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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是,想要让朝朝能听他把话说完,但朝朝不等裴铮把话说下去; 就飞快的打断道:“不要; 再说下去。”
“你不要说话。”朝朝的神情有些恍惚,她这会儿一个字都不想听到; 她只希望裴铮可以止住这个话头; 永远不要再提及。
那句“我们再成一次亲”让朝朝难以接受; 她看着他许久,也同样沉默了许久。
却任嫌自己的拒绝不够彻底; 当着裴铮的面又一次开口,表明自己的决心,“我什么都不想听。”
朝朝如今一点儿也不冷静,只希望不要听到裴铮的,不管他说的是什么话。
她的反应太过于激烈和突然,让裴铮诧异极了,他愣愣的看向朝朝,有些难以置信,裴铮还记得他们重逢时候的场景。
也还记得朝朝每一回见到自己时候的态度。
虽然每一次的见面,都可以称得上很糟糕,但他们之间到底还是可以和平的相处,只是今日,裴铮却从朝朝的话语中,听出了讥讽。
这是从前从未有的。
她甚至连听一听,都不愿意。
朝朝的模样,让裴铮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将这些话说下去。
他不过是将自己心中所愿,悉数说出,没曾想会惹的朝朝如此反感。
裴铮迫切的想要解释,可碍于方才的种种,他就连解释都有些不知所措,“朝朝…我…我…”
朝朝也知道是自己的反应过激,她看了裴铮许久,终于冷静下来,开始询问裴铮的意图,“你究竟为何要这么说?”
“关于公平,我当真没有想到别的。”裴铮开口解释,他不知道朝朝究竟因为什么而反应如此的强烈,但细细想来,也唯有两件事。
他只是瞧着李林的坦荡,心中艳羡罢了。
只不过这些话,裴铮却终究说不出口,“阿阳”那个名字,仿佛是一个禁忌一般,深深的锁在裴铮的心里面,他知道,那也是朝朝心中的禁忌。
他想,自己方才还是太过于冲动,他不应该提及的,裴铮想说自己没有想到。
可他当真是没有想到吗?
裴铮都不敢确定什么。
有些事情当真是不能深究的。
裴铮答非所问。
朝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心中那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又清晰了一些。
李林和她说明自己的心意,和她说婚嫁求娶,朝朝心中只有无尽的惆怅。
她因无法回应李林的感情,而觉得愧疚。这种情绪,和喜欢无关,仅仅只是因为那份心意,很值得珍惜。
可面对裴铮的时候,朝朝根本想不到这些,她听到这些话,心中想的却是…
裴铮想做什么?
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朝朝的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事,才惊讶的发现,原来…
她对裴铮也没了公平可言。
那些她不知道怎么排解的情绪,那些她不知道怎么回应的话语,在这一刻都有了很好的解释。
说到底,是她不相信罢了。
朝朝的思绪越来越清明,越来越清晰,她看着裴铮,眼神变得非常复杂。
朝朝的眼神中蕴藏着无限的悲哀,裴铮看的分明,却觉得自己很不理解,她为何要这么看着他?
“朝朝?”
裴铮心中有诸多的疑问,但什么都没有问,他心中慌乱不已,故而开口道歉,“你不要生气,若是不想听,我不说便是。”
他明白,朝朝这般看着他,是因为“阿阳”,但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思考,他如今能找到的最快捷的一条路,便是道歉。
裴铮的脾气比起之前来,实在是好的太多太多,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朝朝并不知道,那是因为在自己的面前,在旁人面前,裴世子依旧是那个高不可攀的存在。
她看着裴铮,久久没有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本就奇怪又尴尬,那稍稍缓和的模样,也不过是朝朝并没有太计较的缘故。
如今,她冷下了脸。
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一次陷入了僵持。
“朝朝,你不要生气。”裴铮将她今日的怪异,归咎于生气,朝朝将这些话全部都听在耳朵里。
却并不想苟同。
“我没有生气。”朝朝淡淡道。
裴铮听见她这般冷淡的语气,心中忽然有所警觉。
他如临大敌,甚至都不敢去看朝朝。
“那…”裴铮下意识的想说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心中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想要出声阻拦。
但朝朝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真的没有生气。”朝朝说的分外认真,她不过是觉得悲哀罢了。
“既然你没有生气,那…”裴铮找着借口想说什么,只是还没等他找到合适的,朝朝就率先开口说话。
“裴铮,我只是不相信你。”
朝朝的眼中,是化不开的愁绪,还有浓浓的哀伤。
她当真是没有生气,就算要生气,朝朝也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她气自己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是不能放下,气自己明明心中无法信任,却还要自欺欺人。
“什么?”裴铮似有些难以接受,他仔细的看着朝朝,像是要弄明白,这番话究竟何意。
什么叫做不相信他?
为什么不相信他?
他看着朝朝,固执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朝朝看着他,心中清明一片,“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朝朝看着裴铮,到底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他们之间,早就没了信任可言。
也许在很多事情上,朝朝都可以信任裴铮,可唯独这件事情,她是一点也没有办法信任的。
裴铮想过许多种可能,可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他抬起头看她,眼中有着浓浓的不解,像是不明白,朝朝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不相信他说的话?
是不相信自己的心意,还是不相信,他说会娶她为妻?
裴铮不知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只是愣神的看着朝朝,他的心中泛起浓浓的不安,飞快的开始思考问题,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他思来想去,也只有那句“我们再成一次亲”,想来是这句话惹恼了朝朝。
朝朝言语之中的怪罪,裴铮听得清清楚楚。
找到了问题所在,他自然是想要问一问清楚,“朝朝…你不信任,什么?”
他问这些的时候,只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朝朝的眼中,是浓浓的悲哀,裴铮的眼里也不予多让。
只是这悲哀是因为自己。
朝朝抬眸,神色复杂的看向裴铮,她不知道要怎么和裴铮解释自己心中的感受,可同样的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服自己,去原谅和相信裴铮。
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大概就是放过彼此。
只是眼前的人,好似并不愿意。
她不相信什么?
朝朝想,自己还能不相信什么呢?
她不相信的,是裴铮啊。
“我不相信你。”朝朝轻声道,这些话带着些许残忍,听得裴铮精神恍惚起来。
他看着朝朝,想要确认一番,但又控制不住的想要退缩,什么叫做不相信他?
为何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懂,合在一起的时候,却又什么都听不明白?
“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相信你。”朝朝轻声说道,她感觉自己的心,开始微微的钝痛,已经许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但如今她当真难受。
她的信任,早就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去。
“不。”裴铮这会儿总算是听明白了,她并非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她是根本就不信任他这个人了,“不可能。”
“我不相信。”
裴铮打断她的话,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
“朝朝…我不相信。”裴铮看着朝朝,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迷茫,“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对我,我也不相信,我们之间会变得如此。”
裴铮如何能够相信?
在他的心目当中,一切都已经开始往很好的地方发展,怎么忽然之间,就变了模样。
只因为那一句话吗?
朝朝拿过桌上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裴铮倒了一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因为接下来的话,她需要很多很多的勇气,才能说出口。
最初,朝朝是不清楚的。
她从前将裴铮和阿阳,看做是一个人。
“我可以信任阿阳,却没有办法相信裴铮。”朝朝闭上眼睛,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和裴铮回到京城,回去镇南侯府的时候,是因为她以为自己的夫君找到了记忆,她在为自己的夫君感到高兴。
她和裴铮一块儿,回到了那个陌生的地方,虽然心中有所忐忑,可因为信任,她依旧勇敢。
只是事情往往和她想象当中的很不一样。
裴铮也和记忆中的夫君,变得很不一样,朝朝一点一点的明白其中的差距,明白了到底是不能强求的。
所以,朝朝选择了放弃。
朝朝的这番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也许会云里雾里,但是裴铮却听得很清楚,她可以信任阿阳,却不能信任裴铮。
原来重逢至今,她依旧将阿阳和裴铮,当成是两个人。
在她的心里,自己永远都是裴铮,而不是阿阳。
她可以信任的人,是自己的夫君,而他,不是他的夫君。
所以,是这样吗?
裴铮也终于明白,为何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朝朝的反应会那么大,因为他是裴铮,他不是阿阳。
有些话阿阳说了,朝朝会开心。
而他说了,却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在你的心目当中,我永远都不是他,对吗?”裴铮轻声问道。
朝朝没说话,但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她的心中,就是那么想的。
她从前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想法,只是方才,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朝朝才惊觉,原来她真的没有办法接受。
朝朝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自我折磨,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所以,你只想要阿阳,是不是?”裴铮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问出这句话来的,他问出声的时候,朝朝的心猛然一颤,她的心情非常非常的复杂。
其实她早就已经知道,她再也找不到阿阳。
可心中总有一些残存的希望。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可以纯粹。
裴铮从没有想过要欺骗朝朝,他当时说要将阿阳还给她,原本就不是欺骗之语,可事实上,要如何将阿阳找回来,裴铮却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越是了解朝朝的想法,他就越觉得这希望是渺茫的。
到了今日,他更加的明白,也许穷尽一生,他都没有办法找到阿阳的,因为找到的那个人,也根本就不是朝朝心里的那个人。
他想告诉朝朝,不要钻牛角尖,那个人就是他,一直都是他。
事实就是如此。
但裴铮看着朝朝,却舍不得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她,伤害她。
朝朝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眼前的酒喝了下去,冷冷的酒,却让身上渐渐变得暖和起来,只是她的心,还是很冷很冷,她看着裴铮,同样的很痛苦。
裴铮想问的问题,她同样也很想问。
是不是非要阿阳不可。
她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想明白了,的确非要阿阳不可。
朝朝也很想让裴铮阿阳还给自己,但这么不切实际的话,朝朝连说都不会说出口。
他们之间不过维系着表面的和平。
裴铮说要把阿阳还给她的时候,朝朝是心动的,可心动过后,仿佛也不剩下了什么,她的心依旧在撕扯,依旧在比较。
依旧会担心,眼前的这个人,值不值得相信。
她早就没了毫无保留,毫无顾忌的信任。
但这份信任,朝朝从前,也是给过裴铮的,最初的最初,她根本不会去计较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个时候,不管是裴铮也好,是阿阳也好。
在她的心目当中,都是她的夫君。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所以她才要在夹缝中求生,想要留住自己美好的愿望。
不至于让自己记忆中的夫君,变得面目全非。
所以,她才会那么的固执。
朝朝想起刚刚离开京城的时候,她曾经病了一场,那时候还在船上,那艘船要开很久很久,她带着干粮躲在船舱底下,不知是忽然放松了下来,还是因为离别的愁绪。
朝朝病的很重很重。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思念和怨恨交织纠缠,她分不清自己是想他还是恨他。
朝朝昏迷不醒,甚至都以为自己要活不下去,可最后她还是醒过来了,从那时候开始,朝朝就将一切都放在了心里。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统统都不想再记起。
“朝朝不愿意接受,是因为,我不是阿阳,是不是?”
裴铮一字一句的问道。
悉数都说到了朝朝的心里去。
她握着酒杯的手,逐渐开始用力,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