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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镇(出版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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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茕茕将那些褪色发皱的衣服裤子一件一件叠好放进柜子里,心头突然涌过伤感,虽然以纪寒灯的长相和气质,穿块破麻布也好看,可穷这个字却是烙在身上揭不下来的。
  其实他完全可以用自己赚的外快买身像样的衣lvz服,可偏偏一分不少地全给了她。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领子像被狗啃过一样残破,心中的伤感顿时烟消云散。罢了,他惨,她也惨,谁有资格心疼谁呢?
  收拾完衣服,许茕茕又在包的夹层里发现了几块巧克力。纪寒灯在甜品店打工,老板会将一些剩下的边角料交给员工自己处理,于是他每次都会顺手做一些巧克力,留着带回家给许茕茕吃,已经形成了习惯。
  许茕茕笑着拆开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忽然之间,在夹层底部摸到了一张纸片。
  她以为是没用的废纸,想掏出来扔掉,却在看清上面的字后缓缓停下了动作。
  那是一张昨日上午蔻木镇到雪粒镇的车票。
  所以,昨天纪寒灯并不是从省城回雪粒镇的。
  学校放假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蔻木镇。
  为什么?
  蔻木镇,是刘月母子所在的地方。
  一股巨大的恐惧从心口飞速蔓延。
  许茕茕匆忙拿起手机,给通讯录里的某人发去信息:陈姐,那对母子怎么样了?
  陈姐是蔻木镇的人,以前和许茕茕一起干过家政,关系还不错,这几年许茕茕一直在向她打听刘月母子的事。
  陈姐连回了三条消息。
  第一条:小许,我刚想找你,出大事了,刘月和他儿子昨天凌晨在家里被烧死了!
  第二条:具体原因还不知道,反正尸体被烧成了焦炭,浓烟熏了一天才散,惨不忍睹。
  第三条:哎,小许啊,各人有各人的命,你以后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人都死了,别执着了。
  各人有各人的命。
  可如果,这种命,是人为导致的呢?
  身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洗完澡的纪寒灯正向她走来。
  身体不受控制地僵住。
  她攥紧手里的车票,四肢发麻,如坠冰窟。
  雪粒镇(十)
  原创 尸尸 尸姐 2023…08…15 20:10 发表于江苏 586人听过
  图片


第17章 …越界…
  父母去世后,许茕茕一直以为,总有一天,刘月和江岭会出现在她面前,拿着四十万哭着求她原谅。到时候,她一定要冷着脸掉头就走,绝不接受他们的道歉。
  许茕茕在心中排练了无数次,从“坚决不要理他们”慢慢变成了“或许可以听一听他们怎么解释”,可三年过去了,刘月母子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没有解释,没有道歉。
  现在,他们就这么死了。
  那张车票被许茕茕揉成一团,悄悄塞进了床缝里。
  她用毯子盖住发抖的指尖,抬头目视朝自己走来的纪寒灯。
  柔软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纪寒灯的额头,这几年他的少白头没那么严重了,黑发已经可以遮住白发,看上去健康正常了许多,当然,只是外表正常而已,无人知晓血肉之下的腐烂灵魂。
  纪寒灯穿着宽宽大大的休闲睡衣,隐约还带着十几岁时的少年气,站在许茕茕床前,十分自然地开口:“姐,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什么?”许茕茕的心思全在那张车票上,压根没意识到他提出的要求有多么离谱。
  “我和余馥相比,你一定更在乎我,更信赖我,对吗?”纪寒灯俯身靠近许茕茕,双眸熠熠生辉。
  许茕茕愣愣地点头。
  纪寒灯笑得明媚至极:“所以,余馥能跟你一起做的事,为什么我不可以呢,姐?”
  许茕茕脑中一团糨糊,一时没想好怎么反驳。当她平复下心情后,纪寒灯早已躺在她身旁,与她盖上了同一块毯子。
  她侧头打量着纪寒灯的睡颜,这是他成为她弟弟的第十三年,从一开始的排斥戒备、无奈妥协,到渐生牵绊、形影不离,再到父母离世后的相依相偎、不分彼此,在漫长的岁月里,她早已把他看作生命中最重要的家人。
  可现在,这个人忽然变得陌生无比。
  刘月母子死于昨天凌晨,而纪寒灯昨天上午之前都待在寇木镇。
  她要如何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许茕茕伸手抚上纪寒灯的脸,冰凉的指尖仍在发着抖,她多想同往常一样,拧着眉厉声质问他,却又惧怕听到那个令她毛骨悚然的答案。
  她什么都不敢问。
  纪寒灯缓缓睁开眼,低声问:“怎么了?”
  许茕茕轻轻摇头。
  纪寒灯靠了过去,将她箍进怀里,嗓音有些沉:“身上怎么这么凉?很冷吗?”
  许茕茕还是摇头。
  纪寒灯贴紧许茕茕,掌心轻柔地抚过她的肩膀、后背、腰间,将自己身上的热源传递给她,修长的双臂箍住她,彼此之间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静谧的老屋里,只有两人低低的呼吸声。
  每呼吸一下,许茕茕起伏的胸脯都会与纪寒灯贴得更紧,薄薄的衣物起不到任何隔离作用,仿佛连他心脏的震颤都能清晰感受到。
  “姐。”
  纪寒灯温热的唇近在咫尺,沙哑的声音里似乎带着浓烈的渴求。
  他在试图向她渴求什么。
  最近许茕茕长了点肉,身上每一处都是软的。纪寒灯融化在这片柔软里,喉咙干涩无比。
  呼吸渐渐化为难耐的低喘。
  见许茕茕没有说话,纪寒灯轻捏了下她腰间的软肉,鼻息贴向她的颈窝,哑声重复:“姐。”
  想让她理理他,想让她回应他。
  “干什么?”
  许茕茕终于出声,等他的下一句。
  空气又安静下来。
  纪寒灯并没有说出下一句,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下一句应该是什么,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渴望什么,乞求什么。
  最终,他合上眼,双手环住她的腰,脑袋渐渐下移,枕在了她胸口,像个依偎在大人怀里的孩子。
  带着热度的呼吸透过衣服落在她胸脯上。
  若在平时,许茕茕会立刻反应过来这样的姿势太过越界和不妥,可此刻她满脑子只有刘月母子之死,对于纪寒灯的触碰,她体会不到一丝亲昵,只觉得陌生,凄凉,无望。
  她甚至在想,他会不会只是在伪装而已?或许他知道她看见了那张车票,所以故意在今晚这么亲近她,试图干扰她的思绪,诱导她打消怀疑?
  纪寒灯。这个正紧紧拥抱着她的纪寒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从来没有跟他提过刘月母子,还以为他根本不清楚、也不在乎他们的存在。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难不成,杀掉刘月母子,就是他帮她完成的心愿?
  许茕茕为自己产生如此病态的念头感到脊背发凉,更可怕的是,纪寒灯说不定真是这么想的。
  当年在麦当劳,她嘲笑他小小年纪能帮她实现什么心愿,却不知他从那时就已经开始制订杀人计划。
  她恨极了杀害父母的凶手,连带着也恨凶手的家人,可当他们真的死了,被烧成焦炭,化为浓烟,她却只觉得悲凉。
  陈姐说,刘月每天都会翻菜市场的垃圾桶,挑捡出一些还没烂透的蔬果,拿回家吃。
  陈姐还说,江岭一放学就会去帮刘月摆摊干活,身上的衣服总是破了又补,补了又破。
  母子俩的生活,也是许茕茕再熟悉不过的日常。
  如蝼蚁,如尘埃。
  在年少无知时,许茕茕还没有经历过世间疾苦,天真地教给纪寒灯,对待有些人就该以暴制暴,于是,他真的举起屠刀,挥向了所谓的仇人。
  可是,刘月母子只是背负着“杀人犯家属”这层枷锁的可怜人。
  和许茕茕、纪寒灯一样,在底层之中,艰难求生。
  她不是不想找他们追回四十万,只是他们那般穷困,光是活下去都用尽了全力,还背负那么多债务,已经一分钱都掏不出来了。
  许茕茕并不同情他们,他们惨,她更惨,她一度希望他们越惨越好,最好惨上一辈子,让地狱里那个杀人犯瞧一瞧自己妻儿的惨状,去忏悔,去反省,这就是杀害许江和赵静文的下场。
  可那不代表她想让他们死。
  尤其是,死在纪寒灯手上。
  她想起三年前纪寒灯在车里死死掐住纪晖的场景,那时她以为自己及时阻止了少年的堕落,结果兜兜转转,他还是坠入了深渊。
  一连好几天,许茕茕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人教过她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身边可靠的人好像只有沐煦。许茕茕决定找他聊一聊,当然,会在不暴露纪寒灯的前提下展开话题。或许,沐煦可以帮她理清思绪。
  走到杂货铺门口,许茕茕听见几个邻居在劝沐煦相亲。
  “小沐啊,你也该找个对象成家了,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守着杂货铺过一辈子吧?”
  “李婶家那个侄女,才二十出头,长得又乖又水灵,在镇医院当护士,人见人爱!”
  “你爸的情况人家都知道,她完全不介意,多好的小姑娘啊,人好,工作好,你就见见吧!”
  沐煦笑笑:“那么好的姑娘,应该和更好的人在一起,我就不去耽误人家了。”
  李婶恨铁不成钢:“小沐,你该不会真跟许家闺女好上了吧?你糊涂啊!她爸妈死得那么惨,提起来多晦气啊,还有个拖油瓶弟弟,一家子又穷又倒霉,如今岁数也大了,也没个正经工作,长得也不是美若天仙,你再怎么自甘堕落也不能栽在她手上啊!”
  不等沐煦回答,许茕茕便冲上去薅住了李婶的头发。
  或许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大到压垮了她的理智,总之,她忽然就不想再忍了。
  不想再维持表面的和气,不想再假装看不见那些冷眼、听不见那些奚落。
  懒得装了。
  薅了一大把头发下来后,她又接着一巴掌抡上去,对方脸上霎时浮现出鲜红的指印。
  “抱歉啊,我父母死得太过悲惨,不小心晦气到您了。”许茕茕道,“不如您也死一下全家吧?到时候我保证会表现得大方又礼貌,绝不嫌您晦气。”
  李婶呆傻了几秒,立刻扯开嗓子嚎起来:“泼妇打人了!泼妇打人了!”
  一边嚎一边扑上去要反击,被许茕茕轻巧躲过。
  对方踉踉跄跄打不过她的样子惹得许茕茕忍不住发笑,周围乱成一团,有人在拉架,有人在看热闹,有人在跟着骂泼妇,她不在意地笑着,余光无意间瞥向一旁的沐煦,发现他正静静站在一旁,眼底带着厌烦。
  许茕茕愣在原地,笑容渐渐消失。
  他是在厌烦那些邻居,还是在厌烦她?
  还是,在他心中,她和这些邻居一样招人烦?
  在许茕茕愣神的工夫,尖利的指甲猛然刮向她的右眼,视线刹时变得模糊,她在剧痛之下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坐在地。
  谩骂声顿时停了下来。
  许茕茕右眼迅速破皮肿起,眼里布满红血丝,头发也因刚才的拉扯乱成一团,看上去狼狈至极。
  “算了,别跟这种没爹没妈的孤儿计较。”
  “难不成要把她也打死,让许家绝后?”
  “是啊,这丫头也挺可怜的,大家散了吧。”
  人们仿佛突然良心发现,纷纷叹息了起来。
  直到看热闹的邻居一一散尽,也没有人过来扶起许茕茕。
  许茕茕坐在地上,等右眼视力渐渐恢复后,才踉跄着从地上爬起,顺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膝盖有点疼,刚才可能撞到了骨头。
  沐煦看着她,终于开口:“没必要跟那些人较真。”
  嗯,她知道。
  一直都知道。
  只是今天突然想发个疯而已。
  许茕茕笑笑:“不好意思啊沐煦哥,我不该在你店里闹事的。”
  沐煦摇摇头,转身从冰柜里拿了一个冰袋出来:“先把眼睛敷一下吧。”
  可再回头时,发现许茕茕已经离开了。
  走得悄无声息。
  沐煦盯着她刚才站过的位置,愣怔间,手心被冰袋冻得疼了一下。
  被李婶挠破相后,许茕茕反倒恢复了理智。她暗骂自己发癫,竟然试图找沐煦求助。
  她指望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样的建议?
  沐煦本人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十八岁那年,他毅然决然地揭发了自己的父亲,代价是从此成为孤身一人。无须多问,他一定会劝她选择正义。
  可是纪寒灯跟沐山不一样。
  不一样。
  许茕茕从床缝里掏出那张车票,一个人去了小树林,从下午坐到天黑。
  小时候,她常来这里玩,爬树,捡石子,捡落叶,直到后来发生了无名女尸案,便再也没来过。因为每当靠近这片树林,她脑中都会不可控制地浮现出那具女尸的脸,苍白,孤独,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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