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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一看就知道她在找晏倾,上前说了句,“晏大人在书房给初五讲文章呢。”
“又在给初五讲文章。”秦灼想起那两人先前在书房的模样就有点想笑。
又想着晏倾反正已经打发了赵经纶,她又有点困,就直接上榻补觉去了。
这闺中之乐,鱼水之欢,也就那会儿一时欢愉,过后,是真的……
下次要节制。
可不能这样由着他闹了。
秦灼乱七八糟地想着,就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暮色四合。
晏倾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坐在榻边,轻声喊她,“灼灼。”
“灼灼,醒醒。”
“该用晚膳了,吃点东西再睡。”
秦灼揉了揉惺忪睡眼,坐了起来,“你回来了。”
“嗯。”晏倾帮她整好衣襟,“我都回来两趟了,见你一直在睡,都没叫醒你。”
“昨夜也不知是谁不让我睡。”秦灼打了个哈欠,一条腿横到榻外,勾了勾晏倾的腰。
忽然被勾住腰的晏倾眸色渐深,沉声道:“我看你是今晚也不想睡。”
秦灼一听,腿立马就垂了下去,老老实实做好,伸手去拿鞋。
“你坐着便是,我帮你穿。”晏倾先一步伸手拿到鞋,一手握住了她的脚踝,轻轻抬起,帮她穿鞋。
穿好鞋。
秦灼和他一起往外间走,杜鹃和采薇打了水来,两人一道净完手。
其他几个小侍女已经把晚膳摆上了桌。
秦灼困意未消,没吃两口就想继续睡。
“多少再吃一些。”晏倾往她碗里夹了菜,又挑开鱼刺把鱼肉夹给她。
杜鹃和采薇在旁边看着,完全找不到可以做的事,只能悄悄退了出去。
这顿晚膳,秦灼到底没吃多少,就回去睡了。
晏倾今儿晚上也没再出去,早早就上了榻,伸手抱住她。
“别。”秦灼一被他抱着腰,就想起昨夜那事来。
她闭着眼睛道:“我困,真的困,你别闹。”
“我没想做什么。”晏倾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无辜,“我只想抱抱你。”
他身上凉凉的。
如此盛夏。
抱着他跟抱着冰凉的玉石一般。
说好了,什么都不做。
秦灼倒是很愿意被他抱着睡。
一开始,还是晏倾抱着她。
后面睡着睡着,就变成了秦灼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
肌肤相贴,吸取凉意。
睡得格外香甜。
接下来的两天,宋文正他们都在忙着梁园摆宴的事儿,没来永安君府。
谢傲鸿他们各自忙碌着。
秦灼偷地浮生一日闲,同晏倾一起去城北的莲花湖赏荷。
正值夏日,两人坐在乌篷船里游湖。
白瓷碗装着梅子汤,放入冰块,叮当作响。
看碧水连天,莲花绽放,婷婷立于水中。
荷叶上水珠晃动,落入湖中,犹如珍珠落水。
秦灼靠在软椅上,闭着眼睛听不远处的画舫上传来歌女美妙的歌声。
晏倾坐在她身侧,折扇轻摇。
凉风习习,拂过她脸颊。
难得的惬意。
可惜惬意没多久,府里便有人乘着小舟寻了过来,“君上、晏大人,京城来了消息,谢先生请两位速速回府。”
原本闭眼小憩的秦灼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走,我们回府。”
晏倾收了折扇,开口道:“船家,靠岸。”
“哎哎哎。”老船夫并不知道这一双璧人就是近来名动天下的永安君和晏大人,方才让这人上船时,还多要了点银子。
这会儿晓得两人的身份,大气也不敢出,连忙把船靠了岸,刚想把银子还回去。
秦灼和晏倾已经离船而去。
侍从们牵马上前,“君上、晏大人请上马。”
两人齐齐翻身上马,赶回府中。
快马加鞭。
不多时,到了永安君府,议事厅里,众人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
秦灼迈步入内,便问:“京中发生了何事?”
负责接各方消息的风千面开口道:“京城那边传来消息,朝中替您说话的人都被皇帝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责难,为首的孙尚书的诸位大人都已经被革职关押……”
这次的事,牵连甚广。
原本向孙尚书那样的两朝元老,就算有哪里得罪了皇帝,也多少该有些优待,被革职踢回老家也就是了。
这么大年纪了还下狱,简直是要老人家的命。
最关键是孙尚书也没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只是在朝堂上为秦灼说了几句公道话。
还有御史台和其他几个清流官员,也是因此获罪。
兴文帝如今做事,越发地昏庸无道。
从前做事还会做些表面文章,如今却是连道理都不讲了。
众人听了,纷纷开始商议这事要如何解决。
这次下狱的官员足有几十人,加上其家眷,就多了去了。
而且这次的事,跟上次皇帝要萧雅去西南和亲还不一样,西南之地离京城甚远,在半路上劫人尚有可能。
可这次孙尚书这些人都被关在京城的天牢里。
即便秦灼如今手握北境兵马,也不可能现在就打回京城去,把这些人救出来。
北漠军刚退回北漠王庭去,临阳关的兵马也不能擅动。
劫狱劫不了这么多人。
就算能劫,那些官员的家眷也很难全都带出京城。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一样行不通。
那些被皇帝革职下狱的官员们,又是为秦灼说话才遭此横祸,不能不管。
她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众人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地想对策。
秦灼忽然想起来前世孙尚书不知什么缘故被兴文帝满门抄斩,五子十三孙无一幸免,女眷们全部沦为了娼妓。
她想起那个娇憨的小牡丹来。
被孙家人宠坏了的大小姐,说话招人嫌,长到这么大也没求过人,孙家骤然出事,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前世秦灼不认识她,自己的路都坎坷难行,自然也管不了旁人死活。
今生却是同塌而眠过的情谊。
秦灼问风千面,“孙府家眷现下如何?可有孙家大小姐孙魏紫的消息?”
第313章 让我去吧
风千面道:“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孙尚书像是早就知道有此一劫,在被皇帝革职下狱的前一天就把家中小辈全都送出了京城。”
这事说来也怪。
众人低声议论着,说孙尚书这样的两朝元老想必是预料到孙家要出事,所以早早就做了安排。
只是儿子们都留在府里,让孙儿辈的离开,孙家人闹起来,也算是难得的家风清正了。
可惜的是,并不是离开孙家就能平安的。
风千面继续道:“皇帝为此勃然大怒,下令追捕孙家人,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孙家公子被抓,君上说的那位孙大小姐,至今还没有人找到她的行踪。”
谢傲鸿道:“如今这样的情形,不知行踪反倒是好事。”
谢傲诚道:“听闻孙家子嗣昌盛,可连着两代只得孙魏紫这么一个姑娘,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这次孙家出事,这样一个娇滴滴大小姐流落在外,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这正是秦灼所担心的。
她当即下令,让人去寻找孙魏紫下落,余下那些孙家人若能找到,也一起带到北境来。
“这次孙家出事,似乎跟其他官员还不一样。”秦灼思忖了片刻,沉声道:“找到孙家人,便能知晓缘由了。”
众人纷纷点头道:“君上所言甚是。”
秦灼记得上次楚梦说过,先帝遗诏有两份,一份藏在宫中,被楚梦找到了。
另一份在大臣手中。
两朝重臣,就那么几个。
孙尚书便是其中一个。
若皇帝这次忽然责难孙家,是因为知道孙家还藏有那样一份先帝遗诏,远比孙尚书替秦灼说话就遭了秧像那么一回事。
至于其他那些被责难的官员,固然有惹恼兴文帝的缘故,大多还是因为兴文帝只责难孙家容易被人看出端倪,索性多责难几个,还能出出气。
风千面说完,几个刚从京城那边赶来的暗探,又推出一个为首的出来继续说。
名为‘一来’暗探道:“皇帝近月来身子越发不好,最近一段时间找了个炼丹的仙师,不知吃了什么药,人忽然变得年轻了许多,只是性情越发地阴晴不定,这次忽然把几十位替君上说话的大人们革职下狱,似乎也有服药乱了神志的缘故。”
“他还信上了仙师炼丹?”谢傲诚闻言顿时气得瞪圆了眼睛,“要是真的能练出仙丹来,还在人间做什么,早飞升做神仙去了!让他吃,迟早吃死他!”
厅中众人闻言,都不好接话。
皇帝再不好,那也是君上的亲爹。
当着君上的面,咒他爹死这种事也就她亲舅舅能干。
换做旁人,就不太行了。
秦灼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开始找什么仙师,吃丹药,想必是皇帝知道自己的身体快不行了吧。”
前世兴文帝可没闹这一出。
死在噩梦剑下的前一刻,还在赏歌舞。
不过这辈子,先是在北山猎场遇刺,后面又被她和晏倾连番气吐血。
假装的伤重难治,变成了真的。
也是他该。
谋士们听完暗探说的话,神情越发地凝重。
若是皇帝真的只是因为那些大臣替秦灼说话而发怒,这还好说。
毕竟触怒龙颜这种事,听着严重,但因为这次被问罪的人多,兴文帝再生气,总不好真的把他们的头都砍掉。
可现在,兴文帝服用所谓的仙丹,都神志不清了,做事就没法用常理来推断。
谁知道他服用丹药后,会不会发神经,直接要了那些大臣的命。
众人都很担心。
谢无争道:“君上,此事非同小可,我自请回京,设法保住诸位大人性命。”
秦灼道:“恐怕不妥。”
且不说谢无争当了十七年的皇长子,是皇帝想杀无数次都没杀死的人。
他回京城去,简直是去给兴文帝杀了解气的最好人选。
只说谢无争温和的性情,就不适合去做跟皇帝周旋这样的事。
保住了那些大臣的命,再把无争搭进去。
也不行。
顾长安见状,颇有些苦恼道:“这被革职下狱的要是有一个两个,那还能用银子买试试,这次这么多人,这个法子必然是行不通了。”
众人都把自己能想到的法子,简单地说了说。
只有坐在秦灼身侧的晏倾,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这事商议了许久,直到天黑,都没商量出个好结果。
谢傲鸿和谋士们都很担心,这次的事,是皇帝得知秦灼打退了北漠军,生怕她转过头来,就打起了龙椅的主意,才弄了这么一出。
率先发难。
谢傲鸿道:“君上若是带兵打回京城,北漠趁此机会再反扑回来,必然就护不住北境。”
“君上若是待在北境,不管那些大臣是死是活,皇帝定然又要说:看,你们替永安君说话,永安君压根不管你们死活!”
皇帝这事做得挺能恶心人。
要么借此机会牵制秦灼,要么就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护不住为她说话的人。
反正不管秦灼怎么做,兴文帝都能有话说。
秦灼有些头疼地伸手揉了揉眉心。
窗外夜色已深。
众人也都有些累了。
秦灼道:“诸位今日都辛苦了,先回去歇了吧。”
“是,君上。”众人起身行过礼,陆续离去。
顾长安离开前,问了她一句,“那明日梁园的宴还摆吗?”
“摆。为什么不摆?”秦灼负手,反问道:“要是皇帝做了点什么,北境这边就愁云惨淡的,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顾长安一听,点头道:“正是这么个理儿。”
公子爷见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愁眉苦脸,也跟着看开了许多,索性把京城他管不了的事都抛到脑后。
他说:“这些费心思的事,本公子做不来,本公子去做些容易做的事了,明日的梁园宴,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顾公子说完,便走了。
侍女们在前面打着灯笼。
秦灼跟晏倾一道出了议事厅,往主屋走。
一路无话。
直到回了屋子,晏倾都没开口。
秦灼挥手让侍女们退下。
直到房门关上,侍女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偌大个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晏倾才开口道:“让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