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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药丸,顾长安吞了几颗,吐了几颗,还呛得不行,“咳咳咳……”
一直咳。
谢无争见状,想伸手拦都来不及,只能说:“长安喝醉了,他也是无心的。”
“谁说我是无心的!”顾长安咳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缓过来,立马反驳,“一语杀数人,我这么有本事,怎么可能是无心的!”
“好好好。”谢无争无奈极了,只能一边顺着顾长安,一边担心晏倾。
他压低了声音跟花辞树说:“孤云今夜莫不是被长安气的犯病了?可他先前神智错乱的时候都不曾伤过阿灼半分,半分怎么会对阿灼出手,阿灼今夜说的话也很奇怪,要知道……”
要知道晏孤云伤了自己,都不会伤着阿灼的。
而阿灼在人前一向爱重晏孤云,从不会轻贱他半分。
见着旁人对他有一丝不敬,都不能忍。
这样两个人,在今夜的宴席上的言行举止都太不同寻常了。
令人费解。
花辞树闻言,用眼角余光扫了四周一眼,见席间众人都已经散去。
留下洒扫的人也跟他们有一段距离。
他这才低声道:“事出无常必有妖,他两忽然闹出这样的事来,许是故意做给旁人看的,真正要做的事,不想让旁人知晓。”
谢无争闻言,想着晏倾今夜离去,或许跟眼下难以解决的京城之事有关,便点头道:“此事应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顾长安听他两在耳边嗡嗡嗡,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本公子偏要让天下人就知道!”
“本公子出息了!”
“晏倾都说不过本公子!”
“这事天下人都得知道!”
“好好好……”谢无争十分无奈,只能一边把想蹦起来的顾公子按住,一边闻声安抚。
“还觉着自己出息了呢。”花辞树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那把折扇,拿在手里,轻轻地敲了敲顾长安的头,“你被晏倾讹上了,你知道么?”
“什么?”顾长安迷迷糊糊地问他。
花辞树轻声道:“晏倾真正生气的时候,从不与人拔剑相对。”
他说着,靠近顾长安身侧,凉凉道:“他从来都是算计人,把人算计到死的。”
这话寒意深深,随着夜风迎面而来,把顾长安吓得清醒了三分。
“恭喜啊,顾公子。”花辞树看着他这样,又慢慢地补了一句:
“你被他讹了。”
第324章 愿君岁岁安
后有传言称:
天启十八年夏,六月初,晏倾在梁园宴上被永安君新欢羞辱,晏倾不堪受辱,与永安君秦灼刀剑相向,伤数十人,连夜回京。
永安君秦灼率众追捕,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横跨北境,直至定北城外。
晏倾骑的是秦灼养在府里的快马,脚程奇快,他又是一人一马,抄得近路,直奔定北城。
他这一路,一直都听见后面有马蹄。
一开始还回头看。
看见是秦灼率众追来。
便以为她是装装样子。
毕竟,早就说好了的。
今夜这场戏,是为了给他回京造一个契机。
虽然秦灼演到一半就演不下去了,喝醉了的顾长安半路顶了上来。
三个人,一台戏。
其中的情情爱爱,利益纠结,无需细说,在场看到的人,一传十、十传百,自己就能编出无数种爱恨情仇来。
可秦灼这一追,就是一天一夜不停歇。
搞得晏倾也不敢停下。
只能一个劲儿往前赶路。
到现在,是连头都不敢回了。
直至第二天凌晨。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到了定北城外的护城河边,直接弃马,在河边找到一艘破败的小船,像是无主的。
此时也顾不上有主无主了。
晏倾登船,放缆,自己划桨直到河中央,确定后面的追不上来了,才放下了手中的船桨。
此时城楼上的灯火忽然亮了起来,城楼上的将领高声质问:“船上何人?”
左右守卫齐声道:“天色未亮,城门不开!护城河上,不得行船,违者下狱!”
晏倾取出腰间令牌,亮与众人看,朗声道:“我乃礼部侍郎晏倾,奉诏回京,速开城门!”
“礼部侍郎晏倾?”城楼上的将领闻声,眯着眼睛细看船上那人。
可天色还太暗,船上又没火盏。
只有朦胧微光笼罩在他身上,只看见这人如玉树,瞧不见面容。
这边小船飘在河面上。
守城的将领和士兵一时都辨认不出船上那人的身份,只听得一阵马蹄声飞驰而来。
堪堪在护城河边停下。
为首的那人玄衣如墨,勒马而立,高声道:“晏倾,你跑什么?”
秦灼的声音随风传到河面上。
晏倾闻声,猛地回头看向她。
此处已经是定北城的地界了。
他忍不住蹙眉。
心下道:
你做戏也要有做戏的分寸。
追到这里来,岂不是让自己置身陷阱。
夜色蒙蒙。
秦灼坐在马背上,身侧杨柳依依。
风吹得她衣袍翻飞。
她语气颇为恶劣,高声道:“你以为你还回得去京城吗?你连这定北城的城门都进不去?”
晏倾心知秦灼在此多待一刻,便多一分的危险。
便装作不理她,转头看向城楼上的将士,再次开口道:“我手中制衡永安君秦灼的妙计,需速回京城,面呈圣上,还不与我速开城门!”
守城的将领和守卫见状,惊诧万分:“追来的一众人,为首的似乎就是永安君秦灼!”
“看来船上那人必定就是礼部侍郎晏倾无疑!”
“可他不是留在北境,做了永安君的枕边人吗?怎么会连夜跑到咱们定北城来?”
“看他们这样子,定然是北境那些人内讧,他们闹翻了!”
“晏倾方才说他有制衡永安君秦灼的妙计,要面呈圣上……”
城楼上众人顿时为了放不放晏倾进城的事吵了起来,有人说晏倾忽然来定北城一定有诈,说不定是永安君打退了北漠军,想攻打定北城,故意用晏倾做幌子。
也有人说是北境那边内讧,晏倾或许是真的受召回京。
城楼上众人争执不下。
秦灼看着河面上那艘小船,在茫茫白雾里摇摇晃晃地,思忖着以自己轻功能不能直接飞身掠过去。
“君上。”徐丹青策马疾驰,紧随而至,在秦灼身边勒马而停“前面就是定北城的护城河了,此处不再是北境的地界,而且晏倾已经上船,我们再追过去也无用,您还是算了……”
再快的马,也过不了河。
更何况,自从秦灼掌管北境之后,皇帝就把定北城的官员全都换成了对朝廷誓死效忠的那些人。
若是这些人知道永安君只带着百来人就敢离开北境地界,追人追到定北城来,只怕
“晏倾就在船上。”秦灼说:“我已经追到这里来了,就不能白来。”
话声未落。
她就从马背上飞身而起,掠了过去,直接跃上了那艘小船,进了船舱,然后身后把站在了船头的晏倾也拉进来。
船舱里昏暗。
又许久没人用过。
一股子的霉味,角落里还有蜘蛛网。
秦灼把晏倾拉进船舱之后,就把他抱住了。
也不敢往船舱上靠。
整只小船都摇摇晃晃的。
彼此相拥着,才能勉强站稳。
晏倾低声道:“你不该追到这里来。”
秦灼说:“我知道。”
她说:“我知道我不该来。我就应该像先前说好的那样,装醉跟你闹翻,你愤然离去,我装作喝多了倒头就睡,等第二天醒来,才勃然大怒,派人去追杀你……”
这些都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可这戏真的开了场,她却演不下去。
临场罢演不说。
还后悔让他回京。
若不是顾长安喝多了,跑出来搅局,晏倾还不一定能走。
“这些我都知道。”秦灼抱着晏倾,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道理我都懂,就是忽然不想讲道理了。”
这话有些无赖。
也有些小孩子气。
晏倾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秦灼身上看到这样的孩子气的一面了。
于是此时越发的心疼,更加不舍。
他很想像少时一般,同她小姑娘说‘你不想讲理,那就不讲理’,‘只要你欢喜,做什么都可以’。
可彼此都不是年少的时候。
他们甚至做不了一心自顾自己的寻常百姓。
天下万民在前,半点不容懈怠。
于是,晏倾只能沉默着。
任由他的小姑娘任性一小会儿。
让她再抱一会儿。
“你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以为我追到这里,会强行把你带回去吧?”秦灼忽然开口问道。
“你不会。”晏倾道。
“嗯,我不会。”秦灼放开晏倾,伸手取出别在腰间的一个小盒子来,递给晏倾,“长安这戏凑的太好,让我没来得及把你的生辰贺礼给你,治好追过来了。”
“生辰、贺礼?”晏倾愣了愣。
他说不清此时心里是滋味。
“明天就是六月初六,你的生辰。你今年满双十了,我原本请了先生为你行加冠礼,这贺礼也是早就备下的。可惜你一回京,我便不能为你庆贺生辰,行加冠礼了,这贺礼却是一定要送的。”秦灼把那个小盒子塞到晏倾手里,问他:“不打开看看吗?”
晏倾一手拿着盒子,一手打开盒盖。
此时天光渐亮,微光投进了船舱,照得盒中的白玉簪光华如许,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之物。
他伸手摸了摸,触手生温,更觉不凡。
秦灼轻声问他:“喜欢吗?”
“喜欢。”晏倾的嗓音有些哑了。
“那我帮你带上。”秦灼伸手把玉簪从锦盒里拿出来,拍了拍晏倾的肩膀,示意他稍稍低下头来。
“好。”晏倾俯身,任她动作。
秦灼取下他束发的发带,以手指为梳,将他白发梳顺了,而后用玉簪束起。
她一边帮他束发,一边温声道:“赠君白玉簪,愿君岁岁安。”
第325章 我心似君心
晏倾眼眶红得几欲滴血,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秦灼“你不眠不休横跨北境追上我,就是为了、为了同我说这一句……”
“是啊。”秦灼想也不想就承认了,“我要我的心上人,年年好,岁岁安。”
她没同晏倾说,自己给他的加冠礼准备了两份贺礼。
一是永安君正夫的名分。
二才是这小盒子里的东西。
在秦灼心里,已经给晏倾名分,只是因为京城那边的事,只能暂且往后推。
而这盒子里的白玉簪,却必须在晏倾生辰前给他。
若是过了六月初六再给,那这心意便大打折扣了。
只是昨夜阴差阳错的,闹成那样。
秦灼应是追了一天一夜追上来送的,这份心意远比这生辰礼更为难得。
我心似君心。
情深深似海。
“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晏倾说不下去了,伸手紧紧地抱住了秦灼,像是要把她融入自身血肉一般。
何其有幸,能在这荒唐人间,遇到这样好的人。
而这样的人,还是我的心上人。
两人在船舱中相拥。
天光晨光一点点透过云层。
河面上大雾弥漫。
晏倾抱了她一会儿,纵然不舍,但心里还是明白秦灼来了这里,若被定北城的官员发现,到时想走都难。
他低声说:“白玉簪已经送到,岁岁安我记心中,此地不宜久留,你赶紧走,回北境去。”
秦灼自然也知道自己不该在此久留,只是今日跟晏倾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而且,她还有话要让定北城的官员传给兴文帝。
“不急。”秦灼道:“再抱一会儿。”
“你啊。”晏倾虽不知她要做什么,却只能由着她,满心无奈与纵容。
“我先前同你说过我的前世。”秦灼同他说:“但是你似乎不太敢听。”
晏倾是真的不敢听。
甚至于,一听她提起前世,都神色微变。
秦灼也知道自己上次跟他说的那些,太扎他心,于是这次特意先说了句,“你放心,我这次跟你说的,你应该爱听。”
晏倾提着一颗心,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爱听不听。
他同秦灼道:“你想说,便说吧。”
“好。”秦灼应了,缓缓道:“前世,你年满双十行加冠礼那天……”
她想到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