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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横走出房屋,这才回头看着江思兰:“你知道,我巴不得他死,你竟然还敢拟草药方一意孤行?”
江思兰不卑不亢,这才抬起冰冷的双眼淡然的看着臧横,据理力争:“我研究玄挂之术几载,就是为了操纵蛊虫,对我来说,他不能死。”
“这不是一意孤行,这是大势所趋。”江思兰收回视线,这才背着医疗箱远去。
臧横尾随其后,这才哄她:“这对我们来说都有好处,如果你是因为我吼你了就生气的话,那我道歉。”
江思兰抬眼看臧横:“有进展,会与你说。”抚平臧横的心态,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你妹妹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但我依旧有能力让她濒临死亡,你不要怨我,这都是许木心害你如此。”臧横语气平和,却充满了威胁。
江思兰苦笑一声:“我需要做什么?”
“打消我的怀疑,让我看出你的真心。”臧横恬不知耻的说着,这才给江思兰画重点:“比如现在和我一起去看看你的情郎。”
“可以。”江思兰抱着医疗箱,这才闲庭若步的走到臧横跟前。
臧横勾起江思兰的下颌,看着她一张冷漠的脸,连神色都在紧绷,她说话干脆利落。
臧横不由冷笑依旧不忘告诉江思兰事实:“你扪心自问,许木心对你是真心的吗?不然他会尾随柳姜堰跳下去,他怕是把你抛之脑后不是?”
江思兰晶莹的眼睛依旧没有波动,只是直直的看着臧横,最终她低头笑了一声:“我不想像个怨妇一般,哪怕我恨他。”
“恨他好,那样就能为我做事。”臧横目光殷切的看着江思兰,这才恳切的拍了拍江思兰的肩膀。
江思兰冷冷地瞥着臧横,这才拉紧手中的医疗箱,跟在臧横的身后,一步步走入地牢之中。
甄善美和江思兰对视,由臧横介绍:“这位是许木心的心头好,江姑娘。”
甄善美婉言:“江姑娘怎会来此处?”
“寻仇。”江思兰干练的说着,声音虽然柔气,但却充满了犀利。
同为女人,甄善美倒是被江思兰的性格所感染,这才笑笑解释道:“并非如此,只是牢狱阴暗,担心江姑娘害怕。”
江思兰笑道:“多谢关心。”
臧横这才看向甄善美,询问她许木心的位置,由甄善美引荐,几个人同步而行,最终停在许木心的牢狱之中。
醒着的只有柳姜堰,两个女人都未说话,臧横只是叫人打开牢门。
“甄将军,这是第几天了?”臧横只是颇有微词的问着,脸上带着一丝凉薄和狠毒。
甄善美并不怯场,只是笑着回答:“最后三天。”
臧横将视线落在江思兰的身上,让所有人的焦点都落在了江思兰这里,她被强行大放异彩,这一直都是臧横想要看到的:“江姑娘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了。”
江思兰抬起头,视线无比淡却凉,发丝轻轻地吹在脸颊,衬得她的小脸更加白皙。
“连你都这么对他?”看到江思兰的身形,柳姜堰不免猜出来,许木心同他柳姜堰几经生死都要救回来的女人,赫然成为敌人的杀手锏。
柳姜堰真的替许木心悲哀。
江思兰不为所动,只是拉开牢门,站在许木心跟前,侍卫们将许木心拖拽起来,这才在江思兰跟前被拉走。
“你冲我来。”柳姜堰抬眼看着江思兰,语气颇为讥诮。
江思兰迎难而上的看着柳姜堰,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厌恶,最终这才抬手给了柳姜堰一巴掌:“你不配。”
蓦地,这一下,让观望着的甄善美都有些后怕,柳姜堰的手段她见识过,他如同疯子一般的行径,甚至叫人避而远之。
柳姜堰半晌才笑出声来,这才抹了抹自己的脸颊:“看不出来,你这么看不惯我呢?”
“她如何能看的惯呢?你抢人家的夫君,你对许木心到底怀揣着多么龌龊恶心的想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吧?”甄善美狠狠地搓了搓柳姜堰的锐气。
柳姜堰低头笑了一声,这才道:“所以呢?我现在算是上位了吗?”
“你就硬气吧,我看你能高尚到什么时候。”甄善美回柳姜堰,这才转头对江思兰道:“江姑娘,莫要忘了正事才是。”
江思兰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开牢门,这才被带到牢房的正中,许木心早就已经被架在上面。
甄善美永远比臧横懂女人,只是从江思兰远远地看许木心那么一眼,她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心里还藏着许木心。
念及此,甄善美这才特地把许木心泼醒,倘若许木心不是清醒状态,她又如何看这出卧薪尝胆的戏份。
甄善美心里得苦楚,也是时候让他人尝尝了,被最憧憬的人背叛,甚至被骗的成了帮凶,这一切的怨恨,都要许木心尽数奉还。
“听说江姑娘擅长岐黄之术,不如就让背叛之人尝一尝这断肠草的苦楚?”
甄善美言尽如此:“许公子能否活到明天的黎明之前,还要看江姑娘的对岐黄之术的火候。”
江思兰回头接住那意味深重的断肠草。
“对于自己的医术,我还是有信心的,甄姑娘你就擎好吧,定不会叫你失望。“
许木心的眼神由浅到深的向江思兰扫去,他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没有遇见能够让他崩溃的人和物。
直到江思兰站在他的面前,以决裁者的身份拷问他,许木心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觉得耳边乱糟糟的,可唯独听到江思兰说的话他都生生印在脑海之中。
江思兰看许木心的眼神无比的冷淡,她并不上前,只是任由士兵往许木心的嘴里灌入断肠草的汤汁。
许木心心甘情愿喝下,只是看着江思兰,唇齿之间的苦涩都不及心头爬满的凉薄,仿佛席卷在他的早就已经破败不堪的身躯之中。
绞痛一点点的向四肢百骸流去,揪心之痛让许木心脸上布满汗珠,他依旧抬着眼皮看着江思兰。
是心痛的感觉,他许木心为何总愿意轻信了别人,挚爱之人就在眼前,她同旁的毒妇一般,狠狠地给自己来了一刀。
许木心偏偏不信,胃里翻江倒海的疼痛,都不及江思兰那观望般的眼神让许木心心痛。
许木心四肢百骸绞在了一起,用骨头断了来形容都不为过,血液在体内炸裂四处飞溅。
努力掀唇,声音都在震颤:“我只有柳姜堰了,为了他,死又何惧。”
第744章 把这床单扔了吧
江思兰上前,放在身体两侧的紧紧的攥着,眼神中带着一丝心酸,最终还是被草草的隐藏起来。
许木心低着头,周身似乎痛的麻木,唯有一遍又一遍的绞痛穿过皮肉,扎入骨髓。
许木心轻咳,沉重的掀起眼皮,他对眼前的江思兰又恨又爱,他闭上眼睛,极重的吸了一口气:“如果是你,这样也好。”
江思兰转身急匆匆地拿过洗胃的药水,另外一只手掰开许木心的嘴角,药液一点点流入许木心的腹中,伴随着剧烈的呛咳,江思兰这才回他:“不要说话。”
江思兰的声音很轻,有一种安全感掺杂在里面,究其根源,竟然是浓烈且沉降的感觉。
许木心抬眼看江思兰,两人对视,不需要一句话就能默契的了解彼此。
许木心知道,他喜欢的那个女人依旧属于自己。
断肠草虽然可以通过催吐手段,折磨人的意志,但许木心身体终究已经不那么硬朗了,所以,几次下来,许木心连喝下药液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木心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深深地陷入昏迷之中,曾经清润的脸上也渐渐失去了血色,最终被人拖回牢中。
而江思兰却按部就班的收拾治疗箱,最终起身要走。
“介意出去和我聊聊吗?”甄善美双手环胸,语气中颇为温柔顺遂,就好像这一切都不是她指使的一般。
江思兰闻声,这才拉过手中的治疗箱挎在肩膀上,这才跟在甄善美的身后,两人经过暗无天日的大牢,最终终于呼吸到一丝新鲜的空气。
“甄小姐所为何事?”江思兰主动开口,在她印象中,眼前的女子对许木心也是真心一片,可是今日之事,又让她产生怀疑。
“我这里有一份不明的草药,是从我长姐的遗物中找到的,可否请你帮我检验一番,我需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甄善美虽不信任何人,但既然这草药是在长姐的遗物中找到的,如果是许木心,他为什么不做的干净些呢?
甄善美只是不想让长姐的死不明不白,如果真的是许木心,那她自然要拿出证据,而如果只凭一个小厮和臧横的只言片语,她真的无法做出判断。
甄善美好几天都未曾睡好,才想到的办法,只有一切都水落石出,她才会死心塌地的恨上许木心吧。
江思兰接过草药,看着甄善美那心不在焉的模样,这才回她:“有进展,我会及时告知甄小姐的,那我们再会。”
甄善美没来由的反问一句:“我也喜欢许木心,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江思兰莞尔一笑,顿住,这才解释道:“怕是个傻子都看出来了吧?他曾经和我说过他唯一能够信任还觉得亏欠的甄家人就是你,不然我们遇难,他不会第一个想着你。”
“闲话莫提,还有几日我就要走了,这草药的事情,还请江姑娘早些给我个答案才是。”甄善美只是冷冰冰的说完这一切,这才挟剑而走。
独留江思兰站在原地,她目光深远地看着湛蓝不变的天空,心里想着这的却是远在天边的族人。
江思兰不太放心别人,只能把配制好的药液亲自送往金和银那里。
沿路上,江思兰故意显眼找来几个士兵,跟在后面,这样就可打消臧横半数心疑。
到时候江思兰只需要在设法获取臧笙歌身上的原虫,理由她都想好了,为了更好的研究蛊虫。
江思兰在臧横面前善行数变,如今她举止异常,便也不会被发觉端倪,谁叫旁人对于玄挂之术一窍不通呢?
几个士兵围在后面,不免从老远的时候就惹人注意,就连正在择菜的金和银都抬眼望去。
江思兰还未到,士兵就已经整整齐齐的靠在竹屋的入口处,江思兰从正中穿入,仔细的把熬好的汤汁和浓厚的药液放在满是菜叶的桌面上,这才道:“这几副,水煎,凉服。”
金和银看着江思兰,她脸上依旧淡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是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
金和银本想谢过江思兰,可是见她并未有意在多言,只能点了点头,久处大武山,身边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金和银已经不太习惯相信别人,可是眼前的江思兰莫名带来的温暖,让她心情舒畅了不少。
江思兰直接走进房间,放下治疗箱,这才取下一颗臧笙歌手腕处的虫卵。
“江姑娘能否告诉我实情,臧笙歌他到底如何?”金和银跟在后面看到这江思兰取虫的这一幕,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问出口。
江思兰把着臧笙歌的手腕,这才露出那一抹铅灰着的线段,这才道:“蛊虫以十殿下体内的情。蛊之毒为食,这处铅灰色消失,情。蛊之毒迎刃而解。”
“但同时蛊虫也会因为内环境改变尽数炸裂在十殿下体内,如果有幸,我将玄挂之术授与他,使其与身体平衡,十殿下便不会死,至于神志那就要看服药情况了。”
江思兰只能点到为止,如果不是因为臧笙歌与江家颇有渊源,她不会如此尽心尽力。
如今处于乱局之中,连自身都无法保全,又何谈传授玄挂之术,说到底,江思兰只是为了抚平金和银紧张的心罢了。
一方面,臧横在准备甄善美的践行宴席,大武山开始热闹了起来,从山下掳来了不少的厨子和丫鬟,从酒窖里拿出珍贵的酒品招待以及美味的可口的饭菜。
甄善美穿的很隆重,是她曾经征战沙场的时候,最得意的一处盔甲,一袭发丝尽数裹着轻冠,额前没有一丝的碎发,盔甲的紧贴在那完美的身形之上,让人浮想联翩。
甄善美先后拜见了臧横,这才走到位置上,这才被臧横盛情款待。
而甄善美似乎并不领情,只是反问臧横:“我听说三殿下下山掳来不少妇女和丫鬟,你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吗?这个时候定然会有北朝的探子在其中,这根本就不合适。”
臧横不为所动,轻抿酒水,这才冷笑:“有何不可?这些士兵跟随我,有些还未娶过一房妻妾,虽说北朝的姑娘们未及我忻州的好,但用来消遣也是不错的选择。”
“甄将军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倘若真如你所说,轻而易举杀之便是。”臧横这才拍了拍甄善美的肩膀:“你就不要因为这等小事与我闹不快了。”
甄善美强压下心头的厌恶,这才反手拿过已经斟满的酒水与臧横碰杯,最终一饮而尽。
“多谢款待,只是临走之时,我还要再见莫初一面,三殿下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