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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大哥，你怎么还跪着。我们带你师傅去见爹爹吧。”姬红云快乐得像一只小麻雀，不停地跟即墨渊说，她如何崇拜秦朝云女王。
都说死者为大，都说人死之后，总会留下一段传说。等这一段传说被逐渐淡忘，她才是真正地从这个世界消失。
姬红云的出生之日，所谓的红云照天，就是秦朝云释放涅槃火焚烧即墨城的时候。
她因为在那个时候降生，名字也得缘红云，就更关注秦朝云的事迹。
作为半兽人的女王，人族的两代准阁主夫人、神凰神族与麒麟神族的两族圣女、天下第一神针医者，秦朝云在这片大陆，着实留下太多传说。
她和即墨渊的爱情故事，也是其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然，两个人的爱情故事太乏味了些，这其中还夹杂着尘阁主求而不得的单恋，就更刺激动人了。
说起来姬云尘也是真放得开，对于把他的名字传播其中，他不但没有气恼，还有推波助澜的趋势。
以至于至今，秦朝云的故事，依然带着浓郁的传说色彩。
十二年，对灵者来说，不过是人生里很短的一段时光。但对姬红云这样的小丫头，却是成长的所有岁月。
她的年龄，在青龙一族已经到了灵力测试的年龄，可惜她被测出经脉堵塞，若是秦朝云在世，还能为她以灵针行脉，或许还有三成概率能觉醒灵力。
可惜秦朝云死了，这一套灵针行脉虽然也传给神凰族的两名弟子，可惜他们水平太过一般，终究是无法达到秦朝云那样神鬼莫测的神效。
姬云尘对这个妹妹极为宠爱，曾带着她上神凰岛求医，也是无果。
上了神凰岛，姬红云听到更多秦朝云的传奇故事，就更以她为榜样，就算无法修炼灵力，她也在努力修炼剑法。
其实她有个秘密，她在虚拟云曦里，已经跟着慕容前辈修了剑道，别看她年龄小，已经觉醒成了一名剑修。
只是她怕家人担心和反对，还没跟他们说呢。
这个即墨渊好厉害啊，爹爹和娘亲，对他都很尊敬，尤其是大哥，对他更是敬畏呢。
只是，坊间传闻是不是有错啊？说即墨渊高冷什么的，她一点都不觉得啊，他经常看她，还对她笑呢。
他笑起来真好看，真温柔啊。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即墨师祖这样的~！
按照姬红云的算法：即墨渊是大哥的师傅，大哥是我的启蒙师傅，所以他是我师祖！怪不得不肯收我为徒。
即墨渊也没想到，他的云儿和秦素水、姬云尘这么有缘，就算涅槃重生，还是变成秦素水的女儿、姬云尘的妹妹。
他们对他的云儿，显然是关怀备至，看她长得这么好，即墨渊就放心多了。
会不会认错？若是别人，可能还有极低的概率，可她的母亲是秦素水，就一定不会错了。
秦素水曾被幻妖族秦秋水以秘术，夺了子宫精华，为她孕下姬云麓，但秦素水也会从此失去生育能力。
不管姬红云这个孩子是捡到还是怎样，都不可能是她亲生的女儿。她又是那日所生，被即墨渊寻着气息找到，自然就错不了了。
红云这么崇拜秦朝云，若是知道自己就是秦朝云，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那倒是不急，她才十二岁，距离觉醒之日，至少还有六年时间。她背负的太多，过一段悠闲快乐的时光，就当是休假了。
即墨渊专门研究过，神凰一族的涅槃重生，一般会在十八岁左右觉醒，若是没有外界因素刺激，甚至可能一生都无法觉醒。
他的朝云资质气运都很高，一定能够觉醒。就算不觉醒也没关系，至少他还能陪着她。
“家师家族惨遭巨变，族人死伤无数，又遇到我沉睡不醒，已经是耗尽了心血。如今他老人家年岁渐长，我是想帮他老人家找一两个可爱的徒儿，也免得他总是胡思乱想。
我看云儿姑娘活泼可爱、资质聪颖，定能继承家师的衣钵。
家师虽不是出自诸葛家族，但他前世曾经研读兵书、为天下计，自从觉醒两世记忆之后，更是智谋过人。想来云儿跟着他老人家，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一向清冷的即墨渊，对着城主姬天赐和秦夫人，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城主大人受宠若惊，很是满意。再说自家最宠爱的小女儿，他和素水的女儿，居然能做即墨渊的师妹，那真是天大的服气，哪儿还有不同意？
只是姬云尘有些膈应：
“如此一来，以后见着小云儿，我还得喊她一声师叔了？”
“那倒是不必。”即墨渊脸色突变：“你翅膀硬了，以后也不必喊我师傅，更不用喊什么师叔。”
第520章 她的愿望
“师傅……”姬云尘骤然跪下，低着头，不发一言，像是难过极了。
即墨渊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哼一声：
“你做过什么，你我心知肚明，还要继续装下去，不给彼此留最后一点体面了吗？”
“师傅教训的是，云尘心中有愧。”姬云尘依然是低着头。
即墨渊无奈地摇头，态度却是坚决，显然不会为其所动。
这下可惹恼了十二岁的小姑娘，姬红云突然站起身，走过来拉姬云尘：
“哥哥起来，哥哥不难过。他是坏人，我不跟他走。他抢了哥哥的心上人，还要责怪哥哥，我不喜欢他。”
“云儿，别乱说话。不可对即墨先生不敬。”姬云尘连忙呵斥，可他对这个三妹，一直是疼着宠着，就算是呵斥也没什么威力。
姬天赐和秦夫人，也忙着劝导，可惜姬红云是个执拗性子，就是不肯跟即墨渊离开。
偏偏这小丫头，虽然性子执拗，却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自小就招家人喜欢。她的父母和两个哥哥，甚至是另外两位娘亲，也都对她宠爱有加，一家人都没怎么对她说过重话，现在小丫头执意不肯拜师，他们也没办法。
即墨渊突然笑了：
“无妨，这一切，自有命数。”
“命数？难道你早就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
“能算到一些吧，我不是很擅长卜算。若论卜算之能，普天之下，无人能及得上家师。你想不想学？”即墨渊诱拐小孩子一样，蹲下身子，细心地跟姬红云解释。
红云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连忙摇头。
“卜算很厉害，但是大哥更重要。”
看着姬红云认真的样子，即墨渊耐心地询问：“你是我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陌生人，这是你我之间的缘分，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你要想好了，再说。”
姬红云眼睛都亮了，不假思索地开口：“真的吗？那我可以请即墨先生，不要将我大哥逐出师门吗？他真的好尊敬您的。”
“你想好了吗？这可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
“嗯，想好了。”姬红云认真地点点头。
“好吧，如你所愿。”即墨渊叹息一声，转而看向姬云尘：“看来，你我之间的缘分，终究是难断。经此一事，你的心魔也该了了，那就起来吧，以后好好修行，莫要再与他们纠缠。”
“弟子谨遵师傅教诲。”姬云尘依然跪着。
“你，跟我来。”
即墨渊说罢，就往外走，姬云尘紧随其后。
两人去的是姬云尘的房间，城主府的人，自觉将那一片列为禁地，不会有人打扰。
当然，就算有人想去打扰，也破不了他们设下的隔绝法阵。
等到了姬云尘的房间，即墨渊反倒是先开口：“你把外套先脱了，为师为你压制魔气。事情都过去十二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姬云尘鼻子一酸，跪倒在即墨渊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师傅，对不起，弟子知道错了。是我太过执念，不但害了您，也害了朝云。我从未想过要您的性命，我只是想将您暂时囚禁，让您无法跟朝云成亲。我更没想到，最后会害了她的性命。
等她真正死去，看着乌铁为她复仇、为她守护您，我才明白，爱一个人，应该是成全而不是占有。
是我错了，若是弟子能早点领悟，就不会做下这么多错事，让她与我渐行渐远，越来越讨厌我。若早知结局会是这样，我一定只把她当妹妹一样，宠着疼着，不再被私心左右。”
“这也怪不得你。”即墨渊长叹一声：
“你的体内有魔种，最是容易被魔气侵蚀，朝云虽多次帮你压制，却无法根除，想来荒泽那位，应该对你做过诱导，让你体内的魔气爆发。你能凭着自身意志压制魔性，没有被彻底入魔，已是难得。
可惜魔气在你体内，终究还是会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你。我知道你本性纯良，是个好孩子，否则也不会收你为徒。
可能你自己也没发现，这些魔气对你的影响和诱导，让你变成自己都讨厌的样子。”
“师傅。”姬云尘还是想哭，心里压着的委屈，十二年了，总算找到一个宣泄口。
这天下间，从来都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为爱疯魔，与魔修勾结差点害死自己的师傅即墨渊，然后间接害死秦朝云的事情，大陆上也有不少明白人知道，看他的眼神，都显得有些怪异。
就算不说话，他们的眼神也像是在说：此人无情又愚蠢，自食恶果，活该。
这种古怪的感觉，让姬云尘压在心里难受，又发作不出来。这是他自作自受，又怪得了谁呢？
这十二年，他内心的折磨和痛苦，根本无人可以诉说。
这也就导致，姬红云这个妹妹，从刚出生几个月，就成了他的倾诉对象。
反正小孩子又听不懂，他只管自己说就是了。再说红云的名字里有一个云，又是生在那个特殊的日子，总让姬云尘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或许，也只有对着红云，他才能光明正大地喊一声云儿，而不是像以前，只能羡慕即墨渊，可以那么亲昵地喊她。
这世上的巧合，总是让人窝心，红云这小丫头，不但喜欢秦朝云，而且她那小模样，随着年龄增长，跟秦朝云越来越像。
如今她还没完全长开，小脸儿还带着婴儿肥，眼睛也是圆溜溜地写满天真。但五官轮廓，甚至性格，都跟秦朝云真的很像，经常让姬云尘失神。
不过小红云比秦朝云幸运，她从小就出生在人族第一城九龙城，可以说是大陆上人族的第一公主，又有家人的疼爱，没经历过什么苦难，性格就更加肆意随性一些。
若非是自己的亲妹妹，姬云尘感觉，自己可能会情不自禁，用她来替代秦朝云死去，带来的空白。
不过这样也好，亲情才是这世上最牢不可破的感情，不像爱情那么虚幻缥缈。
不管是他的爱而不得、秦朝云的为爱涅槃、还是即墨渊的痛失所爱，最终都是痛苦的结局。
第521章 超脱
即墨渊现在的境界，虽然已经掉到跟姬云尘一样，都是圣级，可他却能轻松将姬云尘体内的魔气，压制下去，全都压缩到那一团魔种上，然后用秦朝云曾经在姬云尘体内留下的神凰之血，帮他将那团魔种包裹封印起来。
如此一来，魔种如果想要溢出魔气，就会直接面对神凰血的净化，这东西，对魔气来说，才是巨大的杀伤。
等这一切做完，姬云尘的气质，好像也变了不少，原本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戾气，似乎一下子消失殆尽，重新变回一位谦谦君子。
他们这一场治疗，看似轻松，实则已经耗去三天三夜。
等到他们出来，秦夫人已经为小红云准备好了行囊，全都放入一只红色流光、半透明晶石储物手镯中。
小小人儿第一次出远门，父母哥哥嫂子姨娘们都很是担心，都各自送了礼物，被姬红云一股脑儿装进小手镯里，只等着跟即墨渊离开。
平日里被父母哥哥宠爱太过，连城主府都很少出，九龙城之外更是完全陌生，只有求医的时候出去过两次，就再也没出去过，小姑娘早就憋坏了，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新奇又美好。
“嫂嫂，半兽人真的会长尾巴、长角吗？”
“嫂嫂，半兽人的领土，真的风景美如画吗？”
“他们真的有神仙吗？他们真的跟传说一样，都是兽与人的后代吗？”
“幻妖族是不是真的什么都能变？那为什么没有幻妖族，变成朝云女王的形象呢？”
这几天，姬红云就整日缠着叶灵儿，不停地问东问西，询问半兽人的风物人情。
叶灵儿虽然被她烦的厉害，可看着姬红云那张跟秦朝云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就怎么都狠不下心来拒绝。她心中对秦朝云，是又敬又怕又爱又恨又愧疚，说不出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