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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皆称先帝宽厚仁德,宁嵇玉还未满周岁,便被封了小王爷。
可就在宁嵇玉封王的第二日,高梓苓也追随着宁慎远而去。
……
穆习容听完宁嵇玉所说的这些事,久久回不过神。
她看着宁嵇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刚要开口,眼前却忽然一暗,宁嵇玉淡笑道:“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说什么话来宽慰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全部,我的过往,我的现在,乃至永远与你相伴的未来。”
穆习容的羽睫在宁嵇玉手心里颤抖了几下,她将脸埋入宁嵇玉的怀中,沉默许久才说话,声线些微抖动,含着哭腔,“我知道了。”
她悄悄抹了眼泪,才红着眼抬起头道:“这里是我自小长大的地方,你要和我一起进去看看吗?”
宁嵇玉用指腹蹭着穆习容如染了胭脂般薄红的眼尾,“自然,我陪着你。”
穆习容再次打开了机关,两人并肩踏入了密道之中,身形淹没在流动河里。
药王谷如其名,是个群山环绕四周的低谷盆地,在谷中看不到外头的风景,只能窥见谷中一隅,却并不显得压抑逼仄,反而叫人心生宁静。
周围的群山就像守护神一般保卫着药王谷,可在那日这守护神却好像被谁蒙住了眼睛一样,对流满峡谷的鲜血视而不见。
穆习容原以为她回到谷中,看到的会仍是那日的疮痍,可入了谷才发现,谷外并没有尸体或者白骨之类的,亭中干净,房中亦是一尘不染。
“一定是二师兄回来过了!二师兄还平安活着!”穆习容眉眼染上喜色,寻常人根本找不到谷里,也跟不会将药王谷收拾的这般干净,除了她的二师兄,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这么做了。
宁嵇玉对“二师兄”这三个字并不陌生,因为穆习容之前便在信中经常提起,他在对她心生好感,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之后还对这位“二师兄”起了一点敌对之情。
所幸穆习容对那个二师兄只是如兄长般依赖,并不存在什么男女之情。
宁嵇玉还未应答,穆习容便径直朝后山跑去,宁嵇玉急忙跟上。
只见后山之上,除了先前穆习容为师父玄宗立下的墓碑,周围还多了十几座墓碑,穆习容一一看过去,皆是她的师兄和师姐的。
前世她还未来得及安葬他们便被人杀了,如今倒是二师兄替她安葬了他们。
穆习容走到玄宗的墓前,弯膝跪在了墓碑前,宁嵇玉也随着跪了下来。
“师父,徒儿不孝现在才回来看您,您不会怪我吧?”穆习容眼圈又红了,话语中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歉疚。
“这次来得匆忙,徒儿没给您带酒,等来日徒儿给您带您最爱喝的梅子酒,您要是嘴馋了,就喝上一壶,但千万别喝太多,您老身子虽然比一般老头子健朗,但醉多伤身……”
“您这个当师父的肯定比我这个做徒弟的清楚不是?”
宁嵇玉为穆习容抹去了泪水,沉默地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一切皆藏在了那双黑沉的眸中。
我会照顾好习容,请您放心。
他在心中如是道。
穆习容跪在墓前跪了许久,神色却忽然冷沉下来。
宁嵇玉忽觉有异,伸手握住了穆习容的手,五指穿入她的手指中,两人十指相扣,他轻声对穆习容道:“容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相信你师父不会怪你的。”
先前穆习容通过百晓楼查雁笛的身份时,宁嵇玉自然也是过过目的,虽然他之前并不清楚穆习容的用意,但那个雁笛恐怕和她重要的人有关。
眼下一联系,才知那人便是她的师父玄宗。
穆习容闻言抬眸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终于起身。
她此行冒险回药王谷,还有一件事必须确认。
就是雁笛脸上那张脸,究竟是不是从她师父脸上割下的。
要想确认,就必须将她师父的墓打开,可她既想知道真相,又不想冒犯了师父,因此一直迟迟下不了决断。
但如今,宁嵇玉的话却给了她力量。
一个时辰后。
穆习容看着空空的墓,眼底是翻涌不易的怒意。
他们竟然!竟然真的将她师父的头颅给盗走了!还做成了人皮面具让别人使用!
好!真好!当真是好!
“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穆习容用力抓着一把泥土,用力得指甲几乎都要翻过来,她几乎是字字泣血,“不惜一切代价!”
第142章 圣意
从药王谷回来后,穆习容稍显沉默,宁嵇玉知道她此时心绪复杂,适合一个人静一静,他便没去打扰她。
翌日一早,军队再次出发。
悬微关是他们需要经停的最后一个驿站,等到了悬微关后离边城就很近了。
“小姐,吃点东西吧。”春知将点心拿到车内的茶几上,茶几上的摆碗是固定住的,因此不必怕翻倒。
穆习容早膳用得很少,春知担心她会饿,便备了一些小点心,那些小点心看起来虽然不太精致,但眼下也只能将就着吃一些了。
穆习容闭着眼背靠在车壁上,听言眼皮动了动,却没睁眼,她掀唇道:“不用了,你吃吧。”
春知自然看出穆习容的心情和食欲皆不佳,但她并不知道为何,究竟发生了何事。
难道是和王爷吵架了吗?
也不像啊,这点心就是今早王爷特别嘱咐让她备着的呢。
或许只是周途劳顿,身体疲乏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但她看自家娘娘脸色又不差,不像是被奔波所累。
“春知。”
春知脑子正疯狂运转着,听见这一声叫唤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迟钝了一会儿才应声,“诶娘娘,春知在呢。”
“给我倒杯凉茶吧。”
凉茶?这壶中的茶方才烧开,春知只能从茶几下方的橱柜里拿出两只杯子,将茶弄凉了再拿给穆习容喝。
穆习容喝下一杯凉茶后心境似乎平静了许久,她捏了捏眉心,将身子缓缓坐直。
“到哪里了?”穆习容问说。
春知掀帘朝外头看了一眼,回说:“还要走约莫三个时辰大概就能到悬微关了。”
穆习容沉吟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
而不同于宁嵇玉这边日复一日的赶路,京城虽然看似平静,但实则早已暗波流动,它表面平静的像一面毫无波澜的镜湖,然而湖面之下却是暗潮汹涌,如同一个个漩涡般即要破湖而出。
“穆爱卿,你们穆氏一脉为朝中效力多年,对朕和大楚忠心不二,然时至今日却仍被一些宵小之辈压了一头,无法喘息,可曾想过为何?”楚昭帝自龙椅上俯视穆显阳,目光沉沉。
楚昭帝如此直白的话,叫穆显阳愣了一愣。
皇上此番话是何意?
穆显阳侍奉君主多年,常年揣测着君上的心思,现下却有些被难住了。
难道说皇上是想再扶持扶持他们穆家?
还是嫌他们穆家如今作风太过软和无能,不堪大用?
穆显阳心里一惊,悄悄擦了擦额边的冷汗,磕磕绊绊道:“呃……皇上……臣、臣下愚钝,难谙圣意,不知……不知皇上是……何意啊?”
过了许久,楚昭帝才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声音凉凉道:“看来穆爱卿也学会了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这这……皇上冤枉,臣愚钝,臣是真的不知。”穆显阳目光殷切地望着楚昭帝,眼神中却装满了疑惑,像是真在表达自己听不明白一般。
楚昭帝沉沉叹了口气,“好吧,有些话朕原本不好明说,但既然你问了,朕就说个清楚。”
“宁王在京城待了这么久,然而他的威望却一日未减,如今他去了边关,战场上刀剑无眼,倘若出了个什么意外,也是为国牺牲,英雄本色。”楚昭帝目光中透着摄人的阴恻,“穆爱卿,你说呢?”
穆显阳被这一眼看得抖了一下,立刻回道:“是是……皇上说的是。”
原来皇上是忌惮宁王殿下在朝中和百姓中的影响,想要借此机会除掉宁王。
可他之前却无论如何也没料到皇上会将这件事交给他办。
毕竟他之前虽然对穆习容并不如何看中,但穆习容嫁给了宁王,宁王也算是他的女婿,要他对自己的女婿下毒手,这皇上的心思还真是……
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这皇城里,穆显阳谁都能得罪,然而最不能得罪的不就是这位至高无上的君主吗?
君主想要什么,他作为忠臣自然得给什么。
然而宁嵇玉现在远在边关,穆显阳倘若真的要对他动手,恐怕还要借助别人的力量。
比如……
穆显阳心思一动,他眼睛微微眯起,心中已有了一个人选。
。
两月周期将近,按理说如果顺利的话,穆寻钏也应该要从盐州回来了,但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直到又过了大半个月,穆寻钏才带着夏瑾瑜和那位盐州的神医回到京城。
那位神医倒和人们对医术高明的大夫的形象并不相符,那位神医名叫玉携,看着很是年轻,最多不过二十五岁。
问了才知道,原来这玉携是之前那位德高望重的大夫的亲传弟子,那位老大夫身子骨不太好,不适合两地奔波,因此才让玉携随他们回了京城。
虽然此行只带回了他的亲传弟子,但也已是实属不易,那位老大夫脾性有些古怪,先前并不愿意给外省人医治,穆寻钏无法,软磨硬泡了许久,那位大夫才答应看治。
而且治疗期间,穆寻钏不能与夏瑾瑜见面。
好在他的医术确实高超,不过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夏瑾瑜竟然已能说出几句有逻有辑的话,并且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与人简单的交流了。
穆寻钏大喜过望,想请老大夫随他们一起回京,如果彻底治好他的母亲,官职还是金钱,他都可以给。
但老大夫什么都不要,以不愿奔波为由拒绝了穆寻钏,所幸最后还是答应了让他的徒弟随他们回京,否则,穆寻钏还真不知道还如何办才好。
“老夫这徒弟在医术上的造诣可不比我这个老头子差,年轻人你大可放心。”
有了老大夫这句话,穆寻钏才彻底放下心来。
而这一路上,玉携一直稳定照顾着夏瑾瑜的情绪,虽然看着年轻,但是遇事冷静沉着,确实堪大用。
穆寻钏将他们安置在之前搬进的府中,他还未有喘口气的机会,便有人传话来说穆显阳要见他。
他虽然已和柳霞眠闹翻,也怨恨穆显阳这个父亲的愚昧,导致当年错事发生,但他毕竟是他的父亲,他不能不见。
第143章 疑心初生
“父亲,你找我有何要事?”
穆显阳略带责怪地看了穆寻钏一眼,“没有事,为父就不能找你了吗?”
然而穆寻钏却沉默下来,没有答话。
穆显阳叹了口气,他这孩子自小便如此,是非黑白,他一向要分得清楚明晰,此时恐怕他的心里还怨着他这个做父亲的呢。
“为父知道你心里对为父有些怨恨,但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不好吗?”
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
说得倒是轻巧,除了夏瑾瑜谁都无法就这样风轻云淡地让这些事过去。
穆显阳见穆寻钏神色仍旧没那么好,心下也有些不满,他都这样放下身段了,他这个为人子女的竟然还如此拿乔。
他皱眉,语气不虞道:“为父都已经把你的母亲禁足了这么久,到现在都没放出来,也让她日日素斋悔过,你还要如何?她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要逼死她你才能高兴吗?”
“父亲,我未曾想过要逼死谁,但错就是错。”穆寻钏沉声说完这么一句话,便不欲多说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大抵就是眼下这样的情况。
他转移了话题,道:“父亲找我来是为何事?”
穆显阳见他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也放弃了说教,只道:“听说你从盐州请来了神医,想必瑾瑜的心病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边关协佐宁王殿下,可曾有计划吗?”
这是在催他出京城了。
按理说边关那边已派了宁王去镇守,以宁王之威名,足够威慑和镇压敌人了。
但穆显阳却看着像急于让他赶去边关一般,是怕宁王再次抢了穆府的风头,还是另有图谋。
可不管如何,夏瑾瑜的心智还未彻底稳定下来,既然边关已有了宁王,那么近两月的时间他都不打算动手,只专心照顾夏瑾瑜。
他们穆家人已欠了他母亲良多,他不能在此刻仍然选择抛弃她。
“父亲,我目前没有去边关的打算,敌国进犯之事,宁王殿下足已主持大局。”
穆显阳气一噎,“你!你是一军之主将,怎可为了一个两个人就抛下前头奋战的将士们不顾呢?”
“如今主帅是宁王殿下,如何用兵制胜是宁王殿下的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