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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作者:耿灿灿)-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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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昭抱她入怀,“这就是爷为何不让他们告诉你的缘故了,你平时看起来胆子大,实则懦弱得很,但凡人欺一分,定要百倍还之的道理,你何时才能学会?”

    幼清趴在他肩头上,泪水几乎夺眶而出,“你这是在给我增加罪孽!”

    德昭轻拍着她的后背,“罪孽又如何,大不了死后爷同你一起下地狱。”

    幼清气噎,下意思攥紧拳头就要往他身上砸去,德昭昂了昂下巴,在她耳边道:“想打就打罢,爷好久没有尝过你的拳头了。”

    幼清恨恨地松开拳头。

    偏不,偏不让他如意。

    德昭留恋地嗅了嗅她的脖颈,而后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声音放柔,“好了,不要再气了,为这种小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幼清彻底没了法子。

    在他眼里,取人眼舌是小事,那么什么才算是大事。

    她无奈又心酸,认真道:“爷,你不必替我做这些事,我真的不需要,在府七年,旁人的眼光和恶语,我早已习惯,如今你若是追究起来,那么大半个王府的人都不够你杀的。”

    德昭爱怜地捏起她的黑辫子,拨弄着上头的穗花,轻描淡写道:“大不了全部换一批,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命。”

    幼清低下头,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劝他收回这等狠毒心思。

    “都是我这张脸害的,害了自己还害了别人,或许我就不该生在这世上。”

    她说出气话来,听得德昭心头一颤。

    他想了想,拉她坐下,取了朱红和墨青,也不说要做什么,拿了笔蘸墨,捏住她的下巴,就在她脸上画起来。

    幼清不知他的心思,也不敢去猜,麻木地坐在那。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了笔,取来铜镜,请她一照。

    幼清一怔,镜子里头,她的左脸上画了大朵朱红海棠花,娇媚盛放。

    德昭低头亲亲她的左脸,“你这张脸,爷很喜欢,莫要瞧低了自己,你看看,你这样多美。”

    幼清哭笑不得。

    她为了他发落人的事情懊恼,他却以为她是在自艾自怜。

    “爷……”

    还未说完,他一根手指抵上来,英俊面庞缓缓凑近,笑得柔情似水:“你若不喜欢我那样待人,说出来便是,只要你说一句,爷肯定会听的。”

    幼清犹豫半秒,而后开口:“求爷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等残忍的事了。”

    她的用词这般难听,德昭冷哼一声,“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

    幼清愣住。

    德昭将脸凑过去,“你先亲亲我。”

    ☆、第26章 求我

    幼清满脸羞愤,往后退了一步。

    “爷莫要打趣奴婢。”

    德昭捞过她的手,白嫩细葱的一双玉手,轻轻捏揉起来,又嫩又滑。

    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嘴上道:“爷何曾打趣你,就亲一下,亲一下爷什么都听你的。”

    幼清撇开脸。

    “犟!”德昭敲了敲她的手背,“不过爷就喜欢你这性子,够劲。”他说着话,动作迅速往她那边倾了倾身,竟是用自己的脸主动贴了她的唇。

    “这就算是亲过了。”

    幼清又慌又乱,下意识就要抬手擦嘴。

    德昭止住她,勾唇一笑,“你要敢擦,爷就再亲一次,这一次,可就不止让你亲亲脸颊这么简单了。”

    幼清气得耳朵都红了。

    流氓,无赖,不要脸!

    德昭心情极好,笑意荡漾,满心满眼瞧着她红彤彤的小脸,心中不知有多喜欢。

    这是他的人,他要一点点将她的心和她身子全部占据,她逃不了的。

    ·

    礼亲王府。

    门童大老远就见德庆骑马狂奔而来,急急地前去迎接。

    一路的尘土飞扬,一如德庆的怒气,洒个七零八落,这头刚沉,那头又掀了起来,思绪纷乱,竟想不到一件能够让他如意的事。

    德庆勒住马,动作粗暴地往旁甩了鞭子,恰好甩在门童身上,顿时打得人皮开肉绽。

    下人们齐齐跪地,颤抖不已。

    老管家一见德庆的脸色,哈腰上前便问:“主子爷,前儿个买了几个官奴,要让她们候着么?”

    府里人尽皆知,但凡德庆心情不好时,比平常更要狠戾几倍,时常拿人发泄,一不小心弄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外人不知情,只当德庆还是从前开明宽容的贤王,常有坊间赞颂他亲和待民,淡泊名利,乃是朝里清流之派的砥柱。

    府里人爱惜小命,一张嘴管得严严实实,压根没人敢乱说话。但凡乱说一个字,莫说连累全家,甚者,被挖祖坟都是有可能的。

    在北京城,权力代表了一切,争斗是上流人玩的把戏,平民连当棋子的机会都不见得有。

    德庆气咧咧往前迈步子,丢下一句:“挑几个模样好点的,洗干净往园子里送。”

    老管家应下。

    一个钟头后,德庆发泄了好几回,体内的熊熊怒火仍未平息。

    粗暴的欢爱对于他而言,是种享受,能让他麻痹自己,暂时忘了外面发生的那些事,沉浸在鱼水之欢中,换取虚幻的快感,假装他还是当年那个备受荣宠的大皇子。

    太子位,本该是他的。

    皇位,也该是他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该是他的。

    德庆抓起一个婢女,再次覆了上去。

    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德庆停下来,没了平时对于欢爱的那股子痴迷劲,他微微喘着气,随手指了个衣不蔽体的婢子问:“想脱离罪籍么?只要你跑得出这院子,本王就放了你。”

    那个婢子听了这话,眼中发光,顾不得她如今几近赤裸的身体,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在场的人,以前大多都是官家千金,因着家里人犯了重罪,才入了奴籍,像她们这样子的官奴,除非有达官贵人向工部求情,赦免她们的罪,否则将终身为奴。

    享过荣华富贵的人,从天上跌到地上,历尽人间惨剧,时时刻刻不想着翻身脱离自己的命运,德庆说出这样的话,摆明是要赦免她。

    众人皆是羡慕。

    待婢子从屋子里跑了出去,德庆突然起身,身上斜斜垮垮披了件锦袍,胸膛裸露着,伸手取下墙上的大弓,拿个箭筒,朝旁一抛,“替本王拿着。”

    说罢饶有兴致地往屋外而去。

    屋子外头,料峭假山,茂密林叶,整个园林修得齐齐整整。

    德庆往前探了探,一眼便望见百米外的地方,依稀有人影晃动。

    是那个慌忙而逃的婢子。

    德庆笑了笑,扫一眼身后站着的婢子们,问:“你们猜,爷要用几支箭才能射中她?”

    婢子们惊吓不已。

    原来不是要赦免,是要杀戮。

    德庆抽出一支箭,对于众人的沉默不太高兴,音调提高,冷声道:“怎么没人回答,是觉得本王箭法不够好么?”

    婢子们支支吾吾答:“一……一支箭……”

    德庆满意地点了点头,上弦拉弓。

    园林外,齐白卿闻见德庆回了府,正准备去找他,此时刚过园子,迎面见得一个人逃奔而来,披头散发,身上衣料破碎。

    那个婢子已经看到德庆举起了弓箭,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四处逃窜,无非是为德庆增加捕猎的乐趣,若没有人救她,她迟早是要死的。

    “求你,求你救救我!”

    她见了齐白卿,跟见了救星一样,顾不得他是谁,又为何出现在这里,上前就抱住了他的腿,苦苦哀求。

    她哭得撕心裂肺,齐白卿一震,因她身上穿得少,非礼勿视,他捂了眼睛,低声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婢女答:“王爷……王爷他要杀我……”

    齐白卿皱紧眉头。

    不远处,德庆踱着步子而来,懒洋洋的姿态,手执弓箭,指了齐白卿道:“你坏了本王的好事。”



    第27节

    

进府这些天,齐白卿多少听闻过德庆私底下做的那些荒唐事,只是觉得难以想象,平时雍雅的礼亲王,竟是个人面兽心的败类。

    齐白卿一边遮着眼一边搀扶起那个婢子,顾不得礼数,脱下自己的外衣让她穿上,又让她躲在身后,这才上前同德庆道:“小生如何敢王爷好事,只是请问王爷,肆意杀戮在王爷看来,原来是件好事么?”

    德庆歪了脖子瞧他,并未直接回答,语气玩味道:“要么你来替她?说不定真能跑过本王的飞箭。”

    齐白卿站着不动。

    德庆假作无奈状,“你想发善心,却又不肯付出代价,本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齐白卿冷笑,“王爷可是又想捉弄白卿?这些天来,王爷一有不顺心的事,先是逮着府里的下人出气,而后又随意寻了各种借口辱骂戏弄我,虽说将我纳为幕僚,实则只是供王爷您戏弄的一个出气筒罢了,别人您不敢动,便只能冲无关紧要的人发火,如此行事,当真是‘光明磊落’。”

    德昭冷笑,“齐白卿,你胆子倒是大,要知道,你这条贱命,还捏在本王手上呢。”

    齐白卿早已不堪被辱,“早知如此,我宁可不要这条命,也不能这样任人践踏。”

    他梗着脖子,浑然不知藏在袖子下的手在发抖,面上做出视死如归的神情,仿佛下一秒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那婢子挨着他,抬头惊异地看他一眼。

    书生也不一定是百无一用的。

    德庆敛了眸子,沉吟片刻。

    倒真小看了他。

    小秀才骨子里傲得很嘛。

    所有人都以为德庆一怒之下,会直接射死齐白卿,等了片刻,却见德庆丢了手上的弓箭,走到齐白卿跟前问:“那你想如何?”

    不乖乖受辱,不哭天喊地地报恩,是要怎样?

    德庆比他高许多,齐白卿昂了昂下巴,仿佛抬高脑袋便能提一提气势,他反问德庆:“不是我想怎样,是王爷想怎样?”

    当日随德庆回府,他以为自己是要为他效犬马之劳,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德庆拿药救了他,那便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加上那救命的药,德庆是分月给他,每月定时服下,方可保命,除了听从德庆差遣,他也没有别的法子。

    他都已经做好了万死不辞的准备,却不想,德庆压根没有想让他做什么。

    越是这样,越令人不安。

    德庆这时开口了,带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本王暂时不想如何,你只需知道,往后你的用处大着呢。”

    齐白卿不懂他什么意思。

    德庆上下打量他,问:“除了读书,你还会些什么?”

    齐白卿愣了愣,老实回答:“读一席圣贤书,便已足矣。”

    德庆笑,“本王可不能白养个书呆子。”一脚踢开那个躲在齐白卿身后的婢子,指着前方小路让齐白卿跟上。

    齐白卿却回头去扶地上的人。

    德庆眉头一皱,指了指那个婢子,道:“你既救了她,以后她就跟着你了。”

    齐白卿摆手就要拒绝,“我不需要人伺候。”

    德庆不太耐烦,“你不需要,那就让她去死好了。”

    齐白卿一吓,只得应下。

    转身的瞬间,那个婢子拉了齐白卿的袍角,声音微微颤着,带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奴婢福宝,见过主子。”

    齐白卿凝眉一蹙,轻轻应一句:“嗳。”

    ☆、第27章 惑主

    在跨院住了大半月后,幼清渐渐习惯她的新屋子。

    她的屋子挨着徳昭的,屋里摆设极其奢华,住着确实是舒适。

    从简陋的通铺到美轮美奂的宅子,倒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好像以前就住惯的,有时候倚着窗台往外看,看得院子里一树半开半合的海棠,那种朦胧的似曾相似感就更加强烈了。

    近来徳昭忙于政务,时常不在院里,幼清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屋里作画。

    她不喜欢女红,又做不来其他事,如今院里的人都怕她,也不能总是去找崖雪,索性一个人待着。

    画什么呢,画院子里的那棵海棠花。

    有一回徳昭突然回来,悄悄去了屋里找她,没从正门进,偷偷靠近打开的纱糊窗,从窗台底下蹿出来。

    然后就望见了她的画。

    一朵又一朵的海棠,画工笨拙,却依稀能辨个轮廓。

    她看的明明是院子里那棵海棠树,画的却又不是,倒有些像他在她脸上画下的那种。

    徳昭拿了画,与她隔窗对视,笑道:“原来你这样想我,每日里竟偷描着爷为你画的海棠。”

    幼清低头不语。

    她画的是梦中那棵海棠树,才不是他每日非要替她画在脸上的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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