致意。无论什么时候看见他们,都能给他带来力量。
为了新专辑的事情,夏路比他先回来几天。
这会儿,夏路从人山人海里挤到燕斐然跟前,说:“老板,我们上楼,从出租车的停车场走!”
出口堵满了各路记者。
其实这里也有,只是陷在燕斐然的粉丝中,到不了他跟前。
燕斐然没有问原因,看见粉丝拉起了人墙,他在夏路和周琴琴的护持下,快步乘坐电梯离开。
显然,就在他长途飞行的期间,发生了事情,且跟他有关。
上了车他才问:“什么事?”
夏路喘匀了一口气,说:“老板,你还记得沈令原吗?”
听见这个人,燕斐然皱了下眉头,说:“你不提我还真想不起。”
沈令原,跟他同期出道的练习生。曾经在比赛时为了名次,买了水军四处散布他当年在安苏洞生活过的经历,还添油加醋进行抹黑。
出道后,两人南辕北辙再无交集。
燕斐然一飞冲天红得发紫,沈令原却始终不瘟不火。拍过几部电视剧、发过两张专辑,也有一些死忠粉丝。
这种情况在近两年有了改变,随着沈令原在综艺节目上频繁露脸,混了个豪爽仗义的人设,有了不错的路人缘。
在这个基础之上,他接了很多唱OST的通告,终于运气好遇上一部大火的电视剧,传唱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