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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看不明白。
秦灼给晏倾擦了许久的冷汗,实在忍受这种素手无策的感觉。
她盘坐在晏倾跟前,直接运起身上仅有的内力,与他双掌贴着双掌,试图替其压制。
冯飞翼等人在边上看了许久,心里知道这肯定是劝不听,也拦不住了。
他只能顺着秦灼的心意说:“我看晏大人先前在北漠王庭用过寒冰诀,一身内力满是阴寒之气,殿下引燃火药用的那一招,却是火系功法里最悍勇的烈焰掌,你们两人的功法,一冰一火,相斥之余又可相互制衡,或许真的是天意……”
秦灼的心思都在晏倾身上,一下子没仔细听边上的人都在说什么。
她只知道前世自己因为内伤痛不欲生的时候,每次都是用修习水系功法、或者冰系功法的高手输送内力的法子缓解。
她不知道这法子对晏倾有没有用。
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能尽力一试。
冯飞翼也知道秦灼这会儿抽不出空来说话了。
他同白衣山庄一众人道:“你们之中修习火系功法的都过来,助殿下一臂之力,一起试着看看能不能帮到晏大人。”
“是!”五个白衣山庄的青年人应声走了过来,围着晏倾就地打坐,运起自己的内力。
“你们几个好生在这守着,千万不要走开。”冯飞翼回头嘱咐剩下的二十余人,“千万不可让任何人或者野兽上前打扰。”
秦灼用的这法子凶险。
万一不成,又被外界干扰,只怕连她的性命都难保。
冯飞翼暗暗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感慨道:
世间多少痴儿女,一个情字困终生。
他仰头,看着天边晨光微亮,想起了远在京城的爱妻。
也不知她在花大夫那边怎么样了?
而此刻,京城,济世堂。
在济世堂后院养病的冯夫人一夜未眠。
外头有些轻轻扣门。
“进来吧。”冯夫人扶着床柱缓缓坐了起来。
身着女装的花辞树推门而入,“冯夫人,又一夜没睡?”
“睡不着。”未满三十的冯夫人因为长年卧病在床,脸色很是苍白,又因为连着好几日担心远去北漠的夫君心中不安,难以入眠,整个人越发病怏怏的。
说话声音越发轻柔,“也不知道飞翼他们怎么样了?”
“六叔……”花辞树是个不太会说好话给哄人高兴的人。
这会儿看见病榻上虚弱的冯夫人,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一转,就变成:“六叔心里牵挂着夫人”
秦灼瞧他这样,只觉得好笑。
她摇了摇头,一边数银票数的飞起,一边假装叹气:“君虽薄情我有情,奈何痴心总被无情弃啊!”
晏倾站在两步开外将少女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心口憋闷极了。
“秦灼。”他冷冷地喊了她一声,面无表情地说:“你数着银票骂我薄情的时候,能别笑吗?”
秦灼眸色发亮,连忙伸手接了过来。
可转头一想,觉着这人给银子这么干脆,应该还能再敲一笔。
于是,她委委屈屈地望着晏倾,继续道:“难以自拔……”
晏倾难以直视般闭了闭眼,再次抬手示意小厮:“给她。”
秦灼又拿到了一叠银票,觉着对晏倾还可以再来一记重击,抬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去抱晏倾,拉长了语调道:“恨不能……”
少年脸色微白,仓皇往后退了两步,活像个被恶霸调戏了的良家妇女,气的眼尾都泛红了,还故作镇定地冷声道:“秦灼!适可而止!”
第233章 你身上好冷啊
那个梦太像真的了。
花辞树夜半惊醒,一身的冷汗。
可他作为颜家送到京城来,活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质子,在这偌大的京城里,连一个能让他推心置腹说两句的人都没有。
他在颜府转了好几圈,还是来了济世堂。
接着送药的名头,来见见在此养病的冯夫人。
天下之大,世人千千万万。
或许也有此时牵挂着夫君远去北漠的冯夫人,与他有着同样的忧与愁。
花辞树坐在小矮凳上,思绪有些飘远,久久没有开口接话。
冯夫人见状,打量了他许久,又柔声开口:“你脸色不好,做噩梦了吧?”
花辞树一贯是个能装的。
病弱公子,冷艳女医,来去如风黑衣客……演什么像什么,以至于他常常想不起自己原本是什么模样。
奇怪的是今日竟然被一个被病痛折磨多年,连家门都没怎么出过的妇人看穿了心事。
花辞树“嗯”了一声,低声道:“是个很不好的梦。”
“梦都是相反的。”冯夫人的声音很温柔。
她病了好些年,平日里都被人宽慰‘你的病肯定能好的’、‘以后好日子还长着呢’的那一个。
好不容易有她宽慰旁人的机会,不由得坐直了一些,又继续道:“你梦到的不好,反过来就是很好。”
花辞树闻言,淡淡一笑。
却没接话。
只有花辞树自己心里清楚,他来这里找冯夫人,就是为了这句话。
噩梦扰人心。
得有人开口同他说这么一句“梦都是反的”,把梦境那些风雪伤痛都送远。
他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凑近冯夫人,低声道:“北境那边的消息迟迟没有传回京城来,我也要尽快离开此地,这两天我会派人送夫人回白衣山庄。”
冯夫人的病症已经治的差不多了,只是她身子太弱才不得不留在济世堂多养些时日。
花辞树担心自己一走,这济世堂也不安全,还不如把人送回白衣山庄去。
至少那里,有人会照顾她。
“药和方子我会一并让他们带上。”他说完,便退开了,“冯夫人,保重。”
冯夫人道:“花大夫也要保重才是。”
花辞树点头,转身出了屋子。
门一开,漫天风雪便迎面而来。
他带上门,迎着风走入回廊中。
不断落下的鹅毛大雪,有几片追着他的脚步飘扬着,翩翩然穿廊而过,又被狂风卷起,飞向北方去。
此时,北漠境内,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横尸无数的山谷内。
五个帮着压制晏倾内力的青年人近乎力竭,完全撑不住了,陆续撤掌。
几人坐都坐不稳,纷纷往后倒去。
边上的白衣山庄众人连忙上前扶住他们。
只剩下秦灼一个咬牙死撑着。
直到喉间涌上腥甜,她咽回去,血迹渗出了嘴角。
“殿下!”何正等人见状,不由得惊声道:“殿下快收手!再这样下去,您的命也会搭进去的!”
身旁几个少女闻言连忙上前来,苦苦相劝。
冯飞翼叹了一口气,伸手叹了一把晏倾的脉象和鼻息,“晏大人眼下只是昏迷,还没死,殿下啊……你可别死在他前头。”
他这话一出,几个少女纷纷回头瞪他。
冯飞翼别过头,摸了摸别在腰间的鞭子,心道:
你们瞪我干什么?
我们这位殿下平日不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好说歹说她不听,苦苦相劝她也不闻,这不就得拿她自己的惯用的伎俩,往她身上试试。
周遭众人在此守了许久,一个个都束手无策。
冯飞翼说完这话,没多久。
秦灼忽然撤掌,偏向无人的那一侧,喷了一口血。
“殿下!”
“殿下你怎么了?”
几个少女急忙忙凑到她边上去,递帕子的递帕子,掏药的掏药。
秦灼没顾得上她们,直接握住了晏倾的手腕搭脉。
证实了冯飞翼所说不假,才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边上的少女拿帕子帮她擦拭唇边的血迹。
“这里还是北漠境内,北漠军随时可能过来围杀我们。”冯飞翼道:“而且我们现在没有吃的,也没有药了,这么大的风雪,再逗留于此,即便北漠人没有找到我们,也会饿死冻死。”
“走。”秦灼在少女的搀扶下起身,“诸位已经为我和晏倾在这耽搁太久,必须马上起程回大兴。”
她的嗓音有点哑,“初五呢?”
何正道:“初五小公子带着狼群撕咬那些北漠兵,好像走远了,一直没回来。”
“咳……”秦灼喉间腥甜未散,当即伸手接过身侧少女的帕子,捂住嘴把喉间血都咳出来。
她怕她们看见帕子上有血,直接将帕子团成一团,扔到了一旁。
身侧众人瞧见了,有个少女想开口说什么,也被后边的几人给拉住了。
“你们把马分一分。”秦灼说着,又哑声补了一句,“我带晏倾同乘一骑。”
“好。”冯飞翼应了,立马就转身与众人分马。
马本来就少,路上被北漠军追击,还死了好几匹,完全不够用,只能两人一骑。
好在众人帮他们护法的时候,马歇了半夜,这会儿也能跑了。
秦灼环顾四周,将右手食指勾起放至唇边吹了一声响哨。
先前她同初五在一起的时候,吹给他听过。
这少年虽然开口说话晚了一些,但聪明地很,练武过目而不忘,对声音也极其灵敏。
想必初五听到口哨,很快就会跑回来。
没一会儿,白衣山庄众人的马就分好了。
他们把跑得最稳的那匹白马给了秦灼。
晏倾双目紧闭,整个人都如同覆了一层冰霜一般,浑身寒气萦绕。
比纷纷扬扬的飞雪还凉。
冯飞翼和何正帮着把昏迷的晏倾扶上马,收回手的时候都忍不住搓手。
秦灼坐在他身后,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揽住他的腰。
她自重生以来,在杏花巷那破瓦房前,与晏倾隔世重逢的第一面,就觉得这人清瘦地不像话。
先前他衣冠齐整,广袖重重,尚能将一身瘦骨掩盖一二。
可此时,秦灼这样从身后揽着他,这人的腰身纤细,便是女子也难有这样不堪一握的。
她忍不住鼻尖发酸。
不由自主地将晏倾抱得更紧了一些。
秦灼俯身上前,在他耳边道:“你身上好冷啊,晏倾。”
第234章 临阳关前诡计生
秦灼这一行人穿过风雪回大兴,初五很快就带着他的狼兄弟们赶了上来。
他们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拨先前在王庭分散撤退的禁军和白衣山庄的人。
原本几十人同行,很快就变成了一百多人。
人一多,虽然目标大,容易被北漠人发现。
但是猎食、养马的事也就有人专门负责了。
初五带着狼群,在半路上遇到的禁军和白衣山庄的人一开始都吓得半死,马也跑不动。
少年就带着他的狼兄弟们远远跟在后面。
这样一开,马儿都撒开蹄子跑得飞快,倒比先前更迅疾如风了。
他们这一路赶得急。
雪大风狂。
足足走了两天一夜才到临阳关。
离临阳关最近的山坡上,秦灼这一行人齐齐勒马而停。
又入夜了。
风雪不止。
此处有十万北漠大军在此。
北漠的将领们早早就接到了王令,秦灼等人躲过了重重围杀,已经在返回北明城的路上。
从北漠回大兴,这临阳关乃是必经之路。
北漠众将士受命,在此截杀秦灼等人。
关门大开,守关将士寥寥无几,风雪夜,火光忽明忽灭。
守夜的士兵还在昏昏欲睡。
一切看起来都是十分懈怠的模样。
有禁军见状,大喜道:“守关门的北漠兵在打瞌睡,想必别处的守卫也宽松地很,咱们从边上悄悄绕过去吧。”
“再看看。”冯飞翼多观察了片刻,警惕道:“咱们这一路行来,北漠兵不断追击,没道理到了临阳关,他们的守卫却变得如此松懈!”
“北漠兵松懈还不好吗?”那禁军道:“我看你是这一路被北漠军追杀成了惊弓之鸟,有机会不赶紧过去,等天一亮,守卫换班,到时想过去都过不去了!”
白衣山庄一众人闻言,立马就怒了,“你怎么跟我们六叔说话呢?”
禁军们也跑出来维护自己兄弟,“梁子说的没错,这临阳关重兵把守,咱们就只能趁着夜里,他们守卫松懈的时候过去……”
两边人吵吵囔囔。
秦灼刚给晏倾盖好披风,抬头道:“吵什么?”
她一开口,众人齐齐闭了嘴。
四周瞬间静了下来。
山坡上寒风催人,白雪纷纷。
“六叔说的没错,再看看。”秦灼沉声道:“事出无常必有妖,咱们一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