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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近。”花辞树缓过神来,“前面紫竹林。”
“好。”萧婷应声,便吩咐车夫驾车前往紫竹林。
声落之后,谁也没再说话。
只剩下车轮滚动,马蹄飞踏。
天色已然大亮,淡金色的阳光洒落人间。
马车飞驰之间,车帘被风吹动。
快到紫竹林的时候,路边有棵很大的梅花树,红梅离枝,翩然而落,有几片悄然从车窗悄然潜入。
花辞树抬手,接住了其中一片。
他忽然抬眸,看着三公主,问她:“公主不问问我,那个人是谁?”
萧婷反问道:“问了又能如何?”
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是最娇艳的时候,她的笑颜却带了几分“命运不饶人,无处存天真”的凄美。
三公主笑着说:“我知道他还活着就好了,有缘自会再见。”
更何况,见了又能如何呢?
她注定是要嫁到陆家的。
去年这时候她还是娇蛮任性的小公主,如今却已然成了皇帝拉拢陆家的一个物件。
老人说,少年长大,往往都在扛起家中重担的那天。
其实,少女也是。
只是各人要承受的重担,各不相同罢了。
花辞树还想再说什么,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此时,前面紫竹林,已经有几十人在此相候。
马车就此停住。
车夫道:“公主,前面竹林里有几十人,都带兵刃……”
花辞树抬手掀开车帘,朝那边看去,只见众人骑马而立,为首的正是少年打扮的风千面。
“千面。”他喊了一声。
“公子。”风千面闻声,当即带着众人打马上前,他经过车窗边的时候,看见坐在里头的还有三公主不由得愣了一下。
后者被他挡住了光,抬眸看了他一眼。
车厢里的花辞树起身下了马车,站在车窗前,拱手朝萧婷行了一礼,正色道:“大恩不言谢,来日公主若要我帮着做什么,尽管开口,我绝不推辞。”
“好,话是你说的,你可记住了。”萧婷也不同他客气,直接就接下了。
说完之后,她又补了一句,“真羡慕颜公子啊,从此以后,你自由了。山河万里天大地大,想去哪就能去哪。”
花辞树知道自己这会儿应该说几句安慰她的话,可他是离开牢笼的人,萧婷却挣脱不开,此时他说什么都是枉然。
他终究什么都没说,只颔首道:“告辞。”
风千面与同行众人齐齐跟着颔首行礼。
萧婷扫了他们一眼,抬手示意侍女们放下帘子,缓缓道:“回吧。”
车夫闻声便调转马头往回走。
“颜公子,上马。”来接应的骑兵牵马上前给花辞树。
花辞树翻身上马之后,刚要说启程,可又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离去的马车。
风千面坐在马背上,看着他们离开。
华丽无比的马车,载着金尊玉贵的公主,回到她的牢笼里去。
风千面转头,同花辞树道:“公子,咱们不能在此耽搁了,得尽快离开。”
“我知道。”花辞树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来扔给风千面,“我这里有颗假死药,方才忘了给三公主,你帮我给她送去。”
风千面差点被砸了个正着,连忙伸手接住。
他心里正奇怪,公子行事十分有数,方才既是乘三公主的马车出城的,怎么会忘了把假死药给她?
风千面刚要开口问,花辞树便再次开口道:“你还在这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风千面顿时:“……”
他也不好再多说,当即便策马追去。
追出去没多远,后面就传来一声,“风兄,我等与颜公子先行一步,你送完药就快点赶上来!”
“好,我去去就回!”风千面头也不回地应了。
他的马跑得快,两三里路就追上了三公主的马车,“公主!”
风千面策马跟在车厢边上,“公主留步。”
车夫勒马而停。
侍女在旁掀开车帘,萧婷一抬头就看见一身素衣的风千面探身到窗边。
他右手手勒着缰绳,左手伸进车窗递来一个小玉瓶,“公子让我把这个给公主送来。”
萧婷方才在花辞树身边见过他,便伸手接了过来,问他:“这是什么?”
“假死药。”风千面琢磨着公子让他把这药送给三公主的用意,又继续道:“公主若是真的不愿嫁到陆家,可服下此药,设法脱身。”
萧婷没想到这少年忽然说出这样一句来,先前在颜公子面前尚能稳住的三分皇族气度这会儿都有点撑不住。
“设法脱身?”她不由得苦笑道:“我若一走了之,我母妃怎么办?”
风千面一下子答不上来。
“你家公子的好意,本公主心领了。”萧婷把小玉瓶握在手里,抬眸看着车窗边的少年,“我生来便是金枝玉叶,享尽皇族尊荣,如今江山有难,我也该担起公主的责任。”
她想着今日送颜公子是最后一次任性,往后她就得改掉所有骄横,做个懂事、贤淑的人了。
却没想到,还能听到颜公子说出当年的实情,也算是意外之喜。
只可惜,这喜来的略晚了一些。
风千面看着她,默然许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只好勒马回身,正对着萧婷抱拳道:“公主,珍重。”
此时的萧婷并不知道,那个让她惦念了很久很久的少年,此时就在她面前,在这不经意的瞬间。
她只觉得这人很面善,便笑着回了一句:“你也珍重。”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这章字数五千+,为了把这个剧情写完,多耗了几个小时,小可爱们久等啦~
第264章 一朝红妆换戎装
秦灼亲自写信给宋文正说要借北明城一用的第三天,宋文正那边回了信,答应了。
秦灼留徐丹青和谢傲诚在临阳关练兵,第二天一早就带着晏倾、谢无争、顾长安等人与三千轻骑前往北明城。
今天天色极好,暖光高照。
积雪即将化尽。
秦灼这一行,马踏冰霜,穿风而过。
正午时,便到达北明城。
宋文正与宋家嫡子宋旭,带着北明城一众官员在城门口相迎,城中百姓听闻那位率众将北漠军赶出临阳关的大殿下今日要来北明城,主动自发地来城外迎接。
一时间,城门口人山人海。
“阿旭,你说这位大殿下会不会很难说话?”宋文正被太阳晒得有些睁不开眼,一边抬袖擦汗,一边苦恼道:“上次她从京城来,到北明城那天,我也是这么带人在城门口接她,结果她连马车都没下,后来进了驿馆,我带人多次求见,殿下一直推脱不见……”
一旁的青年劝慰道:“父亲不必担忧。上次殿下要去北漠和亲,只是途经北明城,而且按殿下在北漠王庭所做之事来看,必然是早有打算,当时不见父亲,大概也是怕机密泄露。而这次是殿下要借北明城用,与先前情况全然不同。”
他说完,身边的幕僚和下属连连附和赞同。
其实宋文正这两天已经听儿子说过许多这位大殿下的好,可林立临了,还是免不了担心,听他们都这样说才稍稍安下心来。
几人刚说完话,就听见一阵马蹄声近了。
抬眸看,为首的那人身着一袭玄衣,臂缠袖腕,墨发束成了高高的马尾,她轻骑快马,英姿飒爽。
上前来时,还未开口,已是气势逼人。
身后,与她同行的几个少年郎都俊美不凡,叫人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人间,还是倏忽间上了仙界。
晏倾玄衣白发,广袖翩翩,勒马立于秦灼身侧,仙姿玉貌,偏生眉心生了血痕一道,徒添了几分妖异的风流色。
谢无争蓝衣飘逸,温文尔雅,策马急行而来也没半点凌厉之色。
初五今日一身白,少年是雪一般的剔透的模样,一双蓝眸十分灵动,看见前面的秦灼停下了,他也就跟着停下,他揪马耳朵玩。
顾长安好一会儿才赶上来,他依旧是淡金色的大袖云袍,天生富贵的公子,一身锦绣。
连四十来岁的谢傲鸿都是蓄了美髯、气质超群之士。
这一行人相貌绝佳,各有千秋。
候在城门口相迎的众人见了,都愣住了。
宋文正乍一看,都没认出来这就是不久之前在马车掀帘与他见过一面的那位大殿下。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姑娘可以,做美人的时候妆容明丽,容色倾城。着鲜衣骑怒马的时候,英姿勃勃更胜男子,美得雌雄莫辨。
还是宋旭在一旁,暗暗用手肘碰了他一下,率先行礼问安:“殿下万安。”
宋文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带着众人一起拱手行礼,“下官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声一出,两旁百姓都知道一马当先的这位就是他们要迎接的大殿下,当即跪的跪、拱手的拱手,山呼“千岁”,直接把宋文正他们几个的声音盖了过去。
秦灼笑道:“诸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她说完,又抱拳,朝宋文正道:“我先前去北漠王庭所做之事凶险异常,因此在北明城时一直对宋大人拒而不见,还请宋大人莫同我计较。”
宋文正哪里敢同她计较。
不过因为先前一直被大殿下拒而不见的事,他一直都担心这位大殿下不好说话,以后行事难免有分歧,没成想这位殿下一上来还同他为先前的事赔了不是。
反倒让他觉着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宋文正连忙道:“殿下说的哪里话,您此去北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兴,下官怎能计较?怎会计较!”
秦灼笑道:“宋大人一心为国,但话说清楚些总是没错的。”
“是、是……”宋文正道:“殿下所言有理。”
“宋大人。”谢傲鸿与宋文正早年相识,这会儿见了面,便上前寒暄道:“多年不见,宋大人为国为民之心,一如当年啊。”
“傲鸿兄!”宋文正方才光看大殿下跟上次全然不同的样子去了,这会儿才看见谢傲鸿,连忙见礼,“京城一别,十年有余,宋某甚念傲鸿兄啊!”
两人一番寒暄。
宋文正说着话,忽然看到了秦灼身侧的晏倾,不由得神色一惊,“晏大人这是……你离开北明城才多久啊?头发怎么白了?”
晏倾淡淡笑道:“小事而已,不值一提。”
宋文正心道:这哪算小事啊?
他还想开口再问。
宋旭见状,连忙开口提醒道:“城外风大,父亲有什么话,还是请殿下和谢伯父进府说吧。”
“对、对。”宋文正连忙道:“殿下、傲鸿兄,诸位,请随宋某入城,进府再详谈。”
“好。”秦灼含笑应下,右手轻抬,“宋大人、诸位,请。”
众人当即回礼,“殿下先请。”
秦灼也不同他们再推让,直接率众策马入城。
一行人,刚进城门,就看见前头街道两旁围满了百姓。
“最前面的那位就是大殿下吗?”
“大殿下长得可真俊啊,她要是个男子,我都想嫁她了!”
“奇怪!以前怎么没人说她长得好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书先生光顾着说她如何神勇了!”
百姓们一瞧见她,便开始议论纷纷。
秦灼打马过长街,竟然还有人往她身上掷东西。
她刚要拔剑……
一旁的晏倾直接伸手接住,递到她面前。
秦灼一看,有些诧异道:“还以为是什么暗器呢,怎么是个香囊?”
居然有人往她身上掷香囊?
她回头一看,往她身上掷香囊的还是个妙龄佳人。
“这……”秦灼刚要开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长街两旁,忽然掷过来许多香囊和梅花,初五等人为了不让秦灼被砸,只能伸手帮着接住。
“古有美男潘安上街,掷果盈车而回。今有秦灼策马入城,香囊梅花满长街。”谢无争笑意温和道:“阿灼,看来北明城的百姓都因为你的到来,很欢喜呢。”
“好说,只要不是来暗杀我的,掷什么都无妨。”秦灼反应过来,神色如常地打马过长街,只是笑意更深,越发神采飞扬。
顾长安试着接香囊,结果试了几次都接不着,就在边上支使初五:“初五,接左边那个、前边那个,那个上头的流苏坠着玉,值钱!”
初五按照他的意思,把那几个都接住了。
“你们也别闲着。”顾公子又回头同随行众人道:“能接住的都接住,这都是百姓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