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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中的画面像电影似的，一帧一帧出现在谢驭面前，就和他当初看到的剧情一样。
因为已经看过一次了，而且还在脑海中回想了很多遍，对剧情已经很熟悉了，所以看着看着，谢驭有些困了。
他上下眼皮子打架，身旁的威廉姆斯却十分认真，而且目光已经越来越凝重了。
谢驭沉着威廉姆斯看得认真的时候，别过眼睛悄悄打了个哈欠，一回头正好看到小美人鱼去了大海深处寻找巫师。
威廉姆斯忽然转头看向了他，谢驭眨了眨眼，立刻配合地瞪大漂亮的金色眼瞳，看着他不可置信地说道，“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博纳伦巫师！？”谢驭不顾威廉姆斯脸上复杂的表情，扭头看向镜子，大声说道，“这是什么，我怎么会去找博纳伦巫师，博纳伦巫师竟然也给我开了门同意和我交易？我可是一无所有的啊。”
“不。”忽然，威廉姆斯转过头不在看他了，他也没有去看那面镜子，巫师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抿了抿泛白的唇，抬起眼睛看向周围的大海，声音很沉很沉，“你并不是一无所有。”
“你是这深海中最宝贵的人，你是无价的。”
谢驭看着那面镜子，目光轻轻闪了闪。
威廉姆斯这话说的倒是很对。
他就是这片大海中的无价之宝，是谁也不能随便对待的无价之宝。
随便对待他的话……可是会付出代价的。
小美人鱼唇角轻轻勾了一下，身旁的威廉姆斯缓缓转过了头，他看着满脸慌张的小美人鱼，语气很轻很轻，声音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飘渺无边，“阿驭，你是不是很奇怪这是什么？这个为什么和你经历的事情不一样？”
他目光十分温柔，温柔又深情，就好像在哄孩子一般。
谢驭面色发白地看着他，金色的眼瞳轻轻垂下，嗓音低低的，“这是……谁的梦吗？我听说，巫师可以让人看到别人的能，但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这个，是谁的梦，是不是？”
“不是。”威廉姆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沉下去说，“这是依塔斯的上辈子，也是你的上辈子。”
第231章 ：巫师与小美人鱼 53
谢驭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十分明显的诧异。
这倒不是演出来的，他是真的诧异。
威廉姆斯就这么直接告诉他了？
就这么直接的吗？
威廉姆斯见他脸色发白，神色诧异，合了合眼低声说，“阿驭，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这就是事实，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继续往下看。”
谢驭看着镜子中和依塔斯甜甜蜜蜜的小美人鱼，目光颤了颤说，“为什么会这样……我和依塔斯殿下怎么会……我明明是爱博纳伦巫师的啊。”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了威廉姆斯的心中，他攥着手低声说，“阿驭，在往下看一好吗，在往下看一看。”
谢驭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没动，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继续往下看了。
其实接下来的剧情他都知道，就是依塔斯的父亲觉得小美人鱼蛊惑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决定下令处死小美人鱼，小美人鱼被关在牢中的时候，巫师博纳伦从深海来到了陆地，取走了他的报酬，小美人鱼血淋淋的心脏。
在看到博纳伦走出大海，走到陆地取走小美人鱼的心脏时，威廉姆斯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被撕逼成了碎片。
怎么会那么残忍，怎么能那么狠心……
只是看看，想想他都觉得要腾起了，博纳伦到底是怎么狠的下心的。
他捧着镜子的手指有些泛白，脸上血色尽褪，威廉姆斯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在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坐立不安，更不敢转头去看身旁的人一眼，只怕一转头自己的心就会更疼。
谢驭看着逐渐暗下去的镜子轻轻抿了抿唇，他看起来比刚刚冷静平常多了。
“依塔斯王子，自杀了。”他面色平静地看着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镜子低声说。
“……阿驭。”威廉姆斯终于鼓起勇气看向了他，他原本以为看到他伤心流泪就已经很伤心了，但没想到，他看到他这样平静反而更加伤心难过了。
他宁愿他哭，他闹，他流眼泪，他哪怕跳起来打他，说他在撒谎，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前世今生都比他这副样子强。
“阿驭，阿驭，你说说话吧，一句也好，随便说点什么吧。”威廉姆斯近乎祈求，“你，你和我一起离开博纳伦好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你，我们去陆地上，去博纳伦找不到的地方，依塔斯也会照顾你的，他也会照顾你的，你不是很喜欢他很想报答他的吗，阿驭……”
谢驭轻轻敛了敛眸，从看完后他就没有在看过威廉姆斯一眼，他目光一直都落在那面早已恢复正常的重新变得普通的镜子上，“……一模一样呢。”
威廉姆斯微微一怔，“什么一模一样。”
小美人鱼轻轻勾了勾唇角，笑容苍白毫无生气，他垂着眼睛，面如死灰，“他……在我醒来的时候，也曾那样掐着我的脖子。”
剧情中，博纳伦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他是先掐死了小美人鱼以后，才把他的人鱼之心取了出来。
第232章 ：巫师与小美人鱼 54
威廉姆斯浑身一震，猛然抓住了小美人鱼白皙的手腕，“走，我带你走，离开那个疯子！”
“他完全就是个疯子！他果然是个疯子！我见他搬珊……还以为他是爱上你了，太可笑了，我真是太可笑了！”
“阿驭，和我走吧，我可以让你忘掉他，巫师是无所不能的，我可以帮助你忘记他，你愿意和我走吗……？”
威廉姆斯气的不轻，但说话的时候却还是很小心很小心，生怕惹恼了脆弱的小美人鱼。
毕竟他是个巫师，世上为了爱情迷失自己的人他见了太多了，他自己甚至也成了这样，可他真的真的不希望小美人鱼也这样。
巫师能帮所有人完成心愿，但却独独不能帮助自己。
威廉姆斯这一个月来，想了很多，他时而觉得这是恩爱，时而又觉得这是惩罚。
可现在这时候，威廉姆斯是真的觉得这是恩爱。
最起码，他有帮助自己爱人的能力，让他不在和自己一样因为爱而饱受痛苦。
“他不愿意。”忽然，原处有道低沉的声音传来，那道声音十分凌厉，虽然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但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是博纳伦！
威廉姆斯脸色大变，他满眼警惕地看着声音来源，直接一把把小美人鱼护在了身后。
“博纳伦！”威廉姆斯怒气冲冲地喊了一声。
博纳伦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回来的，他手上还有一捧小小的晶莹的红色珊瑚，看着十分袖珍漂亮。
“博纳伦你想干什么！？”威廉姆斯见他直接黑着脸上来想拉谢驭，脸色微微一变，较忙伸手挡住了他，“你别碰他，先听听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博纳伦斜眼看着他，轻轻嗤笑了一声，伸出手一把甩开了威廉姆斯，他目光灼灼看着小美人鱼，“这些天来，你都在骗我，对不对？”
谢驭缓缓抬起眼睛，正对上男人怒气冲冲的眸子，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我骗你什么。”
“你说你喜欢我，说以后再也不会跑了……不都是骗我的吗！”博纳伦怒气冲冲，直接一把捏碎了那捧小小的珊瑚，“你就是为了稳住我和他逃跑，是不是！？”
谢驭目光平静地看着水中缓缓下落的珊瑚粉末，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而是正对上他的眸子轻声反问，“我骗了巫师？”
博纳伦眼中满是戾气，反复恨不得杀了他似的。
谢驭目光闪了闪，转头看了一眼威廉姆斯，又说，“那巫师就不曾骗过我吗？”
“我骗你什么！？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博纳伦被气的急火攻心，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的就后悔了，可是这个时候后悔哪里还来得及，面前的小美人鱼已经变了脸色。
他也同样声音尖锐，“哈哈哈哈，你终于肯说实话了吗？是啊，我没什么好被骗的，没什么值得被骗的，我有的……就只是我这条不值钱的命而已。”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一下，抬起眼睛似笑非笑看着博纳伦说，“巫师想要的，从始至终，不就是我这条命么？”
第233章 ：巫师与小美人鱼 55
威廉姆斯脸色大变，博纳伦刚刚那一下几乎使了浑身的力气，这要是以前的他，恐怕已经没命了。
威廉姆斯较忙起身游到谢驭身边护住了他，他神色十分悲壮，“阿驭，你别说话，先往后退一退。”
谢驭是很想退的，可手腕还被博纳伦紧紧抓着呢，根本没办法退。
博纳伦目光狠戾地看着他，额间青筋暴突，他太阳穴一下一下地跳着，眼瞳中满是暴怒，“有你什么事，你给我滚开！”
谢驭脸色一变，忽然大声喊到，“你别碰他！”
博纳伦扬起的手生生顿住了，他转头看向谢驭，似乎是觉得自己十分可笑，他往后退了两步，哈哈大笑了两声，定定满脸担忧的小美人鱼说，“你护着他？”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谢驭见他松开了手，较忙挡在了威廉姆斯身前，语气平静地说道。
博纳伦身子晃了晃，救命恩人，救命恩人……
威廉姆斯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他是什么？
他是什么？
他是对他见死不救的人。
博纳伦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搅碎了，他疼得甚至有些无法呼吸，“那我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谢驭十分平静，他看着博纳伦，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博纳伦巫师还要继续装吗，你不就是想要我这条命吗？”
博纳伦双目通红，手指在手心留下了一道又一道血痕，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疼，又觉得，一定是全身都在疼，不然怎么能疼成这样……
生平头一次，博纳伦认可了巫师学院那些老头儿们的话。
他们说的对，爱情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当初他在藏宝阁中看到曾经的预言后，选择直接杀了眼前这条让他心疼的小美人鱼，而不是把他留到现在，那结果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你从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任由我被大鱼攻击，后来我醒来的时候你的手就在我的脖子上，再后来……你还对我动过杀心，而且不止一次，我说的没错吧？”谢驭轻轻笑了一下，但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缓缓抬起那双清澈的金色眼瞳，声音十分清晰，字句如刀匕，“你想要我这条命，我给你就是，放了威廉姆斯巫师，别在伤害其他人了。”
博纳伦忽然捂住了心口，他捂着心口缓缓说，“是啊，是啊，你说的对，我无时无刻都在想，要不要杀了你，要不要掐死你……”
说到这里，身形修长的巫师直接疼得弯下了腰，“可是，可是你不照样活到了现在么，你不是照样好好活着吗！？”
这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刚刚那个问题他又重新想了想。
博纳伦觉得，如果当初他真的下了狠手直接掐死了谢驭，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为难，一定不会。
可是如果重新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和今天一样，不会动手杀了他。
他无法想象。
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他已经彻底离不开他了，他不能就这么放他走。
不能…
第234章 ：巫师与小美人鱼 56
威廉姆斯目标一边，连忙大声说，“阿驭，不要胡说八道！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谢驭不顾博纳伦暴怒的脸，转过头对面前的威廉姆斯轻轻笑了一下，笑容又苍白又美，就像易碎的玻璃杯子一样，“威廉姆斯巫师，你走吧。”
“呵呵……”博纳伦忽然轻轻笑了一声，他手中捻着一块金色的鱼鳞，鱼鳞金灿灿的，看着十分耀眼。
他微微弯着眉眼看着威廉姆斯和谢驭，嗓音很轻很轻，但又带着一丝浅浅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还真是……感天动地啊。”
谢驭眼皮子一跳，目光微变，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推威廉姆斯，“快走。”
“我不走！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今天就是死，我也要把你送走。”威廉姆斯毫不畏惧，眼中带着浓浓的警惕，目光落在博纳伦身上说。
“你……快走啊！”谢驭看着博纳伦一点一点黑下去的脸，干净清澈的金色眼瞳中闪过了一起惊恐，不由使出了全身力气，只想让威廉姆斯立刻走。
不等威廉姆斯说什么，面前的黑袍巫师就别过眼睛轻嗤了一声，“既然他不想走，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你别伤害他！”谢驭看着一点一点靠近的黑色身影，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大声尖叫道。
博纳伦的步子在一瞬间微微顿了一下，他目光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