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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衔青在女舍外等了程昭昭很久。
看见树荫下那抹娉婷而来的身影,他忙上前,“表姐如何?”
程昭昭本觉自己发挥不是很好的,可是沈愿那话又颇给她希望,她便中规中矩道:“我把纸都写满了。”
苏衔青大喜:“如此看来,那些题表姐都会做?”
“算……是吧?”
苏衔青大松一口气。
“我还担心表姐不怎么会,想来为你看看题目呢,既然如此,我便能放心了,表姐今日便可收拾收拾,估计最迟傍晚便能出结果,明日便可上学堂了。”
“好。”
想到上学堂,程昭昭还是有些兴趣的。
苍南山书院学堂不分男女,只看课业成绩,她长这么大,还未跟男的一道上过课呢。
在上京,唯有云阳侯府家女儿众多,又是世代读书的文官清流世家,家中开有女学堂。
她依着祖父爹娘的面子,跟其他官宦小姐一道,都在那念书。
不过那书念到十四便都不念了。
对于世家小姐们来说,及笄待嫁的年华,还有远比读书更重要的事情。
程昭昭读书一直是个半吊子水平,上课游神胡思乱想的事情没少干,诚如苏衔青所言,相比史书策论,更吸引她的,是民间话本里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所以她才接受不了付清台的冷漠。
在她看来,夫妻间就不该是那样的。
可是付清台已经是最接近话本里描述的神仙公子了,同他成亲都那样,程昭昭更不敢想,跟付家退了婚后,爹娘又会为她寻怎样的人家。
拥有过最好的,如何还能瞧上其他的?
索性她就逃出了京城,跟着表弟来苍南山,等静静心,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回去,剩下的事剩下再说。
在等结果的时候,她像模像样,为自己写了一份每日的时辰计划表,为她日后的读书生涯做好了充足准备。
恰好陈温来看她,见了她的安排表,连连摇头。
“辰时起,太晚了,寻常卯正就得起,早晨念书记性好;夜里倒是可以早些安睡,灯下看书伤眼睛。”
“那时辰不是用来看书的。”程昭昭道,“是我打算饭后消遣,在山间玩耍的。”
“消遣玩耍?”陈温似瞧见了什么稀奇的事情,“待你上过邢学究的课,就再也不会想要在山间消遣玩耍了。”
程昭昭不解:“为何?”
“小姐,小姐!”
山月突然从外跑回来,打断两人的聊天。
“您的成绩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欢迎收看大型差生自信现场:《我把纸都写满了》
第12章 饿了吗
“悬知堂”的结果给程昭昭的打击有些大。
她眼冒金星,觉得自己被砸的有点晕。
“凭什么是悬知堂?”
答完后沈愿那般问她,她还以为自己是稳着能进明晖堂的。
“悬知堂也不错的,我同哥哥刚来的时候也在悬知堂,是后来才升到明晖堂的。”陈温劝她,“你只要日后好好学习,也能到明晖堂的。”
“可是……”
可是她是干安侯家的女儿啊!
来时院长将先皇后夸的那般好,定是以为她也同先皇后一样,有着惊人的才华与能力的,现如今考了个悬知堂,那不是老脸都要丢尽了?
“那我,我大概学多久能去明晖堂?”她委委屈屈趴在桌上,问向陈温。
大抵是她实在生的美貌太过,娇嫩的脸颊趴在臂上,挤出了个白嫩嫩的小包子,叫陈温忍不住戳了戳。
“大抵这是要看个人的吧?”她道,“我同哥哥是过了两个月升上去的,昭昭你好好努力,苍南山每月都有定时的考校,只要用功,定也是能行的。”
“两个月?”
那也太遥远了,她到苍南山,也不过才七日呢。
“衔青呢?衔青去哪了?”
她想起自家那位一上山便得以进入凝辉堂的表弟,急忙唤山月去寻人。
既结果已经下来了,那再哭都是没用的,不如好好分析卷子,分析缘由。
这是夫子们自小就教导的道理,可是……程昭昭渐渐瘪了嘴,就是很难过啊……人的情绪如若能控制住,那不就成神仙了么?
夫子们都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同付清台没什么两样,说的大道理一堆,却不求现实。
想到付清台,她又难受起来。
要不是他,她又如何会千里迢迢跑到这苍南山书院丢人现眼来?
偏他倒好,日后不仅要成她师兄,估计回京后还会有大堆人将她同他相提并论——
都是苍南山出来的,怎你就不及他半分才华呢?
她抹抹眼角,倔强地将记得的题目写下。
幸好她还有表弟,表弟也在凝辉堂,且向来是国子监功课第一,不见得会比付清台差。
接下来,她要好好叫表弟教自己念书,不考进明晖堂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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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衔青来的很快,只不过如今傍晚,快入夜了,他是万不能进女舍帮程昭昭看题的。
“那就去旁的地方,总之,今晚你定要将这几题与我解释清楚。”
受到打击的当日总是格外心肠火热些,程昭昭觉得自己一刻都等不及,要知道自己都错在哪里了。
“好。”
苏衔青十分赞同自家表姐这番学习精神,与她提着誊抄下来的题目,去了自己平日上学的凝辉堂学堂。
傍晚的学堂没什么人,四面透风,清爽凉快。
学堂里点了几支蜡烛,都被苏衔青提到面前,给程昭昭借光。
少年与少女低头埋首于案前,用心研究问题的画面和谐又美好,美好到沈愿悄悄瞥着付清台的脸色,不敢大声说半个字。
平心而论,苏衔青样貌虽不如付清台那般出众,但称一声俊逸少年郎还是绰绰有余的。
听说他还是同程昭昭一块儿长大的,表姐弟俩都被家里保护的很好,一个单纯明媚,一个单纯明朗,都是难得的再简单不过的性子,天生一对。
付清台一言不发地盯着学堂看了许久,默默转了身。
只是小山丘上的枝桠不小心勾住了他的衣角,将他袖子扯破了半块布。
“也许,是这山在劝你留下?”
沈愿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敢胡诌。
“你看,一支绿意出墙来,挽得有情郎——”
学堂里的灯倏忽都灭了。
沈愿同付清台双双回头,听见昏暗到几不可见的角落中,程昭昭用轻松的语气道:“也不是很难嘛,只是你说的这些,考试时我都未曾想到,是不是我日后照你说的做,也能同你想的一样了?”
苏衔青自然宠她:“是,表姐好好学,日后定也能做到与我不相上下,先前说的那本史记,你先认真再研读一遍……”
两人的声音渐远,沈愿愣了半晌,干巴巴道:“要不你还是走吧……”
至少回京不用见到这样的场面。
—
程昭昭被苏衔青送回到女舍,才想起自己今夜尚未用饭。
读书费的是脑子,不知为何,肚子却也比寻常时候要饿上许多。
山月在屋里等她等到了睡着,桌上摆着的饭菜虽然用碗碟倒扣着,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凉了。
况且,今日这些饭菜也都不是她中意的。
自从病好后,她就没再叫苏衔青每日派人上山下山为自己奔波,这几日吃的一直都是山月从厨房端回来的厨娘婆婆大锅做的饭菜,与寻常同学一样。
但若是有心的,估计便能看出她瘦了。
她圈了圈自己的腰,依旧两只纤纤素手便能环住,但小腹下扁平的肚子,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她当真已经许久未有吃饱过了。
山月不会做饭,喊醒了她也是无用,程昭昭想了想,干脆自己摸去了厨房。
厨房山月带她去过一次,她记得路,一路摸索着过去,瞧见里头居然还亮着烛光。
如今天色早已黑透,过了吃饭的时候,程昭昭是在找其他吃食,便不好意思太大动静过去。
她刻意放轻脚步,猫着身子,摸到厨房门框边上,里头切菜的动静越发清晰,井然有序,俨然像个下厨好手。
她两眼泛光,咽了下口水,渐渐将脑袋探了出去。
厨房里一片光亮,灶台前站了个背着身的男人,正在切菜的就是他。
她定睛,几乎是立时,就被这人的身材给吸引了。
她比对着自家哥哥们的身高算了下,这人起码八尺,而且,身材极好,同样的圆领白袍穿在他身上,竟衬得他肩宽腿长,腰也极细,切菜的时候身形几乎不动,岿然挺拔这四个字,在这简简单单的一个背影上,便体现的淋漓尽致。
程昭昭敢笃定,凭她这双阅世家公子无数的眼睛来看,身材如此出众者,脸蛋定也不会差。
脸蛋不差,那厨艺定也不差。
她又摸了摸饿扁的肚皮,鼓起勇气,走进了厨房。
“你也饿了吗?”
她亲切地问。
作者有话说:
敲锣打鼓,终于正式—见—面—啦!
第13章 大孝子
厨房的烛火在一瞬间跃动的厉害。
程昭昭歪了歪脑袋,想要看清他的样子。
不想一阵料峭山风吹来,油烟有些呛进她的鼻息,激的她直接打了个喷嚏。
初次见面,如此失仪,着实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便退了两步,没了再硬要凑上去相看的打算。
锅里沸沸腾腾烧着水,边上摆着两圈素面,砧板上在切的,是一段黄瓜与几颗鲜嫩水亮的小青菜,还有她最喜爱的长条笋尖,还有两个蛋。
她没出息地咽了下口水,问:“这个蛋,你是喜欢整颗吃,还是喜欢打散了吃?”
程昭昭喜欢打散了吃。
因为她不喜欢吃蛋黄。
她见到那只切菜的手已经停顿了很久,似乎从她开口之后,他就没再动过。
她以为是自己打扰到了人家,越发不好意思,只敢盯着他的手看。
连手指都如此修长,骨节分明,这人当真是个绝色。
“你也是饿了吧?这么晚还在厨房,我也是饿了,但我找不到吃的,也不会自己做,你,你下面的时候,能不能多下一点?我……”
“程昭昭。”
她听到一声简短的叹息,而后,那人居然脱口而出了她的名字,声音还有点耳熟。
“陛下今日问我,愿不愿意去一趟岭南……”
“陛下想叫我同蒙将军一道,去整顿一番……”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梦中的声音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她袭来。
她茫然地抬头,带了点无措,以及不可置信。
“程昭昭。”
她听见付清台略有些喑哑的声音,不知为何,当下第一反应居然是跑。
可她一转身,就被付清台揪住了衣角。
“去哪?”他更加低着嗓子问。
“你,你你你,你……”
她忿忿地回头,看了他两眼,果断将脸埋进了掌心,“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
付清台轻描淡写,看了她两息,松了衣袖,转身回去继续切菜。
程昭昭动了动脚,便又听他开口:“蛋要吃整颗的还是打散的?”
“……”
程昭昭咬着下唇,偷偷看了他两眼,嚅嚅嗫嗫,“打散的。”
“嗯。”
她听见付清台不置可否的回应。
这便是答应的意思了吧?她小心翼翼地想,那她如今是要作何?坐着等面煮好吗?
可是干坐着,未免也太过古怪……
厨房里静悄悄的,除了灶台的声响,别无其它,她思来想去,还是先在长条板凳上坐下了。
期间不止一次地瞥向付清台,偷偷地看两眼。
果然她的眼光从来不会错,那般好看的背影,怎可能是个俗人。
原来是付清台。
她撑着脸,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早知他就在山上,迟早会碰上的,既然当真碰上了,就要冷静。
是的,她要冷静。
可是如何冷静的了?
那可是她梦中的丈夫啊!
精致小巧的脸蛋又彻底埋进掌心,羞于见人,待她再慢慢张开十指,从指缝中窥见那抹纯白站在了自己面前,伴随着的是两下碗盏碰桌的声音,肚子竟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她急忙去捂住肚子,抬头去看付清台的表情。
“不许笑!”
可付清台素来是没什么表情的。
“嗯,没笑。”
他说。
即便如此,程昭昭却仍觉得尴尬,浑身如坐针毡,怎么都不舒服。
直到汤面的香味飘进她的鼻间,她深嗅了下,见付清台还站着,颇有些主人家风范地道:“那你,赶紧坐下来吃吧。”
其实是她想吃了。
付清台一坐下,她便忍不住开动筷子。
两人全程都未看过对方,程昭昭是因为实在太饿了,付清台手艺不错,居然还有几分像她家的厨子,她忍不住吃了一口又一口,最后提着汤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