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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驭点头,又给他喂了一口,“嗯。”
傅笙吞下那口热粥,盯着他说,“在哪,我们现在在哪。”
谢驭表情非常平静,“燕州,这宅子是临时买的,有点小,你如果不喜欢,我再让人去找新宅子。”
傅笙脸色骤变,燕州?
他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京城生活,京城只有数不尽的山野和平地,可他又不能和别人一样骑马打猎,所以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去燕州。
燕州水乡,外面到处是小桥流水,推开窗就能看到外面的流水和小舟,是非常安逸温柔的地方。
印象中,他和父亲提了好多次,但父亲都以他身体不好为由推了,从没带他来过燕州。
而谢驭,在他印象里,谢驭非常喜欢骑马打猎,燕州到处是水,基本和打猎无缘了,打渔倒还有几分可能。
热粥再次送到了他嘴边,傅笙目光闪了闪,干声说,“怎么来燕州了,将军府呢?”
谢驭保持着那个姿势,声音清清冷冷,“将军府在京城。”
废话。
他当然知道将军府在京城。
“你真的辞官了吗?”他定定看着他,目光落在他下巴的胡渣上,问道。
被子里,傅笙白皙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又来了。
那股奇奇怪怪的感觉又来了。
脑子乱糟糟的,有无数个声音在环绕。
他是不是冤枉了谢驭,谢驭是有苦衷的。
他一定是冤枉了他,一定是。
还有其他声音也在说,没有冤枉,绝对不可能冤枉,他自己都承认了有什么好冤枉他的,不可能。
第529章 春日回忆 33
谢驭一边给他喂粥一边随意地说,“辞了。”
傅笙垂着眼睛吞下那碗粥,表情有些古怪。
旁边的烛火噼里啪啦响了一下,谢驭又给他喂了一口,“不是因为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没那么喜欢你。”
傅笙忍不住想笑,这话说的。真是让人一点也相信不起来。
他因为他请了那么多难请的大夫,名贵的药材和好东西每天像流水一样送到他那里。
为他砍了花园里别的花,种上了他喜欢却让他自己过敏的迎春花。
为着给他找药,他甚至还得罪了李国公挨了剑。
现在又辞官来了不能让他打猎骑马的水乡燕州。
到头来,他说没那么喜欢他?
这话说出去谁信。
【叮——傅笙好感度+3,当前总好感度:70。】
“你不信?”面前的谢驭皱了皱眉,盯着他冷声说。
“我信啊。”傅笙面不改色,声音淡淡的。
谢驭瞥了他一眼,沉这脸给他喂完了那碗粥。
他把碗放在一边,拿起药碗递给他,“喝了。”
傅笙也没推辞,抬手就要去接。
但谢驭却没给他,忽然问道,“要我喂你吗?”
他眉眼生的极好看,是傅笙见过的最好看的眉眼。
傅笙靠在床上看着谢驭有些邋遢但却仍然俊美的脸,目光闪了闪。
谢驭喂不等他说话了,直接拿着勺子道,“我喂你吧。”
说完就盛了勺药,把勺子递到了他嘴边。
傅笙心脏一悸,垂着眼睛喝了。
人生病难受的时候总是脆弱的,这个时候,一点小小的照顾与温和,都能被放大无数倍,然后让人记很久很久。
傅笙垂眸喝着药,目光又落在了谢驭的手腕上,手腕上的伤疤被袖子挡住了。
谢驭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袖子,又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看什么?”
傅笙垂着眼睛说,“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谢驭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了一下,然后又快速恢复正常,他把药送到傅笙嘴边,声音冷的好像在寒潭里淬过一样,“打仗还能不受点伤吗。”
他再次抬起了手,汤勺已经递到了傅笙嘴边,但傅笙却没有张口去喝。
“你说你手腕上的伤是打仗的时候受的?”傅笙看着他说。
刚刚他问那个伤口的时候,谢驭眼里的戾气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那个伤口,分明是自残所致。
他到底为什么。
会受那样的伤。
谢驭把勺子收了回去,直接端着药碗,捏着傅笙的下巴一碗给他灌了进去。
傅笙忍不住咳了几声,谢驭本来没管,起身走了几步像是要出去,可他又忽然停下,回来很轻很轻地给傅笙拍了拍后背,直到他缓过来。
缓过来后,谢驭给他渡了真气,然后目光冰冷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把傅笙塞进被子,“睡觉。”
傅笙瞳孔骤缩,感觉额头那个被他亲过的地方,有些烫。
谢驭好像要走。
傅笙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忽然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去哪?”
第530章 春日回忆34
谢驭垂着眼睛看他,嗓音撩人,“要我和你一起睡?”
傅笙猛地松开了他的手。
谢驭站在床前勾唇,“等会儿回来。”
说完就转身走了。
他走后很久,傅笙都没睡着,脑海里全是谢驭刚刚那句“要我和你一起睡”。
过了一忽儿,谢驭回来了。
他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下巴上的胡渣也被刮干净了,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他头发没全干,带着点水汽,“怎么还没睡?”
谢驭温热的手掌覆在了他额头上,确认他体温没问题后才摸上了床。
傅笙身子僵了一下,半晌才说,“睡太多了,不困。”
谢驭好像很困,他似乎脑袋一沾枕头就要睡着了似的,笑声很低,“病得这么重怎么可能不困,我哄你睡?”
黑暗中,傅笙觉得脸颊有些烫。
他正想说不用,身旁的人就已经低低哼起了歌儿,嗓音又轻又哑,勾人又好听。
傅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小时候,他总是羡慕别人的父亲母亲会唱歌儿哄着别人睡觉,但他的父母却从没有唱着歌哄他睡觉过。
他一直都是自己睡的。
谢驭越唱声音越小,然后渐渐地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傅笙合上眼睛,手指微动,摸到了谢驭的手腕儿,他手上那道疤很深很深,就算这倒疤看起来已经跟随了谢驭很久了,但摸着它,他却仍然可以感受到当时的惨烈。
这样深的疤痕稍有偏差就会死。
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想着想着,傅笙也渐渐睡了过去。
。
。
一夜清梦。
第二天清晨,谢驭轻手轻脚地起了身。
他起身的时候傅笙已经醒了。
谢驭照例摸了摸傅笙的额头,确定他没有任何异常以后才松了口气,出去了。
他出去后,躺在床上的人轻轻睁开眼睛,又合上了。
傅笙又睡了一会儿。
他这具身体已经不行了,这个阶段,他每天都精神不了几个时辰,除了睡就是起来吃药吃饭,完全没有别的事。
再次醒来的时候,傅笙是被谢驭叫醒的。
“傅笙,起来吃药。”谢驭不耐烦地推着他,力气很大很大。
傅笙眼皮子很沉,有些睁不开。
谢驭见推没用,就把他抱起来开始摇,傅笙果然被摇醒了。
他真的很困很困,说话声音都温柔了不少,“在。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傅笙这辈子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起来吃药了,
以前他很喜欢听到这句话,因为这证明他还活着,他还没有死。
但现在。
他真的起不来。
多活一天两天对他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反正他也杀不了谢驭了,还不如早点下去和父亲认错,说自己没用。
谢驭扶着他,也没和平时一样凶他,而是端着药碗很轻很轻地哄道,“把药喝了再睡好不好?乖。”
傅笙蹙了蹙眉,温热微苦的药汁已经被送了进来,他没有力气,只能被动地吞了下去。
第531章 春日回忆 35
药汁全都被灌了下去,傅笙有些清醒了。
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谢驭的脸。
谢驭垂着眼睛,眼下带着两片非常明显的乌青,但表情却非常非常柔和,柔和的让傅笙都有些不敢看他。
谢驭见他睁开了眼睛,绽开唇角一笑,“醒了?”
傅笙垂着眼睛,声音很轻,“。嗯。”
他嘴唇泛白,脸色比之前在京城将军府的时候更差了。
看着就像将死之人。
“那正好,把饭吃了,吃完饭我们出去转转。”谢驭又把吃的端了过来。
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食物香气,很香很香,但傅笙并不想吃。
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怎么能吃的下东西,他知道很香,但却没有一点食欲。
“我。很困,能让我在睡一会儿吗?”傅笙一脸苍白,有气无力地说。
谢驭垂下眼睛,把食物送上来,“不行。”
傅笙张了张口,没在说什么。
谢驭给他喂了几口吃的,傅笙刚开始还吃的好好的,但不等谢驭把那碗喂完他就吃不下了,趴在床边猛吐,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
谢驭在一旁拍着他的后背,等他吐的差不多了才仔仔细细给他擦了擦嘴巴,然后递给了他一杯温水让他喝。
喝完水后,傅笙躺了回去。
他面色苍白,胸口微微起伏,“谢驭。”
谢驭拉着他的手,垂着眼睛坐在他床边,声音好像都在颤,“嗯,你睡吧,你不是想睡吗,我在这儿守着你。”
傅笙合上眼睛,睫毛轻颤,到底是没把那句“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说出口。
傅笙睡了一觉,他昏昏沉沉地躺在那里,觉得好像有人在把味道很苦的药汁喂给他。
是谢驭。
傅笙闭着眼睛,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
。
傅笙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自从来燕州后,他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谢驭坐在一群大夫中间,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一句又一句地说“是我们无能”、“我们对不起将军”。
徐一就在一旁候着,这几天来,何止公子,就连谢驭也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下去。
照这么下去可怎么行。
谢驭终于听够了,他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让大夫们都出去了。
大夫们走后,徐一才上前轻声道,“将军,公子的身子自小就这样,您已经尽力了,别自责。”
谢驭坐在那里,垂眸看着明晃晃的地板说,“徐一,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徐一微微怔了怔,“像您这样对公子。全京城没几个人能做到,就是亲生兄弟、亲生父子也做不到。”
“将军,您已经做的很好了。”
谢驭从傅笙吐血晕过去那天起,就一直在他床前照顾,守了两天两夜,谁劝他去睡他也不肯睡,一定要等着傅笙醒过来,生怕自己睡过去傅笙就这么去了。
第532章 春日回忆 36
谢驭垂下眼睛,“我这样,是在折磨他吧。”
徐一眼皮子跳了一下,“将军,您别这样想。”
谢驭没在说什么了,他摆了摆手,好像有些疲倦,“你出去吧。”
徐一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最终,他默默退了出去,留下了谢驭一个人在里面。
谢驭打了个哈欠,靠在那里睡了一会儿。
睡醒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谢驭起身,轻轻拍了拍袖子,回去了。
。
。
他回去的时候,傅笙是清醒的。
见他回去,他抬头问,“你去哪了。”
谢驭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喝药了吗。”
傅笙垂下眼睛不看他,“喝了,饭也吃了。”
一旁的烛火又小又明亮,谢驭转头看了一眼,他的影子正倒映在地上,修长纤瘦。
“那我们出去转转吧。”谢驭抬起眼睛,露出了一个非常非常灿烂的笑容,他在他身边坐下来,声音异常柔和清甜,就像快要坏掉的水果发出来醉人的香甜味,“想不想看看燕州的晚上?”
他靠的很近,气息落在傅笙脸上,滚烫撩人。
傅笙呼吸紊乱了些,他往后靠了靠,试图避开谢驭,“嗯。”
谢驭笑了一下,直起身子和他拉开了距离,他为他掖了掖被子,哄小孩儿似地道,“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外面交代一声。”
傅笙脸颊有些烫,他垂着眼睛,沉了口气,努力掩饰自己的异常,“嗯。”
谢驭笑了笑,出去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傅笙一个人,他抬起手,看着墙上的影子,默不作声。
他快死了吧。
他现在每天清醒的时候,最多不超过两个时辰呢。
他死了之后,谢驭。会伤心吗?
他好像很不想让他死。
。
。
过了一会儿,谢驭回来了,他还推了个木制的轮椅进来,轮椅很新,看着有些丑陋,好像是刚做好的,做轮椅的人手艺似乎不太好。
谢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