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元樱立即走过去,掀开盖子用银针拭了拭,银针是她跟鹿三七要的。
试毒是跟刘司晨学的。
然后对着光一看,银针尖没有黑,“没毒。”
阙清月展眉看了她一眼,笑了下,“出息了,看来这段时间学了不少东西。”她抚过袖子,端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
“没白跟着他们。”
茶中带着微微的清甜果香,喝起来还不错。
有人抬着水桶进来,元樱跑过去,帘子后面有浴桶,两人将水倒进浴桶里。
抬水进来的是两个长得壮实的妇人,老族长没让那些毛手毛脚的小伙子来,怕惊到了这位貌美的贵人。
二人倒完水,走的时候,皆好奇地望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阙清月。
那一举一动,低头撩发的动作,可真好看。
当她抬眼看向她们的时候,两个妇人脸上立即露出大大的笑容,族长说了,这是他们祖先恩人的后人,得十二分用心才行。
因太过热情,阙清月不得不应付地对着她们颌首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结果两妇人见了惊呼一声。
元樱试着水的温度,将棉巾物件备好,听到那二人惊呼,心道:我就说嘛,祖宗那就是不爱笑,清冷惯了,要笑起来,能迷晕人,一点不夸张。
她有时候看着都受不了。
待二人出去。
元樱过来催,“别喝了,快点洗吧,再不洗水就凉了。”
阙清月是这下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了帘子后。
刚卸下腰带,东方青枫自外面敲了下门进来了。
“检查房间。”他走进来,习惯性地眼神四下巡视。
床和椅子上都没见到阙清月的人。
她平时不是坐着,就倚着,这两处没人,她人呢?
他一回身。
此时天色已黑,就见到房间里,挂了一面薄麻色布帘,里面有烛台,上面映出朦胧的身影,里面有人正将身上的衣服,刷地一下,往后一撩,衣服落到了臂弯,露出了形状优美的肩颈弧度。
接着将长发扔至背后,荡出一片动人波韵。
动作利落,身姿诱人。
元樱在铺床,见到他,跑了过来:“祖宗在洗澡,你出去出去,等一会……”。
没等元樱说完,就见东方青枫的耳朵,连同耳后,都红了,红得滴血,他竟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阙清月在里面刚脱下外衫,余光扫了眼帘子。
“谁?东方狗儿?他出去了?”
自从东方青枫往她身上抹鸟粪,她就经常在元樱面前叫他东方狗儿。
元樱道:“对啊,我怎么看着,他像落荒而逃的样子……”怪怪的。
“不过,祖宗,你在我面前叫就算了,可千万别让他知道,若被他知晓,我真怕他会提着刀砍你……”元樱走进去道。
阙清月笑了下,低头将臂弯脱下来外衫搭在一旁,只着里面单薄的一层月白色里衣,走到浴桶边,伸手解开左侧的衣带,边解边看向元樱。
“行行行,我去门外守着,祖宗你慢慢洗。”说完元樱将帘子放下来,拿了把椅子放到门边,咬了口顺手拿的果子,悠哉地守着门。
几人确实累了,一切妥当后,吃完饭,也无心出去逛,族里那边也无人来打扰。
包括元樱,早早休息了。
如今从新睡在精美的床上,有种恍然隔世之感,在这之前他们还睡在一处野兽窝,野兽当然已经被赶走了。
阙清月枕着圆枕,看着屋顶,手放在胸前,然后闭上眼睛。
她们五人住的是一处大些的家宅,东边的两间,鹿三七和刘司晨一间,东方青枫一间,西厢这边她和元樱住。
元樱睡在帘子外的实木塌上。
阙清月合上眼睛,本以为会一觉到天亮。
再睁眼听到的就是清晨的鸟鸣声。
但万万没想到。
她竟然做梦了,梦里有一个模糊的声音:“离开,离开这里,离开,离开这里……”
梦中反复有人重复着这句话。
在最后一遍的时候,她突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
眼前依然一片黑暗,天并没有亮,好在,能听到外间元樱睡着的呼吸声。
这声音倒是让人心安,她冷静地点了点手指。
然后扭头:“元樱。”叫了一声。
接着,她从床上坐起来,这梦不对劲。
她又抬高声音叫了声:“元樱!”
外间传来元樱起床的窸窣声。
蜡烛被点燃,元樱揉着眼睛,披着外衣走过来,见到床铺上,祖宗正坐在上面。
薄肩披发,脸雪白,眼尾一挑,看向她。
“祖宗,怎么了?你认床睡不着?还是做恶梦了?”
阙清月看了看这屋子,她本修的一口清气,就像儒家的浩然正气一样,神魂强大,一般的五鬼之物,很少能入她的梦里来。
水清无鱼,也是这个道理。
“你有没有,梦到什么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元樱拿着烛台,看着自家祖宗,然后将烛光照向四周。
阙清月瞥了元樱一眼,没说什么。
有什么可说的?
这世上确实有种人,天天大鱼大肉吃着,百鬼依然不近身,就像元樱这种,缺心眼的。
鬼都怕。
她看向被面,这时,外面门突然被敲响。
本不就疑神疑神,突然响起敲门声,还挺吓人。
“谁?”元樱喊了一声。
“我,开门。”然后是一声刀柄碰门的声音。
元樱看向阙清月,阙清月朝她点点头。
她这才拿着烛台向门走去。
阙清月边看着元樱走,边扯过外衫披在身上,将带子系好。
东方青枫一进来,看到她正低头系衣服前襟带子,顿时移开视线,转身问元樱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啊祖宗说,她听到了,有声音。”元樱道。
阙清月坐在床上,看向东方青枫,“刚才做梦,梦里有人催我离开,你是不是也听到了。”
“没有,鹿三七听到了,周围有煞气。”
“哪来的煞气?”
东方青枫看向来时,那个山神庙的方向。
“山神庙?”阙清月望了下窗户,窗户那里能看到庙。
“你……穿好衣服,我们去看看,看到底是哪座山,哪座庙,哪个神仙在里头装神弄鬼。”然后他才看向她,烛光下的她,鹅蛋脸的弧度美得让人心颤。
他转身道:“我们在外面等你。”
他不得不将她叫起来,把她留在这里他不放心,只有带在身边,才最安全。
深夜,整个山庄的人都睡下了。
没有灯亮,只有几只狗儿的汪叫声。
刘司晨把衣服掖好:“以为能睡个好觉,没想到,还得干夜活。”
鹿三七穿戴整齐:“废话少说。”他刷地一声将扇子打开。
“这么晚了,天凉地寒的,你就别扇那破扇子。”刘司晨手拿剑走出来道。
“啧!你一介武夫啊,不懂,我这叫文雅,这是范儿?知我者,唯白衣也。”
鹿三七只是随口一句话。
结果门外的刘司晨和东方青枫都看向他。
尤其东方青枫,手里还拿着刀。
“呵呵,我说的不是你,东方兄你这样的,能文能武!对不对……”
东方青枫睨了他一眼,转开眼神。
山神庙离庄子远一些,建在庄子最边上,离他们的住所,有一段距离。
此时天空满月,正值十五。
万籁寂静,深秋连虫鸣声都少了。
神庙并不大,只有普通的小宅般大小,里面有个供堂,从外面看,没有火光,黑洞洞的。
有几分渗人,但几人都不是普通人。
一蛟龙煞在身,一剑道高手,道门中人,还有个天生神力,就连看起来最懒洋洋的阙清月,也是玄门老祖。
自然不怕一只区区煞气了。
三煞而已,对他们来说,这算什么?轻松拿捏。
于是刘司晨道:“鹿三七,你不是道门的吗,你进去。”
鹿三七摇扇道:“道门也不过是普通门派,又怎能与蛟龙一较高下呢,东方兄,请吧。”他扇子一指庙门。
东方青枫看向这两人,面带不屑地嗤了一声。
“你们俩,不行?”
这句话一出,其杀伤力,不逊色三煞之威,刘司晨直接站直身体:“我行。”
鹿三七也道:“那我也行!”
男人,就不能说不行,连听到这两字都不行,必须行。
东方青枫看向这间小庙,他心下疑惑的是,这庙里的煞气很微弱,几乎接近没有。
若只是很小的煞,他没必要出手,毕竟千人斩也要耗损煞气。
冷风凄月下,一旁的阙清月将手揣在袖子里,跺了跺脚问了一句:“这是一只神煞,可她为什么要入梦赶我们离开?你们也都梦到了吧?”
鹿三七道:“确实如此,她竟然有入梦神通,这是香火神的神通啊,奇怪。”
“她驱赶我们,这是何道理。”阙清月问向这几人。
当然,问也白问,一个也答不上来。
她看向神庙。
旁边的元樱急了:“你们都不去,那我去,说那么多,不如直接找它问好了。”说着她就要冲进去。
“欸,等等!急什么?”阙清月拦住她,“此事必有蹊跷,你何时见到一只煞,不杀人,只驱赶人?”她笑了一下,“有意思。”
接着她看向四人:“刘司晨,你也知道,战场上不能冲动,要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刘司晨以为她在问他,刚要回答。
阙清月又转向鹿三七:“你说是吧,三七?”
鹿三七将扇子一收,明白她的意思,他道:“我们黄老门中,确实有一神通,也不能说神通,就是一独门技法,可与香火神对话,山神恰好也是香火神之一。”
“你早有此本事,还在那唧唧歪歪。”刘司晨抱胸无语。
“我这技法,也耗钱呢……”这是阙氏祖宗开口了,否则,能一掌打死的煞,何必浪费他那一叶障目通神香呢。
说完,他伸手就从怀里取出了指长一截绿色小粗香,看来用了不少,然后用火折点燃,吹了吹。
这绿香一点烟都没有,点燃后,有一股香味,不似人间之味,无法形容。
鹿三七将香捏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有双目前一划,将其夹在阳指与食指间。
“……急急如律令,山神快些来相见!”说着,指向山神庙。
几人向山神庙看去,并没有山神现身。
等了半晌:“你行不行啊?”刘司晨问。
鹿三七手中的绿香还在燃,他立即:“嘘。”
他表情很严肃,盯着那座庙,眼睛里开始冒绿光。
“遭了。”
“怎么了?”
“末法时代,妖魔鬼怪煞气横行,人微言轻,信仰崩塌,山神香火越来越少,神力低微,有许多山神斗不过煞气,已自绝神路,重入轮回去了。”
“那就是说,这家山神庙里,没有山神?老族长说的两百年有神庇护,是假的?”
“不。”鹿三七道:“恰恰是真的,但这个庇护的人,不是山神。”
“不是山神?”四人看向鹿三七。
鹿三七此时眼瞳里冒着幽幽绿光,他看向山神庙门。
“那上面坐着的,不是山神,是一只煞,她竟然受了山神庙的香火,二百余年,修成了半神半煞之身。”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半神半煞?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半有神性,一半是妖煞,简单点说,就是它一个三煞,接下了山神的活儿,干得还有模有样的,入梦,就是山神的手段。”
阙清月看了半天,回头问:“所以,她驱敢我们,是为了保护这个庄子的人?”
“嗯,即便如此,一只煞也不能留在人间,她的神力没有受天地封号,不受保护,她煞气也不稳定,随时可失控,我让你们也看看吧,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有些疯癫。”
说完,他挟着绿香,又念了一段咒文,“……行天地令,现身一见!”
言罢,绿香突然冒出一股烟,飘向了神庙。
本来几人什么也看不见,这时却隐隐看到神庙里,坐着一白衣女子。
她的身影,影影绰绰,口里咿咿呀呀念着:“……郎君从军十四载,要我家中等归还,我已等了五百年,为何不与妾相见……”
“何人唤我?”她像是发现了拿着香火的鹿三七。
阙清月低声道:“你问她,她为何要庇佑庄里的人。”
鹿三七持香重复道:“我乃道门中人鹿三七,今与山神相见,求问山神,你为何庇护此庄中人,驱赶我等?”
白色身影摇曳,“此村凤头村,乃我夫君的族人,我护其族人,等我夫君归来,可是我已苦苦等待五百年,夫君仍不见踪影,夫君,你从军十四载,让我在家等归还,我等一年又一年,春花开了,秋叶败,你何时才能把家还……”
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