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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朝朝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心情好极了,乖乖的坐在铜镜前头等春荷替她梳头。
春荷虽然年纪不大,但手脚极其的利索,没一会儿功夫就替柳朝朝梳好了头发,鬓边簪上了一支步摇,别提有多好看,春荷更是忍不住的夸赞道:“姑娘可真是好看。”
柳朝朝羞涩的笑了起来,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有些陌生,这面铜镜很大,照出的人影也很清晰。
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只有一面小小的铜镜,只有巴掌大,外头还有些坑坑洼洼的,虽然破旧却是她心爱的宝贝。
只因那是裴铮送给她的。
在东水乡时,女孩子若是要照镜子,都是跑去河边看水中的倒映,柳朝朝当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裴铮心疼她,攒了些银子替她买了个小小的铜镜。
若是放在旁人家里,指不定要被骂怎么败家,柳朝朝其实也很心疼,但是收到的时候,也是真的高兴。
如今那面铜镜被放在了她带来的那个包裹里头,被放在一个樟木箱子里头,也不知还有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镇南侯府的管家娘子一路上替她准备了无数的东西,从衣服到首饰还有鞋袜,里里外外都没有落下。
柳朝朝本还在担心自己带的衣服够不够,到了之后才发现,她哪里需要操心这些。
她只是恍惚了一会儿,就又问起“正事”来,她比划着“问”春荷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春荷看不懂,但是她可以猜,猜错了柳朝朝便会再比划。
就这么连蒙带猜的,两人之间倒也是可以交流,“姑娘您别担心,奴婢怎么会骗您呢?世子爷他真的来过,许是府中最近太忙,所以才没能见着面的。”
春荷耐心的哄好了柳朝朝之后,便去外头等早膳,原本这些吃食是需要她们当丫鬟的自己去厨房领,但裴铮特意交代过她,让她寸步不离的伺候柳朝朝。
春荷起初还不明白这寸步不离是什么个意思,直到她看见厨房的管事送来了食盒…
早膳过后,春荷便会陪着柳朝朝去院子里去走走,裴铮尚未娶妻,院里也没有那些个莺莺燕燕的,一向安静。
虽说如今住着个女眷,但柳朝朝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这院子里就更安静了。
府中的奴才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裴铮刚将柳朝朝带回来时,他们虽好奇世子爷怎么带了个姑娘回来,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对待柳朝朝的态度很是随意。
这几日瞧着裴铮就算忙得脚不沾地也没忘记放在自个儿院子里的那个姑娘,他们的心思就开始变得活泛起来。
对柳朝朝也变得客气起来,甚至有了隐隐的讨好之意,像先前那些当着柳朝朝面议论的,可就再也不敢了。
只是这客气和讨好藏得很深,轻易不会表露出来,因为他们都还在等,在等世子爷会给她一个什么身份,他们晓得以后,也好掂量着用什么态度来对柳朝朝。
这不仅仅是府中奴仆们关心的事儿,也同样是镇南侯夫人阮氏关心的事情。
正院里,镇南侯夫人正慢悠悠的喝着燕窝粥,刚吃了小半碗,自个儿的陪嫁就走了进来,恭敬的行礼,“夫人。”
“嗯。”阮氏随意的应了一声,问她裴铮昨儿个宿在何处。
“同前些日子一样,歇在了自个儿院子里,同那姑娘在一处。”
“他们俩…”
“夫人放心,什么都没有发生,世子爷回去的晚,那姑娘早早就睡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阮氏放下了手中的燕窝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自然不担心裴铮对柳朝朝做什么,他们在东水乡时同吃同住的,该发生什么都发生了,如今再来担心这些岂不是太过矫情?
阮氏只是闹不明白裴铮的态度。
若是对这姑娘有意,想要收房,她自会做主给她个姨娘的身份,说到底柳朝朝还是裴铮的救命恩人。
若是无意,她也会给这姑娘一笔丰厚的钱财,保她后半生吃穿不愁。
偏偏裴铮态度一直让人捉摸不透,回来至今什么都没有说过,只是把人安置在自个儿院子里,着人好生照顾着。
阮氏有些犯愁,但也不好去逼迫儿子,毕竟裴铮才刚刚回来,做娘的恨不得什么都满足了他。
“你说,亭曈对这姑娘,究竟是什么个态度?”
“世子爷应当是…不讨厌她的。”
张嬷嬷说的有些小心,但阮氏如何能不知道未尽之意,裴铮哪里是不讨厌她?应该算得上是喜欢的。
不然如何会为了柳朝朝这般的费心思?
不仅照顾人一日三餐,还能考虑得到她的沟通不便,专门替她选了丫鬟伺候,无论多忙都要赶着夜色去瞧人家一眼。
这在以前可从未有过。
“亭曈这一次回来,倒是变得体贴了许多。”阮氏语气微冷。
张嬷嬷可不敢说别的,只能拣主子爱听的话说,“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世子爷从前不也是极为体贴的?哪一回归家,不是巴巴的来跟前伺候您?”
这番话说到了阮氏的心里,她的儿子自然是极孝顺的,可从前也没见他对哪个姑娘这般好过。
“只是我瞧着,他对这姑娘很是特别…原先可没瞧见他对哪家姑娘这般上心…”
“夫人这说的哪里话?世家子弟家风严格,咱们世子爷是什么身份?哪里会去胡乱结识什么女子。”
阮氏心中也是这般想的,裴铮和那昔日的未婚妻,也不过是见了几面的光景。
“可是……”阮氏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嬷嬷却劝她不要胡思乱想,“世子爷还年轻,血气方刚的初识男女之事可不就食髓知味,他不忘这姑娘也是人之常情。”
阮氏默不作声的看了嬷嬷一眼,“那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嬷嬷是阮氏的陪嫁,这么多年来主仆俩早已经无话不谈,自然也是全心全意为阮氏考虑的。
“这件事儿,夫人就不必出面了,让世子爷自个儿去处理,如今世子爷未曾言明要给那姑娘一个名分,那您便当不知道。”嬷嬷自有她的考量,“您疼爱世子爷,自然是愿他事事顺心的,可世子爷如今尚未成亲,若是率先弄个爱妾出来,届时要婚配,可就不大容易。”
阮氏一听也的确是这个道理,高门大户之家,最容易有秘密,也最不容易有秘密。
正如嬷嬷所言,裴铮尚未娶妻就闹个爱妾出来,到时候婚配可真会成为个麻烦事,门当户对的,可不就得掂量掂量这个爱妾的分量,总不至于进了府之后,还要被个姨娘抢走丈夫,这脸面得往哪儿搁?
身份低微些的倒是不在意这些,可身份低的,他们自个儿又瞧不上。
“你说的有理。”阮氏心中打定了主意便决定不去理会,任由裴铮自己处理,若真的有什么无法解决的事儿,她再出面。
这样也不会伤了母子情分。
“你瞧着那姑娘,人可还好?”阮氏忽然问道。
张嬷嬷也只是见过柳朝朝一两次,未曾接触过也不好妄下定论,“模样倒是生的极好,奴婢问过几个伺候的,也都说那姑娘是个心思简单的,也怨不得能讨世子爷喜欢。”
谁会不喜欢长得漂亮又简单的人儿?
“你且留心看看。”阮氏想了一会儿,冷声吩咐道,“她从前过的孤苦,也许并不会有什么,如今骤然富贵,也不知能不能保持住本心,若是从此变了性情,是万不能留在亭曈身边的。”
阮氏说了不少,张嬷嬷都一一的应下,自此,这件事儿就暂且被搁置下来。
裴铮还是每日忙碌,柳朝朝也依旧住在他的院子里,除了睡房和天井,她哪儿也不会去。
众人等了几日,皆未等来主子们的明话,那活络的态度就稍稍的冷淡了些,依旧做的不明显,只是渐渐变得敷衍起来。
他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这一切都被春荷看在眼里,实则柳朝朝也能感受到得到,但她不太在意这些。
只是府中人人称呼她为柳姑娘。柳朝朝也渐渐的开始疑虑起来,如今她在这里,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第4章 玩笑之语
一转眼,柳朝朝随着裴铮来到京城,已经半月有余,这半月来她已经渐渐的习惯了京城的气候,也习惯了这里的吃食。
就连时常不能见着丈夫这件事,也都已经快要习惯。
只是习惯归习惯,心中到底还是不好受的,为了打发时间,就时常喜欢坐着发呆,春荷见她每日无事焖坐,总担心她会憋出病来,便走过来哄她开心,“姑娘,外面的日头很好,您可要出去走走?”
柳朝朝默默的看了春荷一眼,心说这里的天气哪一日是不好的?
江南多雨,而北方干旱冬日里极少下雨,这半个多月以来,柳朝朝瞧见的都是艳阳天。
她如今已不像一开始那般把自己闷在屋子里面哪里都不敢去。午后时分,也会和春荷一起去院子里走走,但也仅仅只是裴铮的院子,旁的地方,她一概是不会去的。
她的身份在这个地方非常的尴尬,这里的下人对她的态度总是变来变去的,时而恭敬,时而打量。
柳朝朝虽然出身不高,可又不是傻子,人人称呼她为柳姑娘,究竟是因为什么,她不是不清楚的。
这里的人,并不承认她是裴铮的妻子,她说不难受,自然是假的。
但要说有多么的在乎,也并没有。
他们承认不承认,和她有什么关系?除非是裴铮亲口否认,不然她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想法。
但这些心思和她想见裴铮并不冲突,只是裴铮忙碌,早出晚归的。
常常见不到面。
就算偶尔她等到了裴铮归来,两人也说不了几句话,她就睡了过去。
昔日在东水乡,她还能去田间找到劳作的丈夫,如今在镇南侯府她要去哪里找裴铮?
春荷见柳朝朝用嗔怪的眼神看向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姑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外头的太阳真的很好。”
柳朝朝轻轻的摇了摇头,成日里晒太阳,晒的人都懒洋洋的,她如今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成日里不是晒太阳就是发呆,亦或者是睡觉。
这日子过得,当真是心里不得劲。
柳朝朝不愿意如此荒废时间,便想着去找些事情做。
她看着春荷,比划着问她有没有丝线和布料,柳朝朝比划的非常具体,春荷也是个极其聪明的姑娘,没一会儿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姑娘可是要做什么?是要打发时间绣个帕子还是香囊荷包之类的小玩意儿?”
柳朝朝摇摇头,主仆俩又开始了你比我猜,好在春荷机灵,找了一大堆的绣线和布料来,柳朝朝瞧着这些更是开心,大大得眼睛看着春荷,笑容更加的真诚,看的春荷愈发不好意思。
“姑娘可要奴婢帮忙分线?”春荷小心的问道,即使她已经知晓柳朝朝是个极好相处的人,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做决定。
主子虽然温柔,但骨子里也是个极其倔强的人。
柳朝朝点头,将一摞丝线递给她,春荷接过,坐在柳朝朝的身边分线。
她头一回接触到这么好的布料和绣线,故而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就给扯坏了,柳朝朝的绣艺并不算特别的好,只能说还过得去。
她只是想找些事情做一做,从前没有这么多空闲的时间,如今有了,说不准就有时间给裴铮做一套好看的衣裳。
柳朝朝满怀憧憬的在绣布上面描绘,可因为没有花样,描起来也是不伦不类的,春荷看在眼里,暗暗的责怪自己不仔细,“姑娘您稍等,奴婢这就去问问管家娘子,有没有什么时兴的花样。”
柳朝朝没有拒绝,春荷急匆匆的出了门,结果撞上了裴铮,她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行礼,“世子爷。”
裴铮微微颔首,见她神色匆忙还以为是柳朝朝出了什么事,“这般着急要去何处?”
“回世子爷的话,姑娘今日心情极好,问奴婢要了绣线和布料,说是要绣东西,但是奴婢疏忽,没有寻来花样。”春荷解释得极快,裴铮听见柳朝朝无恙,摆了摆手便让人走了。
屋子里,柳朝朝还在努力的描绘着花样,只不过越描越黑,越画越丑。
她有点儿不服气,本来想把布翻个面儿继续用的,结果还没画呢,自己就先嫌弃上了,裴铮进屋的时候,正好看见柳朝朝将那块布料扔在一旁,还掩耳盗铃的埋了起来。
但很快她就将那布料拿了出来,放在了一边,神情要多纠结就有多纠结。
裴铮看得分明,不禁笑了出来。
柳朝朝听见声音,极快的抬起头来,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裴铮时,可就什么都顾不上了,鞋子都还未穿好就扑了过去。
裴铮自然而然的接住了她,“小心一些,可别摔了。”
柳朝朝双手紧紧的抱着裴铮的腰,忍不住的往他胸前蹭了蹭,那模样依恋极了。
“方才在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