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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留下来陪他的。”金和银只是低头笑了一声,这才道:“我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还望你到琉璃煞把这个纸条交给一个叫颜香的女人,你可以选择看,因为这是你唯一相信我没鬼的方法…”
胡桑桑转过去,一只手拿着剑,另一只手微微的把金和银递给她的那张纸条微微的打开,这才低头去看的时候又把手上的纸条放在了袖子里,她道:“能叫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而死,是一件多么叫人佩服的事情,小妹你放心,他死的不冤加上里面五十几个姐妹,还有那三个武功高超的女人,都会因为这里断粮而饿死,原本我是这样想的,但为小妹竟然有了想陪他去死的想法,那我出去之后便一把火烧了这里吧,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人在化成灰烬的最后一刻是感觉不到疼痛的,至少还舒坦一点。”
金和银低头笑了一声:“姐姐想的还真周全,那妹妹就不送姐姐了。”
胡桑桑心里想的是,管你如何知晓这房门里的玄机,我一把火放上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胡桑桑是欣赏金和银的,可是她却一心想要把要杀她哥哥的两个人放出来,虽然是间接,但也不能容忍,既然如此不识好歹,那就一起去死吧。
金和银一直都记得顾拾说的那句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然他总是说这死地不该是由她,可是金和银一直都记得顾拾说的那句时机成熟的时候会同他解释那些,她还没听,他怎么能死。
事实证明,胡桑桑想的没错,在他走后,金和银真的轻车熟路的找到那边的机关,只听见那边‘轰隆’一声。
三姐妹停止了勘察,只是微微的抬起头往一边看去,原本在这个的五十多个女人似乎都因为胡桑桑的奸计而被捆绑在一边的石柱上。
这门一打开,传出来的无非全都是‘救命’的声音,金和银滑动着轮椅淡淡走进去的时候,她看到的只有一堆堆被困的女人们。
“你不在了吗?你出来,我不相信你死了,我不相信…”
“你怎么舍得死…噗…”
金和银跟着那边的声音,她滑动着轮椅就极速的往前去,她心里也不知怎地竟然有些涩然,她看见那边和那些女人们沦为一样下场的顾拾。
他被绑着,和胡桑桑说的差不多的确是中剑了,可是金和银却没直接上前,虽然她听见了刚刚顾拾说的那些话,但她仍然有疑心。
果然那边来了胡桑桑所说的三个女人,金和银不认识鹤裳,只是看见头上带着翠色发簪的女人弯下身子对那边的被绑着的顾拾说了一句话。
金和银没听清,只是那一句话之后,那边的顾拾就低下头猛地吐了一口血,他呵地一声笑了一下,这才抬起头:“你骗我。”
“她怎么可能死,她怎么可能会死了呢。”这是金和银看见顾拾唯一这么悲怆的样子,他的眼角都似乎有了眼泪。
含着血的臧笙歌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想死,他苍白的嘴唇上带着点血迹,这次有些死心的闭上眼睛。
那种对生活充满绝望的样子,是金和银从未见过的,她的心里一时之间似乎有些涩然。
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为什么不能早点进来救她,我只有一个她啊…
鹤衣只是淡淡的矗立在那边,她面容冷淡到极点,这才道:“姓顾的臭小子要不是耍诈骗我们进来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臧笙歌:“杀了我吧。”他没有一丝的反抗,只是低下头颗粒分明的发丝只是落在肩膀上,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洁白的牙齿上似乎都带着一点红色,就那样喉结滑动落下,似乎非常艰难的说出那句话。
“我从未见过你如此轻生,是什么叫你如此活不下去的?是因为她吗?”鹤裳只是低头笑了一声,这才又道:“你阻止我杀胡长眠,也是因为她?”
臧笙歌失魂落魄的低下头,他想笑也想哭,他不知道自己做这些还有什么用,他筹谋的一切都没了意义。
“你这是在要挟我吗?”鹤衣只是淡淡的说着,这才道:“姓顾的,你少在这恶心我们了,你不就是怕她死了,你自己也活不成了吗?屋里还有些吃的,舍弃那些女人,我们还能撑到找到出口…”
“倘若我说这里即将变成灰烬你们信吗?”金和银只是滑动着轮椅淡淡的往旁边看去。
三姐妹虽然没和堂堂的祁公主打过照面,但知道这传闻中的祁公主是一个终年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那一刻臧笙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笑了一遍又一遍,他似乎笑的连肩膀都在微微的紧缩着,他颤抖把指尖握紧。
金和银看那边顾拾疯癫的样子,这才清冷的对他道:“顾拾,你好好听听我的声音,我还没死,我没死。”
臧笙歌这才抬起头,他真的看见了小姑娘,她还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这一刻的眼神很深邃,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冷漠,那种温柔到骨子里的眼神,是鹤裳这辈子都没见过的。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鹤裳这一刻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失败,她一直在找那个顾拾能为之动容的女人,却没想到是那高高在上的祁公主,她们主人的宿敌,也是她们主人的所谓的妹妹。
“你还活着,真好。”臧笙歌的声音很轻,似乎低到尘埃,就是那这么看一眼都觉得心满意足。
第601章 我不想你死在这儿。
“还请几位把他身上的绳索解开。”金和银抬起头往三姐妹那边看,这才看了眼旁边的那些女人:“还有她们。”
鹤榷道:“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金和银环顾了一周,这才冷声道:“胡桑桑已经去放火了,这里的人即将无一幸免的都会死过去,相不相信是你们的事情。”
鹤裳是第一次尝试和金和银说话,就这样把眼角的视线从臧笙歌身上收回,这才道:“大姐,二姐,我们就信她一次吧。”
“既然都知道要放火烧死我们了,放下这五十多个女人,我们又怎么能轻易的逃出来?三妹这个时候你应当清醒些。”鹤榷淡淡的说着,这个时候听见那边轰隆一声。
“好,别人我不管,我只要他。”
直到看见那边的鹤衣有些动容的神色,金和银才知道自己的目的算是达成了,她从不要那些人活,倘若他先上来就点名要顾拾,那些人不可能同意,倘若她用那些女人当幌子,当她们拒绝的时候,也就有价可还的救他了…
“给姓顾的那小子松绑,然后我们几个人走。”鹤衣淡淡的说着,这才清冷的往旁边看去。
当鹤衣说完这句话之后,那边的女人从刚开始的希冀变成悲哀,然后发自内心的大喊。
“救我吧,你们可以给我一个松下来,求你了。求求你们了。”
“要死就一起死,你不能救她…”
“别听她的,救我…我还不想死。”
这个时候,人性的扭曲全部暴露了出来,那一刻金和银无情的叹息了一番:“倘若刚才我对你们有一丝的怜悯,那现在只有无尽的厌恶了。”
直到金和银看见那边的顾拾安然无恙之后,她才拖着轮椅往那边去,只有她一个人曾经看过胡桑桑的那些机关,她面无表情,身板挺直这才道:“从现在开始要是他有一丝的恶化,那我们这四个女人就一起葬送在这里吧,反正这里的出路只有我一人知道。”
鹤裳道:“你倒是真在意他,放心我们既然松绑了他,就没有权利去在杀他,还请姑娘带路。”
金和银滑动着轮椅的手指不知道为什么颤了一下,这才缓过神她没说话,只是专注的去解锁那边的路径。
还不忘在解释一下的金和银边解锁那边路径上的机关,边道:“胡桑桑说过这殿是中空的,里面还有一层,所以应该有两个出口和入口,前面那个我已经舍弃了…如今我们只能去哪个出口。”
“姑娘是否对那边的出口了如指掌?”鹤衣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这才抬起头往旁边看去。
面对鹤衣的这种态度,金和银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无从知晓。”
“但这是唯一活着走出去的办法,外面的出口要烧到里面少说还有半天的是时间,那边有棉被,都浇上点水,披在身上,就算这样也能坚持一段时间。”
“所以姑娘的意思这出口是需要我们自己找了?而且还是半天的时间…”鹤榷只是有些火气的说着,这才往那边看去。
金和银不可否认,她抬起头,指尖微微的挪动下轮椅,这才道:“你们过来帮忙扳一下那边的石柱。”
三姐妹只能听从,所以立马持剑往旁边去,只是听见那种机械的声音从那边才找出一条路。
金和银面容上多了几分清冷,她抬起头才道:“扶他先走,我随后。”
三姐妹点了点头,鹤裳扶着的臧笙歌,此时连走路都有些缓,他脸颊上有一些斑驳的血迹,似乎是小心抹上去的,颗粒分明的红似乎让他的脸上带着点苍白。
臧笙歌抬不起头,但他心里却欢喜的不得了,谁也不知道他的动力是什么,他即那样走进了那边的路上。
只有入耳的那边轱辘伴随着那边的青石板淡淡的滚动而落出的声音在发散,小姑娘是真的跟在后面。
“就是这里了,大家一起找找这里的玄机。”金和银看着那边的顾拾,所幸她和胡桑桑走的时候还拿了些药,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
金和银把那药瓶甩给臧笙歌,这才往旁边看去。
所以,小姑娘是本可以走的,但却为了他又回来了,见那三姐妹都去找机关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臧笙歌这才道:“既然都已经出去了,干嘛还回来?”
听到这话的金和银低头笑了一声,这才反问:“不回来怎么能看见你为我寻死觅活的样子,好像没有我就真的活不下去的样子。”
“刚才是真的想随你去了…”
“我知道。”
臧笙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他的眼仁里似乎有些涩,还透着股好几天没睡好的红,而后又低下头,随着他呼吸的时候,肩膀上的血窟窿也一起一伏的。
“你呢,明明可以不进来的,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真的不用管我的。”要不是那三姐妹去找机关让他们两个有闲暇看着对方,也不会因此说了这么多的话。
小姑娘的声音还是依旧冷淡,指尖似乎因为紧张而缩在轮椅处,指尖因为长期拖着轮椅所以似乎有些尘埃在上面,那个方向好像逆着光,光能听见她冷然的声音,却浑然看不出她的神色,她似乎想了好久,这才道:“好了,大概涂一下药。”
臧笙歌没反驳,这才看着手里拿着的药瓶,这才撒在上面一点。
全程金和银都能听见那边顾拾的低着头似隐忍的声音,那种感觉很淡,就像是叹息声,又轻又缓。
最后金和银还是没能管住她的眼睛而往那边挪了一下,他看见的是顾拾有些苍白的用牙齿叼着那边的瓶塞,然后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拿着药瓶。
药瓶上混着一些残留的血,不知道是何处的,那肩膀上的血窟窿似乎因为有药粉沾在上面而往外滑动,沾湿了白色的衣裳。
臧笙歌没发出多大的声音,只是在洒完药之后,才像是泄气似的直接把咬着的瓶塞松开了,头也靠在一边。
期间,臧笙歌不知道小姑娘为什么不问他和那三姐妹的关系,他也没张口问小姑娘的一些事情。
他们两个就像是很了解彼此似的,就这样默然了好久,似乎是有些耐不住了又或者是安静的同死了一般怪让金和银难受的,她吸了一口气:“钱袋的事情,我一直想要找到答案,为此我们奔波了那么久,可是现在要我怀疑这些的初衷是你,我真心怀疑不下去。”
臧笙歌涩然的笑了一声:“你还不如直接问我与那三人的关系,我会告诉的你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骗你。”
不知道为什么的金和银,此时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只是笑了一声,似好不容易想到什么说辞一般:“嗯。”
臧笙歌失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无忧酒馆,她们是哪里的暗探,目地就是为了杀胡长眠,古玩城那个时候,本应该有机会的,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能得手,当时我正好听见,这次他们是想杀我灭口的,当时我没见到你,我以为你死了,本想随着你去了的…”
其实不管臧笙歌怎么解释金和银都愿意去相信,她抬起头往旁边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生命诚可贵,你怎么能因为一个我就寻死觅活的,真是丧气。”
“我答应你以后会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但你要是有事我也会随着的。”臧笙歌低头笑了一声,好想说死这个词在他这里有多开心一样。
“你不要你的孩子了吗?”金和银本不是那种自私的人,可这一刻她想顾拾说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