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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奁琳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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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妆叫了声芝圆,“你不冷吗?”
  芝圆见她来了很高兴,笑嘻嘻说:“哪里冷,我为了做这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呢!”边说边把人引了进去。
  打眼一看,满桌铺着湿漉漉的柏子,那青涩之气混合了黄酒的味道,乍一闻,有点冲人。
  明妆茫然问:“你在做柏子香?”
  芝圆说是啊,“用柏子香迎接好友,是时下最风雅的事。”
  风雅事的卖点,无外乎清净质朴,芝圆说你细闻闻,“像不像置身于山林之中?”
  她满脸希冀,那圆而可爱的脸庞真如她的名字一样,像个白胖的芝麻汤圆。
  明妆依言深深嗅了嗅,为难地说:“不像置身山林,像进了酒缸。”
  好友不赏脸,芝圆也不在意,豪迈地一指桌上瓶罐,“香谱上说了,柏子用黄酒浸泡七日,捞出来风干即可。这些都是泡好的柏子,可近来天气不好,不知要晾到什么时候,所以我想了个办法,烘干它,干了就能放进石杵杵碎,到时候再点上,就有山林的味道了。”
  养在深闺的姑娘终日闲暇,很有亲自动手的兴趣,于是也不用女使帮忙,把笸箩里的柏子倒进了铁锅里。
  翻炒起来,一个看火,一个举铲,明妆说:“我带了一盒花蕊夫人衙香来,比这个可好闻多了。”
  芝圆照旧对她的柏子香兴致盎然,“那些媚俗的香,点起来有什么意思!还是这个好,闲坐烧印香,满户松柏气……”
  结果刚说完,铁锅里的柏子受热太猛,轰地烧了起来,满屋子女孩顿时尖叫逃窜,还是老道的婆子进来泼了水,才把火头压下去。
  可是热锅遇冷水,加上炭也给浇灭了,屋里浓烟四起,从门窗倾泻而出,这动静很快招来了周大娘子,神天菩萨一通喊,“这是要放火烧屋子吗!”
  两个人被女使从屋里拉了出来,熏得脸上白一道黑一道,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周大娘子起先还气恼,但见她们这样,又忍不住笑起来,给明妆擦擦脸,又戳了戳芝圆的脑门,“真是冤家,整天就知道胡闹,传到你爹爹耳朵里,看他捶不捶你!”
  挨了骂,无可奈何,芝圆看了看明妆,“般般,我们还是点你带来的花蕊夫人香吧。”
  至于这屋子,是没法呆了,只好移到花厅里去。刚坐定,周大娘子就责怪芝圆:“你整日不知在忙些什么,让你学女红又不听,还带坏了妹妹。”
  芝圆鼓起了腮帮子,那小圆脸更圆了,“我只比般般大了半个月……”
  “半个月也是大,就该有个姐姐的样子。”周大娘子瞪了她两眼,转而又和颜悦色来问明妆,“昨日好大的雪,可出去赏雪了?”
  明妆说是,“几位表姐办喜雪宴,请我到潘楼吃席,回来的时候祖母也派人来了,说要接我去宜男桥巷。”
  周大娘子听了不由皱眉,“总是无利不起早,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一旁的商妈妈适时插了一句嘴,“隐约听说,有人同易老夫人提起我们小娘子,要给我们小娘子说合亲事。”
  这回不等周大娘子开口,芝圆就先炸了毛,高声道:“那易家老太太看顾过般般吗,有什么资格来决定般般的婚事?”
  可这世上礼法就是如此,无父无母的女孩子,婚事不由自己做主,只要还有族亲长辈,长辈就有说话的份。
  明妆倒不自苦,“反正我可以推托,就说年纪尚小,不急着说亲事。”
  周大娘子叹了口气,“人家哪里是着急为你说亲事,不过是想早些打发你,寥寥准备几样嫁妆把你嫁出去,他们好名正言顺接手易园和外面的产业。”说罢沉吟,“看来须得早他们一步,与其让他们随意说合,不如咱们这头找个知根底的。”
  芝圆说对,“找个好人家,咱们般般这样人才,不能被易家那些黑心肝的埋没了。”想了想计上心来,抚掌说,“等我过两日进宫给贵妃请安,求她给般般做媒,物色门好亲事,这样就能堵住易家人的嘴了。”
  当朝最得宠的贵妃孙氏,认了芝圆做养女,芝圆在禁中养到十四岁,与四皇子高安郡王定亲后才回到本家待嫁,因此在禁中也算颇有门道。
  可是这样的提议,多少有些欠考虑,周大娘子不好说得太透彻,只好委婉道:“孙贵妃是个冷清的性子,你是她的养女,她才有这份热心肠来替你做媒,你却不能恃宠,随意麻烦她。这样吧,般般的婚事我来替她留意,若有好的,我先上袁府和袁老夫人提一提,让袁老夫人再和易家推举。袁家毕竟是般般的外家,婚事上头也说得上话,反正易家最终不过要将般般嫁出去,真要是能尽快摆脱,我看他们也求之不得。”
  明妆听她们谈论她的婚事,谈得风生水起,自己倒像局外人一样,“干娘,我还没想得那么长远呢。上月不是刚及笄吗,用不着这么着急说亲事。”
  周大娘子却很上心,“你阿娘临终前托付我看顾你,我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原本也是想着你刚及笄,打算等开了春再好好说合,谁知道易家比咱们着急。若是把你的一辈子放手给易家操持,只怕他们会坑了你,还是咱们自己尽心的好。”
  明妆听她这样说,便没有再反对,“那我全听干娘的。”
  周大娘子颔首,这事说定了,心里就有底了。看看时辰,将要到午饭时候,起身笑道:“你们姐妹坐着说话,我去看看中晌吃什么,另加两个人般般爱吃的菜,般般用过了午饭再回去。”
  明妆点头说好,目送周大娘子领着身边女使,往院门上去了。
  花厅里只剩下各自近身伺候的人,芝圆往明妆身边挪了挪,凑在她耳边小声说:“其实我心里有个合适的人选,你可要听一听?”
  明妆嗤笑,“你也打算给我做媒?”
  芝圆啧了声,“你不是说过么,要是咱们能一辈子不分开就好了。我想来想去,女孩子嫁了人就各奔东西了,要想长久亲近,不如嫁进一家做妯娌,你说如何?”
  明妆愕然,那双鹿一样的眼睛怔怔盯住她,“你是说……”
  芝圆是个单纯的姑娘,虽说长在禁中,但对权力并没有太大的欲望,她郑重其事吐露了自己的想法:“官家养活了八个儿子,至今没有立太子,也不知心里属意谁。咱们要是各嫁了一个,胜算就高一些,万一一个当上了皇后,那另一个不也跟着沾光吗。你看……”她掰着手指计算,“皇子之中除却大皇子和三皇子已经娶亲,四皇子给我下了定,剩下的都没说合亲事呢。除却七岁的八皇子,十二岁的七皇子,六皇子和五皇子年纪都与你相当,二者还能选其一。我觉得,五皇子是个好人选,学问好,私德也好,比你大一岁,可谓天作之合。”
  她说得煞有其事,明妆却蹙眉发笑,“你当帝王家的男子是菜,由得我去挑吗。况且我爹爹和阿娘都不在了,作配我,对人家没有助益。”
  芝圆说那未必,“你瞧当今圣人①,不也无父无母吗,有时候为了提防外戚干政,宁愿找这样家世的女子。再说凭你的人才样貌,不靠家世也能让男子神魂颠倒。”越说越高兴,当即做了决定,“下月十六是南岳大帝和后土诞辰,届时人人都去重阳观参拜,李家人拜完了爱在山下梅园歇息,到时候我想办法引荐你。”
  明妆有些迟疑,“这样……不大好吧!”
  芝圆摆了摆手,“有什么不好!李家的皇子皇孙是香饽饽,那些名门出生的小娘子,哪个不是各显神通。毕竟有爵在身,比榜下捉婿强,榜下捉一个贡士,万一这辈子不得高中,不也是白搭吗。”
  明妆听罢,想起了昨日静好的话,“你和我三表姐的意思不谋而合。”
  “所以就这么定了。”芝圆拍了拍胸口说,“看我的,我同他们自小认识,届时也好说话。到了那日你只管好好打扮,让他们领略一下你的风采。不拘是五皇子还是六皇子,只要有了眉目,易家人就不敢再轻易摆布你了,对你也是一桩好事。退一万步,就算过去认得几个人,也没什么不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明妆沉默下来,半晌抬起眼,眼中波光微漾,旋即笑了笑,“那我就跟阿姐过去长长见识吧。”
  作者有话说:
  ①圣人:宋朝称皇后为圣人。


第4章 
  芝圆因这一句阿姐高兴了半天,午间吃过了饭,留明妆又去欣赏她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什么香盒、镶了螺钿的碗,还有她新做的乌桕蜡烛。临走送了明妆好几支,说回去之后让她试试。
  用芝圆亲手做的东西,需要一点勇气,据说她上回做了一把折扇送给高安郡王,人家展开后扇了两下,扇骨飞出来差点啄瞎了眼睛,到现在眉角还留着一道疤。
  午盏坐在车里,翻来覆去打量这桕烛,不用说,手工必定是不怎么样,好在还能看出蜡烛的形状,中间的烛芯也算周正,要点燃应该不难。
  商妈妈惦记的是另一件事,看了明妆两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问:“小娘子,果真要随汤娘子去吗?”
  明妆应得淡然,“反正闲着,去重阳观上炷香也好。”
  可她明知道商妈妈指的不是敬香叩拜的事,午盏也抬起眼来,茫然瞧了瞧商妈妈。
  商妈妈怕她想得不周全,趋了趋身子说:“汤娘子是一片好意,愿意为小娘子牵线搭桥,可小娘子与她不同,以前从未见过那些皇子。上京的皇亲贵胄们,大多自负乖张,何况当今官家的儿子!万一闹得不好,引出什么祸端来……”
  “能有什么祸端?”明妆咧嘴笑道,“妈妈别担心,又不是市井泼皮,总要自矜身份的。再说了,多认识几位贵人不是坏事,万一将来有事相求,有过一面之缘,也好办事。”
  商妈妈见劝不动她,也没有办法。转头想想,郎主虽然不在了,到底进封过郡公,小娘子也不是等闲出身的姑娘。且当朝的皇子对品行大多有很高的要求,把人想成色中饿鬼,大可不必。
  “要我说啊,还是周大娘子做媒,最靠得住。”商妈妈自言自语,“寻一户差不多的门第 ,郎子对你好就够了。”
  明妆闻言转过头望了望商妈妈,打趣说:“我要是能配个皇子,不是更好吗?都说人往高处走,到了那时候,就没有人敢来欺负我了。”
  这话说出了商妈妈深藏的心酸,其实小娘子一直有些不安,郎主功高,最后还是被禁中派出的黄门监军构陷了,所以在她看来,要想不被人欺负,就得爬得够高够稳。如今易家的人要算计她,袁家想插手又隔着一层,她愿意跟着汤娘子露面,也是给自己寻找机会。
  罢了,都是人上人,不至于像她想的那么不堪。商妈妈重又舒展了眉目,撩起窗帘朝外张望,马车正经过州北瓦子,她指了指前面的杨楼,“那家栗糕做得有名,咱们买上一笼带回去,能吃两日。”
  于是马车停下了,采买栗糕之余,明妆和午盏一人另得了一份鲍螺滴酥。女孩子有了甜食,心情就大好,从杨楼街慢慢吃回界身南巷,中途经过饮子店,还点了两杯小龙团。
  雪后初晴,相较下雪时候更冷,这样的天气适合熏香烤火。闺中岁月悠长,通常制一味香,调和窨藏一番忙碌,转眼天就暗下来了。
  晚上点了芝圆送的桕烛,乌桕的香气随着灯芯的燃烧扩散,都说“乌桕烛明蜡不如”,十支白蜡,才抵一支桕烛。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反正室内确实亮堂了不少,只是芝圆做的时候好像没把乌桕种子的外壳剔除干净,有时候“噼啪”爆炸,灯火跳跃,满屋子的影子都跟着攒动起来。
  终于,火光抖了抖,彻底熄灭了,屋里顿时一片漆黑,廊上的烹霜察觉了,忙点了油灯进来。仔细观察那桕烛,原来越往下烧,灯芯越偏移,烧到中段的时候,灯芯已经完全找不见了。
  果然逃不开这宿命,大家讪笑了两声,明妆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爬上床睡下了。
  及到第 二天起身,洗漱打扮妥当,午盏进来回话:“今天府里做过年的新衣,罗锦匹帛铺的胡裁缝已经请进来了。”
  明妆应了声,正打算往花厅去,偏头看见前院传话的婆子到了月洞门前,站在那里和内院的女使说话。女使听罢转身往廊上来,隔窗回禀,说:“小娘子,老宅的太夫人来了。”
  明妆一听,乌云罩顶,前天应付了罗大娘子,没想到今日老太太亲自出马了。她心里虽不情愿见,却也不好推辞,只得整了整仪容往前厅去,进门就见易老夫人在上首坐着,看见她,脸上堆起了慈爱的笑,伸手招了招,“般般,过来!前日你大伯母说你病了,害我惦记得两夜没有睡好觉,今天趁着天晴,无论如何要来看看你。”边说边打量她的脸,“眼下怎么样?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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